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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消失,销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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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关霈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一点也找不到?”
“根据记录,贺休于2019年7月30日出境,办理的是去德国的工作签。2022年12月17日入境回国,回到落城之后确实再没有踪迹可追。”
“怎么可能?”关霈道,“即便他没有再离开过落城,总会消费吧?刷卡,快捷支付,就算是现金也会有取钞记录。工作,正规入职是要登记身份信息签合同的。租房呢?即便他全不走正规渠道,也不该一点痕迹都没有。”
“经侦那边也几乎翻了个底朝天,”秦曼从未遇到过这般情形,“确实是,一片空白。”
“就算是与世隔绝也得买日用品吧?”沈知非很是懊丧。物证室的监控被他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可疑人物有了几个,可一经核实,又全部排除。究竟是谁拿走了SIM卡,半点头绪未有。
见闻彧盯着秦曼的屏幕若有所思,便问她:“有什么想法?”
“有两种可能,”闻彧整理了下思路,道,“第一种,他用了假身份。第二种,有人一直在帮他,资金住行这些都有人替他解决。”
“就算是爸妈,也不会一直养着孩子吧。什么人能这么一直帮他?”沈知非道。
“视侦那边有什么进度?”关霈问。
“还在找……”秦曼叹了口气,“但不容乐观。全市这么大的范围,如果他已经离开了……”
“面部识别不是匹配了么?”关霈道,“先查1月26日和28日这两天,他进入落日酒吧之后的时间,以落日酒吧为中心向周围发散。”
秦曼应道:“我联系视侦大队。”
“老大,”一直在一旁接听一通来电的龚易青结束了通话。正要开口,看了看在场几人,出口的话换了内容,“我联系到了言律与贺休的几个同班同学,说是他们两个都不怎么经常出现在学校,不过言律去上课时贺休基本上也会在,但他们之间很少有交流。”
关霈浏览着贺休的个人档案。
生命中几个重要的时间节点。
1997年6月7日出生于落城。
2004年6月7日,父母意外坠崖身亡,跟随爷爷奶奶生活。
2010年7月23日,爷爷因病去世。
2011年11月6日,哥哥贺星在追捕毒贩周禹鹏时殉职。
2013年1月3日,奶奶去世。
贺休中断学业,记录消失。
2016年10月,进入落城大学就读。
记录再次消失。
2019年7月30日,出境。
2022年12月17日,回到落城。
记录消失。
关霈用记号笔在几个时间点下面划了线。
闻彧拿了张白纸过来,分别抄下2016年10月落城大学,2019年7月30日出境,2022年12月17日回国。
“言律相关的时间线,”关霈道,“相近事件和时点的。”
沈知非与龚易青几乎已是烂熟于心,再辅以调出的资料,很快筛出了关键信息:“2016年5月转入落城大学就读,2019年7月10日服毒自尽…...2022,不,2023年1月26日罗些落水身亡……也是‘杀人者人恒杀之’出现的开始。”
“言律转到落城大学之后五个月,贺休便成为了他的同班同学。言律死后二十天他离开了落城,罗些自杀前一个月他恰好回来,而这一系列强迫自杀案处处有言律的影子,”线条向上,“最重要的,是这个点。”
铅笔淡淡的划痕,写下2011年11月6日,贺星。
“贺休的哥哥死于周禹鹏之手。杀了周禹鹏的,是言律。他们两人之间,不可能毫无交集,”目光在岁月与记忆远处,“或许……他们的交集比我们想得还要深。”
“他会是我们要找的凶手么?”闻彧提出疑问,“以言律的身份给萧安发信息的,也是他?”
一句话提醒了关霈:“对,萧安。他有可能见过贺休!”
沈知非已经拨了电话出去:“萧……对,又是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你记不记得言律有一个同学,叫贺休?”
几人的目光将他团团围住,屏息等着答案。
却是失望的下文:“没印象啊……”
“照片。”关霈提醒他。
“你能看一下他的照片么?我发给你……”沈知非对着一寸照拍了一张,操作着手机,“收到了么?你看一下。没事不急,你仔细看。”
又是沉默的几分钟,沈知非的神情由期待变作失落:“好的,麻烦你了。”
“没认出来?”龚易青问了句废话。
沈知非摇摇头。
关霈盯着贺休的照片看了半晌,忽然问:“联系得上言辰么?”
