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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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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岑祯,她站在门口,亲切喊道:“哥哥,山楂。”
“你怎么来了。”岑之扬微微皱眉,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将手中送不出去的玩意收进袖口里。
季山楂点头向岑祯,两人默契一笑。
“喏,给你送吃的来了。”岑祯把托盘放在了桌面上。
“张妈呢,怎么是你送。”岑之扬自然问起。
“我看张妈在忙,便给你送来了,顺便见见哥哥和山楂。”岑祯说完。
见季山楂在自己的位置上准备掀开带来的食盒,她连忙说:“山楂,你能来我卧房一趟吗,我学着些功夫,给你做了件马面裙,想让你试试合不合身。”
季山楂坐在自己的楠木椅上,一时间不知所措的看向岑之扬。
这不过是见岑祯的第二面,她居然给自己做了件马面裙,这会不会……不太合适,还是说岑祯为人本就这么热情。
岑之扬收到季山楂疑惑的目光,问话岑祯:“你和我的师爷很熟吗?”
岑祯咽了咽,颇有道理说下:“这是女人的事,哥哥你不懂。”
季山楂听她这么说,也不好拒绝,便起身走向岑祯,哪料岑祯还给她拿起台面的餐盒,讪笑道:“顺便在我卧房吃饱吧。”
她自然的挽着山楂的手臂,向岑之扬挥手:“哥你放心,未时我会把山楂带回来,不妨碍你们官媒府的活。”
岑祯一路牵着季山楂往自己的卧房走,季山楂心生疑惑,主动问起:“祯祯,你找我应该不是为了马面裙这一事吧。”
身旁的人点点头,岑祯面露抱歉,说:“山楂你果然很机敏,我确实不是为这事找你,是我娘要找你,她有话要和你说。”
这话不多时,两人已走入岑祯的卧房。
钟毓看见季山楂,主动起身迎接:“季师爷。”
“岑夫人,别来无恙。”季山楂行礼。
岑祯把她带到一张板凳上坐下,张妈主动给她倒了杯热茶。
这刚坐下,钟毓便问起:“听闻季师爷近日落了风寒,身子可好。”
“有赖夫人关心,小辈风寒已痊愈。”
“你在之扬那当师爷可是习惯,之扬为人淡薄,会不会做不惯,听闻你最想重新开张喜鹊庭,要不我跟之扬说说理,让他给你复职。”钟毓说了一段,仍听得季山楂一知半解又呼之欲出。
季她直言:“夫人不妨与小辈直说。”
她与钟毓可谓毫无交集,唯一能说的上的联系,便是岑之扬。
钟毓听闻她的话,微微一顿,慢慢道来:“还望师爷对我的话不多见怪,我看出之扬对师爷的用情不一般,但作为一名母亲,自然希望儿子能与一名身世清白的女子成亲。”
她的话季山楂一下就明白了。
她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早就传遍长安城了,尽管事情真相得以披露,也挡不住他人异样的眼光。
“夫人请放心,于我而言,岑大人对我的关心,无非是大人对下属的关怀之情,无需过多担心,若夫人仍有疑虑,往日我会尽量避忌。至于夫人你所说帮我复职一事,我想更不需要。”
对上钟毓疑虑的眼色,她淡淡道:“在官媒府正式完成翻新过后,我便会得到复职,如今官媒府仍在翻新,岑大人日理繁重,还是有名师爷辅佐为好,官媒府重修后,我便重返喜鹊庭。”
她的一番解释,反而让在座的听客起了怜惜之心,钟毓神色不安道:“你是名好孩子,还望不要介意我方才那番话,也不要向之扬提起我特地找过你。”
季山楂点头,微微一笑:“夫人不过是为岑大人考虑,一时心切,小辈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出了这扇门,这些话早就烂肚子里了。”
有了季山楂这番承诺,钟毓放心的颔首,她起身走向门外,张妈跟在身后。
刚迈出门槛,她扭头回看季山楂,笑道:“真是一位好孩子,你定会遇上一名真诚的男子,全心全意待你。”
季山楂留了抹淡笑送走了钟毓。
钟毓这番话她并不能责怪,她完全理解,理解钟毓。
连她季山楂自己也不能忍受有着污点的自己向岑之扬回应,更不用说岑之扬生母了。
若她敢回应岑之扬,岂不是让岑家府蒙羞。
岑祯坐到她身边,给她铺开餐盒,主动关心:“山楂,感谢你。”
“无须多谢,换位思考,若我是夫人,或许说的话还未毕有这么好听呢。”
岑祯点头回应,看着季山楂若无其事的提起筷子,颇有滋味的吃着盘子里的糖糍粑,她自言自语道:“哥哥那么喜欢山楂,难道山楂半分也不喜欢哥哥吗?”
