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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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学宫说是学宫，其实占地面积有五十多平方千米，若要算上太行山，那这个数字还得往上加。
在云梦泽看来，星月学宫就是一个大学城，如果不强求结业，甚至可以一辈子生活在这座城中，毕竟生老病死所需要的一切，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在学宫的左边是一座被称作“星城”的城池，右边则是“月城”，这两座外城一左一右地将学宫保护在中间，因此，星月学宫在当地人看来，也叫内城。
内城出入严格，非学子、掌教、执事等各种相关人员不能进入；外城则没有限制，已经毕业的学子，不再担任职务的掌教，还有各种各样的来自天南海北的修士，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一席之地。
长久发展下来，星城逐渐成为偏文的那个地方，这里的‘文’并不是特指文修，而是与‘武’相对的那个狭义的‘文’，是文修、画修、符修等不会舞刀弄枪的修士聚集地。
月城则是武修们的钟爱地，在这里，每一个武修都可以找到心爱的武器，还可以随时随地与人切磋，再快活不过。
云梦泽要去的地方就是位于外城星城的一个小铺子，小铺子不仅规模小，店面也狭小，道路还极不好走。
云梦泽跟着缺德导航，从大路拐进一条小道，再一路拐了七八个弯，最后在一个分叉口的尽头，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这一个写着“五三居”的杂货铺。
云梦泽一靠近，就有一个眉眼惺忪的修士抬起头来，他本靠在椅子上修习，看见有顾客上门立马打了个哈切，招呼道：“进来看看吧，要买什么？”
云梦泽谨慎地打量了五三居，这间小铺子还跟自己几年前来的一模一样，堆满了各种杂物，一眼扫过去，就能看见丹炉盖子、脏兮兮的书籍、落了灰的剑鞘……各种不搭边的东西随意地搭在一起，一直堆到天花板上。
这环境也太埋汰了！云梦泽暗想。
不过她也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五三居还是别人介绍给她的，云梦泽几年前在这里买的服务器一直运转着，靠这个，她才能将太清道人的身份掩藏至今。
但是现在，法修那边要升级服务器，以前的已经不够用了，云梦泽迫切地需要一个更有用的新式服务器。
云梦泽打量了一圈，开门见山：“我需要一个新的灵网服务器，它必须具备禁止追踪的功能，即使其他人使用了阵法寻觅，也不能找到这个服务器的所在地。”
“噢？”本来挂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修士一听这话便来了兴趣，“我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灵网服务器，你说的这种也不是不能办到。”
云梦泽立马笑开，就要从储物戒里掏钱付钱，马上被面前人打断了。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既然你知道我们五三居这家店，那么想必也知道我们的规矩。”卢秋水好整以暇地说。
云梦泽皱了皱眉，“我知道啊，你们这里什么都卖，但是能不能买，都要看眼缘，可是我几年前来你们这里买过东西，也是一个服务器。”
别人给她介绍五三居的时候，特地叮嘱了一句，这家店的主人神通广大，特别擅长法器相关的事物，许多市面上买不到的不流通的东西你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卢秋水摇了摇手指：“我当然记得你，你当时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你的姐姐，你买的也是一个可以隐藏灵息、防止追踪的乾坤镜。”
乾坤镜就是服务器的雅称。
云梦泽赶紧点头，双眼看着卢秋水，放射出渴望的目光。
卢秋水话音一转：“当时看你顺眼，也就卖了，可是现在几年过去，你都长开了，我瞧着有几分不顺眼，不想卖给你。”
这什么理由啊？！
云梦泽暗自吐槽，也太随便了吧！
