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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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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车劳顿,一路奔波,跑过来看大家互飙演技,宋君清觉得自己这落跑就是自讨苦吃。
宋君清不信村长,他说的话大概率全是谎言,没一句是可信的。
早知道就和人组队过来,按照猜想将一百二十户全部搜查一遍不现实,哪怕宋君清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搜查也绝对不可能看完。
与之前一样粗略的开门查看有无人员不同,线索这些东西总是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有时候就是掘地三尺都不一定找得到,凭借一人之力搜查无异于痴人说梦。
村长多是德高望重、品行高洁之人,少数是卑陋龌龊、德行有亏之人。
刚才的对话安平村是由村长主导,其余人并未表达不满,说明老者在这种群人中很有威望,亦或是有人们无法反抗的缘由。
根据三元九星玄空风水,水势以深聚缓和为吉,以激湍冲割为凶。
村子却刻意远离溪流,没有在平缓宽敞的地方开始修建,反倒是在陡峭的山体都有修建,仿佛刻意远离一般。
外围的房屋简陋却修建的高大无比,靠近村中心的房屋越精致,用料越讲究,也越矮。
整个村庄好似一堵高墙,从外隔绝了一切纷扰,所有的权利都聚集在中心。
宗祠又建在远离村子的后山之中,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当机立断宋君清朝着中心的房子赶去,不出意外在那里会藏着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安全起见还是步行过去,减少灵气的使用,以免出现遭遇强敌灵气消耗殆尽的窘况,白白丧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宋君清发现时间流速变快了,进村查探交谈消耗的时间不短,可太阳却一点也没有移动,仍旧是午时。
若不是腹中的饥饿感时刻听醒着宋君清该进食了,还以为自己这段时间的都是幻想。
半个时辰后,宋君清赶到了村中心,天色也暗了。
观天色已是丑时。
路上察觉夜色渐浓,拿出来照明的夜明珠,此刻光芒越发暗淡,好似有什么吸走了它的光华。
眼见夜明珠彻底熄灭,宋君清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了,谁承想大红灯笼突然亮起,就像一个信号,所有的人家门口的红灯笼开始逐渐亮起。
随手将夜明珠塞回去,取出清落,缓步靠近。
大门兀的打开,寂静的夜里,木门的吱呀声成了唯一的声源。
影藏在黑暗中的内堂逐渐显露,燃起的灯笼越发的血红,像是泣血,下一秒就会落下血滴。
上一次还积满尘土的明堂,现在干净整齐,桌上还留存着厚厚的书册,几只烛火忽明忽暗。
走到这一步,宋君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是替自己准备的。
宋君清也不客气大步走上前,端坐到椅子上,拿起其中一册书卷看起来。
“宗氏便养二男一女,过之即可杀。尤讳养女,薷以器贮水,辄以冷水浸杀。”
“女子相恋,霍乱人伦,大祸将至,唯有溺毙,请罪与神,方可解患。”
“父母之于子也,产男则相贺,产女则杀之,生则溺之。”
“宗族延续为大,共妻行之。”
寥寥几字,字字泣血。
时至今日,凡人界还会有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方存在,实在是难以理解。
宋君清按下想去找村长对峙的心情,将剩下的几本书卷全部看完,中间几度想要放弃,又自虐一般的看下去。
实在忍无可忍,一掌拍碎裂桌子,攥紧的手恨不得刚刚拍死的是那群畜生不如的东西。
厚重的书卷,薄薄的纸页,每一笔都是一条人命。
浑身都透露着抗拒,想要立马换一身衣服,就连刚刚做过的椅子都觉得晦气,沾染一点都够恶心的。
掏出辟谷丹,咀嚼两口咽下,解决饥饿,该去河边看看了。
等到看过,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究竟谁说谎。
也不再迟疑,召出清落御剑,几息就到。
白天的河水清澈见底,在日光下折射出好看的鳞波,几番查探一无所获。
“我想看看晚上的河水,可以吗?”
