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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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圣迦斯中学集初高中为一体，占地面积广阔，东校区为高中部，西校区为初中部。
开学第二天，校内清一色白衬衫配蓝色斜纹领带，外搭藏青色西装外套，校徽绣于上衣左胸位置。圣迦斯的校服是出了名的好看，极大部分同学都乐于规整穿戴。
“白濠，你的领带呢？”
高二1班班主任盯着教室靠后门的一名同学。
“忘在家了，”白濠觉得这个位置太显眼，整一排就他一人，举手申请，“老师，我要换位置。”
“坐得好好的，换什么位置？”班主任警告他下次不戴领带，叫教导主任来抓纪律。
位置换不成，白濠退而求其次：“那您给我安排邻居呗。”后排空荡荡多个人起码能分散注意力。
班主任爽快道：“行，满足你。”
此言一出，同学们羡慕得哇哇叫。
班主任敲了敲讲台桌子，集中视线示意大家安静：“上课之前跟你们说个事，今天我们班来了两名转校生。”对着门口招手邀请，“进来吧！”
话音刚落，轮椅率先出现在同学们的视野里，轮椅后是高大的身影。
一瞬间，课堂同学们交头接耳，纷纷露出惊喜脸，甚至有的女同学表情狰狞得想尖叫。
班主任：“来，你们跟大伙介绍下自己。”
“我叫凌肆，阿拉伯数字4的大写，”凌肆规规矩矩跟班主任、同学问了一声好。
一阵掌声欢迎后，一双双期待的眼神都在等轮椅上的人出声。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了！
……
“他叫顾浔，寻找的寻，左边加三点水，”凌肆干脆利落介绍，“他不会用中文介绍自己。”
顾浔抬头瞪了他一眼。
本以为已经跟父母讲明白了，谁知，今天一大早，凌肆一身新校服出现在他家，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凌肆继续发挥那无礼的蛮横劲，硬生生给他套上一样的校服，出现在这里。
“一会课后再跟同学认识认识，”班主任主动鼓掌，“欢迎你们加入1班。”
全体同学掌声落下，班主任指着最后一排的空位：“你们坐白濠旁边那一桌。”
白濠高声道：“谢谢老师，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新同学的。”发出感慨，“瞧瞧，咱班这颜值提升了好几个Level。”
帅到爆炸混血美人，身边跟着气势汹汹的江湖大佬，这一看，到哪都非常拉风与吸睛。
同学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白濠忙整理桌椅，笑嘻嘻欢迎后排新同桌。
凌肆认真感谢了大家，推着轮椅到后排坐下，碰一下白濠伸来的友好拳头。
班主任三十出头女性，教语文，没有拖堂的习惯，下课前一分钟布置作业，铃响后闪人。
一下课，同学们尤其是女同学的眼睛，都盯着后排那美得跟漫画走出来的新同学。
学校不是没有混血儿，但具备西方骨相与东方皮相之美的仅此一人，新同学完全是挑着中西方审美优点长的，外貌与气质堪称人间绝色。
可惜新同学好像有点高冷，跟冰雕美人似的，只给她们一张俊美的侧脸。
顾浔冷着一张精致脸熬到第二节下课，命令道：“我要回去。”
“放学回。”凌肆埋头看笔记，复习刚才数学老师讲的内容，教材一致，教学方式差异很大，这的老师能延伸出更丰富的知识点。
顾浔抽走他的记录本，做出要撕的动作威胁：“不让回去我就撕掉。”
“随便你，”凌肆从顾浔书包拿出一本外观一样的记录本，凭记忆重新做笔记。
胸腔积攒的怒气如爆发的火山，顾浔扒拉掉桌上的书包。
书包被甩出，里面的书本哗啦散落在地。
大动静引来室内集体的目光，同学们窃窃私语，注视着后排发生冲突的二人。
顾浔抓起另一个书包欲故技重施。
凌肆抓着他的手腕，“别逼我在这里打你。”嗓音低沉带着警告意味，立即补充道，“除非放假，否则这里以后是你天天要来的地方。”
顾浔明白他的意思，跟上次在医院不同，这里都是认识他的人，反抗只会让他更丢脸。
凌肆拿回书包，又弯腰捡回掉落的物品，转头跟大伙道歉：“不好意思，同学们，小老外不想上学，在生气。”
“哈哈……我以前也不想学习，我爸追着我满街打。”白濠安慰气呼呼的顾浔，“你放心，这里学习压力可大可不大，适当学一学也没事。”
“白濠，”学习委员回头训道，“别教坏新同学。”
白濠起身，严肃敬礼：“Sorry，Madam。”
上课铃声响起，教室重回安静状态，课堂上有人偷摸在没班主任的群里发信息。
有人说，[混血同学被大佬压得死死的。]
马上有人反驳，[不对吧，大佬肯定是在保护混血同学。]
[少爷与保镖，有点好Ke。]
[嗑什么嗑，没看到吗？他俩书包和记录本都一模一样，搞不好是兄弟。]
[拜托洗洗你的眼睛，什么眼神？他俩哪里像兄弟！翻白眼.jpg]
[翻白眼.jpg]
[白眼+1]
......
