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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发病 ...

  •   从程少商的寝殿出来时,夜色已经有些深。
      朦胧的月光伴着夜间微凉的轻风、倾泻下来,恰巧将那攀在宫墙顶端的凌霄花衬得更为显眼。
      许是刚才与少商谈话时思及离宫之事,此刻望着那月色下的凌霄花,心中总觉有些涩。
      近一月来,她不是没有感受到身边帝王的特意疼惜、小心靠近,可每每想到十年前他可能掩盖了小越侯谋害子昆一事,甚至为此宠幸了徐氏,她的心便再暖不起来,更何况,他在昏迷时心中想的、口中唤的都是阿姮,他与阿姮是年少夫妻,共同经历过许多她不曾参与过的过去,这份情不该因着她和他的重生而有所改变,他更不该因为对她的愧疚而伤害阿姮……如此这般,她如何敢再任由自己的心去贴近……

      旧事已然无从查证,唯一可以求证的只有他。
      可是他会说真话吗?
      他会为了他的青梅、再骗她一次吗?

      这段日子以来,她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该不该问问他,去给十年前的自己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次再接受他的机会……
      可她害怕听到真相、
      更害怕听他再说假话。

      唯可庆幸的是,经邹靖这些日子以来对她身子的调养,她对平安生下腹中的小六又多了几成把握,即使今生仍旧不能与两情相悦之人相守,但她总能弥补上一世对这些个孩子的亏欠,届时带着几个小的,去寿春、或去阿父曾带着他们隐居的山野,快快活活、自由自在地过完剩下的余生,也算对得起这一趟重生。
      今生子昆得曲泠君这样的贤内助,若是有意储君之位,该也能靠自己的争取,她信他,若是子昆能力足够,他应当不会轻易废储。

      许是心中思绪纷乱,便未注意脚下石子,一不小心踩着小石一滑,幸得身边人本就搂着她,见她身子不稳,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的后腰。

      “神谙!”文帝一吓,忙停下步子关心她的情况,“可有不适?”

      宣神谙也是一慌,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刚才惊慌之下,自己竟已攥紧了身边人的手,镇静之后,她才以摆手示意无事,顺势收回了自己的手指,重新搭在腹前。

      素软的手指明明刚才还紧紧攥着自己,此刻又被她不着痕迹地松开,文秀心里一阵失落。
      这一月来,他不是没感觉到她在有意的避开自己,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她还生着自己隐瞒她重生之事的气,刻意讨好又多次解释,可总见她面色平平,仍旧不似之前亲昵……于是他又去问曹成、问阿姮,他出征的这段时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得知神谙独自审过徐美人后,他又去质问了徐氏,可徐氏直接认了下毒的罪,说自己嫉妒越姮得陛下宠爱,是以借机对皇后下毒、试图嫁祸越姮、嫁祸越氏……
      他自然不会如此简单地相信徐美人的话,因嫉妒越妃而对皇后下毒?让人去查了下毒的司香官的家底,竟发现其中还牵扯了一起与小越侯相关的命案。
      事关越氏,他便命人私下去查越氏与那司香官的纠葛,又念在徐氏乃五皇子生母,饶了其一命,只褫夺美人封号,幽禁冷宫之中。

      依所有人之言,都解释不通为何神谙会远着自己……
      是她孕期情绪变化?是几月不见心中生分?还是与上一世不同的、她身边的其他变数?
      比如、那个邹靖?

      宫中自有医官,为何偏偏要那个江湖医士来替她诊治?
      每每他问起孙医官神谙的身子如何,那老头总要扯着邹靖出来,说是皇后身子有旧疾,两人正在给皇后调理身子。
      那个邹靖医术真有这么高么?

      文秀出生草根,起义称帝后也向来不爱排场,是以身边随从也总只带了曹常侍一个。
      想起白日里神谙又与那个江湖医士呆了大半天,此刻又刻意避开与他亲近,心中便有几分醋意,于是火苗子便烧到了曹成身上。

      “连照个灯都照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曹成面上一惧,忙俯首认罪。

      宣神谙没想到身边人会突然发怒,愣了半刻才半蹲下身子替曹成解围:“是妾自己走了神,不怪曹常侍。”

      她的身子已然重了,哪怕是俯下身子他都怕她难受,更何况是矮着身子半蹲下来,文帝忙扶起她,“神谙起来……”顺势将那素软手指再次攥紧手心,才舒心不少,便又朝曹成也瞥了一眼,“你也起来,好好带路。”

