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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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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一切都变了。
昔日好心的邻居现在到处议论我们,说我们有病,还说要报官,送去医馆医治。
我很迷茫,一样是爱,为什么在他人眼里是病呢?
每日他们的污秽话生生刺打着我的心,我有点难以接受,还不能反驳,她们说我们,不知廉耻,不讲女德,不遵规矩,说我们下贱,恶心,丢人,烂病……
她们路过会向我们吐口水,说晦气,还会专门去买符,驱驱恶病,还有一群之前可可爱爱的小孩子上门说让我们快点死。
江倾愉也曾反驳她们,但都会被很多人骂回去,说自古都是男女之意何有女女之情,我知道,有很多话,江倾愉都难以反驳。
我知道她半夜都会发抖,小声说有点撑不下去。
她以为我熟睡了,其实,我都知道。
她还要抱着我,说别看别听别想。
我想逃离这样的地方。
所以和江倾愉赶紧收拾好东西,房子也不卖了,也没有人要,便乘船去江南。
和紫藤悄悄的打了声招呼说了会话,夜间便出发。
路上,我很激动,一方面可以去江南,我从小到大向往的地方,一方面我逃离了那个噩耗的地方,算是一种解脱。
江倾愉安抚着我,说这会是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吗?
希望吧。
老天没有如我意。
我和江倾愉走散了。
方才还相约再这里住上一晚明日早点乘船,就到了江南。
可是,遇到军队追逃犯,当时群众多,甚者看到血开始到处逃窜,以至于我们在这样的推搡中,走丢了。
慢慢散开后,我迷茫的看着周围有些散乱的人海里,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竟无法找寻到那双眼睛。
我突然骂那些写话本子的人,说什么彼此相爱之人定会心有灵犀,能一眼看到对方。
我怎么没有看到。
我找不到她了。
我心情有点崩溃,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只好继续找,我在人群中乱窜,一一扫过那些陌生的脸颊,心里一遍遍祈祷下一个就是熟悉的脸。
可是没有。
天意弄人?
我觉得与其说天意的错,倒不如怪这命中没有存在的缘分。
明明相爱,却是不让人如意的。
说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嗤笑。
这世间,确实归根究底,不论性别,能永远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有情人,又有多少呢?
更何况,我与她同是女子。
这世道本就不能接受。
我想问,时间有多快呢?
五年了,我还是没有找到她。
我现在不懂,到底是我们缘分到此,还是我的爱,不足以找回她。
我都有点绝望。
近日我梦她的次数少了很多,导致我都有点忘了。
我有些记不清楚她的面貌了,可我知道,我每日的游走都是在找她。
我的思念很没用,挽回不了她。
如果那清风不嫌麻烦,请把我的念想带给她。
那石庙里的钟声敲响起,地上虔诚跪拜的人们求着平安,我微微低眼,往昔浮上心头,一年又一年。
但我发现,那样熟悉又陌生的脸始终印记,不被风吹。
抬眼便是庄严的佛像,我向他说求见她一面。
但愿神灵能听见。
孤灯不明思欲尽,卷帷望月空长叹。
遥寄相思意到明,但愿此生缘未尽。
我想她,她听不见。
记得有一日,晚时,我睡不着,便出门随意逛逛。
也许会说女子半夜出门都是不干净的女子,我觉得我从来没有干净过。
我身边的血,太多了。
晚时的风最是凉,又是深秋,我觉得我的身子应该已经很累了,所以我冷,抖也抖不了。
我还是继续走着。
我对于每天见到的脸,已经麻木了,最初的期待,已经黯淡无存。
假如我们能再见,那我找了那么久,我们早就重逢。
可惜没有,所以我放弃了。
我的爱没用,就没用吧。
她安好我便放心。
我遇见一个酒鬼,他喝的烂醉,但是模样生的极好。
如果是以前的我,定然会有好感。
人都是自私的,追求的,都是美好的事物。
酒鬼看到我,说姑娘陪在下喝一杯吧。
这处江边的桥上,风最凉,但是也最安静。
我到嘴边的拒绝一下变了。
我也许久不曾饮酒了。
我没有说话,坐到他对面。
毫不客气的抱着他酒瓶就喝了一口,我明显感觉我的衣襟湿了。
酒鬼有些意外,月光下,我看到他那完美的脸,竟也有泪痕。
他说,姑娘有心事?
醉意涌上,我一面嘲笑自己不过喝了一口便有了些醉气,这破身子。
一面坦坦荡荡的回他,说一直在寻一个人。
他问是谁。
我被噎住了。
我能说,她是我爱的人吗?
我从来都不敢正视向别人大方的宣言我和她的关系。
但我又很矛盾,我觉得是我自己胆小,太敏感,没有直视我们的感情,但我知道,即使我这样做了,迎来的是灾难不是祝福。
我忽然大笑,和他说,“我的爱人,我无法公之于众,是多么可笑的事。”
我没有看清酒鬼的脸色,只知道他在黑夜里对我说,放弃吧,你们给不了对方想要的平安。
我觉得他说的对。
我们都给不了对方本应该有的平安。
爱不能和平安相比。
所以我放下,准备去我的江南。
可真正到了那个地方后,我又没有之前的喜欢和喜悦了。
只是到了地方,仅此而已。
缺少太多,丢失太多。
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也许从前的我真的只是想去我的江南,现在的我想去江南,已没了当初的想。
我还是离开了江南,去了京城。
我遇见了姨妈,于是知道了我的外祖母很久之前就去世的消息。
她说,外祖母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母亲幸福的样子,没有看到我与喜欢的男子结婚生子。
男子。
结婚生子。
我心情复杂,一时不知如何。
我想哭,哭不出来。
寒风吹得我瑟瑟发抖,我感叹这身子有了反应,但我明显感到不适。
姨妈见不对,立马送我去了医馆。
我落了病根。
时日不多。
我觉得我是幸运的,虽然查出了病来,并且我时日不多,但我还是真心的感谢老天爷。
因为我在自己几乎崩溃难过想死的时候,见到了江倾愉。
但是我又否定了,我并不幸运。
甚至是最倒霉的。
她已成婚,儿女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