她还想再努力努力，“我觉得眼缘这件事也是可以改变的，你要是看我扎马尾不顺眼，那我可以马上扎个麻花辫。要是看我这张脸不顺眼，我就贴一张变幻符，你想我长成什么样子都可以。”
卢秋水没接话，而是问了另外一个话题，“你买新的服务器有什么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旧的那个现在也够用，难不成你是什么需要隐藏身份的大人物？”
云梦泽脸上浮现挣扎的表情，神色千变万化，卢秋水静静看着她，并不出声，动作也没变一下。
终于，云梦泽下定了决心，闭了闭眼，艰难地挤出句子，“其实我是要……”
“是要什么？”卢秋水更感兴趣了。
“我是想翻墙上网看点成年人该看的东西！”云梦泽一句话说得飞快，没有一点停顿。
“？？？”卢秋水脸上表情裂开了。
云梦泽振振有词：“学宫的网跟外边的不同，是学子专用的无暴力无血腥防污染绿色模式，每天能看的除了修习资料就只有修习资料，我都成年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好不容易姐姐出门游历，我得好好趁着这个大好机会升级服务器，是时候看点成年人该看的东西了。”云梦泽一脸愤慨，看起来很是向往。
“我听人说，外边的灵网精彩纷呈，囊括了盘古大陆十六个州的大小趣闻，学宫局域网跟它比起来，只是个睡前故事，可我已经过了听故事的年纪，加上已经成年，学宫灵网的绿色防污染版本对我不再适用，我已经准备好接受成年人的责任了！”
云梦泽摩拳擦掌，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在灵网上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卢秋水消化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拒绝了她，“不，不行，这个理由也太无厘头了。”
云梦泽心中腹诽，那还是你家店给出的理由比较无厘头，她还要再说些什么，卢秋水却不给她这个继续请求的机会，摆摆手就要送客。
就在云梦泽暗暗思考要不要采取一些武力措施，反正面前这个道友看起来就一脸肾亏很不能打的样子，一道声音解救了他。
“卖给她！”一道人影缓缓地从二楼下来，她踩在年久失修的木质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咦？云梦泽这才注意到五三居还有个二楼，而且还有其他的店员，几年前过来的时候也是卢秋水一人接待的，她还以为五三居是他一人撑起来的。
卢秋水惊讶看向来人，“你怎么下来了？”
纪卿卿没理他，径直走到云梦泽面前，将手中之物递给她，“拿去吧，这个是我这些年一直潜心修炼的成果，我敢说，起码在星月学宫内，通过这柄乾坤镜连接上的灵网无人可以追踪到，即使是如今风头最盛，负责通讯阵维护的法修叶长也没办法。”
语气淡淡，却尽是不容置疑之色。
云梦泽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不要接过来好，她没想到刚刚还在周旋的，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云梦泽谨慎地问：“这个多少钱？”
不会是个很离奇的数字，卖了云白也付不起吧？
“一万灵石。”
云梦泽睁大双眼，这个数字固然昂贵，但是对于一个可以最大程度地防追踪的服务器来说，还是一个很低的价格。
云梦泽余光看见卢秋水面露不赞同，想要上来阻止但是最后也没行动，虽然不知道纪卿卿低价售卖的原因，但是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像是在防止她反悔一般，云梦泽掏口袋付钱，动作一气呵成。
等乾坤镜到手，云梦泽终于有了一点安全感，开心地将它收好在储物戒里头，才有闲心跟纪卿卿道谢。
云梦泽诚恳地道：“谢谢这位……”
纪卿卿：“我姓纪。”
云梦泽：“谢谢这位纪道友。”
纪卿卿：“不用道谢，只是我这柄乾坤镜还有一些别的功能，你可以在使用中发掘，这些功能，还是很有趣的。”
云梦泽打着哈哈：“好，有需要的话我会发掘的，我这个人最喜欢有趣之物了。”
她买乾坤镜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防追踪，其他的功能，有跟没有一个样。
纪卿卿一下子靠近云梦泽，“别的我不敢打包票，炼器一道我却是敢说的，如果是太清道人通过这柄乾坤镜发表文章，即使是法道九境强者来了也找不出人来，就算是圣人亲至，也至少能拖延一刻钟。”
