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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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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还是时昶先醒。
窗帘隔绝了光线,无事的清晨适合赖床。
星见月还睡着,她两条胳膊都露在外面,时昶用手摸了摸,不凉,就没动她。
她喜欢侧躺着睡,怀里得抱点什么,在自己家里是玩偶或者枕头,现在是时昶,他这会儿要是起床,准会把她吵醒。
雪应该已经停了,时昶摸到手机,没去看微信未读消息,而是打开买菜平台,先选了一些常用的调料,再慢慢加购别的。
家里还没有开过火,除了锅碗,什么都没有。
他以前是从来不做饭的,出国被逼出了生活能力,稍微用点心,做出来的饭菜也还可以。
她喜欢吃鱼虾,鱼难度太大,虾还能尝试一下。
时昶付完钱,星见月翻了个身,哼哼两声,但没醒,他看着不自觉地想笑。
过了会儿,时昶把枕头放到她手边,轻手轻脚地穿衣服下床,去外面洗漱。
闻一燃大概是一夜没睡,时昶刚回复完,他就一个电话打过来。
“才八点半,你俩睡一起,你还起这么早,”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时昶开了瓶水喝,楼下的雪已经被扫干净了,“晚上不去滑雪场了?”
“嗯,你们先去,”闻一燃拉上窗帘,准备睡觉,“我明天再说。”
时昶说:“别太过分。”
闻一燃笑出声,“我不会真的掐死她,至于别的,是她欠我的。她要么永远别回来,回来了,就绕不开我。”
电话被挂了,时昶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把门口的两袋子东西拿进屋,不太熟练地开始做早午饭。
星见月睡到自然醒,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厨房砂锅里炖着冬瓜排骨汤。
他穿得特别简单,一身黑,在水池边清洗两个黄色的甜椒。
星见月也不怎么爱做饭,室内温暖如春,她看着时昶的背影,忽然想起她把巧克力送去宠物医院的那一天,生活糟糕透顶,人生好像完蛋了,陷在泥潭里,她甚至连挣扎一下的念头都没有。
转机出现在她最痛苦的一个晚上。
人生真奇妙,她想活到100岁。
“好香啊,”星见月慢悠悠地走进厨房,“你竟然会炖汤。”
“留学时跟一个师兄学的,他家开饭店,每个周末都做一大桌菜,在同学群里是神一般的存在,”时昶把手擦干净,“还得炖一会儿,饿不饿?”
“我先喝杯水就行了,等你的大餐,”星见月拿着杯子去看雪,雪已经开始融化了,滴滴答答的。
她没事的时候爱看脱口秀,随便打开一期。
现在炒菜有点早,等汤炖好就凉了,时昶备完菜,去客厅陪她一起看电视。
刚开始,星见月躺着,头枕在他腿上,但腰有点疼,她爬起来,被他拉到身上坐着,像袋鼠一样,她舒服地靠着他怀里,他的手放在她后腰,不轻不重地揉着。
她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他的脖子,“我不想回老房子了。”
“那就不去,”时昶用下巴蹭她的脸,“下午我们早点出发,晚上可以泡温泉。”
“我没带泳衣。”
“出门的时候顺便就买了。高中去滑雪,你摔得比滑得还远,这几年学会了吗?”
“你等我展示吧,”星见月哼了一声,她摸他的喉结,“这期节目好无聊呀,看看你家的狗。”
父母家里有监控,时昶的手机可以看到,他打开APP,用对讲功能把酸奶从房间里叫到客厅。
星见月在视频画面里看到酸奶在疯狂摇尾巴,“球球不听你的?”
“它懒,不给吃的叫不动,”时昶又继续叫豆包,“豆包跟章潮爷爷家那只是同一窝的,瘦一些。”
这两只爱打闹,星见月看得津津有味,更想巧克力了。
时昶低头亲她的手,“我跟我妈说过了,回安淮的时候把酸奶带走,你可以天天看。”
“天天看,那我得天天去你那儿,”星见月听出了点言外之意,她忍不住笑,“你想我搬去跟你住,直说嘛。”
“那你搬吗?”