宋君清话音落下,天色开始急剧变暗,河水加剧流动,第一滴墨色出现,发展到最后整个河面上全是翻滚的魔气,无数的怨气集聚。
“打扰了。”作揖。
宋君清右手掐诀,左手持剑,一式落日长虹将河水掀翻,露出水下的河床,哪怕只是几息的时间,以修仙者优越的视力也足以看清河床下的东西。
河床下白骨森森,除了两具成年女子的尸骨,剩下的全是婴儿的,数量之多将河床铺满,不见一点底下的淤泥。
顾不得保留灵气,再次施展落日长虹,迅速打出几道凝冰符,将河水冻住。
施法将底下的尸骨挪到岸上。
宋君清第一次希望这些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魔修为了迷惑自己设下的圈套。
小小的臂骨还不如自己的小拇指长,纤细易折。
修仙之人不能屠戮凡俗,对普通人随意出手,因果二字太重。
“你想杀了那群人吗?我不能动手,屠戮凡人会在晋升之时受到天谴因果,哪怕我知道错在他们。我也不会让你在下手杀人,沾染血腥的厉鬼罪孽深重将无□□回。我到时候回禀师门,派遣弟子来为这些婴孩和你们二人超度,方可入轮回。”
宋君清明白自己说的这些很残酷,既不让人家报仇,自己又不能对凡俗出手,那不就是放任这群人逍遥法外,继续害人。
声音的主人一口回绝,决绝的表示“哈哈哈哈,入轮回,可笑至极,我不求你助我杀了那群禽兽,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待我杀了那群人,任你处置,只是望你给这群孩子一个归处。”
“没了她,我早就不想活了,如果不是看到这群人渣还活的如此自在,我早就随着她去了。你无须在劝我,我意已决,你要是阻我行事,我只能暂时困住你。”
“那你又能困住我几时,之前那名弟子与你斗法,他身受重伤你也讨不到多少好,你就能确保困住我到你杀完人。以你的修为定是打不过我的,何不听我一句劝。”
宋君清嘴上说着,手上还在不停地检查这些尸骨,确认自己的猜想,两具女尸魂魄不再上面。
说话之人必是其中之一。
棘手,杀,下不去手,死的不该是她们;拦不住,又不能让她下杀手。
“再说你打算如何杀人,直接冲进祠堂大开杀戒吗?我那不争气的同门,一月前来到这里,他离开后,你就该知道会有更多的人会来到这里,你却没有将人全部杀掉,只能说明你进不去。既然如此,你说困住我到你把所有人都杀死,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君清和盘托出自己的疑惑,弟子报告是一月前三户人家二十七口人全部遇害,可自己搜查时发现这些屋子最少半年内没人居住了,这死去的二十七口人又是什么情况。
“这里的时间是由我操控,只要困住你,那就是由我说了算。”何况我早就不奢望还能再续前缘,我只想这群牲畜付出代价。
虽未同女子有一样的经历,那样刻骨的恨意,自己说什么也阻止不了她,何况自己根本就不想阻止。
“容我再问一那群村民几个问题,倘若真有无辜之人还望你高抬贵手,给他们一条生路,若没有,我自愿被困于此,直到你报完仇。”
“一言为定。”女子喜出望外,原本以为难逃一战,没想到这位修道者并没有传说中那般嫉恶如仇。再打一战,只怕直击哪怕勉强将人困住,也无法在杀光那帮畜生。
陈氏宗祠。
村民见宋君清活着回来,激动不已,一个个如豺狼般贪婪的看着宋君清,希望她带回那个妖女已死的好消息。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生的渴望,好似看不见宋君清阑珊的步伐,染血的衣衫,低垂无力的手臂,狼狈破败。
村长:道长,那魔头可是除去了?
“我一路循着踪迹追寻,在村外的河边找到了那魔头,将其斩杀,只可惜我修为不够,现在身受重伤,无法运用法术,暂时无法驱散黑雾。”
为了演技更加真实,宋君清还特地让女子找来红色染料,划破衣服涂上去,伪造出大战过后的狼狈。
脸上,外露的肌肤上或多或少有着几道口子,血液凝固在上面,更加的逼真。
村长见状对着旁边的青壮年递颜色,青壮年见状,一不小心将一个妇人推倒在地。
“哎呦。”妇人疼的在地上只抽气。
周围的村民身体紧绷,在妇人连着唤了几声没有状况出现后,全都放松下来。
没有人去扶起妇人,几个壮汉走过将宋君清的视线挡住。
“多谢道长,为名除害啊,我等日后必定供奉道长,为道长祈福。”
“就是对亏了道长,道长真是法术高强。”
七嘴八舌夸赞着宋君清的功劳,眼神却贪婪而恶心,觊觎、占有、兴奋。
事实如何如今已不需要多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