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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离婚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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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放愣了下,突然抗议:“哥!那是我的堡垒。”
陈议见盛放眼眶湿润,像是马上有喷泉要喷涌出来。
他最招架不住孩子哭,太让人心累了,正想着怎么帮忙安慰。
没想到盛强十分有经验,他摆出一副大任重托的表情:“阿放同志,哥哥看你的堡垒不错,现在要送往前线征用,可以再来一个吗?”
这波特殊的先斩后奏相当有效,盛放听完愣了下,旋即斗志昂扬,“好!可以!”
就连严杭也亮起了激情,“我做一个比阿放更大的!”
“……”陈议不禁向盛强投去敬佩的目光。
之后陈议走进老房子,突然看到锁在柱子旁的西瓜霜,眼前一亮。
“哇喔!哇喔!”西瓜霜朝他狗吠两声。
它趴在地上,热得咧嘴吐舌头,对着陈议狂摇尾巴。
还是在二楼工作的钟谌星听到声音,探出头,看到陈议,走出来道:“还以为你不来了,想着带西瓜霜来逛逛。”
西瓜霜是从钟谌星住的地方徒步过来的,钟谌星休息一下还能干活,西瓜霜却有些不太行了。
它陪伴了严录白十一年,现在十一岁,在狗类中算是长寿老人。
“不然你先休息会儿,我打电话让录白带回去。”钟谌星面色担忧,担心陈议和西瓜霜长时间在一起,导致过敏更加严重。
“没事,就让它呆在这吧。”陈议看了眼西瓜霜,从西瓜霜的另一侧走到大堂,拿起大堂布料硬实的围裙套上,接着开始干活。
他有心想和西瓜霜待在一起,尝试着脱敏。
不过钟谌星还是打电话给严录白。
当时严录白正在茶房看茶叶摇青的情况,听了钟谌星说的事情,没有急着要赶去,而是让钟谌星时刻关注陈议的情况,有了异样再立马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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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录白是下午去老房子,到达时,一伙人已经吃完陆愿和严格带来的午饭,还休息了好一会儿。
他瞟了眼吃饱撑着又在堆堡垒的严杭和盛放,然后走进老房子内,看到陈议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啃猪蹄骨的西瓜霜。
“……”
他含着笑,默默走到陈议面前,俯身问:“猪蹄没你的份?想吃它的?”
“嗯?!”陈议看得入迷,忽然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他猛地躲开。见是严录白,他松了口气,正想打招呼,反应过来这家伙刚才说的话,应激道:“我有!”
“那盯着它看干什么?那是我的狗。”严录白霸道地宣示主权。
陈议半阖着眼瞟他,冷言道:“你的还不让人看了?”
严录白叹着气直起身,遗憾地说:“是啊,反正也被你看过了,你看吧。”
“……”
他这话是在含沙射影?
陈议瞠目结舌,不是吧,他难道还以为自己对他心怀不轨?
陈议觉得不能这么算了,得好好给这小子解释一番。
但还没开口,余光瞥见盛强起身活动了下肩膀,随后拿起一把大锤子。
严录白看他拿着捶子走到旧厨,问:“你干什么?”
“砸灶重修啊。”盛强说着,当即挥起锤子,一起一落!
“盛强!你等下!”钟谌星跑到西瓜霜面前,贴心地捂住西瓜霜的耳朵,然后喊道:“可以了!”
“嘭!嘭!嘭!”
“奇怪,这么坚硬的吗?”盛强砸了几下都没把灶台砸塌。
严录白看出他的疑惑,走过去说:“让我来试试。”
盛强看了眼严录白,“行。”
严录白接过锤子的把手,握了握,然后抬起挥下,“——嘭!”
但这么猛的一下,除了表面的破损,灶台还是没塌。
灶台是两个锅相连的,这次严录白对准中间的支撑点,使了劲再砸一下,“——嘭!”
“哄——”
“卧槽!”盛强看到突然蹿出来的老鼠惊呆了。
“……”
严录白也懵了。
就在严录白砸完最后一下时,好几只老鼠猛地蹿出来,看数量起码十只。
“我靠!”钟谌星看到老鼠跑出来,立马放开西瓜霜的绳索。
西瓜霜瞬间化身帅气睿智的捕猎者,迅速地来回追逐。
大堂内正休整的几个大男人看到老鼠忽然尖叫,“卧槽!他妈的怎么会有老鼠啊!”
“我去!”
“快拿石头砸!”
“靠!妈的跑我脚边了!”
