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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四少爷,平郡王家的二公子在门外求见。”

      谢玄把手中的弓箭扔给了一旁侍候的仆人,随后转过身对前来禀告的人说:“带他去屋里坐一会儿,我先换身衣服。”

      “奴才遵命。”

      等到谢玄换好衣服回到堂屋的时候,平郡王家的刘赟正捧着茶,站在一幅画前欣赏。

      谢玄走过去,一旁的奴才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然后又对刘赟说:“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刘赟笑了笑,他坐到谢玄的面前,开门见山地说:“两天后是礼亲王家的四公子生辰,说是要办场宴席庆祝,我这不正好过来问问你去不去。”

      谢玄冷笑了一声,十分不屑地说道:“李昐?哼,你明知道我跟他不对付。”

      刘赟笑着点点头,“我想也是。”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那不如我们找几个人去十八街?你难得病好,趁这机会出来逛逛如何?”

      上个月谢玄跟着自家父亲外出打猎,却一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因此他在家躺了好几天,本来身体早已经好了,但是母亲不放心他,硬是要他安心在家休养,不让他出门。

      谢玄听了刘赟的话,皱了皱眉头。

      十八街?

      他虽然没去过,可也听说过那是个什么地方,养着一班私妓供人享乐,听着就让人恶心。

      谢玄一脸嫌恶地看向刘赟,“你也不嫌脏,要去你自己去,小爷我不奉陪。”

      刘赟没想到谢玄会如此直白,不禁愣了几秒,但也没办法说什么,这谢玄一向嚣张跋扈,而且又是直亲王最为宠爱的小儿子,自家父亲还想着要和直亲王攀上关系呢,他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跟对方撕破脸皮。

      思及此,他点点头,好脾气地回道:“也是也是,是我考虑不周。”

      谢玄也没心情继续跟对方说话了,他打了一个哈欠,道:“刘公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我身体刚好,方才刚在校场拉完弓,现在也有些累了。”

      刘赟心想,你装给谁看呢。

      他站起来,俯身恭敬道:“那你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谢玄:“我让下人送送你吧。”

      说着,就把一个叫做“阿宝”的人叫上前来,“去送送你刘二爷。”

      刘赟:“......”

      这是多急着赶我走?

      刘赟压着心中的火气,但还是不忘为了自家父亲在他的面前刷好感,“那就多谢了。对了,我听说城东来了个游医,听说医术高明,你若是哪里不舒服了,去那里看看也是好的。”

      谢玄有些不耐烦地向他挥了挥手,“多谢你想着我了。”

      刘赟:“......”

      这该死的谢小四!你总有一天得意不起来!

      等送走了刘赟,谢玄回到了前院,在书桌前练大字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刘赟的话,不禁哂笑了一下。

      哼,游医,这是把小爷当成乞丐了?

      ——

      谢玄病好之后,在父亲直亲王那里得来了一匹来自蒙古的马,他心痒痒,一直想找个机会把马骑出去,可母亲却把他关在府里,不让他出门,好不容易千求万求,母亲总算同意让他出门,他二话不说,立刻骑上马玩去了。

      当然了,直亲王也不放心他就这么自己出门,所以挑了两个侍卫跟着他,谢玄虽然心里不自在,但也同意了下来。

      谢玄骑着马在街上跑,路边的行人看到直亲王的旗帜纷纷都识相地避开了。

      骑到城东的时候,由于一家酒楼门前正在敲锣打鼓,让马受了惊,那匹马像无头苍蝇似地四处乱窜,在这期间,砸了路边的好几个摊位,等到谢玄和侍卫把马制伏了,他才发现这条街道已经乱得不像样了。

      谢玄对一个侍卫说:“拿些银子给那些摊主。”

      “是,奴才遵命。”

      谢玄牵着马往回走,期间路过了一个摊位,经过的时候,他闻到了淡淡的草药味,然后听到了一个清冽的青年声音。

      “婆婆,不用担心,我叫人再去给你抓副药。”

      那婆婆一脸心疼地说:“真是谢谢你了,沈公子,这些药,这些药,全都毁了呀,公子你还是收钱吧。白拿你的药,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一旁围着的行人也纷纷表示:“对啊,沈公子,你还是收钱吧。”

      沈容淡然一笑,温声安抚道:“药没了,还可以再抓,我说过不收你们的钱,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尔反尔的。”

      “沈公子真是大好人啊。”

      “对啊对啊。”

      谢玄经过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他,那些人顿时便噤了声,他看了一眼满地的药草,对一旁的侍卫说:“拿银子赔给他。”

      侍卫听了吩咐,从钱袋里掏出银子,准备要赔给沈容。

      “这位公子,真是抱歉冲撞了你的摊位,这是一点赔偿,请收下吧。”

      沈容看着面前侍卫递过来的银子,没有接过,他沉默了几秒,对一旁的婆婆说:“我去看看他们药抓得怎么样了,婆婆,你先过来坐一会儿吧。”

      说着,他便转身进了药馆。

      侍卫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谢玄也愣住了。

      那侍卫看了看谢玄,问:“公子,这该怎么办?”