      宣神谙这才想起些不对,从前她在小五或是少商的寝殿时,他最多派了曹成来请,今日却亲自跑到少商的寝殿来寻她……
      侧眸瞥了身边人一眼,不知怎的,心中莫名便有些不安,不禁将未被他攥着的右手扶至腹底抚了抚。

      *

      殿内早已收拾妥当,是以两人堪堪踏进殿门,曹成便招手让宫人纷纷退下,并带上了殿门。
      宣神谙眉头微蹙了蹙,曹成的察言观色、身边人刚才突然的怒气,总有些莫名。
      她是听越姮来抱怨过,说他自解毒清醒后,脾性大了不少,宣煜也在进宫时关心过她与文帝的关系,说那位从前在朝堂上总是和颜悦色的,近来隔三差五便要发一次怒,虽然火气没实质性地烧起来,可总还是让人害怕的。
      宣神谙其实倒并未觉察到那解药留下的后遗症,许是这一月来刻意的远着,他虽也仍会隔几日便来一趟长秋宫,但呆的时间不长,又或是念及她身怀六甲,他便是动怒也不敢胡来,是以她印象里,他在她面前时总极致地展现着他的贴心和疼惜。

      文帝松了揽着她的手,自顾自宽下外袍,径直往一旁的木质衣架而去,宣神谙本也在出神,只等了一小会儿还未听那人出声,便抬了眸去瞧,这才瞧见他手里正端着她近日在缝制的小六的衣衫。
      文帝也恰巧抬起头来,四目对视,他旋即弯了眉眼,一边取下腰间的香囊,一边讨好:“神谙,朕的香囊旧了……”

      绣制一个香囊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她早已替他绣好了一个。
      那日他为救子昆中毒归来,她已瞧见他佩戴的暗色香囊勾了丝,彼时她还在心中暗恨自己未能在景宁寺为他真心求平安符,致他受伤昏迷,是以早已又做了一个香囊,将他当时赠与自己的平安扣放入其中,想着等他醒来再找机会给他的……
      可后来听他梦呓着越姮,那个刚巧绣制完工的香囊便被她放了起来,她想,或许那样贴身放着平安吉物的东西,本就该由心爱之人缝制才最为妥当。

      宣神谙抿了抿唇,想着此刻该不该应承下来,毕竟当面驳了他的话总是伤人的。
      可……

      见她愣了半刻未语,文帝才似想到些什么,忙近她身来:“是朕未考虑妥当,神谙如今可不能劳累,来日方长……”

      宣神谙颔首兀自咬了咬下唇,“不若让妾替陛下修补一下吧?”

      文秀心中一暖,笑意在眉眼间展开,“好、好!辛苦神谙。”
      自他出征归来,神谙总是若即若离,他每每提到一个话题,她总能让他在两三句以内偃旗息鼓,是以两人之间能说的话似乎也渐渐少了。刚才在走回来的路上自己又差点没把控住情绪,文秀心里其实是有些懊恼的,怕她面冷,更怕自己心凉。
      故而进了殿门便朝殿内逡巡了一圈,看到了衣架下的一些针线活,他才找了话题想讨好她,却不想粗心大意地忘了她现在身子累,忙想着自己圆回来,倒听她主动提议要替自己缝补!文帝只觉眼眶蓦地发热,自己一月来的努力终于似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宣神谙接过眼前人递过来的香囊,心中思忖一翻,再抬眸时只见眼前人目光炙热地盯着自己,顺着他的视线,她这才意识到身前的腰带不知在何时已松散下来,一小半还坠在了地上。
      想来是刚才少商情急未曾系妥,而自己一路上均有思量,是以没注意这渐渐松散下来的绸带,孕期的身子又比平时丰腴了些许,丝质的寝衣领口处已微微敞开,真有些自己主动宽衣解带的模样……
      可不等她解释,眼前人低哑醇厚的声音便环绕耳畔。
      “神谙……”

      宣神谙心下一慌,抬手托住腹底,略微后退了两步,“陛下,妾……”

      升起情/欲的人哪里看得见她眉眼间的慌色,只想着她有孕至今已近六月,适当房事并无不妥,如是想着便上前将她揽进怀里,“朕记得、神谙已有孕六月……”

      宣神谙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是她自上一次见红起,身子就已十分虚弱,本就是靠邹靖这些时日来的药温补着,哪敢让眼前人胡来折腾。
      更何况,她心中还垒着数道墙,十年前的旧案、封徐美人时的利用,无论真假,都已经在她心中渐渐结起了冰,偏偏他又为了救子昆不惜性命,她心尖上的坚冰被一点一点砸碎。想要远离他、却不忍伤害他……

      见他已然动手上来,她情急之下便只能推着他,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挡在身前,“陛下,不可!”

