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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青田村发生了这样的闹剧,衡门跟鹤栖迟两个外地人为了不引起误会,非常适时的去凑了热闹。
      毕竟事发地距离他们这儿不算远,动静肯定听得见的。那既然听见动静却不出来看看,怎么想怎么可疑。

      大雨已经停了,水泥地上湿漉漉的,路边的黄泥水漫了上来。鹤栖迟不想弄脏鞋子去讨衡门的嫌,所以他一路蹦蹦跳跳越过污水,而一旁的衡门裤腿上则被蹦了好几个泥星子。

      “好好走路。”衡门眼角抽搐,终于忍不住说道。

      “哦,好。”鹤栖迟一愣,乖巧听话。

      他们来到出事的民宅外,这里差不多挤满了人。

      “李伯,出什么事了?这么大晚上吵吵嚷嚷的。”衡门非常自然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从口袋里掏支烟递了过去。

      被叫李伯的大爷把衡门递过来的烟别在耳后:“唉,李二安死了。”

      “什么?”衡门眼睛一瞪,非常惊讶:“怎么死了?”

      “不知道呢,”李伯摇头,煞有介事道:“听说被开膛破肚了,死得真惨。”

      突然有人出来维持秩序,要把看热闹的人赶回去。鹤栖迟一看那人就觉得眼熟,不正是昨天下午气势汹汹来敲门的李有财吗?

      “都回去睡觉,别来这里凑热闹。”李有财中气十足,晚上很冷,但他却只穿着白色汗衫。

      青田村的村民似乎都非常害怕李有财,看到他后纷纷离开。衡门和鹤栖迟本就是来刷脸的,见赶人了转身就走。

      好事者全都散开后,李有财关上了大门,回到大堂。

      屋内灯火通明,紫袍女人跪在地上小声啜泣。

      村长坐在主位,面色沉郁,他身边站着一位十几岁的苗条少女。少女长相清秀,只是表情冷漠。

      “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村长的声音有些沙哑。

      女人止住哭声,湿漉漉的头发衬着小脸素净美丽,但与此同时包裹在紫色睡衣下的身躯却格外成熟诱惑。

      “前些日子进的那一批货中有老安喜欢的,但货很野,誓死不从,所以老安就用了些药......”女人吸着鼻子,带着哭腔道:“整整一个星期他们都在地下室里,我除了送饭外其余时间都进不去。就在今晚,我突然听到地下室里传来老安的吼叫声。我被吓坏了,但又不敢进去。大概十来分钟后,老安就,就浑身是血地从地下室爬了出来。”
      女人说完又开始哭。

      李二安就死在自家地下室门口,死状非常惨,从咽喉处到腹部裂开一个口子,体内的器官都掉了一地。而原本关在地下室的那批货,竟然不翼而飞了。

      “有财,去找那批货。”村长皱眉,表情严肃:“马上就要到交货期限了,货不能有闪失。”

      “明白。”李有财点头,随即召集手下开始搜山。

      “村长,那老安他?”女人连忙抬头问。

      “他,”村长怒极反笑,狠狠拄着拐杖敲地面:“我说过多少次了,玩可以,但不能玩出事。他肯定是被人杀死的,而杀死他的人一定是跟逃跑的货物有关。”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上吊的眼睛闪着寒光。

      “爸,会不会是那两个外地人搞的鬼?”李有财凑上前低声道,“虽说李有德死的那段时间里,衡门都不在青田村,但他们是唯一的外地人。”

      “不一定是外地人,”李全福摇头,犀利的眼神来回扫视地上的女人,“也有可能是出了内鬼。”

      他眼神一扫,身边的妙龄少女就把一个本子递了过来。这本子里密密麻麻记录了不少人名,其中有些名字被划掉。

      “李二安上次得了6批货,为什么账上的钱却比4批货时还要少?”

      面对李全福的质问,女人浑身哆嗦,颤颤巍巍抬头:“我,我不知道啊,他从来都不让我插手的。”

      李全福冷哼,把本子砸到女人脸上:“我知道你不知道,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这个李二安活该死,他早就跟外面的人勾搭上了,还把村里的货分赃出去吃独食!”

      “爸,说不定是李二安跟自己的同伙分赃不均然后被杀,估计那批货已经被他的同伙转移了。”李有财灵机一动,拳打掌心。

      李全福沉吟,上吊的眼一直阴晴不定,就像是阴暗中爬行的毒蛇。末了,他朝李有财招手,轻声耳语几句后李有财立刻带人离开。

      今天暴雨,山路不好走,李二安手上的货物应该没那么容易被送出去。所以李全福让李有财带人连夜封山,必须把货物找回来。

      --

      第二天天刚亮,鹤栖迟就被大黄的叫声吵醒。
      他抓着鸡窝头来到院子,就看到衡门竟然在陪大黄玩飞盘?!