中午放学，管家到学校接二人。
回到别墅，顾浔一下车，拄着拐杖上楼。
好不容易上楼，刚开门进房，凌肆在后面阻止他关门。
顾浔转身质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锁了门我也能敲窗进来，”凌肆只是不想再浪费昂贵的玻璃窗。
顾浔好看的眼眸蓄着一团火，怒道：“我讨厌你，很讨厌！”
“讨厌着吧，”凌肆抱臂靠着门非常无所谓，不屑地冷哼一声，幽幽地问：“你现在跟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担心顾浔不明白缩头乌龟的意思，详细给他解释说明。
凌肆在讽刺他，顾浔紧紧握住拐杖把手，身体轻颤着，忍着怒气：“你有什么资格批判别人。”
“我是没资格，仅表达个人看法而已，你不想听可以捂上耳朵。”凌肆冷冷道，“若不是你出身好，恐怕现在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
顾浔看清凌肆隐藏的真实想法，冷峻的眸光尽是鄙夷，甚至厌恶，这让他觉得很刺眼，不甘又愤懑的情绪爆发。
“你滚，滚——”顾浔猛地推凌肆出去，却忘了自己不能站立的事实，拐杖一落，人紧跟着落坐在地板。
“做缩头乌龟，还那么容易破防，你真的……”凌肆蹲下，用力捏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颔，微微抬起，刻意强调道：“比我想象中的还懦弱。”
刺耳的话萦绕耳边，回想两年多日日夜夜的康复训练，顾浔满腹委屈，狠狠地拨开他的手，大声喝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但不会走，还会住这里，另外，顾叔叔纪阿姨这段时间不在国内。对了，他让我告诉你，祖宅已经被划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不能住人。”
凌肆从书包掏出顾浔的手机丢在他面前，无所谓道：“给你机会，打吧，哭唧唧认个错，他们肯定会回来，要是不回来，再给你爷奶、外公外婆挨个哭诉一遍，总会有人来的。”
顾浔抄起手机砸出去，啪嗒一声，砸在墙上手机落地，亮起的屏幕出现大裂痕。
凌肆冷哼，神色变得玩味：“要不你求我，求我说不定会答应你。”
顾浔拽紧的拳头愤怒挥出。
与凌肆粗糙带茧的大手不同，顾浔的手纤细白嫩，轻轻松松被凌肆抓在手里。
顾浔想挣脱却没凌肆力气大，咬牙切齿死死盯着他。
冒着火焰的琥珀眸子如娇艳绽放的带刺玫瑰，美艳动人，凌肆凝视他漂亮的瞳仁诱惑道：“任何时候只要你肯求我，我都会答应你。”
“做梦，”顾浔另一只手捞起地板上的拐杖。
拐杖坚固结实，硬生生挨一闷棍，凌肆面色不改。
又一棍落在肩上，凌肆不躲不藏，顾浔抬起拐杖的动作顿住了。
“怎么不打了？”凌肆放开顾浔的手，甚至往拐杖方向靠，厉声道，“继续，打。”
顾浔是气头上打了人，为发泄情绪再去打，这不是他的本意，愣在那儿不动。
等了片刻，凌肆冷声问：“还打不打？”
顾浔气得满脸通红，扔掉拐杖指着门口下令：“你出去。”
凌肆一把抓起他的手，将人扛在肩上，顾浔奋力反抗，下楼路过大厅时不小心刮蹭到陶瓷花瓶摆件。
瓷器破碎声引来管家和佣人，却没人上前阻止，顾景黎临走前交代过，如果两人有冲突，让他们都别管。
凌肆低头一看，这玩意铁定不便宜。
啪嗒！
凌肆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训斥道：“又是手机又是花瓶，你怎么这么败家呢！”
熟悉的触感再次传入脑神经，顾浔立刻呆住。
餐桌前，管家安静地给二人上菜。
火辣辣已蔓延到脸上，顾浔臊得慌，本想拒绝桌上的食物，被“浪费食物败家”威胁，只能拿起筷子。
他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便放下筷子。
十来分钟后，管家看到光溜溜的五六个瓷盘，连小锅汤也见底了，暗暗吃惊，问凌肆：“要不要再做点？”
“不用了，明叔，下午有体育课，不能吃得太饱。”顾家的菜摆盘精美量不大，勉强垫垫肚子，凌肆打算饿了在学校再吃点。
凌肆起身脱掉校服外套搭椅子上，撩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习惯性收拾餐盘，被明叔阻止，“阿肆，你带少爷去休息，书房有董事长给你留的礼物，去看看，”忙唤来女佣收拾。
凌肆也不勉强，抱起顾浔上楼。
顾家别墅只有两层，属于超大平层，起居面积以千平为单位。
二楼东侧属于他们的，两间卧室加一间书房。
书房空间大，区域分明，摆满书的现代风格书架，学习专用区与宽敞的休闲活动区。
凌肆将顾浔放在沙发上，问他要不要试试运动服？
顾浔头偏向窗外，不语。
不试他自己试，凌肆拿起加大号的运动服外套在身上试穿，拉拉衣襟，除了布料更软更舒适，好像跟以前的差不多。
他蹲下打开鞋盒，不苟言笑的眉眼显露惊喜之色，跟拿宝贝似的小心翼翼拿出一双NBA球星联名鞋。
凌肆拿出兜里的破手机，低头打字。
不到一分钟，手机收到回复，他查看信息，嘴角向两边延伸。
唇角的笑意像极了收到期待已久礼物的孩子，喜欢的藏不住，凶巴巴的面相露出少年该有的摸样。
明镜似的落地窗玻璃映出这一幕，顾浔以为看错了，回头确认。
凌肆竟然笑了。
笑脸上挂着两个小酒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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