“萧安应该能联系到吧?”沈知非有些为难,但已经开始低头打字了,“我让他帮忙问问。”
关霈又问:“网安那边查得怎么样?”
“发现和处理了不少包含‘杀人者人恒杀之’的隐藏聊天室,”秦曼回答,“但基本上都是没有实质性内容的厌世言论,还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关霈翻开另一份资料。
枪击案中的死者:齐章,籍贯北京,43岁,自由职业者。
一阵急促的铃声猛然冲进所有人的耳膜。
秦曼抓起电话,听了没两句忽然炸起来:“什么?!什么时候?!马上复制资料!快!”
关霈放下文件。其余几人亦是面面相觑,不知出了何事。
“有多少算多少,都发给我,”几分钟后,秦曼挂了电话,坐在位置上脸色铁青。忽地一拍桌子,“靠!”
关霈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出啥事了?”
秦曼没心情应和,盯着对话框里的传过来的文件包,点击下载:“齐章的笔记本电脑,交给技术去处理了。”
“我知道啊,”关霈不明所以,“有结果了?不好的……结果?”
秦曼闷闷地,缓了一口气,道:“挖出了一个被隐藏的网站。可没想到刚点进去,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触发了一个自动销毁程序……”
关霈愣住:“自动销毁?销毁什么?”
“销毁所有!”秦曼没好气地道,“而且速度极快,不到两分钟直接将整个系统都格式化了,甚至所有的程序文件也都被删除掉了。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关霈垂下手:“内容都没了?”
“倒也不是都没了,”秦曼盯着进度条,“他们抢着复制了一部分,正在传过来。”
“什么人会在自己的电脑里设置自动销毁程序?”闻彧疑道。
“什么人会被枪杀啊……”沈知非道。
龚易青翻着资料:“这个齐章,1998年至2011年之间一直频繁地出入境。2011年5月来到落城,之后倒没有再出国,但是会在不同的城市之间来来回回。”
“叮”一声,文件提示下载完成。秦曼点击打开,几人都围拢了过来。
“这是什么?”闻彧眼睛最快,“交易记录?都是英文的。”
“好像是的。不过这卖得啥……”沈知非的一张脸快要贴在屏幕上,“TADCNFCF176…...一串代码?”
“显然这串代码背后是有其他信息的,”秦曼按了几个按键,“但是这部分信息被销毁掉了。”
“这个卖家,INDCNFCF205,也是一串代码,”关霈歪着头研究,“怎么看不到买家?”
“被隐藏掉了,”秦曼指着屏幕一处,“本来这里有信息的,但现在读取不了了。”
“卖家与所售商品的两串代码有重复的部分,DCNFCF,”龚易青猜测,“会不会是有什么特定含义?”
关霈道:“查得出网站源头么?”
“如果能看到后台代码的话,可以,”秦曼无奈,“但现在不好说。技术那边在试图从残缺的代码中识别有用信息。”
“能看到主页的样子么?”关霈问。
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网页的界面。简洁派,白底黑字,分为三大块。
TRANSACTION。LIST。SCORE。
交易。名录。分数。
每一块的背后都链接着更多的信息,只是无法查看了。
关霈的目光散了一散。网页的背景布上有着三个花体字母,颜色浅淡,像是某种水印一般:“ARK。方舟?”
“看起来确实像是某种交易网站,”秦曼快速浏览着仅剩的资料,“大部分都是交易信息,只是全部以代码标……哎?这是用户资料么?”
“等一下!”沈知非忽然开口,“刚才那张!”
秦曼迅速拉回滚动条,一张免冠一寸照,下面数行字。
CODE: INDCNFCF205
NAME: XIAOWEI ZHOU
GENDER: FEMAILE
NATIONALITY: CHINA
几人全部愣住了。
“周晓薇?!”龚易青瞪着眼睛看了好几遍,“被余意误杀的那个小姑娘?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网站里?”
“还有其他的么?”关霈拿过了鼠标。
同样的资料,只有两张。关霈看着其中一页,凝眉瞧了许久:“匹配一下他的身份,找一下是不是有犯罪记录。”
秦曼打开数据库,相貌名字等信息俱全,很快便有了结果:“章林,落城人,47岁,曾因盗窃被治安拘留过。老关,你怎么……”
“几年前我去镜花区的一家派出所办事,正遇到这个人被几个民警带回来,我记得他。”关霈慢慢直起身,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