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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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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彤出生在一个南方大山里的一个小村落,从村子到镇里十几公里路要走,那时候还没有修路,只有一个坑坑洼洼的泥巴路。
小时候的詹彤也有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她有爸爸妈妈,和奶奶的疼爱。再妈妈生了弟弟以后更是有了可爱的小弟弟。
弟弟的名字都是她取的——小启。开始的意思,她想弟弟才开始他的人生。
但是这不仅是弟弟人生的开启,更是一家人苦难的开启。
弟弟出生不久妈妈就生病倒下,刚开始只是头疼,后来直接就疼晕过去。
妈妈怕去医院看病花钱,一直不肯去。最后在一家人强势要求下去医院做了检查。
最后查出来已经是脑瘤晚期了,压迫了大脑神经。但是时间太晚了,已经没办法进行手术。
在医生的建议下,采取了保守治疗。为了妈妈的治疗,一家人买了猪,借遍了能借钱的亲戚。
但是那不过杯水车薪,最后因为家里实在挤不出一分钱来,在妈妈的强烈要求下,她回家了。
去市里的车费不少钱,从妈妈去治疗开始。詹彤就没再见过她。这次再见,她那头漂亮微卷的长发,已经因为放疗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脑袋。
她眼窝凹陷,瘦得像一根干枯的木柴,仿佛风一吹就能带走她。
詹彤对这样的妈妈感到陌生又害怕,明明妈妈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她看着妈妈,十分害怕地跑掉了。
她一个人跑到山里,哭了一下午。
她不是不知道妈妈是因为生病才那个样子,她害怕的不过是明明妈妈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成了一副皮包骨头。
她害怕的事是妈妈马上就要离开自己了。
詹彤回到家,一家人早就在饭桌前等她了。她埋着头,不敢看妈妈。但是妈妈只是轻声说道:“小彤,开饭了。”
“妈妈,我不要你死。”她跑过去抱住妈妈,一个劲地哭。
“乖啊,妈妈也不想死。妈妈还没看到小彤上大学呢,但是小彤,你知道吗?人都是要死的,人从生下来就是向着死亡前进的。”
“可是我不想你死。”
“小彤,人一生最重要的不是死与活的状态,而是给世界留下了什么。妈妈给世界留下来两个可爱的孩子。有你和小启就是妈妈还活着的证明。”
“真的吗?”
“妈妈骗你干什么。只要你和小启还好好活着,妈妈就活着的。”
最后妈妈也没能撑过那个月,妈妈死后,一家人用了一年走出阴影。
那一年詹彤六岁。
后来她开始跟着奶奶去镇里卖菜,也捡些废纸壳子,废塑料瓶回家。攒够一定数量就跟着村里大人拉到镇上卖了。
弟弟则跟着爸爸在田里拔草,爸爸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拔草,煮猪食,喂鸡喂鸭喂鹅还能喂猪。他跟爸爸学得有模有样,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再后来,詹彤到了适合上学的年龄。可是家里这情况,根本拿不出她的学费。
最后爸爸杀了一只大白鹅去找到村长,村长到底没收那只鹅,他告诉爸爸镇上的中心小学是专门收贫困生的。
詹彤七岁,进了镇上的中心小学。她是班上学得最认真,也是最聪明的孩子。学校有国家补贴,不用她们交学费。
她还能凭借优异的成绩获得校长的一百元奖励金。
一家人就这样挨,挨到了弟弟上学。到了她进初中,她登上了市里为了改善乡镇教育水平的车,被市里最好的初中招上了。
学校太远了,也没有学生宿舍。每天上下学就成了一家人最头疼的问题。
想了一晚上,父亲决定进城打工,租一间小屋,倒也解决了父女两人住所问题。
但是詹彤初中第一学期的最后一天,两人准备回家的前夕。高处掉下来的一根钢筋不爸爸的身体贯穿,他的生命永远停在了那个高兴的晚上。
后来,程正齐以为詹启提供生活保障为条件,将詹彤的抚养权转到程家的老管家手下。
一开始詹彤以为,那不过是为了给他的公司招免费劳动力而做的前期投资。但是在后面的相处中她发现了端倪。
程正齐见不得她在屋里笑,对于游泳更是绝对禁止。詹彤对桃花花粉过敏,一到花季就会奇痒无比,家里的老管家建议在花期的时候在树上套上塑料膜。
本来家里那些桃树也不是为了结果桃子,但是程正齐想都没想就十分生气地拒绝了。明明和人命有关的事,但他却满不在意。
后来詹彤在一次不小心偷听到程正齐和张秘书的谈话才知道,自己不过是过世母亲的替代品。她想到了自己成年后发生什么。
她一次又一次逃跑,报警,未成年救助中心,她找了一次又一次。但是最后结果都是重新回到程家。
最后程正齐以弟弟作为要挟,詹彤才放弃逃跑。但是一直在收集关于母亲和程正齐交集的资料,等待机会再次逃跑。
“所以,你查到了我,第一天入校你就是故意找我搭话。你找不到的根本就不是教室,你找不到的是我——叶氏集团家的小公子。”
“你很聪明,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合作对象。”
“那你呢?怎么会想到和叶氏合作,据我所知。与程正齐存在竞争关系的集团可不止叶氏一家,为什么单单就找上了我。”
“因为十六年前,天星旗下的印刷厂事故,十几名工人死在火海里,其中就有我外公。当时程家动用了一切社会关系压下这件事。”
“如果我没记错,当时叶氏找到了一些途径。还是将已经没有什么热度的事又炒了起来,天星为了体现自己对待困难家属的慷慨。收养了两个遗孤,后来都在学校上过学。如果我没猜错,其中一个就是你妈妈。”
“确实是这样,其中一个就是我妈妈,另一个就是现在程正齐手下的张秘书。妈妈在高考前就回老家了,她回去以后和爸爸结了婚,生了我和弟弟。直到爸爸死后程正齐找上门。”
“这么说,你不过是想借叶氏的手帮你摆脱程正齐,那你又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
“妈妈被程家收养的时候已经是和我一样大的年纪,程正齐给我安排的房间,就是以前妈妈睡的房间。他从来不让我改变里面的布局,但是有一天我意外在床底的缝隙发现了和准备室里一样的空隙。”
“你在里面找到了什么?犯罪证据?”