“……”陈议一脸的懵。他没料到十一年没住人的老房子居然能藏那么多老鼠。
在外面天真地堆堡垒的两个孩子听到惊叫声,赶紧起身往里跑。
突然一只老鼠逃出来,严杭见状大惊失色,躲到盛放的身旁大叫:“啊——老鼠!!”
相比他的惊慌失措,盛放显得格外刺激,看到老鼠的眼神居然亮了。
他突然扑上去,一把抓住逃跑的老鼠,然后快速爬起来,稀奇地扬手展示给严杭看。
“嘻嘻嘻,杭子!你快看!”盛放吸了下鼻子,脸上笑得很开心。
“啊啊啊——你离我远点!”严杭吓得蹿起来,赶紧跑进老房子找严录白,边跑还边喊:“哥!哥哥!有老鼠!”
这时严录白从灶台废墟里扫出一堆面包屑和零食的包装袋。
“……”
严杭看见似曾相识的东西,面色忽然变得很尴尬。
原来陈议的老房子不止是严杭,盛放和小女孩的秘密基地,更是整个鼓新村小孩的秘密基地,几乎一年级到六年级的都有涉及。
他们平时会带着食物来这里“野餐”,但大部分没有收拾卫生的意识,久而久之,本该饿死的老鼠,靠着他们的“馈赠”活了一年又一年。
“哥!”盛放也跑进老房子,不过手里还抓着老鼠。
他拿着老鼠举到盛强的面前,傻笑着:“快看看,我抓到了!”
“快扔掉!”盛强立刻拍开老鼠,然后抱起盛放,拍着他的后背说:“干得好,但是别徒手抓。”
盛放闻言,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掌,努着嘴倚靠在盛强的肩膀上,像是有些不乐意。
他在小学生里算个子不矮,身形瘦长,靠在盛强身上有些突兀。
陈议看出盛强对盛放仿佛三岁小孩哄着,不免多看他几眼。
“哇呜!”西瓜霜放开被咬死的老鼠,赶忙去追盛放丢掉的那只。
很快抓到后,它也像盛放一样,跑到严录白面前邀功。
“好样的,晚上加餐。”严录白笑着放下畚斗,宠溺地摸西瓜霜的脑袋。
西瓜霜尾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钟谌星将手搭在陈议的肩上,看着西瓜霜背影说:“不愧是严录白的狗,养了十一年还宝刀未老。”
陈议看了眼钟谌星的手,不自在地想要躲开,闻言突然一顿,“十一年?”
居然也是十一年。
“嗯,他刚上初中那会儿养的。”钟谌星道。
严杭看着都快嫉妒死,盛放被他哥哥夸,西瓜霜被自己哥哥夸。
他也想要被夸。
但想到自己被吓得仓皇逃跑的样子,顿时不好意思开口,默默躲在严录白身后。
钟谌星发现严杭的小表情,嬉笑着戳穿他:“呦,小杭子怕老鼠啊。”
严杭斜了他一眼,语气愤愤:“臭谌星!不用你管!”
“行,不管。”钟谌星双手叉着,扭头隔空夸赞盛放:“阿放真棒!小小年纪就敢抓老鼠,厉害!”
“臭谌星!”严杭知道他在内涵自己,怒不可竭:“不准夸他!”
“行了。”严录白安抚性摸了下严杭的后脑勺,看到空中飘荡的狗毛,担心陈议会不舒服,便把西瓜霜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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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西瓜霜追老鼠的时候掉了不少毛,陈议工作一小时便受不了了。
钟谌星发现后忙催促他回去。
陈议回去,走到客厅,听到细微的声响。
他扭过头,看见严录白躺在吊床上,怀里躺着西瓜霜,一只长腿伸在吊床外面当助力,轻轻一蹬,一人一狗舒适又惬意地摇晃。
严录白闭着眼睛,从身边的袋子里拿出黄瓜片递给西瓜霜。
西瓜霜张开小嘴叼住,然后又是一叼,把整个黄瓜片吃进嘴里,嚼得嘎嘣脆。
他顺着西瓜霜的毛,睁开眼看着天空,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垂眼看西瓜霜,等它嚼得入迷后,抬起另一只手,将手里的驱虫药顺势塞进它的嘴里。
西瓜霜以为严录白又给自己吃什么好吃的,稀里糊涂地把药吃了。
它很快嚼完,倒头趴在严录白的胸膛上,重重喘了一口气。
这一幕深深刻进陈议眼中,他承认自己有些羡慕了。
他走过去,打开一条缝问严录白:“方便进去吗?”
