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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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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家伙发现我的公安身份了
-看来我似乎只能逃到另一个世界了
-再见,零
这是诸伏景光自裁前最后的内心独白。
伴随着划破黑夜的枪声,子弹穿过胸前的手机,穿透心脏,一时间鲜血飞溅,染红了诸伏景光的胸口,也染红了赤井秀一的手。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诸伏景光,赤井秀一微微垂眸,沉默地盯着对方胸口口袋里破烂不堪的手机。
原来是这样吗?
夺走手枪就是为了毁掉这个——保存了家人和伙伴资料的手机。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安室透在楼梯边缘站定,赤井秀一背对他,从他位置刚好可以看清血泊中的诸伏景光。
夜晚的风很冷,连头顶的月亮也被飘渺的云雾掩蔽,只能透下一层极其浅薄的月光。
月光浅薄,却照亮了整个天台。
安室透浑身都在变得冰冷,他颤抖的攥紧拳头,赤井秀一和他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当找回双腿的控制权,他第一时间冲向了诸伏景光。
安室透把耳朵贴在诸伏景光的胸口试图去听他的心跳。
可是,没有心跳了。
赤井秀一漠然的站在旁边,用最不在意的语调陈述着一个安室透最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他死了,因为我用手枪,直接射穿了他的心脏”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这家伙是日本公安的走狗,遗憾的是,我连同他胸前口袋里的手机也一并射穿了。”
“拜这所赐,这家伙的真实身份将石沉大海,就像杀了个幽灵。”
“感觉真差!”
话音落下,赤井秀一双手插兜无趣地转身离开,只留下安室透在身后抱着诸伏景光的尸体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
夜桜千奈美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撑着床坐起身,感觉脑袋涨疼得厉害。
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止疼药,她眼神漠然的倒在掌心,一把灌进嘴里嚼碎。
等止疼药发挥效果,夜桜千奈美才好不容易回神。
她疲惫的靠在床头,脑袋后仰,手臂横在眼睛上试图驱散先前疼痛带给她的不适。
又梦到了四年前那晚的事情。
感觉越来越频繁了,苏格兰死前的一切都在一点点变得清晰:
那么平静的闭上眼睛,那么平静的扣动扳机,甚至倒在血泊中的最后一刻,他的嘴角还能看到释然的笑。
因为保护住了重要的朋友和家人吗?
夜桜千奈美不懂,她也不想懂,在她看来,感情一事儿从来都是繁重的累赘,只有懦夫才会选择自杀。
可她现在对一个已经死去的懦夫上了心。
她和他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
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几年过去,她不光没有忘掉那一眼,还被他折磨得不成样子。
没人知道,天台那晚,夜桜千奈美是见证了诸伏景光死亡的第四个人。
夜桜千奈美,代号阿斯蒂,一个从小被组织荼毒的家伙。
自有记忆起,她就一直生活在组织里,除了夜桜千奈美这个名字,她对自己一无所知。
记忆之初,她身边还有很多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只可惜他们都是组织拿来进行实验的小白鼠。
伴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下达,他们开始接受非人的训练与折磨,和猛兽搏斗,自相残杀,最后只剩下她一个。
她是从血海中厮杀出来的疯子,是组织最好用的刀,她全部的生活都在围着组织的命令打转。
似乎是对她的稳定性留有怀疑,组织并不会频繁的给她下达命令,因此知道她的人不算多。
畸形的人生造就了畸形的性格,从小到大的命令束缚了夜桜千奈美关于爱的本能。
她不懂感情,和货物唯一的区别就是任务结束后,夜空天台之上被风扬起的缕缕长发。
正是因为这和货物唯一的区别,夜桜千奈美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见证了诸伏景光的死亡。
初见毫无波澜,午夜梦回的次数多了,再回忆起诸伏景光的死亡,总是会不自觉在意。
就像无意间洒落山崖的种子,明明什么也没做,不知不觉间,回头去看,它早已经深深扎根发芽,变成了参天大树。
夜桜千奈美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她作出一个可能颠覆她一生的决定:
调查苏格兰的一切。
既然放不下,那就从根源上彻底拔除,扒光他全部的伪装,就算是已经死了,他也该一.丝.不挂地暴露在她眼前。
人会对了如指掌的事物会失去兴趣。
夜桜千奈美起身下床,随意换了身运动装,又取了桌上的墨镜,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开车去了琴酒最常光顾的酒吧碰运气。
灯光昏暗的酒吧里,琴酒坐在吧台旁听着身边的伏特加汇报着近段时间的组织和日本公安两方的情报。
微微压低的帽檐和斜长的刘海几乎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酒杯上不停摩挲的修长手指隐约能看出他在思考。
随着汇报接近尾声,琴酒杯里的酒也差不多喝完了,他抬手又点了一杯。
不多时,一杯酒水被推到了琴酒面前。
酒杯中,一颗颗小气泡不停往上窜,浓浓的花果香味搭配着慵懒昏暗的灯光,一场电影质感的约会仿佛就此上演。
头顶传来一道没什么起伏的女声,“来一杯吧,上好的阿斯蒂起泡酒。”
琴酒抬眼,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夜桜千奈美,他眉头狠狠一皱。
“阿斯蒂?”
知道夜桜千奈美的人不多,琴酒算是知情者的其中之一。
说实话,琴酒不喜欢夜桜千奈美,表面上对组织言听计从,实际上却毫无归属感,现在之所以还效忠组织,不过是因为习惯。
习惯了听话,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想改变现状而无所谓的留在组织。
如果不是那位先生还不愿意放弃她这把刀,琴酒绝对会干掉她。
见琴酒碰也不碰她递过去的酒,夜桜千奈美将酒杯拿过来抿了一口,剔透的玻璃酒杯上模糊的映出她的身影。
“琴酒,你手里有历代组织成员的资料吧。”
“啊,是这样。”
琴酒不咸不淡的应着,抬手去摸身上的伯.莱塔手枪,却出乎意料的摸了空,同时他的腰间被抵上了冰冷的枪口。
女人的脸从昏暗的灯光下凑过来,她咧开嘴笑着,隔着墨镜与琴酒对视,“你是在找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