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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血之昙花/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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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盏再度呈上佳酿。
宴会也已接近尾声。
突然,凤羽绯起身拍手
“带上来。”说完,她看见众人不解的目光,春风得意地笑了:“诸位莫急,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林沐言的眼皮不由跳了跳,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哗啦啦”一阵铁链的喧嚣声随着门的打开而传来,凤羽绯皱了皱眉头:“放肆!”
推门的侍女忙告罪,用长长的鞭子抽打着最前面的一位女子。
那女子双目无神,满脸沧桑,肌肤干燥,身上新旧的疤痕杂交在一起,触目惊心。
她的身后跟着许多同她一样,甚至体肤比她还要残缺的女子。
她们的身上一道道伤口分外显眼,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因未及时处理已经发臭生了蛆虫。
她们的双手和双脚都被沉重的生了锈的枷锁所束缚,衣衫褴褛。
凤柔见有人因气味而捂住了鼻子,便一挥手,替大家隔绝了不好的气味。
她希望女儿第一次独立举办的花宴可以顺顺利利,出尽风头。
林沐言恍然大悟,这大概就是林蒂安所说的好戏了。
虽然目前为止没有涉及到她的地方,可她的心也并没有轻松几分,凤羽绯这是打算做什么?
她看着宴会中央的那些女子,她们好像饱受折磨,且看身形,大都为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
而且,她们的身上均无玄力波动,似乎不过是普通人。
林沐言不忍再看,刚欲低头,目光却触到了最后一名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满脸伤痕,暴露在外面的没有几块完整的肌肤,都血肉模糊。
但她怀中抱着的一个约莫垂髫之年的小女孩比起疮痍累累的其她女子却好上了不知几倍。
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将正在思索的林沐言唤回。
她抬眼,只见一位两只手腕上都系着铃铛的侍女手捧一枚锦盒恭敬的呈与凤羽绯。
凤羽绯未接,而是不耐道:“等下同向往常一样喂养。”
“是。”侍女款款退至被铁链拴着的众女子身旁站立。
凤羽绯换上笑容面对大家:“这些都是没有玄力的废物,而那只锦盒里装的却是宝贵的血之昙花。”
底下窃窃私语:
“血之昙花?不可能吧?那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吗?”
“绯然公主都说了还能有假?”
“可听说那血之昙花可是要以青春少女的血肉喂养的呀!”
“噗嗤,你瞧,那些废物不就是么?”
“这也太伤天害理了吧!”
“去去去,你懂什么?!这血之昙花可据说有使人青春常驻的药效呢!”
“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些女子?”
“若杀了保不齐血肉就不新鲜了,到时候毁了这宝物怎么办?”
“可……”这人的反驳很快被一大片羡慕的呼声压退,她嗫嚅着没再说话。
“这当然是真的!”凤羽绯听见众人议论纷纷,得意的说:“一会我便让大家见识见识!那些废物今天也有幸看到,呵呵,那可能是她们这辈子见过最好的东西了。”
那些饱受折磨的少女对议论声置若罔闻,皆兀自垂着头。
林沐言听见这种残忍至极的说法不禁攥紧了拳头。
虽然弱肉强食没有错,可这样的做法未免也太过了。
你明明可以直接杀了取肉,却偏偏要将活者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剜下来。
欧阳溪早已捂住了林沐雪的眼睛,林落凰也微微皱着眉,这东西哪里像她们所说的什么宝物,明明就是一种违背天理的存在!充满了邪气!
“开始喂养吧!”凤羽绯一挥手。
侍女应下,转身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交给第一个女子,挨个用钥匙解开她们手上的枷锁:“你们自己动手吧。”
说着,收起钥匙,打开了锦盒。
一朵白色与红色相间的微微半开的手掌大小的昙花静静地躺在朱红的丝绒布的中间。
伤痕累累的女子们一个接一个麻木的接过匕首,狠狠地割下自己手臂上的肉,肉与血落在昙花瓣上被吸收殆尽,未有一滴落在地上,花慢慢绽开。
匕首很快便到了最后女子的手中,她不像旁人那样一次只割一两块肉,她像发了疯似的割着自己的肉,被她放在地上的小女孩正怯怯地攥着女子皱巴巴的衣角。
明明昙花已经可以看见内部艳色的花蕊了,可就是迟迟不肯绽放,而那女子的血肉也不再被完全吸收,血之昙花就好像厌倦了一般任殷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
侍女见凤羽绯有些不耐烦了,忙一把推开女子,抢过女子紧紧攥在手心的匕首,拽过小女孩,准备割肉。
那女子疯狂的嘶吼着:“不!不!不可以!你放开我妹妹!”
侍女不为所动。
女子哀求:“我求求你了,不要伤害我妹妹!”
侍女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屑一顾:“求我?你拿什么求?为血之昙花献身是你们的荣幸,少要不知好歹了!”
此刻的林沐言已与白泽以及林落凰商量好了,她们要营救这些可怜的女子。
她们不是圣母,只是怜惜同为女子她们悲惨的遭遇罢了。
林沐言不敢想象,万一她当初穿越不是穿越成林沐言而是穿越成她们的一员呢?
