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知青》之雅

2、让给我

　　经过杨大成的事，夏娟决定备一副针灸，干老本行。当医生可比下地挣工分容易多了，她实在不愿意每日吭哧吭哧地在地里干活。

　　想到就行动，夏娟下午去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是何刚的父亲，何德胜。

　　队里原来有个赤脚医生，去年得急病去世了，还没有补上。

　　何德胜一直在物色人选，总没有合适的。赤脚医生需要有文化，还得会行医，队上初中文化的都没有几个，更别说高中文化了。

　　当夏娟说要当赤脚医生的时候，何德胜心里是高兴的，知青有文化，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医术。

　　夏娟很是自夸了一番，说她在家里的时候就喜欢看医书，祖上是行医的，家里有很多医书，对于针灸更是有独到的研究，还把杨大成的事说了。

　　何德胜琢磨着有人总比没人强，“这样，你先在队上干起来，等来年开春了，我给你报上名，到县上的卫生所再培训一下，就算是咱们队上正式的赤脚医生了。”

　　夏娟很高兴，没想到何德胜这么好说话，她还怕因为贺年败坏了她的名声，不好弄呢，“好的，谢谢大队长。”

　　“你的工分按照咱们大队的平均工分算，再每个月给你两块钱的补助，你看行吧？”

　　那可太行了，不用上工，还有工分和补助拿，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就按照大队长说的办。”

　　夏娟美滋滋地从大队长家出来，解决了生计问题，走路都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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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娟跟何德胜说的时候，何刚就在隔壁，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几次想冲出来阻止父亲。

　　“爸，你怎么就同意了呢？”

　　何德胜抽着烟袋锅子，斜睨了他一眼，“我为什么不能同意？咱们队上没有赤脚医生，生了病，还得跑到隔壁大队去找医生，来来回回的，多耽误工夫。”

　　“那也不能是她啊。”

　　“她怎么了？”

　　“她怎么了，你不知道？！”

　　“莫须有的事，贺年那小子什么样，我太清楚了，他就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想跟人家结婚，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二流子，凭什么娶人家知青！”

　　“人言可畏啊，爸。”何刚不喜欢夏娟，但是夏娟喜欢他，他是知道的。不只是她，很多知青喜欢他，因为他条件好。

　　何德胜在桌角敲敲烟袋锅子，“这事已经定下了，你休息够了，就回供销社去，别在我跟前晃。”

　　何刚见说不动父亲，便去追夏娟，夏娟喜欢他，他的话她一定会听。

　　何刚腿长，即使跟何德胜说话耽误了，也很快追上了夏娟。

　　夏娟望着气喘吁吁的何刚，有点茫然，男主什么时候主动找她这女配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啥事啊？”夏娟环抱起双臂，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何刚黑着脸，说：“你不能当赤脚医生。”

　　夏娟的白眼翻出天际，他以什么立场讲话，“我能不能当赤脚医生关你什么事，再说了这事你说了不算，大队长已经同意了。”

　　“你根本不会行医，别为了意气用事，万一医死了人……”

　　“呸呸呸，我还没开张呢，你就咒我医死人。何刚，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当了赤脚医生，我也不会喜欢你。”

　　“哈？！”夏娟震惊了，这货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她上上下下打量他，啧啧几声又摇头，那样子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别口是心非，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们很多人都喜欢我。”

　　夏娟真想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怎么长的，他是不是以为地球都围着他转，“她们喜欢你是她们的事，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何刚，这个世界上，不，这个大队里不止你一个男的，我干嘛非要喜欢你。”

　　“你当赤脚医生真的不是因为我？”何刚不信，她明明喜欢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得到自己的认可。

　　夏娟郑重点头，“不，是，因，为，你，明白了吗？”她绕过何刚往知青点走，咱是赤脚医生了，不用铲雪挣工分了。

　　何刚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忽然身后一声冷笑，何刚回头，见到一个穿绿色装大衣的少年，不禁蹙起眉头，“贺年。”

　　贺年歪戴着帽子，吊儿郎当的，“我看中的女人就不是一般人，你以为她跟别人似的喜欢你，别自作多情了。”

　　“她也不喜欢你。”

　　“可她会嫁给我。”

　　“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哼，可笑。”

　　“你少瞧不起我！我的手段怎么了？只要能娶到夏娟，什么样的手段都无所谓。”

　　“你根本没有考虑过夏娟的感受，那些流言蜚语对夏娟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你知不知道？！”

　　贺年危险的眯起眼，“你心疼了？”

　　“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

　　“没有最好，不然我让你在这个队里待不下去！”

　　何刚气得浑身发抖，这混蛋竟然威胁他？！不就是有个在国营饭店当大厨的老爹吗，神气什么！要不是害怕丢掉工作，他早就上手了。

　　贺年也是吃准了这一点儿，十分嚣张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朝知青点去了。

　　何刚的拳头攥得咯吱响，偏偏又不能怎么样，心里搓了一股火，朝地上啐了一口，也去了知青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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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娟在点家当，原主实在是太穷了，连一块钱都没有，她怎么买针啊。