“考虑一下。”
时昶其实没这个想法,他只是很享受这种一起浪费时光的亲昵。
饭后,星见月一直在等杭霁的电话。
下午四点多,杭霁乘坐的飞机落地昌宜,孟洲在土耳其参加精神药理学大会,航班比她晚一天。
她从杭世庭名下要来的房子被她卖掉了,那笔钱支撑她读书、生活,这些年她过得还不错。
外婆和舅舅一起住,她只会去探望,不会在那个家里留宿。
阔别七年再回到这个城市,酒店才是她待着最舒服的地方。
她回来就两件事,一是带孟洲去祭拜病逝的母亲,二是见见孟洲的家人。
至于杭世庭,没有必要。
在出租车上,她给星见月打了通电话,约好明天在滑雪场见,她得等孟洲,也需要休息一晚。
酒店是提前订好的,前台在登记信息。
“孟医生,”杭霁接通电话时,伸手从前台手里接过房卡。
孟洲认识杭霁的第一天,她就这样称呼他,那时他刚到医院实习,周围人都叫他小孟,病人只认自己的主治医生,家属更是对实习生不信任,客气的说声“您好”,一般找他都是直接问某某医生在不在,只有她,任何时候碰到他都会叫一声孟医生。
确定恋爱关系之后,她偶尔带着笑这样叫他,有种别样的情趣。
“抱歉,临时有别的安排,多耽误一天,”孟洲先道歉,“那边天气怎么样?”
杭霁在等电梯,“昨天下过雪,挺冷的。”
“都三月了,还下雪。”
“是啊,可能是有人受了委屈吧。”
孟洲被她逗笑,“冷就待在酒店等我,别忘了吃东西。”
“嗯,电梯到了,你忙吧,我好累,要洗个澡睡一觉,”杭霁推着行李箱进了电梯。
从她买好机票确定要回来等那天起,她就开始失眠。
房间在52楼,杭霁刷卡开门,把行李箱靠在门口,脱掉厚厚的外套,洗了个澡,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给酒店餐厅打电话,点了杯红酒。
喝杯酒可能会睡得好一些,她想着。
天灰蒙蒙的,不怎么好看,她拉上窗帘,外面响起敲门声。
这么快?
杭霁披上米白色大衣去开门,“谢……”
“谢”字卡在喉咙口,她看着门外这个有些陌生的人,恍惚了几秒钟。
“我说过了,别来烦我。”
杭霁昨晚就猜到是手机那边的人闻一燃,他也没想掩饰,只是借星见月的账号看看她这些年的动态,顺便跟她说几句话。
闻一燃直接把门推开,堂而皇之地进去了。
“要么坐下来,要么报警把我抓走,”他靠着沙发,点燃了根烟,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杭霁关上门,笑了笑,“你还是这么幼稚。”
烟雾浮动在眼前,闻一燃盯着这张冷漠的脸,她不仅没有形容枯槁,反而比以前更漂亮,有了成熟女人的韵味。
“不幼稚怎么会被你骗?”他自嘲,“我一直在恨你。”
杭霁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你的便。”
“我真的恨你,所以见不得你幸福,”闻一燃脱下外套,随手扔在一旁,“听说你是回来结婚的。”
“算是吧,”杭霁坐在他对面,“我过得很好,让你失望了。”
“那个医生很和你的心意?”
“当然,我从小就喜欢他,妈妈住院那些年,我即使见不到他,也能收到他的信,他一直都陪着我。”
闻一燃又被烟灰烫到了,他回过神,“他知道你跟我有过一段吗?”
杭霁笑了笑,“他不介意,你不重要。”
闻一燃盯着她,“不介意什么?初吻不重要,还是初夜不重要?”
杭霁的脸逐渐冷了下来。
闻一燃却笑了,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在她完美的脸上撬开了一丝裂缝。
“滚,”她指着门。
闻一燃听话的起身,但只是打开房门,帮门外的服务生把酒拿进屋,在门口挂上免打扰的牌子,然后反锁房门。
酒杯里是红酒,他尝了一口,口感浓郁强劲,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杭霁感觉到了危险,“你别以为我会对你有一丝愧疚,你敢对我做什么,我不会放过你。”
“那太好了,”闻一燃把酒含进嘴里,单膝跪在沙发上,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在她张口要骂人时,用力吻住她。
杭霁被呛得满脸通红,还没起身就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这只手被摁住,下一秒,她另一只手就扬了起来,狠狠扇在他的左脸。
闻一燃已经挨了两巴掌,不会再吃这个亏,他抽出浴袍腰带,把她的手反捆在身后。
虚假平和只维持了不到二十分钟,看吧,他们之间只能是互相伤害,万箭穿心。
“闻一燃!”
她明显慌了。
“我以为你忘了我的名字,”他手上没停,“你骗我上床的时候,叫过很多次。”
杭霁脸上瞬间失去血色。
闻一燃抚摸她的脸,“你不是说他不介意吗?我帮你验证你的真爱,到底值不值得。”
“我一定会报警,”她气得声音都在抖。
他笑笑,“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