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平桃]痊愈》月夜之下

2、相知

　　雏森还需要住几天恢复一下伤势，暂时也不需要做什么工作，无聊之余雏森就坐在窗边，低头在纸上绘画。

　　“砰砰——”

　　雏森神情认真地绘画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不知道是谁来探望她了，她抬头看去，看到来人她有些惊讶。

　　“啊，您好，请进。”雏森将画板背过去放在桌上，连忙站了起来请人进屋。

　　“终于有空来看你了……对了，没有打扰到你吧？”平子真子走进了房间。
　　其实他已经在屋外观察了一会了，雏森沉静绘画的侧脸让平子稍微有些好奇她在画什么。

　　“没有没有，您请坐。”不熟悉的人来探望她，应该是有事要说吧。雏森有些拘束也有些紧张，该不会是蓝染队……嗯，的事情，有什么需要来找她了解的吧……

　　而且这个人……在之前的时候雏森见过他，自然是有印象的。被击中后，虽然她的意识有些模糊了，但她隐约也听到了他在质问着蓝染什么。
　　再加上雏森醒来后也听说过新任队长的上任消息，所以他应该就是平子真子了，他也曾是蓝染在就任副队长期间的队长。如无变动的话，这位平子队长应该就是她今后的队长了。

　　“好，不用紧张，你也坐吧。只是随意聊聊。”平子真子坐了下来，略显正色地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平子真子，已经担任五番队的队长一职了。今后就多指教了，雏森……副队长。”

　　“啊好的……平子队长……”雏森没想到新的队长还挺好相处，有些紧绷起来的姿态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也回应着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是雏森桃。”
　　“嗯哼～我知道。”而且知道得比现在还早……平子暗想着。
　　正式相识之后，他的语气也放松了下来，没有刚才那么严肃了，本来一板一眼就不是他的风格。
　　不过这位蓝染的忠实拥护者居然就这样接受了他作为新的队长吗？这有点出乎平子的预料。他本来还以为她还会再坚信一下蓝染的……

　　“……？”雏森听到平子的话有些奇怪，但因为两人之间还不是很熟悉，所以就没有多问。
　　她浅笑着提起话题，问了一下队里的情况：“队长刚就任，应该很忙吧。”
　　“是啊，我之前来看过你几次，不过那时候你还没有醒过来。一上任就忙着重建的后援工作，直到今天才挤出点空来看看你。”和温柔的女孩子相处很舒服，平子原本略微正色的姿势也放松了下来，手撑在下颌上。
　　“辛苦了……我会尽快归队帮您的。”听到新任队长言语中颇有些诉苦的意味，雏森不由得浅笑了出来。
　　战斗之后的重建工作肯定是很辛苦的，而且他们五番队本就是支援队，以前也经常做各种各样的支援工作，真的忙起来绝对是一项体力活。何况现在平子队长才刚回归上任，身边没有副队长辅佐，肯定是会很累的。

　　“好啊，那你可得快点好起来，不然我一个人真是有点吃不消了～”平子觉得他好像可以和这女孩相处得很融洽，便又开始有些恢复了本性，话里话外也开起玩笑来。
　　“……好的～”雏森看着平子懒懒散散放松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不得不说，和新任队长的谈话让她沉重的心情随之轻快了许多，原本一直有些漂浮不安的内心好像也落定了下来。

　　平子队长并不像寻常人那样，刚相识接触的上下级一般多少都会有些礼貌性的客套，但平子队长却相当直率地跟她说着话，雏森觉得他没有什么队长架子，和她对话反而很平易近人，更像是对待朋友。
　　这位平子队长还真是和蓝染队……完全相反的性格呢。

　　——和对方相处起来很舒适。看来以后的工作氛围……应该会很轻松愉快。
　　两人都暗自想着，对未来的生活也升起不少期待。

　　“那么……稍微该聊一下正事了。”平子看雏森面上的紧张确实散去了，这才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一边有些小心地提起：“关于……蓝染。”
　　“方便聊一聊吗？”
　　“嗯……好的。”雏森知道这一遭是无法避免的，她甚至已经……做好去面对高层审判的准备了。她不会再为蓝染……辩解什么了。
　　“关于他的审判结果，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平子看着雏森点头，她脸上的表情如常，并不像昏迷时也轻蹙着眉、看起来很脆弱的样子。
　　“是的……”雏森点了下头，视线下潜，移至背在桌上的画板上。

　　除了听说而来的审判结果，雏森还有更明显的感觉，她能确切地感受到镜花水月的加持效果彻底离她而去了。随之而去的还有她曾经对蓝染的憧憬与爱慕，等到被剥离的感情开始逐渐消散，她的心中却愈发空落了。
　　那些伴随了雏森几十年的感情，她难以分清她对蓝染的感情到底是出于自身，还是仅仅只是因镜花水月才产生的。
　　不过这些都已经在蓝染被关押入狱后无所谓了……她不应该再去想这些了。

