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友人》十二童谣

25、荣幸之至

　　我在想，生物钟这种事情还真是好习惯，起码今天虽然气色差到爆，可好在没迟到。
　　坐在办公室，揉着眉心，现在一看电脑就眼晕，人也犯困，就在我迷迷糊糊靠在桌上差点睡过去的时候，有人敲门了，勉强撑起精神，我狠掐了下自己，清了清嗓子。
　　“进来吧！”
　　推门而进的是康乐，他怎么会来？额，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他，其实准假的，汗……
　　“额，忘记说。你可以暂时休假，不过，既然都来了，就算啦。”无力抚额。
　　“清姐，我泡了杯咖啡。”他将杯子放在我桌前，望着我的眼睛，这次没有躲闪，还努力地笑了。
　　“谢谢。”将杯子拿到手中，我确实需要提神，温度刚刚好，有心了。
　　“利辛他们今早走了。”他双手背到身后，再次开口。
　　“嗯。”其实我不大关心，毕竟不是小孩子，而且即便利辛不靠谱，我还是相信刘阳很靠谱，“挺好的。”点了点头，抬头又望向他，“还有什么事儿吗？”
　　摇头，他冲我笑了，很单纯的笑容，“那，清姐，我先出去了。”
　　“嗯。”
　　目送他关上门，我才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浅尝了一口咖啡，很香浓，其实…罢了罢了，顺其自然吧，站起身子，伸了懒腰后，我拨通秦宇的电话。
　　正在通话中……想必很忙吧，望着手机，轻轻放下，转而双手捧住咖啡杯，目光却粘在手机上，他应该忙完了会回拨给我吧，大概。
　　不知道是咖啡的作用，还是掐自己的作用，后来真就没再犯困了，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午餐时间，我找了个U型枕，正打算眯一会，手机就响了。叹口气，真是不打算让我睡的节奏。
　　认命了！
　　“喂。”
　　“哟，这口气很累？”秦宇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我睁开眼。
　　“就是困了……”
　　“昨晚做贼去了？”他轻笑，“打电话给我干嘛？还是知道我已经到你们公司了？”
　　“什么？”这下子彻底不困了，坐直身子。
　　“午休时间，在一楼了，下来吃饭吧。”他的语气真不像是开玩笑。
　　“好，好，我马上下去。”
　　抓起外套，我连忙打开门。
　　“清姐？”门外是康乐，差点撞到一块儿。“要去吃午饭？”
　　看到他手中的饭盒，我愣了愣，“中午有事，先走了。”
　　“清姐……”
　　大步离开，我挤进电梯时，嘴角都忍不住上扬起来，好心情地同他们打招呼，心里却有些许的疑惑，以前他可没没那么不靠谱过，望着电梯数字不断减少，心情越来越好。
　　一到大厅，就看到他的身影，快步跑了过去，我觉得自己仿佛回到学生时代那么开心，就是单纯地好开心，因为这么简单的举动就整颗心都明朗了。
　　“你怎么会来？”止不住的笑意，只因为眼前这个人。
　　他转身的时候也是挂着笑容的，只是也许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心情。
　　“甘主管，男朋友？”“哇，甘清你男票呀。很帅哟。”……
　　一起下楼的有几个相熟的女同事，三三两两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我主动挽住秦宇胳膊，“嗯。”抿嘴，笑意还在加深。
　　“你们好。”秦宇礼貌回应，简单客套后，拉着我离开了。
　　我两走在路边，也不知道我这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老是忍不住笑，目光总忍不住往他脸上跑，跟个傻子一样。
　　“再盯收费了啊！”他心情大概被我传染了，将手从兜里拿出来，换成与我十指交口的样子，“嘴巴都要咧到耳后了，那么开心。”
　　瞪了他一眼，却还是点头。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容易满足来着。”说着说着，他也忍不住笑，“你说我两现在是不是特小孩，特幼稚，都多少岁的人了，你看对街那对高中生是不是抄袭我们的姿势。”
　　我侧目瞄了一眼，那两个高中生还真是穿着校服明晃晃的早恋呀，不过，真好，真幸福。
　　“多好呀。他两……”停下脚步，有点感慨。
　　他伸手卦了我一下，“走，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妈蛋，你能靠谱点吗？
　　我看着眼前的KFC套餐，直翻白眼，“喂，这大餐？”