云梦泽被她一下子凑过来的动作吓到了，但一听这位纪道友充满了狂妄语气的话，心里也顿时有了安全感，五三居好评如潮，再加上之前的服务器做保，云梦泽觉得她的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我可不是什么太清道人，我只是一个趁着家长不在想翻去外网，做些成年人该做的事情的不知名修士而已。”云梦泽抑扬顿挫地说，她时刻谨记自己的人设，想开口诈我？没门！
纪卿卿笑了笑，没再说话，与卢秋水站在一起目送她离开，云梦泽很难用词语描绘他们两此刻的表情，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把云梦泽看成一个寄托了他们全部希望的稀罕物。
奇奇怪怪的，云梦泽暗想，不由得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卢秋水望着云梦泽远去的背影，焦急地问身边人，“你怎么就那么容易地把乾坤镜给她了，不是说好了要交到太清道人手上吗？即使不能直接给太清道人，也要是亲近之人才行啊，你这样子，我们跟深渊的仇怨很难了结啊。”
两人都对深深根植于学宫的深渊有所了解，不仅了解，还有不共戴天之仇，多年以来一直致力于给深渊找麻烦。
当看到太清道人的文章之后，他们就意识到，机会来了。
这柄乾坤镜就是二人一起炼制出，为了交给太清道人对付深渊用的。
然而今天，纪卿卿却将饱含他们希望的乾坤镜随随便便给了云梦泽这个文修，怪不得卢秋水着急。
纪卿卿语气平淡地说：“自从我兄长去世后，我就一直在查原因，有时候查得狠了，会出现灵感，其中有个画面是个小姑娘找上门来讨要防追踪服务器，说什么成年人要干的事，跟今日一模一样。”
“什么？”灵感是每个修士一生中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可信程度有八成，卢秋水不由得愣住，“难道是她？她就是太清道人？”
可是传说中辣笔写文章的太清道人，怎么可能是云梦泽这个跳跳脱脱的小姑娘？
纪卿卿：“就算不是她，也一定有关系，我相信兄长带给我的灵感。”
她长叹道：“人有时候还是要相信一些东西的，这么多年过去，也许你我夙愿，就在今日实现了呢？”
卢秋水不说话，是啊，说不定就实现了呢？
***
云梦泽像逃一样远离了五三居，但随着她离开脚步的加快，卢秋水和纪卿卿的表情在她脑海里浮现得越清楚，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纪卿卿轻易就把乾坤镜拿出来给自己的举动，那个故意往低了报的价格，还有最后看见的复杂表情。
电光火石间，云梦泽停了下来，拿出镜花水月，光幕浮现在半空，她就在大街上看了起来。
光幕极速往后面翻页，终于在一页停了下来，那位被深渊迫害得自裁的学长名字，就叫纪云飞，跟纪卿卿一个姓。
她调出纪云飞的影像，可动留影片段上，青年含笑望过来的面孔跟纪卿卿有六分想像。
看来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亲属关系，云梦泽下了定论。
还有那个卢秋水，看起来也很像学宫之前一位退学的法修学长，在云梦泽探访到的资料里，那名学长的退学，跟深渊也有关系。
一切都有了缘由。
云梦泽愣在原地，关闭了镜花水月。
看来纪卿卿一直住在星城，就是为了能为拔除深渊出一份力，为兄报仇，卢秋水与她在一起，也具有同样的目的。
她一开始，只是为了赚取灵石，才接下了曲霜的委托。后来查下去，就揪出了廖华，连带着揪出乔文等人，为顾樵子洗清冤屈后，才看到其中藏着深渊的影子。
她写下系列报道的时候，未尝没存着为被深渊压迫的自己和姐姐二人讨回公道的念头，但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时候，有受害人想助自己一臂之力。
他们明明深受其害，有着天大的冤屈，却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对抗深渊这个庞然大物的机会。
螳臂当车、蜉蝣撼树，不过如此。
未名笔在她怀里发热，镜花水月发出翁鸣，手中笔，怀中境，都是拔除深渊必不可少的法器，她伸手探入储物戒，摸到了乾坤镜，眼眶微微发热。
定不负尔等所愿！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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