“不喜欢。”季山楂坚决否认,这一说完她呛住,猛地急咳,岑祯连忙给她拍背舒缓,嘴里有词:“怎么咳得这么厉害,山楂你莫不是说了假话,心虚的。”
季山楂终于咳得舒服了,喝了道茶,回避了她的问题,主动问起:“你又是怎么知道岑大人喜欢我。”
岑祯支支吾吾,犹豫说不说好,对上季山楂那审视的眸子,她只好交代,季山楂却主动打断:“罢了,祯祯你不用说了。”
她早就知道了,自从岑之扬偷亲她的那一吻,自从岑之扬把她抱在怀里时。
她都知道了。
如今,还是不听岑祯的话要好,免得听得太多关于岑之扬的事,反而让自己心思更加乱。
“其实哥哥在你以前,也曾有过意中人。”岑祯无限感慨
“哦?”季山楂竖起耳朵听。
“哥哥以前溺水,是位姑娘救起了他,他一直有打听那姑娘。”
“原来如此。”说不上来,她有了不该有的酸溜。
但她也对救了岑之扬的姑娘报以感谢,若不是得到相救,岑之扬早就不会站在她的面前。
说起来,她以前在九江玩水,也救过不少不识水性的人,会有人向岑之扬打听救命恩人那样打听她吗?
这个想法一挥则去,她继续津津有味吃着盘子里的菜。
她得好好夸夸花妍,花妍的厨艺真能永远俘获她的胃。
“山楂,我有事想向你相求。”
“嗯?”季山楂嘴里嚼着吃的,含糊的应了一声,抬头一看,见岑祯面色紧张而惆怅,让她连忙咽干净,清着嗓子问起:“可是有什么事,你先说。”
岑祯鼓起勇气坦白:“我与上官家的长子上官明淮指腹为婚,上官明淮给我哥哥来信,即将月底回来,我和他常年未见,早对他没有记忆,更何况我心有所属……”
她这么一说,季山楂就哽住了,连忙打断:“我办不到。”
她似乎猜到岑祯想借她这张嘴来拆散她和上官家的婚事。
“何解。”岑祯追问。
“大宋疏议列明指腹为婚乃父母之命,必须遵守,除非两家同时反悔。”季山楂看着一脸泄气的岑祯,问道:“这一事你与夫人与岑大人商量过了吗,或许让他们知道你的想法,由他们去上官家说情,你就有转机。”
岑祯茫然的摇头:“娘亲那边我尚能说服,可长兄如父,更何况哥哥和上官明淮是深交,我不敢坦白,我知道哥哥心系山楂,我想你……”
“什么……”季山楂瞪大了杏目看她,岑祯谨慎的点头回应。
岑祯的意思,便是想让季山楂说服岑之扬。
季山楂这回真是两头为难。
“尽我所能。”
她说了这四个字,岑祯欢喜的牵起她的手,但季山楂却尤为警惕的问:“你的意中人,究竟何人,必须从实交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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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山楂回到书厢时,一脸幽怨。
岑祯和岑之扬两人间,她总觉得自己会对不起其中一名。
回到自己的师爷椅,她正百无聊赖,看窗外的景色。
窗外不同于那日的暴雨连天,此时天朗气清,鸟语花香,几簇宜人的桂花开了花籽,阵阵淡雅的清香顺着书房扑进鼻子里,令她好生舒适。
身后传来走动声,她立马端坐着身体,佯装自己卖力干活。
岑之扬长腿一迈,顺心的走到她的身边,用手指敲着桌面,惹得季山楂看向他。
“大人,有什么吩咐。”
“并非。”岑之扬向她递手,季山楂顺眼一看,见他手掌握着一枚饰品。
仔细一看,是一支鎏金步摇,步摇栓着一对尤为别致的小山楂。
“大人你这是。”季山楂忍着自己的感触,不敢伸手。
“很适合你。”岑之扬握着步摇的手,伸在空中,良久,也得不到回应。
“我觉得不是很适合。”季山楂扭过头不去看他手中的步摇,更不去看他的眼睛,反而垂下头去看札礼。
眼睛开始抑制不住的酸软,她没想过岑之扬会为自己买了一支与自己名字匹配的步摇。
她读得懂他的意思。
可她只能这么说一句伤人的话赶走他。
余光的身影无声的走开了,她抬头,却看桌上放了那支精致玲珑的步摇。
她扭头看向岑之扬,他面色平静,却神色略哀。
事已如此,要避忌,就要断个干净,她强忍内心的哽噎,隔空朝他说:“岑大人,听祯祯说,你年少曾为一女所救,心念至今,属下认为,大人应将姑娘找回,报答相救之恩。”
“你真的这么想吗?”岑之扬头也不抬,低下眸,准备落笔。
他怎会听不懂她的意思,季山楂分明在拐弯抹角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