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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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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的醒来,耳边是锯木头的声音。
哦,是这该死的噪音将我吵醒了。
我抬起身来,一动,那骨头竟咔嚓咔嚓的响了起来。
我刚刚好像做了个梦来着,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朝着我笑。
是谁?不重要。毕竟只是梦,那只是梦。
一道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弥奥,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家了吧?”是托姆斯叔叔,他正忙活着,头也不回。
我迷迷糊糊的回了个嗯,把桌子上的作业随意的往我的棕色小破包里一塞,站起来拖着包就走了。
没走两步,就到了母亲的面包铺门前。
我不想进去,光是这个店门就能勾起我众多不好的回忆。
镇上有个传说,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主旨就是历代浅绿色头发的人都是厄运之人。
而我这个异类,理所应当的成了这则传说的祭品。
从我长头发开始,父亲与母亲渐行渐远,父亲每天游荡在各种酒馆里,将家里的积蓄拜的所剩无几。
最后他们离婚了,离婚那天,听镇上人说,母亲痛哭到近乎昏厥也没留住父亲。
父亲走的毅然决然。
母亲理所应当的将她的不幸怪罪在我身上,而我也理所应当的成了家里如同仆人的存在。
五岁那年,母亲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了一个女孩,比我小上那么个两岁。
她在家中的待遇是我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
回忆在这戛然而止,我推开面包房的门走了进去,毕竟要是再晚点进去,母亲能骂死我。
母亲将一盆脏衣服丢给我,让我去洗掉,并表示自己还要照顾生病的妹妹。
我无奈地耸耸肩,谁让这是我百无聊赖的命运呢?
镇上的水源来自于从山上流下来的溪水,打水洗衣都得跑到树林间。
我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溪边,毕竟那盆衣服很重,但我又有什么资格反抗呢?木讷的蹲下身开始洗衣服。
夕阳的光很暖,照在我身上时一样很暖。只是暖不了我的手罢了。
溪水很冰,将我的手冻的通红。
我不是没感觉,只是习惯了。
我的耳朵灵敏的捕捉到停在我对面的脚步声,我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去看它。
是小白,一只雪白的狼。
它是我的老相识了,布鲁斯爷爷还在世时它就陪着我。
我甩甩手上的水,轻唤了它声“小白。”
一阵风吹来,它雪白的长毛动了动,我却打了个冷颤。
真羡慕啊,我也想要那般温暖的皮毛。
衣服洗好了,我将他们拧拧干装回盆里。小白依旧在溪对面静静的坐着,望着我。
看到我站起身,跳过溪流跑到了我身前。
我拿盆的动作一顿,它这是想我摸摸它了。
我不禁扬起了嘴角,手附上它的头。它也往我手心蹭蹭,倒是有些粘人。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跟它做了简单的告别后,我端起盆转身就走。
回到面包铺,太阳已经快藏于水平线后了,果不其然我又挨了顿打。
刚进门,一个鸡毛掸子就朝着我飞了过来。
不偏不倚的砸在我的头上,一抹嫣红从我的头上流下,我伸出舌头舔舔,是一股温热的铁锈味。
母亲的声音尖利的刺在我的耳朵里,又是一顿臭骂。
我顶着骂声上楼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我默默的拉开书桌的抽屉,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清理,便开始写作业。
再次抬起头来,天已经黑了,我吹灭桌前的几根蜡烛。
不是没想过换个灯来进行照亮,只是母亲嫌我费钱,便给我了写蜡烛,说是效果都差不多。
也许她说的对,效果确实差不多。
这次晚饭依旧没叫上我一起去吃,我反正也不在意了,毕竟不吃晚饭习惯了。
往床上一倒,闭上眼睛做起梦来。
梦里,回到我刚上初中的那一天,我向全班人介绍自己。
“大家好,我叫弥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同学……”具体说了什么记不得了,只记得他们在台下窃窃私语着。
他们看怪物的眼神我至今难忘。
这时,我又看见了那个少年,他温柔的对我笑。
张口轻唤着我的名字“弥奥,弥奥。”那仿佛是什么魔咒,他在嘴里反复念叨着。
最后他向我伸出手,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我答应了,毕竟只是梦,梦不是现实。
他拉起我的手,我们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