　　“上面没有对你进行什么宣判。”——所以她的去留，完全可以由平子这个新任队长来决定。
　　他稍微提了一句瀞灵廷对雏森的态度，看到这个结果，平子反而更加确定了，蓝染是故意当着他们所有死神队长的面伤害雏森，为了……彻底保全她。

　　——所有队长都是雏森的证人，她与蓝染并无勾结。
　　也因此，中央四十六室不约而同地无视掉了这个被蓝染重伤的副队长。如果她知道蓝染所做的事并和他同流合污了，那蓝染为什么非要下重手杀了她不可呢？
　　不得不说蓝染的确很了解中央四十六室那些人的思维模式，这一手反向操作彻底让他们打消了质疑雏森的念头。但他因此而伤害雏森的这种行为，平子果然还是很看不惯。

　　无论如何，“保护”都不应该是由“伤害”来构筑的。

　　“我只想确定一件事……你已经接受了吗？”平子看着垂下视线的雏森问。
　　“……是的。”静默两秒后雏森再次回答。她拿起画板，看着画中，然后缓缓说：“我已经做出决定了。”
　　在与平子队长刚才简单交谈过后，她忽然做出了决定。虽然这很突然，但是她很确定。
　　“你是说……？”
　　“——我会忘记他，然后向前走，开始新的生活。”雏森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眼来看向平子。

　　雏森的话语很简洁，但平子却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少勇气和觉悟。
　　跨过阴霾，走向更光明的前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踏出这一步。
　　就是平子自己也很难做到这一点，当初他被陷害并逃离尸魂界后，想向蓝染报仇的想法围绕了他们上百年，直到再次和蓝染面对面，平子才发现他竟然在仇恨的笼罩中度过了这么久的岁月。

　　“……。”

　　这一瞬间雏森眼中的光芒和神采让平子觉得此刻的她非常令他震撼，他有些愣怔地看着她，没有说出话来。

　　女孩坚定的话语让平子心中还有一些对蓝染残余的痛恨也彻底消散了，这样的她就好像一束亮光，彻底将他身边的仇恨阴霾挥散开来，直直照射在他的心底。
　　蓝染已经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而他们这些曾受到他迫害的人还要继续向前走，那就不应该被仇恨所掌控，任其继续占据他们今后的人生。

　　一瞬间豁然开朗，听着雏森的这句话，平子的心情也变得明朗了起来。

　　……

　　从对待蓝染的态度可以看出，雏森的性格其实很执着，对于自己认定了的事情，她会一条路走到底，就算最终的结果是遍体鳞伤。但只要她自己想通了，她又能迅速适应并接受现实。

　　平子真子心中原本对于雏森桃“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或许要小心对待”的印象又刷新成了新的模样——她是个内心坚强、性格执着又坚决、并且适应力强的女性，她不是被蓝染圈养在培养皿中的脆弱花朵。
　　如果要用花来形容的话，那她也应该是悬崖上的无垢之花。
　　或许她所处的位置不会被众人注意到，但却一直在悄悄地热烈绽放出独属于自己的色彩。

　　虽然平子真子不想承认，但彻底从对蓝染的热烈崇拜中剥离出来后，拥有这些优点的雏森确实是由蓝染教导出来的优秀副队和下属。

　　“画上——画的什么？可以看看吗？”平子注意到雏森是在看过画上的内容后，才对他说出了那句话，这让他更加好奇了。
　　“……可以。”雏森拿着画板的手指一顿，但很快收敛起了情绪，她将画板递给了平子。

　　平子将画板接过来，看到画上的人……居然是伪装时期的温和蓝染。他怔了一下。

　　平子看到雏森画上的蓝染，他的面上是从前伪装的温和笑容，眼中却是一片冷漠寒潭，背后的背景是马醉木，一半盛开，一半消散。
　　马醉木是他们五番队的队花，花语的意义是牺牲、危险、纯净的爱。
　　平子想，如果是这种释义，似乎确实很适合蓝染和雏森这两人，一个假象般危险，一个纯净的热爱，伴随着情感的牺牲……或许这样的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任何结果。

　　平子心中发堵，有些复杂地抬眼看了一下雏森，他尝试去理解雏森在这段时间里，得知了一切的时候，她是以什么心情画下这幅画、画出以前的蓝染的呢？
　　他不知道。但心中堵涨的奇怪情绪涌了上来，或许他就是心疼这个单纯又执着的女孩了，这样的雏森不应该被如此伤害才是，她应该、也值得拥有更好的对待……

