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55、罢黜狼曋元帅战死

　　狼曋走岀帐后，途中遇见好友鲜伯。
　　鲜伯见他满脸怒气，便上前问道：听说元帅军中选将，汝何在此闲逛？
　　狼曋气咻咻地说，元帅好没道理，我本想为国效力，争当这个先锋。他反说我不如别人，已罢我不用。
　　鲜伯听了亦大怒说，岂有此理！先轸妒贤嫉能，我与你共起家丁，将他刺杀，以报胸中之怒！日后就是死了也落得痛快！
　　狼曋连忙摆手说，兄之言，不可，不可！人说大丈夫死必有名。若死而无义，非勇也！当日我以勇而受知于君，得为车右之职。今日先轸以我为无勇而罢黜，我若无义而死，先轸今日之罢黜，就是罢黜一个无义之人，我又何安呢？
　　鲜伯点头赞道：子之高见，吾之不及，此事留待日后再作区处。
　　此时，先轸正在帐中调兵遣将。令先且居为先锋，栾盾、郤缺为左右队。另遣狐射姑、狐鞫居为合后。共发兵车四百乘，浩浩荡荡出了北门，望箕城进发。
　　不一日，两军在箕城相遇。先轸扎营停当，召诸将商议说，箕城大谷地面宽广适合车战，且旁边树木茂盛，可以埋伏。
　　传令栾盾、郤缺二将各率本部，埋伏于左右树林中。待先且居佯败将翟军引入谷中，然后伏兵齐岀，将翟君擒拿。二狐负责接应，以防翟兵施救。诸将听令而行。
　　第二天早，两军对阵，翟君白部胡亲自索战。
　　先锋先且居迎着翟君来战。战不上几个回合，先且居故意败下阵来。翟君自恃英勇，引着百余骑紧紧追赶。
　　先且居且战且退，成功地把翟君骑兵引入大谷之中。
　　突然，树林中一声炮响，两旁伏兵一齐杀岀。
　　白部胡抖擞起精神来，与晋军混战在一块，杀死了许多晋兵。不过，伏兵越来越多，眼看身边百多骑将士大都战死，连忙挺枪杀岀重围，晋军不能敌。直至谷口，遇着一员晋将，斜刺里嗖的发了一箭，射中白部胡面门，白部胡应声倒下，被晋军擒获。
　　原来来将乃是新拜为下军大夫的郤缺。
　　被射中面门的白部胡由于伤势过重，一会就死了。卻缺割下首级到先轸营中献功。
　　且说先轸在营中听说白部胡中箭身亡，仰天说道：此乃吾君有福！说完即草书表章一道置于案前，带了随从心腹数人，乘单车驰入翟阵。
　　翟君之弟白暾不知其兄已死，见晋军来了一个单车，以为是晋军的诱敌之计，不管三七二十一，提刀迎了上去。
　　先轸见了横戈于肩，瞪目朝白暾大喝一声，目眦尽裂，血流满面。
　　白暾吃了一惊，倒退数十步。见其随身只有数人，忙令军士一齐放箭。
　　身边的随从心腹都中箭倒下了，惟有先轸神威不减，连杀数十人，身上却一点伤也没有。
　　原来，那些军士都惧先轸英勇无畏，箭射不得力，且先轸身上穿的厚甲难以穿透，所以，难以伤及。
　　先轸叹了口气道：吾不杀敌，无以知吾勇，既然已杀数十人，又何必多杀？遂迟疑了一下，谁知一支乱箭射中先轸面额，立即跌下马来。
　　先轸挣扎着坐了起来。翟军将士皆不敢近前。
　　过了一会儿，有人报说这就是晋军元帅先轸，白暾大喜，近前一看，人已经死了。
　　白暾正要到中军去报功，忽然有前方败军士卒报说，翟君也中箭身亡，如今尸首还在晋军中。
　　白暾泪流满面说，俺先前与兄曾言，晋有天助，不可与战，可吾兄不听，才遭此难。遂遣人到晋营，欲以先轸元帅之尸与翟君尸首互换。
　　却说卻缺提了白部胡首级，到中军帐中献功，不见了先轸元帅。
　　遂问守营军士说，元帅带着数人，单车出营去了，并吩咐要紧守寨门，不知去了哪里。
　　先且居见案桌上有表章一道，认得是父亲所写，便取过来看：
　　“臣中军大夫先轸奏言：先前，臣曾无礼与君，君不加罪，反而重用于臣，使臣心难安。臣闻有功不赏，难以劝功；无礼论功，何以惩罪？臣今惟有不惜一死，冲入敌阵，以报君恩。”
　　且居看完大哭道：“父帅此是赴死呀！”连忙驾车就要闯入翟阵，以察看父亲生死。
　　时郤缺、栾盾、狐鞫居、狐射姑等诸将，死劝方住。
　　众人商议，必先打探清楚元帅生死，方可用兵。
　　这时营外报说，翟君之弟白敦使人打话。众人召来一问，方知是换尸之事。
　　且居知父亲已确死无疑，复又痛哭一场。
　　众将与来人约定，明日军前，各抬亡灵，互相交换。
　　等来使去后，先且居说，戎狄一向多诈，来日可早作准备。众人乃商议令郤缺、栾盾仍各领一军分左右埋伏，一俟有战事，便冲出两面夹攻。二狐同守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