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之正道》木林姣兔

11、自由

　　在役使府的最后一个夜晚，役使大人特意备好了丰盛的食材，遣散了厨房的值班魔役，将厨房的使用权完完全全交给了林墨。
　　他知道人类的饮食习惯和魔界不同，这段时间林墨定是吃不惯日常的伙食，从今日之后她或许再也吃不到了。
　　林墨谢过了役使的好意，亲自下厨烹饪给自己做了一顿意义深刻的送行餐，她和役使都明白此一行后生死皆由命了。
　　第二日换好干净的衣裳，役使大人领头亲自送林墨来到了魔王府。魔王府位于魔界中央，交通上最是便利，无论距离哪个区域相对来说都比较近。
　　公主殿下买个魔奴自然无需她亲自出马，林墨的卖身契在役使的见证下由魔王府的总管代为置办，手续结束后总管便领着林墨往府中内院走去。
　　林墨规矩的跟在总管身后，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总管接引过许多魔奴，他们一开始都难以接受今后为奴为仆的命运。第一次进府时都如林墨般一言不发、生无可恋，总管早就习以为常。
　　“新入府的魔奴按理说要先经过一番教习，学会府中的规矩礼仪后方有资格服侍主人。但你情况特殊，公主特意交代直接领你去公主殿，一会见了公主你最好机灵点服侍好公主！”
　　林墨应付的回应了几声，心灰意冷下连最擅长的思考仿佛都停滞了。这般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公主殿，总管让林墨在殿外等候命令，他先行向公主殿下汇报。
　　公主殿的房屋构造也借鉴了人界的美学，架势上想要造的富丽堂皇。但魔界不兴金黄之色，故色彩采用的是符合魔界审美的黑红之色，整体庄严肃静倒别有一番肃杀之意。
　　林墨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静静的等候在一旁，直到总管汇报完毕后离殿，公主殿下唤她入内。
　　公主殿内有数个房间，除了议事的正殿、休息的寝宫外，还有书房、练武场等等分类。公主这一次传唤林墨的地方在书房，送林墨抵达书房后，守候在书房外的奴仆按照公主的命令一一退下了。
　　林墨轻轻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奴婢黑魔，拜见公主殿下！”刚入内甚至还未看清公主的背影，林墨便恭恭敬敬的行了魔界大礼，低着头态度谦卑。
　　公主转过身看着林墨说道：“你不必如此，附近的守卫我已尽数支开，在这里没有公主也没有奴仆。”林墨低着头不明白公主话里的意思，但她知道在古代上位者最是不喜被下人用视线直视，虽不知道魔界的规矩如何但谦卑总是不会错的。
　　公主叹了口气说道：“你抬起头来，看着我。”既是上位者的命令林墨也只得照做，于是她缓缓抬头看清了公主殿下的面容，顿时失色，雨泽？
　　林墨心下惊讶，没想到那个以极为霸道的手段强买强卖的公主殿下竟是她此前认为温柔善良的好魔？难道投胎转世后她的眼光也越发不济了吗？这位公主殿下的温柔到底是逢场作戏呢？还有别有所图？
　　雨泽看到了林墨眼底的惊讶，笑了笑从书桌上拿起了林墨的卖身契说道：“我魔王府一向不克扣子民，你既是卖身为奴这价格方面自是不能亏待了你。”说着打开了放在书桌上的一个小铁盒，里面放着一小箱的魔金。
　　魔金！林墨的私人小金库虽然存了好些魔银，但如此多的魔金她还真没有见过，在魔界卖身为奴的价格这么高的吗？
　　但林墨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对她来说魔界的货币不过只是金属品罢了，没有太多的意义。自由，以及带族人逃出魔界才是她的目标！
　　“我虽不知你为何会选择做魔役，但总归是跟金钱挂钩吧。现在有了这些魔金无论是什么苦衷，你都不用再辛苦为役了。”
　　雨泽的话林墨是越听越迷惑，她望着雨泽手中的那份卖身契不明白她说这些话的意思。
　　顺着林墨的视线雨泽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契约，“哦，你说这个啊。契约既已成，这笔魔金就是你的了，至于这契约如何处置皆由我来定。”
　　说着雨泽当着林墨的面干净利落的撕毁了契约，“这契约仅此一份，既已销毁，那么你自由了！”
　　自由了！林墨看的是目瞪口呆，从她进入书房后开始，一切都那么的奇奇怪怪。然而林墨的心跳动了起来，那一丝离她远去的光似乎又清晰了起来，她知道机会再次降临了！
　　没有了契约束缚她就是自由身了，加上魔金的支持那么魔界的大部分区域她都可以畅通无阻。这样打探消息也不再是难事，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那找到结界离开魔界也不再毫无可能，性命从此也无碍了。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啊！
　　面对从绝望到惊喜的巨大转变，人很容易会因为欣喜而过度激动，情绪剧烈的起伏又往往会影响人做出正确理智的判断。
　　林墨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如今的她不允许有任何的失误，面对人生的分水岭她必须要冷静理智的思考对策。
　　乍一看恢复自由的生活确实令人心驰神往，但冷静下来的林墨迅速想到了役使府。她是人类这件事只有役使府知情，林墨的生死又关乎着役使的前途，所以役使肯定会时刻打探着林墨的消息。
　　若她恢复自由之身的消息泄露，不回役使府代表她别有所图，那么到时候役使定会竭尽全力搜寻她，若不幸被找到估计下场便是格杀勿论了。
　　可若回役使府，为了不让公主难堪，她大抵要被返送回人圈了，那么重回人界的期望怕是要彻底落空了。这般分析下来，眼前的自由只是一个美好的陷进罢了，跳进去就翻不了身了。
　　“公主殿下，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林墨受宠若惊，“黑，当时那件事是霖做的过分了。我也知道所有的魔役在雇主家难免会受到许多委屈，我不可能拯救所有魔役，但至少我可以改变你的处境。”
　　“你很有能力也很善良，耐心、温柔又心无杂念。我很看好你，我始终认为你的未来可以在更宽广的天地，而不是被束缚在内院之间。”
　　看来她没有看错，雨泽真的是一个好魔吧。林墨真诚的朝雨泽行了一礼，“公主殿下的好意黑在此谢过了，多谢公主愿还黑自由之身，但我若就这般离去实在是对不住公主。无论如何，短期内还请公主允许黑留下，聊表心意。”
　　这下倒轮到雨泽诧异了，自由眼看在即黑居然愿意主动留下，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不愧是她看中和欣赏的，果然和寻常魔不同。
　　“这既是你的心意，那我也不好拒绝，日后你若想要离开了同我说一声便好，我绝不阻拦！”
　　“多谢公主！只是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主成全。”
　　“你说。”
　　“出门在外黑总惦记家中，只希望每隔一段时间可以回家看看，便心满意足了。”
　　“这是自然，日后你若有难处不妨同我说，能帮得上的我都会尽力帮你的。”
　　“多谢公主殿下！”林墨不知道雨泽为什么会这么关照她，但这个选择是她能做出的最佳方案了。今后在魔王府要更加小心谨慎了，隐藏的秘密决不能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