白泽已经告诉林沐言,其实最后的女子是一位红级三阶玄师,但好像是刻意隐藏了修为。
再加上她们对血之昙花也了解了不少,所以现在她们已想好万全之策。
眼见随着侍女的刀触碰在小女孩的手腕上,小女孩再懵懂也知道不好了,便一撇嘴,哭了起来。
那女子漆黑的手心隐隐显出一丝红光,林沐言忙用日益见长的诡瞳术控制住她的身体。
“滴答——”小女孩的血液滴落在昙花蕊上,刹那间,妖异的红光乍现。
趁着红光使人暂时无法视物,林落凰让揪揪将几张传送符塞入那女子手中。
林沐言撤掉对女子的控制,女子呆呆的看着符咒,猛然醒悟,飞奔过去抱起哭泣的小女孩,又使用符咒拽着铁链消失在原地。
林沐言还得多亏了凤羽绯给她们栓了铁链,这可省了她们不少麻烦。
符咒通向林落凰的狸梓院,林落凰不喜多人,所以那儿一般无人问津。
揪揪也随她们一起去了,好为她们解释她们是如何获救的以及了解她们是怎样被凤羽绯抓住的,毕竟一般无玄力的普通人都住在深山之中。
——
红光散去,林沐言和林落凰如无其事的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白泽也顺着林沐言的意思将那群女子的去向告诉了白虎,再由白虎在识海中用心灵沟通告诉林沐雪。
林沐雪脱离欧阳溪的怀抱,听见白虎的话语,面色从茫然转为讶异再转到平静。
她并不怪林沐言和林落凰不与她商量,而是有些自责自己的无用,并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修炼,绝对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玩耍了。
上面的凤柔看见了躺在锦盒中已完全化为血红色的血之昙花,内心是一阵狂喜,她命侍女将锦盒呈上。
侍女快步走过去,跪下双手奉上。
凤羽绯和凤柔用纤细的指尖拂过柔嫩的昙花瓣。
凤柔喃喃道:“真美啊!有了这个宝贝,我就可以牢牢抓住炎哥(天凤帝)的心了……”
她抱着锦盒坐在座位上,原本美丽的双眸因为过于欣喜而微微颤动着,罩在宴会厅的用来遮盖臭气的玄力也不自主的被收回。
凤羽绯看着凤柔如此高兴,也为她即将得到父亲的心而开心。
突然,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只有淡淡的血腥味?母亲已经撤掉了玄力,不应该有扑鼻的臭气吗?
她猛然站起,面向大厅中央。
“怎么回事!”她用手一指空荡荡的大厅中央,“人呢?!”
“不,不知道。”负责看守那群女子的侍女颤颤巍巍的跪下磕头回应。
“不知道!?”凤羽绯大怒,瞳孔因愤怒而收缩,“你怎么敢这么说!”
她本来还打算把那群女子丢进斗兽场,吸引人们关注,好好赚一笔的呢!谁知,人没了?!一大笔钱财就这样丢了!
人竟然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不见的!是谁?!如此大胆?!林沐言!林落凰!林沐雪!一定是她们!对!一定是!
就算不是,她也要认为是……
“是不是你们?!”凤羽绯的手指向林沐言三人,“一定是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
欧阳溪起身护住她们:“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她们一直在民妇的身边,从未离去。”
她本就不赞成凤羽绯一个姑娘家这样残忍的行径,好不容易忍住没说什么,如今她竟然敢怪到她林家女儿的头上来了!
就算言儿她们真的做了什么,也是正义的,即便天塌下来,她也要护住她们。
“她们一定是趁刚刚血之昙花开花的时候转移人的!”凤羽绯愈发愤怒,“我是公主!你怎么敢质疑我!”
“公主就可以胡乱给她人定罪了吗?”欧阳溪坚定保护林沐言她们的想法,“难道皇家觉得我们林家和欧阳家没人了不成!”
众人大多见凤羽绯一心怀疑林府就悄悄的离开了,她们可不要趟这趟浑水。
下面留下来的除了欧阳溪四人和欧阳可二人还有欧阳以及令狐府的几行人。
见欧阳府和令狐府的人都朝这边走过来,凤羽绯有些慌了:“本,本公主不是那个意思。”
“那请问公主是什么意思呢?”令狐春走到欧阳溪的身边,挽起她的胳膊。
她和欧阳溪关系一直很好,看着凤羽绯那样和欧阳溪说话十分不满,怎么?仗着自己是公主就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皇室又怎么了?她令狐家和欧阳家也是有紫级强者的!就连天凤帝都得给她们几分薄面,她区区一个公主就敢如此嚣张么!
凤柔慢慢镇静下来,恍惚的看向凤羽绯,不由一惊:她这是怎么了,就好像被什么迷惑了一样。
她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锦盒,然后慢慢将它放入自己的空间凤冠(只是普通的储物工具)里。
快步走过去:“哎呀呀,这是怎么了?”
欧阳可笑着打圆场:“皇后娘娘,不过是误会一场。”
令狐春一挑眉:“误会?欧阳可你真会做好人。皇后娘娘可得问问自己的好女儿都说了什么!”
凤柔嗔怪的拍了拍凤羽绯的脑袋:“怎么这么不懂事?还不给林夫人道歉?”
欧阳溪冷冷道:“不必了,希望公主以后好好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毕竟,你代表的不只是自己,还有我们天凤!”
凤羽绯看着毫发无损的林沐言三人,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啧,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不甘心的向欧阳溪低头:“是我不懂事了,我道歉。”
林蒂安小心地看着凤羽绯没敢说话。
几行人拂袖而去。
林沐言走在路上,还听见凤羽绯正在埋怨凤柔:“母后!我们皇室还怕她们不成?”
凤柔安慰她说:“你父皇看重她们家呢!”
“那我的那些人怎么办?”
“好了,不过是些无用的废物,母后宫中的侍女随便你挑还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