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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入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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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为这静谧的一桌拿上红酒,小声的开口。“先生现在需要开红酒吗?”
暮光点头,服务员就利索的拿上开瓶器把木塞给拔出来,为两人的高脚杯倒上一点红酒。
红酒倒进杯子像是装入色彩鲜艳的丝绸,缓慢的流动再旋转着进入底部。商夫人终于将视线挪回来,眼睛扫过暮光,自带矜贵。“你和你父亲真的是一模一样。”
暮光笑一笑拿起桌上的硬板黑色菜单随意的翻动。“他是他,我是我。夫人可以上菜吗?”
服务员的眼神也放在了商夫人身上。
“你可以下去了。”商夫人保养的没有皱褶还是紧致的手挥霍两下,他并不想和暮光共进晚餐,想着快言快语的结束。“我记得你父亲收下我的钱,而我的要求也夹在钱里。”
暮光无所谓的挑眉,双腿在椅子下交叠。“我可以十倍归还于你,夫人。”
“你现在是要死缠烂打。”商夫人语气生冷,并不会为暮光的退让而心软。
“我没有,他是我未婚夫,我们拜过天地祖宗,答应过此生合二为一。”暮光把菜单放在桌子上,食指交握眼神殷切。“夫人,你是宝宝的外婆我敬昂你,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还要为他再定一次婚?”
商夫人慢慢的笑起来,眼神终于施舍的放在他身上。“暮光,好啊!暮光,你是鱼和熊掌都得握在手里。你父亲不要脸拿了钱,你还能心无旁骛的继续骚扰,为什么订婚?因为两人两情相悦。”
“你们的婚礼根本不作数,你父亲抚养阿秀我是知道的,他也已经一笔一笔的归还。”商夫人喝了一口水看着暮光微沉的脸色语气又下意识的缓和。“你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想要什么形形色色的人应该会很容易吧,何必执着于曾经呢?各自退一步将来好相处。”
“我说,我就是非他不可。”暮光调整面部表情却也没有再伸着脸让商夫人打,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的贵妇。“我想要的就得到我手上,他是我从小就定下的人,即使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抓到。”
商夫人急促的喘了几声后,冷冷的笑着,她昂头看着暮光,颇有点鄙夷。“你莫不然还想明抢?这里是首都!不是广央!你最好掂量掂量。”
暮光舌头顶了一下牙齿,年轻时的热血现如今又涌上来。“我也该好好想想把生意扩到首都。”
“夫人我还是那句话,你是宝宝的外婆,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但可以让你气上那么一头半个月。”暮光说。
商夫人不知道说什么,离开时放话。“我绝对不会容忍我女儿的人生再次重蹈覆辙。”
暮光看着暗红的酒液,手指托着杯壁慢慢含着一口,微凉的红酒在口腔里慢慢变热,醇厚的香气在发酵,苦涩过后回口微甘。
窗外的鸟在叫,天气开始渐渐进入秋色,前几天还绿荫繁茂的银杏叶开始参差不齐的渐渐变黄,大道和人行道上飘满了落叶,天空的太阳也不再热烈,风也不再燥热而是温柔的拂在面庞上,如刚浸入水时的微凉。
“脑干是由延髓,脑桥,中脑形成,内里含有网状组织,是分泌肾上腺激素和雄激素,多巴胺……………………如果性能力不行,最后查查脑干,看看有没有变异。”暮程秀意味深长的笑着将手搭在讲台上。
他今天穿了一件铁灰色的衬衫,真丝质感,垂感非常好,还隐隐泛着流光。更衬托着冷白的皮。
“老师,我是肾上腺激素过量,老是想你。”
“抱歉啊,让你得不到。”他玩味的笑。
投影屏上的画面很快就转过去,耳朵听着暮程秀勾人的声音,眼神却悄悄的看向在教室门口露出来的一双腿,修长的西装裤包裹着一双矫健的腿,正懒懒散散的倚靠在墙壁上,带着百达翡丽的手腕托着一捧外包装黑色的花。
下课了,倚靠墙壁的人才正经的站直,就这样在大捧花束下半遮半露出一张挺具攻击性的俊脸,阳刚强健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先生,将清直愣愣的看着。
暮程秀看着学生离开收拾讲台上的东西,将清就走上讲台。
暮程秀下意识头疼,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倔强的男生。“将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你撒谎,我都看见了。”将清声音不大不小,但极其清晰。
“你和先生亲吻却又和高先生牵手,你在脚踏两条船,你骗了我。”将清越说越大声,闲暇下来空旷无人的阶梯教室有极轻的回声。
暮程秀听着,皱起眉头。“你跟进去了?”