      他只当她担心他不知分寸伤到孩子,抬手抓住她欲推拒的手,宽慰她:“神谙,朕会有分寸的……”

      他的手掌宽大,将她松软无力的几根手指统统包裹起来,她的身材本就高挑,是以他只微微俯身便已吻上了她洁白的额头。
      久违的湿热在额间漫开,顺着挺秀的鼻梁,落在了薄软的唇上。
      惊慌间微张的檀口,正中文帝下怀,他的舌尖抵开牙关直闯而入,有些久远又分明熟悉的味道充斥在口腔和鼻尖,宣神谙只觉自己的身子在慢慢发热,她深知不可再这般任由他放纵下去,终于狠了心,咬了下去。

      舌侧一阵刺痛,不待反应、一股血腥之气便蔓延开来。
      文帝这才松开了她,望向她惊慌失措的脸,有些疑惑地唤了她一声:“神谙?”

      趁他不留意,宣神谙逃似的离了他的怀抱,腰带经刚才一翻闹腾已散落在地,她索性不再管它,一边喘息着往屏风内侧的床榻去,一边控制着自己微微有些颤的身子,“妾身体不适,陛下去永乐宫吧……”

      她的声音虽轻,却如一声惊雷在文帝脑中轰的炸开。
      刚才明明已情到浓时,她却到了那样的地步都不让他近身,甚至不惜咬破了两人的唇舌,如今竟还要赶他去永乐宫!
      原以为的雨过天晴,终究还是昙花一现,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化开与她之间这没来由的隔阂?
      一月来的迁就和委屈统统化作了不安和不快,一股脑直冲脑门,他只觉自己胸中闷火无处散去,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直等到舌尖的刺痛、口中的血腥之气渐渐淡去,他才转身跟着到了她的身前。

      宣神谙正安抚着腹中闹腾的孩子,没有让孙医官将自己的病情上报于他,他本就分不清这积累了两世的情愫,何必再因此事增加他心里的负担。
      再者,无论如何,她都是要生下腹中的小六的,若是告知于他,他会否因为两世的愧疚,而选择放弃小六来保全她?
      眼前踱步过来压了一个人影,她不知刚才自己的行为是否惹恼了他,可事已至此,她的无奈无从说、不必说、不能说……

      宣神谙叹了口气,瞥了眼身前在烛火下微微摇晃的人影,停下了在腹底打圈的动作,垂着眸不动声色。

      文帝等了她许久,也不见她抬起头来,胸中更加郁郁,脑海里思绪纷乱,刺得他一阵头疼,怕她发现端倪,便侧身在她身边坐下,“神谙,朕不在的日子,到底发生过何事?”

      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句话他已经问过她许多遍,可得到的答案总是一致。
      ——无事。

      这次倒与以往不同,身边人沉默不语,文帝忍着阵阵头疼,侧了身子看她,“神谙,可是朕哪里做的不够好?”

      宣神谙抬起眼帘,那个问题盘旋在心口已久,可真要张口,却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喉咙——
      若他如实认下过错,是不是就代表着十年前他们一起瞒着她之事为事实,如今十年过去,她是否该再为此事讨一公道,子昆和小五如今如此敬爱他们的父皇,她若将十年前的丑事硬抖落出来,子昆会怎样?小五又会怎样?
      若他将过去之事部分或全部否认,她又能信多少?他能在十年前伪装逃避一次,十年后会不会还是一样?若是如此,届时她怕是与他同处一殿都做不到……

      问不问还重要吗?
      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要怎样的答案?

      错杂的思绪只引得腹中的孩子又闹了起来,宣神谙定了定神,终于还是将眼帘垂了下来。

      她始终还是不愿打开自己的心门与自己说,始终还是选择了什么也不做就放弃他。
      两世了,难道还是他的错吗?
      上一世,他们彼此隐忍,最终遗憾错过;
      这一世,他已经向她走了太多步了……若她一直后退,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还能怎么做?

      脑中隐忍的线绷紧了太久,如今见她又一次选择以沉默来代表放弃,他只觉坚持到此刻的弦“啪嗒”断了。
      白日里的醋意再一次翻腾了起来,话到嘴边开始口不择言:“还是、神谙是为了那个江湖医士?”

      宣神谙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将此事怪到邹靖头上,只觉不可思议,“与邹先生何干?”