　　托着腮叹口气，得想办法弄点钱，再搞点吃的。

　　在末世的时候从未贪图口欲，来到这里后，尝到了美味的实物，口腹之欲就控制不住了，她特别想吃肉，红烧的，清蒸的，想想都流口水。

　　穿过来为什么不给她多开几个金手指，随身空间那种的，弄点好吃的进去。

　　烧鸡，烧鹅，烤羊腿，应有尽有。

　　夏娟舔嘴唇，竟然真闻到了肉香，那味道就像长了钩子不停地往她脑子里钻，钻得心痒痒。

　　伴着香味来的还有一个身影，夏娟望去，见是杨大成。

　　忙迎了过去，顺手给他搭脉，“你怎么起来了？要好好歇着。”好在没什么大问题了。

　　“老是躺着也累，起来走走。”杨大成是知青点的队长，今年24，在知青里是年纪最大的，还没有结婚。

　　他端着一个搪瓷小碗，上面盖着盖儿，“夏娟，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今天就是我的葬礼了。我托人做了个份红烧肉，给你吃。”

　　红烧肉啊，这年头能吃到，真的是奢侈。

　　杨大成也不知道是托谁烧的。

　　夏娟急忙推辞，“我不用，你留着自己吃，你是病人，要多吃点，补补。”

　　“我已经吃过了，这是给你的。”

　　“真的不用，你平常也挺照顾我的，再说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

　　“你……医生？”夏娟来知青点一年多了，从来没有说过她懂医术。

　　夏娟笑，“大队长已经同意我当队里的赤脚医生了，明天就宣布。”

　　“那敢情好，咱们知青点出了赤脚医生，是咱们的光荣，这碗红烧肉就当是给你庆祝了。”

　　“真的不用。”

　　杨大成板起脸来，“夏娟同志，你是觉得我这条命连一碗红烧肉都不值吗？”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收下。”

　　杨大成强制夏娟收下，让她赶紧吃，等大家回来，看到了又有些人要说三道四。

　　夏娟只好收下，她没有大度到与人分享的地步，吃肉只能关起来门来，饥饿的年代，吃肉会遭妒忌的。

　　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好吃到流下了泪来。夏娟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她一出生就在末世，从未知道食物可以这么好吃。

　　那些味道，她只有在书中看到过，在大脑中意会。

　　红烧肉的香味强烈刺激着大脑的每根神经，软糯甜香的味道在每个细胞游走。

　　夏娟几乎是虔诚的吃完了肉，把搪瓷小碗舔的干干净净。趁着还没有人来，把小碗洗干净，送回给杨大成，嘱咐他好好休息这才回来。

　　却不其然在房间里看到了坐在炉子旁，翘着二郎腿的贺年。

　　夏娟的脸冷下来，对于这位间接害死原主的人，没一点好印象，甚至十分厌恶，“你来做什么？请你离开！”

　　贺年吊儿郎当地笑起来，“我自然是来看你的，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才来就赶我走，你就一点儿都不想我？我可是天天想你呢。”

　　“你放尊重点！我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再胡言乱语我就去找大队长！”

　　“呵……何德胜还管不到我。”

　　“那谁能管到你？！”何刚刚到就听到这么一句，怒从心起，“贺年，别仗着你有老子在国营饭店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这么跟你说吧，年后我就去国营饭店当服务员了，就不属于咱们大队了，你爸想管也管不到我。”

　　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夏娟心念电转，害死了原主还想去国营饭店？谁给你的脸。

　　回忆了一遍原剧情，贺年的父亲贺国庆是大厨，炒菜的时候经常趁人不注意克扣下东西，再偷偷拿回家。因为做的巧妙一直没有被发现，若不是原主嫁给了贺年，她也不会知道。

　　现在的年月不比以后，贺国庆的行为就叫薅社会主义羊毛，若是被饭店知道，是会被开除的。

　　夏娟勾起唇角，“你爸能给你安排进饭店？”

　　贺年一脸得意，看吧，只要亮出服务员的身份，夏娟一定会改变心意，谁不想有一个当服务员的丈夫呢，一个月有十二块钱呢。

　　“那是，饭店里有人要调到县城，空出一个名额，我爸就花钱给我买了。”

　　夏娟长长哦了一声。

　　何刚在旁边听得着急，“夏娟，你别被他骗了！”

　　夏娟心思单纯，又是从城里来的知青，不知道贺年的为人，他是队里的二流子，好吃懒做，偷鸡摸狗。

　　夏娟暼了何刚一眼，轻飘飘地道：“贺年，你说你喜欢我，怎么证明呢？”

　　“这还用证明？”

　　“那当然，不证明我怎么知道你喜欢我呢。”

　　贺年挠挠后脑勺，“你说咋证明？”

　　夏娟砸吧了一下嘴，假意望天想了一会儿，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把服务员让给我，我就相信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