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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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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日的声响竟是先生?那为何先生来了又走,见都不见朕一面?”
温允白本想作答,忽而心口传来绞痛,紧接着眉头一皱,口中血腥气味上涌。他想忍,却是忍不住,血珠顺着唇缝流了下来。
江玉朔一惊,欲转身唤人,手却被温允白抓住了,“不要走……”而后整个身子软倒了下去。
“先生,北晗打伤了你?”江玉朔浅拥着他,将他揽了过来。
“不是她。”温允白感受着腰间传来的力量,莫名心悸。
同时,他也心知,自己不能同江玉朔解释自己为何会这么难受。
如果告诉她,自己身上有鸩毒,且是上辈子带下来的毒素,怕是会被当做疯子吧。
温允白并不重,她只需稍稍一动,就能推开温允白。可不知为何,她并不想这么做。
“那先生能坚持得住?”
温允白点了点头,只要回府,就有压制的药物,且不会被人瞧出端倪。
“那朕带先生回府。”江玉朔也不管温允白同不同意,吹动口哨,一辆马车奔了过来。。
二人一同回到府中,陈叔和萧成言见到了摘掉了面具后的温允白,俱是一惊,但是眼下也管不了这么多,温允白气若游丝,好像就快要死了。
就见陈叔拿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一粒药丸,让温允白服了下去。
“这时什么药物?”江玉朔将瓷瓶拿在手中,问道。
“这是帝师自制的药物,平常若是身子不舒服了,就会服下一颗。”
“先生的身子为何会如此?”
“老奴也不知啊,几个月前还好好的,最近却是偶有呕血的症状,倒是不严重,只要服下药物,就能清醒。”
“薛莲知道这件事情吗?”
“太医先前给帝师看过,说是中了毒,刚巧帝师自己有药,太医也说此药可以解毒,只是说了几句便被打发走了。”
江玉朔眉心深锁,“若是能解毒,为何还会反复?”
“这,老奴就不知了。”
“他似乎不愿意给人瞧他的病。”一直沉默的萧成言忽而开了口。
为何不愿意,温允白又在隐瞒什么吗?
江玉朔揉了揉眉心,“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她走进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温允白,温允白此刻已经完全昏睡了过去,就连睡着的时候,他的神色都是痛苦的。
江玉朔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
比起硬邦邦的面具比起来,自然还是这个手感舒服多了。
她又将温允白深锁的眉去抚平,然后就见他冰凉的薄唇微微张着,仿佛要说些什么。
江玉朔下意识地靠近,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床上的男人发出声音。
刚想起身离开,袖子却被人抓住了。
“不要……杀我。”
“什么?”江玉朔虽然听到了,但依然出于好奇问了一句,虽然知道床上的人不会回答自己。
温允白额上细汗茂密,江玉朔便拿来一块毛巾,细细替她擦去,口中振振有词:“朕对先生这般好,先生以后拿什么来报答朕呢?”
床上的人像是听到了一般,忽然安静了,拽着江玉朔长袖的手指也一同垂了下去。
江玉朔轻轻一笑,就回宫了。
先前急于找温允白,便忽略了宫中的其他要事,一回宫就见着崔宝儿急急忙忙赶来汇报,说是靖城王已经摆平了一切,裴衡和北晗已经各自回到了安排的住处。
而江玉朔又在殿内和裴衡浅浅地比试了一番,定是会引来有心之人的猜忌,加之温允白的面容……
他似乎不太喜欢自己的模样……
其中是否也藏着什么秘密呢?
如果她问,温允白是否会说?
“对了,近来皇祖母的身子如何了?”江玉朔对崔宝儿问道。
“回陛下的话,皇祖母的身子进来有些好转,太医说度过这个冬天,就能恢复。眼下已经是残冬了,奴婢们定会悉心照料皇祖母。”
“嗯。”江玉朔本人虽是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皇祖母并没什么特殊的感情,但是这具身子始终流淌的是皇室的血,总要在某些场合适当提及,否则的话,她也害怕引来不必要的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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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江玉朔下了朝,令崔宝儿拿来一些最新上新的话本子,打算闲暇时间拿来看看消磨时间。
只是近来的话本子似乎画风突变。
第一本《宫廷轶事》
这类话本子不在她通读的范围内,出于好奇,她还是随手翻了翻,这么一翻就瞧见了自己。
女皇陛下最喜爱的人是?
答曰:夏国太子裴衡。
最不喜爱的人是?
答曰:帝师温允白。
江玉朔指尖一顿,挑了挑眉,继续翻看到下一页。
帝师年岁几许?