“不是,妈妈的日记。我知道准备室里是她给姥爷写的没有寄出的信。顺着妈妈日记里面记的,我找到几个能相信的叔叔。通过他们帮我调查,我知道了,我爸爸的死根本不是一场意外。”
“程正齐干的?”
“不清楚,不过和他脱不了干系,只可惜我没证据。如果能找到证据,加上以前那件事。程正齐必定元气大伤。”
“你们再趁天星股票下跌,大量收购董事手里的股票。获得控制权。程正齐就进监狱,我也会回家乡找弟弟。”
“听起来不错,但是我要做什么?”
“带我去见你家家长,这些事必须就给大人来做,我们来做会有危险。你们要做的就是,帮我把那些信从准备室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出来。”
“听起来,你已经计划很久了。”
“不,不是。是妈妈的日记给了我启发。她到了程家,没有一天是真正快乐的。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我想如果这样,她肯定搜集过程家一些上不了面上的东西。”
“啊~这样啊。”
“琼脂糊了,你要重来了。”
“嗯?”叶尚辰顺着看过去,烧杯里的水早就煎干了,只剩下因为没有及时搅拌而发黄的琼脂。
“只能重来了,”叶尚辰把烧杯洗干净,也上去找老师要了一些干琼脂下来,“好了,现在认真做实验,你的材料称好了吗?”
詹彤指了指自己面前早就摆好的几张滤纸,“早就称好了,还有酵母菌也恢复活性了。就等你加热琼脂。”
说完她拿出玻璃台上的酵母菌液,倒在水池里,把烧杯洗干净了又说:“你先融化琼脂,等水沸腾了,再弄酵母。”
“行吧,那你先等等我。你先把实验报告填了吧,先写前面的。后面的结果出来,再写。”
“嗯,那你们什么时候去帮我拿信。”
“等晚上,我们住校,不回家。晚上没人的时候去拿。”
下午六点,放学。被遮着半边脸的太阳染红了天,染红了云,也染红了少女的脸颊。阳光打在詹彤的脸上,眼底一片阴影,眼睛凉凉的。
像一幅画,画的是天上圣洁的天使。眼前的景象看呆了叶尚辰。
“你愣着干嘛呢?记得我交代你的事,我先走了,拜拜。”詹彤说完,头也不回就走出了教学楼。
“拜拜。”
詹彤一上车,就和王叔叔说:“王叔叔,我感觉今天可能会惹先生不高兴,怕是免不了一顿打。你帮我准备点跌打损伤的药吧。”
王叔听到詹彤一进来就是这话,不由得问:“怎么回事?小彤你想逃跑了吗?大家都这么喜欢你,你何必讨那苦头吃。”
“王叔,不是这个。先生不让我学游泳,我今天和朋友偷偷学了,这事还让他知道了,肯定免不了一顿打。”
“这样啊,你说先生也是奇怪。怎么就不让你学游泳呢?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是小浪里白条了。不过,你们现在的孩子都娇弱。”
詹彤到程家的时候,程正齐已经等着她了。程家老管家也在,手里拿着程家家法。
“先生,程爷爷。”
“跪下。”程正齐并不回应她,只带有生气的让她跪下。
她也不含糊,直直就跪下去。咚得一声,老管家都忍不住撇过脸去。
“詹彤,依程家家法,你今天目无尊长,满口谎话,违逆长辈心意。现在给你五十棍,你服不服。”
“詹彤知错,任先生责罚。只是,先生。今天这些事都是我自作主张,请你不要牵连叶尚辰。”
“好啊,詹彤。你别忘了现在你在谁家里。程叔,家法伺候。五十棍,今天非给她把手打肿。”
“先生,这怕是有点……”
“就找我说的办。”
程正齐监督完詹彤挨打以后,站起身警告詹彤:“詹彤,我劝你最好把你那些小动作都收起来,下次可不是挨打这么简单的事。”
说完他回书房,给张秘书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