将清点头。“你不是说不喜欢先生吗?为什么还要吊着他?”
暮程秀叹一口气,有点儿于心无力。“你若是喜欢他,就跟他说,你应该跟着他,不是我,还有这是我的私事,怒我无法坦言。”
“你已经严重干扰到我的生活,因为你是个学生,也是我的学生,所以我并没有报警,但不代表我永远可以这样隐忍下去,希望你能适可而止。”暮程秀干脆利落的说完侧过身离开。
将清苍白着脸色,口中喃喃自语。“我说了呀,可是先生不喜欢我。”
才刚走出教室,迎面就撞上带笑的暮光,暮程秀都不知是气还是笑,站定在他面前,半是讥讽半是揄揶。“哥哥可真的是空闲呐。”
“你总是躲着我,我也得来点表现才好啊!”暮光话还没有说完,手中的花就怼到他面前。
清浅又馥郁的香气熟悉的围绕在身边,暮程秀低头,洁白的花只有小拇指那么大开的异常灿烂,一簇簇的压弯纤细的枝丫,洁白无瑕的花瓣上还带着水珠,一丝丝清香勾起无限的回忆。
是九里香。
“喜欢吗?今天早上剪的。”暮光看着他的头发旋儿。
烦躁的内心得到稍微的减缓,脸色也缓和。“谢谢,拿上飞机应该很不容易吧。”
“还可以,花瓣没掉多少。昨天突然想到,今天就特地叫尚城送来。”
“他现在在你身边工作?”
“嗯,大学毕业就来我身边了,大家都在,就等你一个。”
暮光边走边拿出手机,巴拉划开一会就微弯腰举到他面前。“你看,团子。”
是个一分多钟的视频,暮程秀接过点开看,画面轻微摇晃了一下,然后渐渐走动拉近,团子好像确实瘦了点但那身皮毛还是油光水滑,在抓耳挠腮的玩一个红色小球,有一把男生叫他叫几声,团子也给面子的扭过脑袋看向摄像头,圆溜溜漆黑的眼睛蒙着一层水,冲着镜头踏着猫步走过来轻轻的猫叫,然后就是糯米进入镜头里,漫步的走过。
视频结束,暮程秀把手机还给暮光。“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有点瘦,你养的很好。”
“前段时间不是这个样子,后来问专业的兽医才调理好,他老是想你,不过团子和糯米已经老了,也不怎么出去野了。”
“当然,十几岁了。”
“十一岁半。”暮光肯定的说。“它到你手上才三个月。”
暮程秀没怎么听随意的应了声。
“二叔身子越来越差了,你什么时候回去看一下。”暮光和他一起走出校门。
暮程秀顿住脚步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走,面色很镇定的回复。“我会抽出时间回去一趟。”
没有表明什么时候,暮光也明白,但他话已经说完,只需要静静的等待,等待这个口是心非的人内疚和惭愧从而达到他的目的。眼睛静静的从上往下看,看他精致笔挺的鼻梁,微卷纤长的眼睫毛。
眨眼的时候骚动他的心。
暮光收回视线,眼神看着前方的落叶随意的开口。“宝宝,哥哥和你一起回去吧,我都没有看你住的房子怎么样。”
