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父之途》流浪的儿童

7、7

　　柳愈乘倒不是怀疑他说的是假话，而是觉得奇怪，这么重要的话怎么会随便就让一个小孩子听到了。其实，正是因为是小孩子才会随便就听到，因为很少有人会对小孩子设防。
　　“我那天是帮店里的一个哥哥去傲梅间送酒，听到他们说的，可能是他们觉得我是一个小孩子不会懂这些吧。”柳荫不确定的说道，事实上也确实不太理解是什么意思，只是感觉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对柳愈乘。
　　“孙尚书这个人，野心大，就是没什么脑子，这次怕是得到了什么人的帮助？”何轩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表情，看起来没心没肺的。
　　“倒是朱太傅，真是没想到他也有这个心思。”
　　柳王爷两人谈的事情柳荫听不懂也就不太关心，两人谈了一会儿就停了，何轩站起来在书架前到处翻找，一边找还一边问：“阿乘，你那本东离经呢，放哪儿了？”
　　“你什么时候对这种书感兴趣了，柳荫，你给他找一下。”刘愈乘吩咐道。虽然柳荫来这里没几天，但是他是一个很认真负责的孩子，短短的几天就把这里的书重新整理了一遍，把同一种类的书放在一起，很容易就找到了何轩要的东离经。
　　“我才不喜欢看这种书呢，是我娘，最近不知道听谁说有京城来了一个得道高僧，知道这个高僧喜欢东离经，就到处找这东离经，还命令我帮他一起找。”何轩说起这个脸上有些无奈。
　　“伯母的这个爱好还算是不错，不会和那些夫人一起说别人的闲话，也不作威作福的，算是不错的了。”然后似乎是觉得柳荫孤零零的站这无聊，于是又转头对柳荫说：“你说对不对？”这倒是让何轩有些惊讶，柳愈乘实际上是一个很冷漠的人，除了几个感情好的好友之外根本不会关心别人的死活，没想到现在却关心一个小孩子站在那里是不是会无聊，就是他的儿子也没有这样的待遇，这确实让人有点惊讶了，但是这些柳荫都不知道，他只是以为柳愈乘就是这么一个关心别人的大好人。
　　“对啊，要是夫人每天都想着怎么样说别人的闲话的话，大人肯定就会知道现在的夫人有多好了。”柳荫这么说道，并非是附和柳愈乘，“以前我在家乡的时候，那些夫人就是每天聚在一起聊天，都是说别人的闲话，可烦人了。”
　　“喂，我说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是不是。”何轩假装生气的说道。这时一个仆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个人柳荫也认识，是第一次见到柳愈乘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仆人，相对来说是比较贴身的一个仆人。
　　“什么事情？”
　　“爷，王妃回来了。”那个仆人小声的说道，语气并不欢快，反而有些沉重，就好像发生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我知道了。”柳愈乘的表情很平静，并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柳荫每天都呆在这个听雨轩里，也没有人可以说话，本身又是刚来的，因此对这个王府一无所知，并不知道有王妃的存在，更别说见过了，王爷的几个儿子更是不知道。这时的柳荫不会知道这几个人将结束他平静的生活。
　　“柳荫，你也和我一起去见见王妃，以免你以后见了他们不认识。”柳愈乘于是就带着柳荫去了前厅，何轩也跟着一起。还没有到前厅柳荫就听到了吵闹的声音，是小孩子的声音，只是分不出男女。等到了前厅一看，是几个七八岁的孩子，两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都穿着华丽的衣服，白白净净的，就好像仙童一样可爱，在他们旁边有一个年轻的女子，长的和几个孩子很像，一看就知道是那几个孩子的娘，同样的很漂亮。年轻女子做在一旁看着几个孩子嬉戏，一脸纵容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制止，看见柳愈乘进来了连忙站起来，并对三个孩子说：“别闹了，你们爹来了。”恭恭敬敬的对着柳愈乘行了一个礼。
　　柳愈乘将王妃搀扶起来，温和的说：“王妃怎么不在娘家多住些日子，这么快就回来了？”
　　“天儿他们几个说想家了，所以就早点回来。”王妃说话的声音柔柔的，很是好听，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真的是温柔又美好。
　　“我们想爹地了。”小女孩望着刘愈乘说道，十分可爱。何轩一下子把小女孩抱在怀里，说：“就想你爹地，没想我吗？”小女孩四五岁，说起话来十分可爱：“也想何叔叔了。”
　　“有多想？”何轩逗小女孩。
　　“很想很想。”