严录白看了看陈议,眉梢轻佻:“你确定?”
想到自己过敏,陈议又犹豫了。
严录白见状下了吊床,带着西瓜霜走向陈议。他伸手将门带上,两人隔着门相望,“就这样看。”
“……”
那也行。
陈议蹲下来,隔着门逗西瓜霜。
西瓜霜抬起前脚掌刮门,嘴里还是娇哼,要不是陈议看到它的小东西,他都快怀疑西瓜霜是母的了。
严录白弯身摸西瓜霜的脑袋,西瓜霜低耳眯眼,嘞着嘴角表示很舒服。
严录白说:“你很像它。”
声音隔着门传过来闷闷的。
“……”陈议抬头,不理解:“说人像狗的话是夸人的吗?”
“在我这是。”严录白轻笑 “你去客厅待着,我要进去了。”
陈议连忙远离后院的门。
严录白进屋后,仍然把西瓜霜留在后院里,他又去一楼的浴室洗澡。
洗完,他接着电话走出浴室,“干什么?”
“不想吃外卖了,一个人懒得动手。”钟谌星在电话那边笑笑说:“严大少爷纡尊降贵,做饭吧。”
严录白:“自己买菜过来。”
“好嘞。”
陈议看严录白穿着长款的蓝色冰丝浴衣,拿着电话走去厨房倒水喝。
想到他昨天掉了的浴巾,后知后觉:他这是在防我?不会真的觉得我会看吧?
电话里的钟谌星得逞大笑,“开门吧,哥就在门口。”
严录白挂了电话去开门。
“噔噔噔!”钟谌星提着海鲜和蔬菜亮给严录白看,忽然见他穿着浴衣,表情一怔,“大夏天的,你怎么穿长款浴衣?不嫌热?”
严录白提过东西,淡淡:“我是保守派。”
“……听你的鬼话。”钟谌星和严录白一起进屋。
他看到沙发上的陈议,问:“感觉好点了吗?”
陈议:“嗯。”
严录白走到厨房,拿出钟谌星买的西瓜,切成方块装盘,然后端到客厅,说:“这是鼓辛小学旁边,陈婆卖的西瓜。”
“陈婆?”陈议想了想,努力查找拥有这个称呼的人。
“对啊。”钟谌星弯身用牙签插起西瓜放进嘴里,说着:“陈婆种西瓜很有一手,又甜又脆,城江没人能跟她比,还好她还在卖,要不是录白提醒我,我还以为她已经不干了,拿着她儿子的钱去养老。”
陈婆的儿子开了个人工养殖地,里面有各种蔬菜和水果,一年的买卖够他赚得盆满钵满,但是他卖的西瓜不如陈婆自己种的好吃,于是陈婆自己动手种,一把年纪了还在田里看瓜。
不过就是因为年纪大,陈婆一次只卖五十个,多了没有。
严录白和陈婆关系不错,特意请陈婆留几个卖给他。
陈议尝了一个,眼神立马亮了,西瓜确实香脆可口,他兴奋道:“我想起来了!”
“嗯?”钟谌星扭头看向陈议。
严录白看他惊喜的表情,微微一笑,俯身:“你小时候肯定没少吃她卖的西瓜冰棍。”
陈议回望严录白,“陈婆的西瓜和别人不一样,尝一下就能尝出来,对了,她还有个宝贝胶片相机,死活不让碰。”
“是的。”严录白揉了下陈议的头发,走回厨房。
陈议一顿,莫名觉得男人摸男人头发很奇怪。
他不是还担心自己心怀不轨,这会又好了?
一旁的钟谌星并无察觉,他在陈议身边躺下,发出喟叹:“啊,还是严录白的沙发舒服。”
他转头,视线穿过陈议后脖子看着处理食物的严录白。
严录白臂膀健硕宽大,腰部窄瘦,冰丝的垂感勾勒出迷人的曲线,光看背影就会给人一种百分百帅气的感觉。
但就是这样的人,让钟谌星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了,这么男人的真男人。”
“可惜什么?”陈议问。
钟谌星瞟了眼忙活的严录白,悄悄道:“严录白生不了孩子。”
“......”
陈议不知道该说什么,以现在的医学科技来说,严录白就算想生也很难生。
钟谌星环顾严录白的房子,觉得奇怪:“他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去医院?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概率,那也是有可能的。”
“这怕是连万分之一的都没有吧。”
陈议认知里,国内变性手术申请相当严格,并且男人成功生育的例子放眼全球也才十几例。
严录白……
应该不会兵走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