答曰:二十有六。
为何还未婚配?
江玉朔目光一路扫过去,答案竟然有两条:
一、样貌甚丑。二、喜爱男色。
江玉朔一看到此书荒唐无比,然后也瞧见了编纂人:江良骥。遂朝天翻了个白眼,将书丢弃在了一旁,唤来了崔宝儿:
“帝师身子可有好些?”
崔宝儿刚想汇报,就见女帝问起,“回陛下,帝师近日身子好些了。”
“真的?那朕去看看。”江玉朔给自己寻了个理由,打算去瞧一瞧。
“不过,”崔宝儿出声打断,“今日帝师被北晗公主带出府了,说是许久没来云臻了,想在皇城外逛一逛。”
江玉朔秀眉一皱,面上隐隐有些不开心了。
崔宝儿见着女帝近来喜爱蹙眉,察觉应当是觉得烦心了,便宽慰道:“不过帝师说自己身子不好,不能久留。”
“他们现在在何处落脚?”
“应当在品珍楼共进午餐。”
江玉朔立即起身,对着崔宝儿道:“你继续在宫里,盯着那些人,一有事情,便来同朕汇报,唤高钱钱同朕一道出城。”
“是。”
江玉朔和高钱钱换了便服,二人各自骑着一匹马,急匆匆地奔出了皇城。
品珍楼内。
温允白自那日在大殿内被迫脱了面具后,此后每日都不戴面具了。这件事已经闹得整个云臻都知晓了,遮遮掩掩的,反倒显得扭捏。
只是他和北晗而二人的样貌太过出众,一进了品珍楼,便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温允白不喜欢吃饭的时候都要被一堆人看着,径直走向了二楼的雅间。
“素来听说云臻的子民热情,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那公主喜欢吗?”温允白浅看了北晗一眼。
北晗被他看得一时忘了说话。
在炎国,男子大多较为粗犷,主流审美也是如此。可她偏是不同,她就喜爱长相俊美的男子,之所以结交裴衡,这也是一部分原因。
但温允白和裴衡不同,裴衡心思太深,她不想接近。温允白就好似一抔手中雪,摸在手中冷冷冰冰的,一旦化开,就如水一般温柔。
“当然喜欢了。”北晗托着腮,对着温允白道。
温允白转首,眸光瞥向窗外,忽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嘴角不知不觉间向上扬起。
江玉朔和高钱钱来到了品珍楼,一楼人员众多,定然不会是温允白会待的地方,那么肯定在二楼的包间。
北晗和温允白身份特殊,雅间定然是又贵又敞亮,这么一来就很好找了。
江玉朔和高钱钱进了雅间,两道目光便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陛下?”温允白眸光清澈,看着来人。
北晗惊讶于江玉朔的突然造访,行了一礼,招呼道:“今日得空,听闻品珍楼珍馐可口,便想着过来瞧一瞧。陛下怎么也来了?”
江玉朔讪笑,“朕路过。”
跟在身后的高钱钱:“……”
北晗也没料到江玉朔会如此说,未免尴尬,“陛下同我们一道吧?”
江玉朔就等着北晗这么说,当即爽快答应:“好。”后又转头,对温允白道:“帝师不介意吧?”
温允白一直看着江玉朔,虽然他知道江玉朔明明是专程来到了这里,不明白她为何要说成路过,还是道了句,“自然。”
江玉朔二话不说就在温允白身旁落座。
后又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口中品尝。江玉朔碰见不喜欢的东西,通常只吃一口。
这桂花糕她吃了一口便放下了。
温允白瞧见了,便问:“不好吃吗?”
“不好吃,太腻。”
江玉朔又随即喝了一口茶,又将茶杯放下了。
“不好喝吗?”温允白又问。
“嗯。”
北晗看着江玉朔的面色,心中似乎有一种感觉,但目前她还尚不能确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同为女性的她,这种感觉令她颇为在意。
就好像,是撒娇吗?
哥哥们对她说撒娇分很多种,有些人的撒娇是很别扭的,可能自己都瞧不出来。
思及此,北晗问道:“看来品珍楼的吃食还尚不能代表云臻,陛下可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名珍,北晗日后造访?”
江玉朔直截了当:“帝师府。”
北晗问:“哦?这帝师府的厨子有这等的手艺?”
江玉朔面色不改:“自然。”
温允白在一旁听着,险些咳出了声。
温允白当即明白过来江玉朔的小心思,“陛下想吃,就常来府上。若陛下不嫌弃,臣也可代劳。”
江玉朔被顺了毛,登时无声了。
他明白温允白在讨自己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