　　“很想是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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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人太多，王妃并没有发现多了一个陌生的人，但是柳愈乘还是主动介绍王妃给他认识。
　　“王妃，这是府里新进的下人，我把他安排在听雨轩了。”本来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王妃还很疑惑，一个下人而已，为什么要特意介绍给自己知道，不过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就明白了，对柳愈乘来说，听雨轩是十分重要的地方，柳愈乘不相信那些下人，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安排下人在里面，只是偶尔有人去打扫一下，可现在却将一个小孩子安排进去，这意味着什么，王妃不禁在心里琢磨开了。
　　“王妃，你刚回来，想必也累了吧，快点去休息吧。”
　　“谢王爷的关心。”
　　王妃和柳愈乘之间一直显得彬彬有礼的，相敬如宾的，似乎感情很好的样子，其实这是另一种形式的疏离。那边何轩逗小女孩也逗得差不多了，将小女孩放下，说：“阿乘，去书房吗？”三人又一起回到听雨轩。
　　“阿乘，你觉得我们是不是成功了，王妃这么快就回来了？”
　　柳荫发现无论他们说什么自己都听不懂，这让他觉得有些沮丧，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一定要尽快的学会这些东西。柳愈乘见柳荫站在一旁表情沮丧，于是就问：“怎么了，这个表情？”柳荫并没有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是说了另外一件事情：“王爷，为什么你和王妃之间不是像其它人那样？”
　　“哦，你指的是什么？”
　　“就是我觉得你和王妃说话的时候感觉怪怪的。”
　　“哪里怪？”
　　“就好像，好像不是你真的想说那句话。”柳荫想了半天才想到了合适的说法。柳王爷摸了摸柳荫的头，只是说：“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以后就会懂的，现在不需要知道。”
　　“王爷，为什么我不可以现在就知道？”柳荫和大多数小孩子一样，不喜欢“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这句话。
　　“因为我现在告诉你，你也是理解不了的。这件事必须要长大成人以后才会明白的。”柳愈乘耐心的回答柳荫的疑问，并没有一点不耐烦。
　　“王爷，你是不是不喜欢王妃？”柳荫一下子想到了这一点，以前说书先生那里经常听到才子佳人之间互相喜欢的故事，柳荫没事的时候很喜欢去听，那是贫乏的生活中唯一的乐趣，因此印象很深刻，所以柳愈乘那么说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了说书人说的那些桥段。
　　柳愈乘没想到柳荫会这么说，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楞了一下才说：“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说书的都是这么说的。”
　　“说书的说的都是假的，做不了准的。”柳愈乘感觉有些好笑，自己刚刚竟然还以为自己已经退步到连一个小孩子都能看穿自己的地步，没想到是虚惊一场。
　　“那王爷就是喜欢王妃了？”
　　“这件事太复杂了，不是简单的喜欢不喜欢就能说清楚的。”柳愈乘觉得自己也有点问题了，竟然会和一个小孩子说这种话。不管柳荫多么聪明多么早熟，这样的事情他也是理解不了的，想了想没想明白就不再想了，自己总有一天会长大弄明白的。柳荫还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却不知道也有人惦记上他了。
　　王妃姜晴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虽然手上在绣花，但是心思早就不在这上面了，还在想那个小孩子的事情。姜晴是个很谨慎的人，信奉那一句“小心驶得万年船”，因此对于柳愈乘今天的举动就不得不琢磨了：他怎么会把那么小一个孩子安排进听雨轩，那里面的书籍有一大半都是世面上买不到的，拿出去的话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家生活一辈子都绰绰有余，而且里面还有那么多字画和他的信件，奏折之类的东西，我才不相信他会一下子就那么相信一个陌生的孩子，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姜晴越想越觉得有问题，到后来甚至觉得这就是柳愈乘的一个阴谋，是想把自己赶出王府。不得不说姜晴自己把自己吓到了，本来很正常的一件事愣是被他想象成了一个惊天大阴谋，而且是针对她的。不过这些柳愈乘都不知道，因为他正在准备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