      通身皮毛发亮的大黄弹跳起步,一口咬住空中飞盘,在晃着尾巴跑到衡门面前。
      原来大黄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

      鹤栖迟感慨。

      “早啊,早餐在锅里保温。”衡门跟鹤栖迟道了声早安。

      微凉的清晨,这家伙就穿着工装裤和白色背心,露出的肌肉线条走势完美有力。

      鹤栖迟赶紧洗漱吃早餐,当他正在喝粥的时候,已经穿好衣服的衡门正在院子里调试摩托车。

      “你要出去啊。”他问。

      “要出去干活呀。”衡门抬眼。

      鹤栖迟抿唇,心说自己既然问了个蠢问题,那就不怕再问一个:“那我咧。”

      他指了指自己。

      “你?”衡门起身,拍掉掌心的灰,然后转动摩托车电门。轮胎滚动,发出嘈杂声:“你该干嘛就干嘛。”

      “那我能带上你家的大黄吗?”鹤栖迟瞥了眼大黄。

      衡门也看过去,半天才嗤笑道:“如果它不去找自己女朋友的话,估计可以。”

      说完衡门就推车出门了,临走前还问鹤栖迟需不需要带东西。鹤栖迟想了想就摇头,他需要的东西这个世界根本弄不到。

      “那你就自己逛逛吧,记住别招惹不该招惹的人。”衡门最后警告。

      青田村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这里的人也绝非善类。鹤栖迟来这里找失踪的母亲,估计也会一无所获。

      “放心吧,我聪明着呢。”鹤栖迟眨眨眼,最后对衡门灿然一笑。

      等到这家伙的摩托车声响远离后,鹤栖迟锁上门,带着不情愿的大黄到处游荡。

      在经历了两起死亡案件后,村里的气氛格外古怪。挨家挨户虽不说是紧闭门窗,但都待在各自的院子里,甚至看到瞎晃悠的鹤栖迟后还拉上了大院的铁闸门。

      鹤栖迟从村头走到村尾,一路上没遇见什么人,反倒是不少土狗聚集过来,颇有种狗狗帮的架势。

      “你不会是这里的头头吧?”鹤栖迟看着大黄,不由得笑道。

      只可惜大黄根本不理他,它的注意力在一只小花母狗身上。

      “谈恋爱可以,但别丢下我。”鹤栖迟小声嘀咕,说实话如果没有衡门在身边的话,就只有大黄能给他一点安全感了。

      天空灰蒙蒙的,估计不久就要下雨。鹤栖迟逛一圈下来后感受到了两个最为诡异和不好理解的地方,第一就是这里的民居设计奇怪,越好的房子越在边缘,把略显穷酸的民居围在里面,这也从另一方面证实了青田村的有钱人都住在村子边缘。

      这是民风民俗还是另有原因?

      第二就是青田村的人口比例非常失调,不管是昨晚李有财的不请自来还是半夜惨案,鹤栖迟似乎很少见到青田村的女性村民。

      但通过一路走来的观察,他又看到不少居民院子和楼顶上是晒有女性衣物的,所以这个村子有女人,只是女人不出现。

      “像青田村这种宗法观念极重的落后地区,对女性的压迫一定很重。并且他们不从事生产活动却依旧能修建那么豪华的别墅,估计另有收益渠道。”鹤栖迟摸着下巴细细思索,“衡门估计知道青田村的某些秘密,只是他不肯说。有机会一定要碰巧侧击再问问。”
      身边就有人,不用白不用。

      打定主意后,天空终于开始飘起小雨。鹤栖迟刚要抬脚往回走,结果看到一个小人影。
      那是一个蹲在地上的男孩,他背对着鹤栖迟,胳膊举着石头不断敲打着什么。鹤栖迟走上前去,就看到小男孩正在熟练的用石头杀死一只青蛙,肥嘟嘟的青蛙头烂了一半,肚子也被剖开露出各种内脏。

      “小朋友,你干嘛杀这只青蛙?”鹤栖迟狐疑道。

      男孩抬头望他,漆黑的眼眸仿佛蒙尘的鱼木珠子:“我为什么不能打死它?”

      “我比它强,所以我可以打死它。”男孩声音稚嫩,他穿着破旧,嘴周是鼻涕的痕迹,在熟练清理完青蛙后,小男孩直接把生的蛙肉塞进嘴里,吃得“滋滋”作响。
      他好像很饿,吃完后还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沾满鼻涕和青蛙血的脸上依旧是那稚嫩懵懂的表情。

      男孩拿着石头,起身离开。

      鹤栖迟难得沉默,呼吸开始停滞,体内的血液慢慢冻结。

      他不是惊讶于男孩的冷血和可怜,而是当这个自己随意创造出的角色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并暴露人性之恶时,他突然不知道如何面对,如何面对这张亲自被自己涂黑的白纸,如何面对被自己布满恶意创造的坏孩子。
      实话实说,鹤栖迟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给男孩在脆弱的年纪加注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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