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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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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惊也来不及了。
只见秦楚左手拽着被绑在一起的两个人,右手拿着把剑,也不行礼,就这么大喇喇的进了丽淑宫。
左手往地下一掼,那两个人一下子跌倒在丽淑宫柔软的地毯上,是宋忱特意从西域搜罗来的珍品。
“皇后,你这是做什么?”宋忱见她这言行无状的样子,皱了眉。
前几天听说她因为失了爱子闭门不出,不吃不喝,怎么今天又突然发起了疯,带着不认识的人硬闯了丽妃的丽淑宫。
而身后的丽妃,却乐得见到秦楚这个样子。
秦楚越是惨,她就越是开心。最好让她如此失了理智,与宋忱彻底离了心,如此再将皇后的位丢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想着,她又轻轻的抚了抚怀中八岁的三皇子宋毅的头。到时候,她的儿子就是这大燕朝的太子,而她,也能得到秦楚的皇后之位了。
丽妃有心在一边好好观看这场让她身心愉悦的夫妻生隙的戏,却不知自己也是戏里的角色。
不过,看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倒是隐隐有点不好的感觉。不知她秦楚带着两人来是打得什么主意。
只是看模样一时也认不出来是谁。
宋忱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地下的两人,只见其中一个穿着道袍,还有一个,浑身被打得血肉模糊,已经是连样子都辨不出了。
没得看了让人眼晕。
宋忱不愿再看,只抬起头继续问秦楚:“这两人又是什么人?”
秦楚此时才说了进了这宫殿后的第一句话:“讨债!”
“讨我衍儿的债!”
她加重了语气,又说了一句。
“皇后,你又发得什么疯,衍儿心术不正,有谋害兄弟父母之心,我是万万留不得的。我知道你悲伤,但是我大燕朝的名声万不能就这么败坏在他手中!”
秦楚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将头侧到一边,看了看这满目精致繁华的丽淑宫,讽刺的笑开了。
“你宋忱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已经是大燕朝最大的笑话了,还有比你更可笑的事吗?”
皇帝宋忱被她这诛心之言激到了。
他本以为秦楚今日过来只是心内不平,要闹将一场。但是这话一说出口,他就知道,秦楚是不打算善了的。
或者说,她已经疯了。
敢直呼自己的性命,甚至数落自己的罪责,她是不想活了吗?
只是秦楚并未打算就这么停下来,直视着宋忱的眼睛,继续说道:“我秦楚,当初是瞎了双眼才会相信你当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
说完这句话,她不欲再和眼前这个男人多言,甚至看一眼都觉得厌恶至极,遂转了目光,看向地下的那个血肉模糊的男人,居高临下冷冷说道:“将你做的事都说出来!”
那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此时终于动了动,沙哑着声音开始娓娓道出自己是如何在别人的指使下将那些巫蛊之物塞到钟粹宫里,又亲自站出来告发太子宋衍的。
丽妃这时才看出,地上那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竟然是钟粹宫的小崔子。
正是她收买来陷害宋衍的那个。
可是,她明明将小崔子的家人全部抓起来作为威胁,谅他无论如何也不敢道出实情的。况且她也已经派人去安排小崔子的出宫之事了,这样的人,是万万不能留在宫里的。
可是此刻,那小崔子就在这里,还已经将他如何被收买的事在宋忱面前讲了个一清二楚!
赵菱不知道秦楚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小崔子道出实情的,但是她不能眼看着自己就这么被招出来。
“小崔子浑身伤痕累累,姐姐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屈打成招的?”赵菱冷冷的对着眼前的秦楚说道。
秦楚的注意力被这女人的声音拉了过来。她看着赵菱,如看着世间最卑贱的蝼蚁一般,充满了蔑视。
“不急,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秦楚不急不缓的说道。
赵菱被她这不屑的眼神激怒了。她最恨的就是别人瞧不起她。
尤其是,什么都有,处处高人一等的秦楚。
她都到了这种境况了,凭什么这么看着自己?等到她功成之时,定要将秦楚踩在脚下,让她用最卑微的眼神看着自己。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
秦楚没再理她,将剑指向了那个道人,“说,你做出来的那些事!”
于是见遥就一五一十将有人嘱托自己做巫蛊人,还给了自己一大笔银子的事也和盘托出了。
“我认得,当日嘱托我的就是那个人!”见遥边说着,边指了指丽妃身后的一个宫女。
“宋忱,你知道了吗?你知道我的衍儿是怎么死的了吗?”