      谢玄回过神,他咬了咬牙,对他说:“就把钱放在那里,我们走。”

      说完,他骑上马就离开了。

      侍卫连忙把银子放在摊位上,然后也骑上马追了上去。

      沈容回来后,看到桌子上的银子,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对一旁的婆婆说:“婆婆,这是你的药,回去记得按时服用。”

      “谢谢沈公子,你真是大好人啊。”

      谢玄回到府中后,怎么也忘不了刚才的事,他的胸口像是有一把火在烧,那个男人冷淡的表情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他回到房里纠结了半晌,然后转身去了府里的小药馆,谢玄对那些府医说:“给我抓些药来。”

      府医拱手恭敬道:“四公子要抓什么药呢?”

      谢玄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道:“什么药都来一点。”

      第二天一早,谢玄带着几大包的药材去见那个人了。

      沈容正在药馆里清点药材,就在这时一帮人突然闯了进来,他抬头看过去。

      只见谢玄招呼身后的奴才,说:“就都放那张桌上吧。”

      沈容的学生认得这位直亲王家的四公子,便连忙迎了上去,“四少爷,您这是?”

      谢玄说:“昨天我的马冲撞了你们的摊位,这些药是赔礼道歉的。”

      这句话是看着沈容说的。

      沈容低着头,专心地清点药材,那个学生一脸为难地看了看沈容,然后小声说:“那我得问问我家先生。”

      他刚要走过去,沈容头也没抬地回道:“收下吧。”

      闻言,谢玄勾起唇角,张扬一笑。

      离开药馆之前,他停下步子,转身对沈容说:“对了,我叫谢玄,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沈容头也不抬地回道。

      “沈容。”

      ——

      自从那天起,洛城里流传着一件事,说那直亲王家的四公子突然变了性子,也不去骑马了,也不找人比试武艺了,成天泡在那城东的药馆里,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茶馆里,两个男人在闲聊。

      “你说那谢小四是吃错了什么药?莫非,以后想学医?”

      对面那人夹起几粒花生往嘴里塞,边嚼边说:“谁知道呢。”

      ......

      而在另一头的药馆里,谢玄拎着两壶酒去找沈容。

      沈容看见他来也不奇怪,反正这人也只是在一旁坐着,偶尔跟他说几句话,只要不给他惹事就行了,权当对方是空气。

      到了黄昏时,沈容准备关店,谢玄见状,立刻走上前去,拎起手中的酒,开口道:“沈容,陪我喝一杯吧。”

      沈容还有些犹豫,谢玄缠着他,说:“这酒度数不高的,就喝一点吧,就当陪陪我。”

      听他这么说,沈容只能点了点头。

      虽然只是桂花酒,但是沈容酒力不胜,两杯之后,就有些迷迷糊糊了,谢玄还笑他,“没想到你的酒量那么差。”

      沈容撑着额头,说不出话来。

      谢玄无奈,放下杯子,走到沈容的身边,“我带你回去休息吧。”

      沈容整条腿都是软的,只能由着他扶着自己回屋。

      谢玄把沈容抱到床上,此刻的沈容脸颊微红,一双黑眸水汽氤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谢玄感觉自己身体发热,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然后躺了上去,与对方纠缠在一起。

      第二天醒来,两人看着对方,默默无语。

      虽然因为喝醉了,谢玄和沈容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两人身上斑斑点点的红色印记,还是昭示着昨晚的疯狂。

      谢玄立刻向对方道歉,“我不该和你喝酒的,我的错,我该死。”

      沈容只觉自己头昏脑涨,他说:“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一会儿。”

      谢玄穿上衣服,狼狈地逃跑了。

      之后的好几天,他都没敢去药馆见沈容。

      ——

      整整半个月,谢玄想试图忘了沈容,他像往常一样去骑马,去摔跤比试,但是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就会出现沈容的相貌。

      他快要疯了。

      ......

      之后的某一天,他在校场上突然听到有人提起沈容。

      “你知道城东那个沈公子吗?”

      “知道啊,据说是医术高明,悬壶济世,在这一带口碑好得不得了呢。”

      “他啊,据说前两天去山上采药,摔死了。”

      “连尸首都被野狼给吃了,找到的时候,只剩下一堆白骨。”

      “什么?怎么会这样?”

      “哎,就是说啊,真是可惜了。”

      谢玄整个人天旋地转,他疯了一样地跑到药馆,里面却没有沈容的身影。

      “沈容呢?沈容呢?”谢玄目眦欲裂,撕心裂肺地吼道:“沈容呢!”

      沈容的学生迎了上去,他红着眼眶,一脸悲伤,“先生他......没了......”

      沉默了几秒,谢玄突然笑了,大声地笑着。

      “你一定是在骗我,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他一定是躲起来了!一定是的!”

      谢玄大声吼道:“快告诉我!他去哪儿了!快点告诉我!”

      那学生只是低着头流着眼泪,摇摇头,没有说话。

      ——

      某个茶馆里,两个男人正在闲聊。

      “你听说了吗,直亲王家的四公子疯了,据说每天都跑到山里去找什么人,最后被人发现吊死在一棵树上。”

      “那么邪乎?我就说他不对劲。”

      “可不是吗,哎,直亲王和他的福晋真是惨哦,白发人送黑发人。”

      “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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