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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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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经理的日子比天宫绫音想象中轻松。
像白鸟泽这种强校本就部员充足，一年级基本就把所有的杂活全包了，加上她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形象，哪怕笑得再平易近人，也让人没有办法想象让她去做洗衣拖地这种事。
更别说她还是三年级的学姐，基本上只要坐在那当个吉祥物就足够让后辈们落下感激的眼泪了。
但是天宫绫音此人，可谓是虚伪的极致，面子工程的天花板。
她虽然并不打算真的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活，但是却以可怕的速度记住了这个人数近百的社团所有社员的名字，甚至连啦啦队的名字都能记住。更不要说每个正选所打的位置，擅长的球路……就连板凳球员的信息都如数家珍。
天童抿了抿唇：“天宫酱她，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说得上是妖怪了吧。”
坐在场边的少女笑容温婉，语气轻柔地对着面前连板凳都不是的二年级球员开口：“很厉害呢，衫木君，比起早上来扣球的精度提升了哦。”
“天、天宫sama居然注意到了我吗？”
“当然了，我姑且也是经理嘛，不过别叫我大人啦，我只不过希望能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好好努力吧~”
感动得声音都劈叉了的二年级生：“嗨！！”
鹫匠教练撇了撇嘴：“没出息！”
牛岛喝水的间隙往旁边看了看，最近大家训练的热情空前高涨，一个个纷纷主动留下来加练，作为队长虽然他很欣慰没错，不过看起来……全部都是因为那个人的原因啊。
短短几周，别说部员了，就连一开始觉得没必要加入经理的教练都被收服，对她和颜悦色，温和得不得了。
而天童以为多少会对加入唯一的女经理无比不满的啦啦队，却在骨干人员气势汹汹地与天宫聊了些什么之后，对反对女经理的事绝口不提，甚至还被目击到好几个低年级女生在路上偶遇她时，一起鞠躬喊着“天宫sama”的壮观景象。
让她加入的结果，比他想象得还好上不少，尤其是……
牛岛收回了目光，低头拍了拍手上的排球。
这段时间里，只要是在部活时间她从未表现出对他的任何另眼相待，弧度不变的温柔笑容，温暖弯起的明亮眼眸，好像牛岛若利和那边捡球的一年级并无不同。
但是……
坐下来休息期间，牛岛若利拿起了在包里震动的手机。
【等等一起回去的时候陪我去一趟超市吧，若利~~】
又抬眼看了看余光都没有往他这里瞟一下，正认真地和教练核对每个部员数据的少女，他本就成一条直线嘴角再次抿了抿。
『完全搞不懂。』
“牛岛学长！今天辛苦了！”
训练结束，一个个学弟尊敬地到他面前鞠躬道别，然后又一个个扭扭捏捏地凑到一边收拾包的少女身边，结结巴巴地开口：“天宫学姐，今天辛苦了！”
“啊，你们也是~明天见哦~”
“明天见……天宫sama和我说明天见……”
“呜呜呜，妈妈我考进白鸟泽真是太好了！！”
“森下！谢谢你当时拉我加入排球部！你是我一生的挚友！！”
天童小声地“噗——”了一声：“被比下去了呢，若利君。”
白布不满地皱眉：“才没有吧，不过是个经理，牛岛桑才是最……”
话说到一半，对上了少女平静温和的目光，白布不知道为什么把到嘴边咽了回去，最后只能低低地哼了一声。
“好了，走吧。”
牛岛背起包，终结了这无聊的对话。天宫绫音很自然地走到他身边，回头微笑地向众人挥手。
“那么，我们先走了，明天见啦大家。”
“……又是一起走啊，天宫桑和牛岛桑到底什么关系啊！”
“谁知道啊，那两个人基本从来不主动谈自己的私事的。”
“若利君的话，问了就会说哦~”
“欸？那天童学长问过吗？”
“问过哦，毕竟我和若利君可是铁、哥、们~”
“那、那牛岛桑是怎么回答的？”
“想知道？”天童望着面前颜色各异却齐齐点头的脑袋，笑得不怀好意。
“保密~”
“欸~怎么这样！”
【若利君啊，你和天宫酱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
【少见哪，你也会有不确定的事？不过，你们现在的距离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哦，如果心里没有答案的话，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嗯。】
天童觉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眯了眯眼，仅仅几周，就能让眼里只有排球的若利君产生动摇，天宫绫音……可怕的家伙。
——超市里——