秦楚等这人将一切说完,重新将目光放到了宋忱身上。
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会对此事完全毫无察觉,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但是,她偏要,将这最后的脸皮撕破,将真相明明白白的甩在他们身上。
如此,她才能将心头的疼痛稍微缓解。
宋忱在听到小崔子道出的那些话时,就已经知道自己真的错杀了宋衍。
到后面见遥又说出那些话,他却反而不想面对了。
年少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秦楚,除了她,他的眼里再也放不下其他人。
他们年少相识,青梅竹马,看着彼此长大,定亲,那些甜蜜的点点滴滴都不是作假的。
只是,她身为京城贵女,总是那么傲气凌霜。而他,作为一个庶出的皇子,却反而会低他一头。
到后来,前太子遭遇意外,他又要仰仗她家的兵权,才得以坐稳了这大燕朝的皇帝之位。
可以说,在她的面前,自己一直都是卑微无力的,不像个男人。
但是,在赵菱面前就不一样。
她也是庶出女,她看着自己永远是仰望英雄的样子,她全身心的依赖着自己,仿佛他就是她的天。
在赵菱身上,他体会到了那种自己渴求的征服感。
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糊弄自己,假装自己深爱的是赵菱,借着曾经的意外,一次次的宠幸赵菱,还封她为丽妃,渐渐的冷落了秦楚。
但是他知道,他心里最深爱的,始终是秦楚。
所以,即使秦楚家中无人,兵权不再,他也未曾动过她的皇后之位分毫。
只是,人有时骗自己骗久了,恐怕连自己就也相信了。
他在丽妃这里流连,心中也真的渐渐忘却了自己曾经放在心头最深处的那对母子,甚至为了三皇子杀了他的衍儿。
事后,他也曾后悔心痛过。但是,只能继续骗自己,那就是事实。
可是秦楚不肯,她偏偏要撕开这最残酷的真相,让宋忱也陷入到痛苦里去。
“随便找来的人信口胡说,你怎么能信?今日我不追究你这些糊涂之举,皇后,莫要闹了!”
宋忱还在选择逃避,如果他承认了,他将无法面对自己这些年来对秦楚母子的所作所为。
所以,他说出了这句对人证物证视而不见的话,继续装糊涂。
秦楚听了这话,竟然哈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笑得很大声,在这空荡寂静的丽淑宫回荡着。
看看,这就是她嫁的男人。这就是她陪伴了十四年的男人啊!
真真是好得很。
不过没关系,衍儿的仇,由她亲自来报也没关系。
秦楚握紧了手中的剑,快步走向宋忱身后的丽妃。
就在宋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抬手将赵菱手中的宋毅夺了过来,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剑。
这一剑快如闪电,宋毅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当场血溅三尺而亡。
血,喷了秦楚一身,也洒了丽妃一脸。
赵菱还没反应过来,看着宋毅的尸体,突然间大吼一声,就扑了过去。
“啊!我的毅儿,毅儿啊!秦楚,毅儿是无辜的孩子,你凭什么杀他!”赵菱目眦俱裂,狠狠地盯着秦楚。
她真的恨毒了这个女人。
宋忱急着叫侍卫护驾,但是秦楚赶在他出声之前割了他的喉珠,令他发不出半个字。
尔后,秦楚慢条斯理的说,“他是无辜的,我的衍儿又何其无辜?又有谁,肯为他的无辜而死难过?”
秦楚低头看着地上失去理智,抱着宋毅尸体痛哭的赵菱,抬起剑尖,反手又是一刺,直接插进了丽妃的心口,又拔了出来。
丽妃也应声倒地,睁着眼睛在地上抽搐,嘴中的鲜血不停的流出。
秦楚到了此时才稍微有了点快意的感觉。
她拿着剑,又将目光转向了宋忱。
“你不肯做的事,我来替你做!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的皇后,你我二人,恩断义绝!”
秦楚说着,将头上光鲜的凤冠摘下,抬手扔在了宋忱面前,尔后将手中剑就这么掷在了地下,转身出了丽淑宫。
他们秦家满门忠烈,为大燕朝鞠躬尽瘁,她今日留他一命,为的不是什么夫妻情谊,不过是不想大燕朝陷入混乱的境地,也不想秦家背负嗜君不忠的名声罢了。
宫人们看着皇后满身是血,披头散发的走在这宫内,无人敢出声,都低着头装作看不见。
这皇宫内,怕是又有一场大动荡了。
只是这些,秦楚都已不在乎了。
她回到自己的宁碧宫,将满身血污的衣服换下,重新换上了那身白衣,也将头发梳成了未婚配之人的样子。
然后,她抱起自己亲手做的宋衍的牌位,扔下了这里的一切,就这么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