暮程秀沉默,他并不想暮光踏进自己的私人领域,就像内心私密的空间被人玷污。干脆直接说。“我累了,改天吧。”
暮光也干脆,直接点头。“那明天吧,明天我直接过去,刚好你不上课。”
回到小区,路过中央放着的垃圾桶,暮程秀毫无留恋的随手将花束丢进垃圾桶里,不知是谁倒下的厨余垃圾没有用袋子装着,亦或者绑的不够结实丢的太鲁莽,腐烂的瓜菜和吃剩的鱼流淌着已经变质的污水,散发着难闻的恶臭,洁白的花朵丢进去被溅上黑水,那馥郁的花香被里面的气味覆盖,肮脏入了地底。
早上八点,暮程秀才刚从浴室里出来,门铃就响起,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去,在猫眼处看见暮光就觉得惊讶和骇人,暮光是怎么进小区的。
两人隔着门板,相顾无言的静立,门铃又响起,像在连续不断的索命。深吸一口气,暮程秀轻轻的开门。
暮光拿着一大袋从超市买的东西进来,眼睛打量着房子。“我猜你醒了,就过来。”
即使知道房子的构造,他还是仔细的打量。随手将买来的东西放在开放式料理台上,暮光开始把袖子挽到手肘。“给你做云吞。”
“你是怎么进来的?”暮程秀穿着深蓝色丝质睡衣,站在大客厅连接开放式厨房的阶梯上质问。
“我一个朋友在这里。”暮光打开袋子捞起肉。“等一下就可以吃了。”
暮光拿起刀切肉,新鲜的五花肉,瘦肉居多,他切成一块一块倒进搅拌机里,轻微的震动过后,猪肉成肉末,把葱姜水和调料放进去后,暮光就开始包。锅里放着的筒骨,半只鸡,瑶柱翻滚着散发着浓稠的鲜味。
暮程秀仿若脚底生根,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沙发,心情跌入谷底,一天情绪的开始就变得糟糕,耐心跟容忍已经渐渐被暮光给消磨殆尽,不知道会在那一个瞬间他就压抑不住情绪。
半个小时过去,汤美肉嫩皮薄的云吞带着蒸腾的热气和一颗温柔虔诚的心放在他面前,汤底浅金,芝麻和葱香味扑鼻。
“哥哥学许久了,你尝尝。”暮光坐着对面殷勤的看着他。
看见暮程秀开始吃,暮光露出一丝笑意。“好吃吗?”
是好吃的,肉嫩又鲜,薄皮进口一抿即散,滚烫的汤底进入胃里,勾起馋虫。“好吃的。”
“好吃,我就每天都过来。”
“不用了,我没有时间。”暮程秀搅拌滚烫的汤底,冒出头来的云吞皮裹着粉红的鲜肉,那么薄的裙裾缥缈的游来游去,像俏皮的小金鱼。
被暮光的视线紧紧盯着,即使并不尖锐但也热烈的难以忍受,像被一个偷窥狂露骨的观看,紧绷着神情,勉强的吃下去几口,暮程秀捏着勺子的手收紧,再也忍受不住,汤匙在碗底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向对面。
“哥哥不忙吗?”