“若利君上次说喜欢盖饭吧，正好我最近新学了一种牛肉盖饭，味道很不错哦，下次做给你试试吧。”
肯定句，完全没有给牛岛拒绝的空间，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不需要考虑被拒绝这个选项。
“好。”
牛岛若利点了点头，惯常下压的眉眼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把锋利沉重的古刀，有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锐气。
但现在一手推着推车，一手对比着两盒西红柿哪盒瑕疵更少的样子，与他自身带着贵气的气质既违和又契合，像是被拔了牙齿的野兽一样温吞。
“啊，那边的牛肉正好在打折，去看看吧。”
手臂被自然地拉住，手下温热结实的肌肉充满力量感，而身边的人高大沉默，眼神在两个人触碰的地方顿了顿，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两个大家族的少爷小姐，此刻像是一对在普通不过的，小情侣一样，为了限时甩卖挤进人群里，为了选择性价比更高的商品货比三家，这种生活中只有排球的牛岛若利来说，完全陌生的体验，却在看到身边人的笑容的时候，莫名觉得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新奇的。
回家的路上，牛岛若利很自然地承担了提重物的责任，一开始天宫绫音说的“打排球的手要注意保养，不能干这些杂活。”的话，仿佛像上辈子的事一样。
他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人，果不其然地被发现。
注视回来的目光专注而清澈：“怎么了呢？”
“绫音，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出乎意料，牛岛先开口问出了这句话。
天宫绫音一愣，停下了脚步，在路灯下认真地审视着眼前的少年。
牛岛若利其人，被天童觉称为“奇迹之子”，不仅仅是因为他强大，而是因为那份纯粹。
他强大地很单纯，或者说正是因为单纯才能如此强大。
他的眼神永远清澈坚定，虽然沉默却并不阴沉，相反天宫绫音觉得这个人是与他外表不符的阳光，是完全没有污垢的存在，是在他面前一切阴暗的心思都会自惭形秽的存在。
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对他的“撩拨”，或者根本不能说撩拨，她只不过偶尔给他发些似是而非的短信，在句尾引导他给出回应，又抛出能让他第二天主动找她的话题，不知不觉两人之间的交流，就从天宫绫音单方面的输出，变成了牛岛若利偶尔主动的回应。
每天送她回家也变成了惯例，打着朋友的旗号时不时地拉他做一些情侣间才会做的事，时不时地做一些不起眼的身体接触……她自以为还算隐蔽，却没想到已经被察觉了吗？
牛岛若利其实倒没想的那么复杂，她的那些欲擒故纵完全没有被注意到，他一直以来都是是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至于路边出现了谁，发生了什么，只要不挡在他前进的路上，他都懒得分出注意力。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一个非常没有余地的人，如果不是母亲的介绍，让他把她放在了能被考虑的异性范畴里，那么不管天宫绫音再如何美丽优雅、八面玲珑，怕是都无法与他多一丝暧昧的可能性的。
至于现在……
自从被天童提醒过后，迟钝的牛岛若利才认真地开始考虑两个人的关系。
很明显，天宫绫音的所作所为已经越界，就算再怎么包着朋友的外衣，也无法眼神她眼里的暗光。
他虽然迟钝，但也不是白痴。这样不明不白地相处是他所不擅长对付的。
他需要答案。
一个是否把这个人一起放在自己前进路上的答案。
“还真是不留情啊，若利君。”她低声说着，尾音弥散在夜色里，“我本来想慢慢来的。”
她抬起眼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褪却了往常的温和，锋利如野兽的目光，让牛岛若利忍不住后背一紧。
“是啊，我喜欢你，应该很明显了吧。”
明明带着笑容，但是牛岛若利觉得眼前的人像第一次认识那样陌生。但是他却莫名涌起了一丝兴奋，好像……这么久以来，终于触碰到了这个人面具下的真实。
一股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居然让他此时此刻有了站在赛场上，面对棘手对手的战栗感。
他紧了紧手下的塑料袋，看着面前的人，明明先告白的是对方，但是牛岛若利却莫名觉得被审查的是自己。
他不由地挺直脊背，她落在身上的视线，比之前无数次装模作样的触碰都让他来得紧张。
他沉下眉眼，听到自己微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开口。
“既然如此，那就交往吧，以结婚为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