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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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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了时候岑因还没醒,昨晚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睡的。
如果是平常,我会躺着等她醒来,再送上一个早安吻,但今天,不太行。
我先起身洗漱,去书房把准备的资料拿了出来。最近我家的户口本被我收着,一直没还,我妈都替我着急,天天催我——还户口本。
求婚想了很久,但求婚之前,我已经把注册登记需要的复印件都准备好了。
文件袋放在书桌上,我坐在一边办公椅上,静静端详着岑因,等她醒。
比起我们刚复合那几个晚上,她睡得很深,长睫毛乖顺地卷曲,嘴微微嘟起,让人忍不住想要亲。
翻了个身,她揉着眼睛醒来,抬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那是我平常躺的地方。
大概是发现我不在,她睁开眼看了一圈,视线最后停在我的方向,对着我笑:“今天起这么早啊?”
带着早上一贯的哑,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宠溺的感觉。
但我怀疑她在内涵我,且我没有证据。
“今天不许赖床!”
我起身去掀被子,然后就看到了她手臂内侧,胸口,锁骨,还有小腹的吻痕。
我的杰作。
我的脸可能有些红。她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自己一眼,弯起一个轻佻的笑:“平时赖床的是我?”
她手撑着头,侧躺着不动。没办法,我只好亲自来。
拿着早在衣柜找好的衣服给她套上,还好她很听话地举起手配合。
在商场上气场强大的岑总经理,现在却需要人帮她穿衣服,谁知道了不得来一句“妻宝女”。
“今天要去干什么吗?”
我还在分衣服的前后,她对着我耳边来一句,真的很难顶住。
我扫她一眼,给她穿上秋衣,隔绝开她勾人的眼神,问:“你户口本还在这边吧?”
她探出头,思考一秒,“喔,好像不在。”
我才不信她,她早就把自己的户口独立出来了,不放常住的兴城,还能放哪。
但我也没挑破,继续给她套高领毛衣,淡淡说道:“我妈要用户口本,明天我就还回去了。你的要是不在,等下次吧。”
“哦,我记错了,在楼下书房的。”她弯弯眼,问:“要我们的户口本干嘛啊?”
装,岑?大尾巴狼?因。
我帮她把毛衣拉平,“趁着没签婚前财产协议,想把富婆套牢呗,也不知道有没有哪个傻一点的上钩。”
“没有哪个,只有你面前这一个会上钩。”她抱住我亲一口,下床洗漱。
我去书房拿她的户口本,等她整理完衣服出门,看到我的文件袋,愣了愣,“你在书房拿的?”
我点头,“之前我就准备好了,一直放书房来着。”
求婚第二天去民政局,我们也算很迅速了。坐在副驾驶,我最后问她一遍:“真不用签婚前协议啊?”
我看电视剧里稍微有点钱的人结婚,这个是标配的。
岑因开车,没理我。
“你别后悔诶?”
她还是没理我。
停在民政局门口,下车后她拉着我的手,仰头看一眼头顶的门牌,声音很轻:“都摆在你面前了,如果想骗财骗色的话,就骗我一辈子,好吗?”
我扣住她的手,长长舒了一口气。
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我们能得到合法的认证。
刚刚确认自己喜欢女生时,我也曾担忧过。当同性恋人之间爱情不再,变心劈腿,时间、金钱、感情都失去了,又没有婚姻的保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段感情持续时间越长,沉没的成本就越高。对于没有法律保护的同性之间,更是如此。
可能是和岑因比,我作为相对弱势的一方,刚在一起时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我自我攻略了,岑因不会离开我,而且我是禁得起沉没的。
当同性法案通行后,她明确表明我们之间不会存在任何协议,现在我提起,可能惹她不高兴了。
我亲上她的侧脸,靠着她的手臂,推她往里走:“那,麻烦我的女朋友,坐实一下。”
“还用做实?”她挑眉笑,握紧我的手,“以后不许说刚刚那些话了。”
岑因超好哄。
配方是一个亲亲加一个常谙。
从民政局出来,一人一本结婚证。刚上车,我就迫不及待拿出来拍照,“我们这次肯定比赵茵快。”
“是。”她启动车,看我一眼,“修好的图发给我一份。”
完成人生一件大事,也就在民政局拍合照的时候有些紧张——怕拍丑了,以后都不想拿出来看了。
但,我和岑因还是挺上镜的,一整个爱住照片里红底白衬衫,浅笑看镜头的我们。
我不止一次想过官宣文案,又一次次否决。那么多浪漫诗意的句子,用到自己身上,却怎么都不太满意。
拿到结婚证的时候,好像就释怀了。官宣的文案不重要,官宣与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岑因成为了我的妻子,共度一生的妻子。
所以我只分享了一张打了码的图片,没有配文。
这次,我的文案将用余生来书写。
晚上散步在江边,我挽着她的手,踢踏着往前走。
对岸是繁华的市中心,高楼林立,霓虹灯闪着各色的光,星星黯淡,见不到纯粹的黑夜。
我是什么时候爱上这座城市呢?就如同我爱上岑因一样潜移默化,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浪拍打着岸边,江风撩拨我们的头发,我们一路走到了江畔的公园。
花坛边坐了一排穿着高中校服的学生,男男女女都有,脚下是各自的滑板。
我曾经也有个滑板梦,但因为怕疼,买来的滑板成了鞋架。我感叹:“会滑板的人超酷的。”
岑因默默接话:“其实我也会一点。”
他们围了半圈,没多久,一齐拍手叫好。
我往前走两步,才看到中间有女生在跳舞,再想凑过去看,视线突然黑了,我被岑因双手蒙住了眼睛。
“你干嘛啊?”我问她。
“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
岑因不松手,我攀着她的手臂,撇撇嘴:“我当然知道,但你蒙我眼干嘛?”
“怕你看到会跳舞,又好看的小妹妹之后走不动路。”
…岑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
她的手虚捂着,并没有用力,我很轻松掰下她的手,抬头,很响亮地亲她的脸颊一口,“拜托,我喜欢姐姐。而且只喜欢岑因姐姐。”
坐在花坛那边的高中生们起身,拿起滑板,呼喝着朋友的名字,向另一个方向滑走了。
尴尬…应该不是因为我和岑因…吧。
我目送他们离开,转身靠在岑因怀里,想起她的话,仰头问她:“所以,街舞和滑板是标配?”
她笑了笑,替我把不安分的长发拢到耳后,双手环住我的腰,和我鼻尖相抵。
“不是。”她说。
“但我们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