“不忙,我一天都没有事,你中午睡觉我再回去。”暮光嗅着空气中长期沾染的玫瑰信息素,也嗅到一股别的Alpha信息素,并不浓郁但是存在,他不喜欢,慢慢的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要霸道的在这个房子粘上属于他的味道,要一点一点将这股没有他量级高的Alpha信息素驱赶,挤压,消灭。
等房子里已经嗅不到别的信息素,暮光才满意的心满意足。
暮程秀却难过的身体颤栗,又是这股信息素,抗拒不了拒绝不掉只能被迫承受,浑身上下的毛孔已经下意识自主的舒张贪婪的吸入,一点点充盈身体。像泡在液体浮沉的云端,沉沦那短暂而又上瘾的欢愉。身体的享受,心理却酝酿着浓稠漆黑的云雾,他厌恶暮光的信息素。身心不一的矛盾让灵魂分裂两半,产生剧烈的争执。
最终还是会屈服于本能,身体的本能,有悖于科学的契合。
暮程秀在处理学案,暮光就懒洋洋的躺在他书房里的懒人沙发里,眼神时不时看他,气氛诡异却静谧。
中午时他还在工作,暮光穿着极其可爱的小熊围裙敲响开着的门。“出来吃饭了。”
暮程秀视线从手机抬起来,金丝眼镜泛着冷光,随手打下一行字才站起来走出去。
饭桌上的菜都是他曾经爱吃的,大酱老鸭垫竹笋,老母鸡山药汤,瘦肉叉烧,紫苏螺蛳,糖醋排骨。
他尝了一点紫苏螺蛳和糖醋排骨恍惚有种错觉像是轻淑还活着,暮光的手艺已经比轻淑还要炉火纯青,一桌子的菜做的异常有烟火气。
暮光看着他矛盾的神情,内心好笑的溢出来,明明喜欢吃却又在纠结,那小眼神都不知道几次放在紫苏螺蛳上。
吃完饭后用信息素让他睡着,暮光才极其轻的走出卧室。
暮程秀睡醒,暮光已经离开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檀香木,霸道的侵袭着房间里任何一个角落,甚至连他也裹上了浓重的信息素,就像雄性标记领地,暮光也在他的身上和私人领域撒了一泡浓重的尿液。
连忙把房子里的空气过滤器打开,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拿起衣柜里的睡衣进浴室洗澡。
他要把暮光的信息素洗净,即使已经渗入皮肤,透入骨头,深入骨髓。已经刻下永恒不灭的标记,暮程秀还在徒劳的苦苦挣扎。
从浴室里出来,被刻意留下的信息素终于淡化一半,暮程秀打开冰箱想拿冷冻的矿泉水解解渴。
冰箱门一打开,里面堆积的东西繁杂众多,水果零食面包牛奶将冰箱挤的一丝空隙都没有,看了一圈矿泉水消失的无影无踪。
最上一层的碟子用保鲜膜盖着,他拿出来看,是紫苏螺蛳,浓稠的酱汁已经凝固,而香气却不被保鲜膜冻固,整个冰箱都是这股味道。随手拿着碟子放到垃圾桶上面倾斜,酱汁和螺蛳滚着圈掉进垃圾桶里,定定的看着却又想起其中的鲜美,鬼使神差之间捻起一枚放入口中,纯厚浓郁的酱汁和螺蛳特有的鲜臭就充盈口腔。
下意识就站在垃圾桶旁边吃完一半的螺蛳。
暮程秀一下子打了个饱嗝,螺蛳那股又臭又香的味道就闻了个遍,随手把碟子扣入洗盆里,他转身去浴室刷牙。
注:不要在意前面那些不怎么专业的词,都是我上网搜的和胡编乱造,真实情况呢就是本人也不懂国家政治哈,不要在意这些小小的细节,只是一个铺垫过程,最近老是卡文。
高道年下班回来,专门在那家排队人特别多的甜品店买了六寸的抹茶千层,回来的时候因为是中秋和国庆连着假期,路上出城回乡的路给严重塞死,汽车爬行的速度还不如人走路,短短的20分钟道路硬是堵塞在那条出城必经的高速大道,回到家已经是晚上9点。
他还没有换衣服洗掉满身的疲惫就敲响旁边的大门,暮程秀开门,高道年手中还挽着衣服举高手上的蛋糕盒子。“回来路程太长都化冰,放冰箱冻一下再吃。”
暮程秀伸手接过,房门就不由自主慢慢延开,他闻到很浅淡的Alpha信息素,还是等量级极高的檀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