　　纯净又热烈的爱，被这样爱着会是什么感觉呢？
　　平子有些好奇，又感到可惜——他可惜得到这份爱的人是那个内心高傲又冷漠的蓝染，而他亲手毁掉了雏森对他的这份爱意。

　　如果是他的话……
　　平子的视线落在对面女孩的脸上，她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他肯定，是会很珍惜的吧——和这样的女孩一起度过往后的余生……一定会是很快乐很幸福的事情。

　　“画得挺好的……”平子赶紧制住了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没有再发表过多的评价，他有些尴尬地将画板递了回去。
　　平子确实没想到他接过画后看到的内容会是蓝染。
　　“噗……呵呵～”雏森将画板接过来，平子略显尴尬的表情有些逗笑了她，她没忍住轻笑了出来。
　　“……”平子有些纳闷地看着雏森，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女孩发自内心的笑容，心中微微加快的鼓动让他一时之间不想去出声打破这样的画面。

　　雏森将那张画纸从画板上取下来，对着窗外的天空举起来一些。阳光照射在画纸上使其看上去变得更加清透，好似阳光能够融化画上蓝染眼中的冰冷一样。
　　然后画纸从雏森手指拿起的地方开始燃烧，雏森彻底松开了它，火势迅速吞没了全部。顷刻间，画纸已经消失无踪，就像灵子一样消散，连一丝存在过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平子看着她的动作没有出声，心中又一次感到惊讶。

　　雏森看着有些灼眼的阳光，坦然说：“只是……做个告别。”和她曾经的太阳——也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雏森收回视线，正色地看着平子真子：“这就是我的决心。平子队长，我知道我以前……但是，请让我继续留在五番队吧！”
　　她不知道平子队长来和她进行这番谈话是否有想要调离她的意思……但是她已经想清楚了，她不想离开五番队，她还想继续留在这里。

　　平子刚才看着将画纸燃掉的雏森被她惊艳得有些愣怔住，听到她认真的话语，他这才回过神来回应说：“当然！我还等着你赶紧康复回来帮我呢。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只是随意聊聊，没有别的意思。”

　　虽然在雏森昏迷中的时候，他确实考虑过要不要将她调离去别的番队……但是看到这样的雏森并和她交谈过后，他已经飞速改变主意，并且开始期待起与她一同工作的日子了。

　　“谢谢队长，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嗯。”看着女孩终于恢复精神的样子，平子真子也笑了出来，“那今后就请多指教了——雏森。”
　　“——可以的话，不介意我叫你的名字吧？”平子建议说：“以后就要一起工作了，还叫姓氏的话感觉很生疏呢……”这是他的习惯，就算以前不怎么喜欢蓝染这个副队长，他也仍然称呼蓝染的名字。
　　“……当然……可以的。”雏森看着平子在阳光下看上去耀眼又顺滑的金发，忍不住有些心痒痒，听到他后面那两句话，莫名有些耳热了起来。
　　“小桃～——”平子试着叫了一遍就感觉非常顺口了，然后他就接着说：“小桃也可以叫我的名字，我不介意哦～”
　　“……呃……暂时还是……”雏森支吾了一声没有答应。她还是头一次见这么自来熟的队长，才刚认识就要互唤名字了吗……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不用勉强自己。”平子真子看出雏森的为难也不再逗她了，谈话谈得也差不多了，他站起来打算告辞，他还得回去处理一些工作呢，“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工作还没做完呢……哎……”

　　“要回去的时候小桃就联系我吧，到时候我来接我们的副队长回家～”平子很顺口又自然地喊起了雏森的名字，他语调上扬地嘱咐着。

　　“好的……队长慢走。”听着平子说接她回家的话，雏森的耳根和脸庞都红了起来，只不过已经起身往门口走去的平子并没有看见。
　　雏森忍不住怀疑这位队长是不是惯会哄女孩子开心……

　　平子边往门外走着，边朝身后的雏森挥着手：“下次别用这么恭敬的口吻了，我好像也没有这么老吧……”
　　虽然他比蓝染年纪大来着，但是他心态年轻啊！他可不像蓝染那阴沉小子整天一副深沉样……算了，还是不想这家伙了，晦气！他可不能让这混蛋都关进去了还整天围绕着他们的生活。

　　雏森用微凉的手贴上被新任队长无意间撩拨得发烫的脸颊和耳根，她听着他的吐槽又笑了起来。
　　确实，平子队长看起来挺年轻的……而且发质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不对，她在乱想什么啊！

　　走出了医疗队，平子毫无队长形象包袱地将双手背在脑后，脚步轻快，嘴角上扬，喉间还毫无意识地哼着曲调。

　　他想着等他们的副队长回到了队里，休沐日他可以带她听听现世的音乐，嗯……对了，还有那些时尚杂志上的服装也可以参考借鉴一下，买给小桃穿穿看，应该会很漂亮可爱……
　　女孩子就是要开开心心的才对嘛！他看那些现世的女孩子们可都是靠购物来提升心情愉悦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