      “宫中不是没有医官,何须每隔几日便宣他进宫诊治?”
      有些事情是不能深思的,文秀只觉这个邹靖未安好心,若是他医术真的厉害,怎会让他留下了头疼和易怒的毛病,是他能力有限还是有意为之?
      文秀越想越不对,转头却对上宣神谙染上怒意的双眼,刚才明明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如今他才说了邹靖两句,她便想要维护了?!文秀只觉胸口越来越闷,甩了袖子拍榻而起,双手插在腰间冷哼道:
      “不过一个江湖术士,皇后倒也十分上心?不仅派了人去替他寻找失踪的女儿,还给了他随时进出宫门的令牌!”

      宣神谙心口一颤,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钝痛。
      他在查她……他竟然会将私下跟踪调查的手段用到她身上……
      在听徐美人提起他有意帮着越氏隐瞒子昆落水隐情之事时,她想过这是上一世的他所为,她不该怪到如今的他头上,自己与他这一世的情义总是真的,不该怀疑不该轻易放下;
      在听见他梦呓着越姮的名字时,她想过人可能因着某些原因看不清内心,因着重生的缘故错以为爱上了自己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与越姮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即使他真爱是越姮,不是她,她也不会去怪他……
      可如今、当听得他将一切归结于邹靖……听到他因不信任而私下探查……

      他在质疑她对他的不忠!
      两世夫妻、竟换来了这般结果!

      她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隐忍都成了笑话。

      眼前渐渐朦胧,连腹中孩子的闹腾也顾不得。
      身边人却突然转身再一次压了过来,透过朦胧的视线,她瞧见他发了狠的眼神,身子本就已有些不适发虚,只被他一推,便向后倒向了床榻。
      他压在她的身上,后腰在向后倒时一阵刺痛,她想告诉他他伤到她了,可他发了狠地咬她的唇,她根本无从开口,想要伸手推开他,偏她越推,他使的力便越大,她越来越觉无力,刚才他怀疑冷清的话语又一遍遍回旋于耳畔,惹得眼前越发模糊,心口的刺痛从隐约到了绵密,最后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文帝是在松开她的唇,吻向她的脖颈时意识到她的不对劲的,她的脖颈处满是粘腻的汗,几乎将她的寝衣浸湿。
      他抬起身子才瞧见此刻她紧皱着眉头,额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苍白的五指紧紧地攥着胸口的寝衣,胸口费力地起伏……

      “神谙?!”文帝一吓,忙凑过去唤她,“神谙,你怎么了?”

      宣神谙只觉得心口像是被车轮一遍遍地撵过,整颗心都绞了起来,哪里还说的出话来,感受到他凑了过来,她胸口愈加喘不过气,只能费力地侧过身子,继续忍疼。

      文帝脑袋蒙了一阵才想起来叫医官,冲着门口喊“曹成,宣孙医官,快!”

      *

      夜凉如水,床榻上的人终于昏睡了过去。
      望着榻上那张苍白的脸,他开始恨自己。

      孙医官说她心疾难返,万不能再如此受刺激,不然她与腹中孩子怕是都不能平安……
      孙医官还说,她的心疾就像一个巨大的破洞,即使小心调理,安稳地待她怀胎十月,平安生下小六,她也顶多还有十多年好过……
      孙医官说,她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却还是坚持留下了腹中的孩子……

      她有心疾他是早就知道的,也听孙医官讲过她的心疾不容忽视,却从没想过这心疾发作起来,会到如此地步,更没想过这心疾会这么早的定了她的命……
      他以为她上一世病逝是因为废后废储后身子每况愈下,却不知她的身子在怀上小六时就已经无力回天了……如果这一世他不央着和她孕育小六,是不是就还有转旋的余地?!

      她一直都说自己的心疾无大碍,让他不要担心的……
      他不是没见过她这心疾发作,上一世她被小五气的几乎晕过去,无力地躺在榻上缓了许久才缓过来,他记忆中的心疾便是会让她身体疲累,不堪重负,但只要好好养着,定然无大碍……
      可是、刚才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张脸上全是汗,张着口费力地喘着气,他突然意识到,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的痛,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将自己的痛藏了起来……

      活了两世,以为自己对她的爱已经足够多了、以为自己迈向她的步子远远超过了她、以为自始至终都是她不够爱……
      却原来,她付出的情义一点都不比他少,她在选择为他孕育小六时、就已经做好了艰难的准备……

      他怎么能让她疼成这样?!
      他怎么能?!

      神谙、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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