　　“你不是羡慕高中生谈恋爱吗？他们不就喜欢吃这个。”顺着他视线，嘿，我还真看到了刚对街的那对情侣，气得不轻。
　　“你……”
　　“坐好。”他拽了我一把，把手中的套餐玩偶塞我手里。
　　“什么呀？”海贼王？多大人还那么幼稚，我用力戳了戳玩偶。
　　“哇奥，叔叔阿姨也玩这个，嘿嘿。”旁边有两个初中生，真是够了。
　　“我觉得叔叔跟阿姨这样挺好的。”另一个女生小声说。
　　妈蛋，你们能再大声点嘛？
　　脸都绿了，秦宇倒是笑得开心，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
　　“哇，哥哥很帅呀。”妈蛋，小孩能不改口那么快吗？虽然承认我家男人确实有魅力，但，能麻烦你顺带把我的称呼也改了不。
　　“好了好了。”泥煤，怎么老喜欢掐我脸，幼稚死了。
　　“别瞪了，眼珠出来了。”他还是忍不住戳，“甘清，不觉得那些错过的日子都能用某种方式补回来吗？”望着他的笑眼，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都不会变的。你和我。”
　　“秦宇，你……”我顿了顿，“没发烧吧？”
　　额，打额头很疼的，混蛋！
　　我捂着脑门，不满地看着他。
　　“甘清，公司要外派。”他轻轻松松地说道。“我去之前会有半个月休整时间。”
　　“什，什么？”我不大确定地眨眼，“你说，你要去外派？”
　　“嗯。”他语气仍旧淡然，带着笑意。
　　“你跟我商量过吗？明明昨晚还要求我搬过去跟你住。你认为，我会同意！？”我猛地一巴掌拍桌子上，惹来一群人侧目。
　　“甘清。”又皱眉，你有什么资格皱眉。“这是工作，是快速晋升的必走之路。”
　　“你可以拒绝呀，你怎么知道我会等你。”瞪大眼睛，忽视所有的酸涩，我死死揪住衣角，好让自己能维持不颤抖。“秦宇，你就那么自信。”
　　“甘清，这是个好机会，只要两年，两年我会坐到比之前更高的位置。”他抓住我的手心，“我们还有时间，我保证所有的等待都不会是浪费，都会补回来。我保证…”
　　“秦宇，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一秒钟，哪怕一秒钟想过我。”很久没有激动到手抖，可这种天堂到地狱的感觉，实在太难受，原谅我的不成熟，我知道，我应该大度地放手让你去追逐事业，我知道我应该说我同意，我接受，我知道到最后我真的会妥协，可能不能假装，假装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假装把我放在很重要的位置，秦宇，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很会讨好女人吗？可你的那些手段为何一点点都不肯用在我手上，是因为你觉得没必要吗？是因为你觉得不论如何我都会接受吗？是因为我可以让你完全不费心思吗？你真的如此放心吗？真的？
　　“甘清，你看着我。”他双手固定住我的头，迫我只能注视他的双眼。“你真的不能接受？你真的以为我只是自私地考虑了自己吗？你在职场这么多年了，你该知道这种外派不是谁都能拿到的，尤其我这种刚跳槽的，你知道这是多么好的机会，你想，你想想，不要一开始就否定一切。”
　　强硬地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咬住唇，忽然就笑出来，他说得对，他说的道理都对，我懂呀，我都懂呀。摸了把脸，看了下周围，初中生早早就吓跑了，剩下的也都一脸冷漠，一开始那对高中情侣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低下头，我坐回椅子上，“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不是故意低下声音，只是浓浓的疲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不否定，你是对的。那也是为我们的未来考虑，不是吗？”抬起眼眸，努力笑着，你看，我是不是很识大体，我是不是像你想象中那样懂你。
　　他的表情反而凝重起来，走到我身边，抚摸我的头发，“甘清，我想过，真的想过，可，这是很好的机会。其实，对，我很自私。我在你面前从不懂得隐藏。”
　　“我该说，荣幸吗？”呵，目光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里，你是真的觉得我太懂你，还是在逼我看清自己。“对呀，除了我谁还能让你这么无所顾忌呢？”我们曾是最亲密的友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