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对照组之狼孩》林泉月

3、毒计

　　唐曼云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裤子，坐在藤椅上，拿着一把桃木梳子，打理头发。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泛着一丝丝的水汽。
　　她微微仰起头，明媚的阳光映在她的脸上，衬得她的皮肤晶莹剔透的，还有一层的小绒毛。
　　她的五官英气，两道乌黑修长的剑眉，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鼻尖微翘，两片花瓣似的嘴唇，美得有些惊人。
　　“柳大哥，你这是？”
　　唐曼云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人，好奇地问道。
　　柳怀风搓了搓手，来回走了两步，问道：“唐知青，最近你家里还好么？”
　　唐曼云回道：“还行，跟往常一样。”
　　柳怀风挠了挠脑袋，耳根泛红，笑着说道：“最近有跟家里人通信么？”
　　唐曼云眨了眨眼睛，心思一转，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了。
　　自从罗薇薇生辰宴后，唐曼云痛恨知青院里的人，不站在她这头，反而跟罗薇薇玩在一起。自己失踪了，都没有人知道。一怒之下，她把家里寄来的肉票，一半藏了起来，一半跟大队长媳妇交换布票，做了两身新衣裳。
　　因为唐曼云大半个月没有买肉回来，知青院里的人多有怨言，觉得她变得吝啬起来了。
　　等了许久，终于有人开口询问了。
　　唐曼云笑了笑说道：“前段时间，收到家里的来信。说我大哥准备去相亲了，家里要存彩礼钱，还要置办一些新家具，弄什么三转一响的。我也不太懂，就是日子不比从前了，得省吃俭用一些。”
　　柳怀风红着脸说道：“这样啊，祝你大哥早日找个称心如意的对象。”
　　唐曼云淡淡一笑：“谢谢你的好意。”
　　柳怀风挠了挠脸颊，急匆匆地走开了。
　　唐曼云‘嗤笑’了一声，继续梳理头发。
　　这时，一个灰色的袋子，从围墙后面扔了进来。
　　唐曼云弯下腰，把袋子捡了起来，发现里面装满了晒干的野山菌。
　　她连忙拿起拐杖，快步地往后门走去。
　　唐曼云喊道：“狼孩，你回来！”
　　穿着一身深灰色衣裳的狼孩，回过头来，四肢着地跑了回来。
　　唐曼云笑道：“你这小家伙，来了也不告诉我，光会扔东西，要是砸到别人怎么办？下次你直接拿给我，不要扔了。你等一下，我给你拿点吃的。别跑远了。”
　　狼孩蹲在地上，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对方。
　　唐曼云撑着拐杖，往寝室里走去。她用钥匙打开了柜子，拿了一个荔枝罐头，一包红豆糕，还有两块巧克力，便匆匆地往外走。
　　唐曼云说道：“给你，这荔枝罐头可好吃了，很稀有的。你拿回去，好好尝尝。下次不许再扔东西了，知道么？”
　　狼孩接过东西，望她一眼，一溜烟地走了。
　　过了几日，狼孩又来了，递给了唐曼云一小袋的野梨。
　　唐曼云见他的嘴唇有几块血痂，手掌心也有新的伤痕，忧心忡忡地说道：“你嘴巴怎么了？被人打了？”
　　狼孩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唐曼云问道：“怎么伤着呢？我带你去看医生？”
　　狼孩往后退了两步，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
　　唐曼云说道：“那你嘴巴怎么受伤啊！天啊，你这么大的人，还不会说话么？”
　　狼孩坐在地上，做了掰开、捶打的姿势，又往嘴巴递了递，重复了好几遍。
　　唐曼云看懂了，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懊恼地说道：“都是我粗心大意。早知道，我就把罐头开好，喂给你吃，都是我的错！我还是带你去医生那里，检查一下吧！要是你误食了什么东西，那该怎么办才好？”
　　狼孩退了一步，转身就跑了。
　　唐曼云喊道：“喂，你回来啊！”
　　这时，叶悦心走了过来，笑着说道：“这脏兮兮的小鬼，你跟他倒是投缘，他还给你送东西呢。”
　　唐曼云不太客气地说道：“我们是朋友，他也是个人，你不要这样说他。他是有良心的，我送他东西，他也送我东西。”
　　叶悦心撇了撇嘴说道：“他不太正常，你搭理他干嘛呢？小心他伤人。”
　　唐曼云噘嘴道：“我不爱听你这样说话。他是个人类。”
　　叶悦心说道：“我担心你，才这样劝诫你的。”
　　唐曼云回道：“心领了，这是我的事情。”
　　然后拎着那袋野梨，往屋里走去，也没说分一个给叶悦心。
　　“真是越来越小气了。”叶悦心站在她身后，嘀咕道。
　　这天，唐曼云在屋里午睡，周围的人都到田里干活了，只剩她一个人在家里。
　　迷迷糊糊间，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从脚板心涌现一股寒意。她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床底下有三条毒蛇，正在四处游荡着。
　　唐曼云害怕极了，抓着被子，尖叫道。
　　“有蛇，救命啊！救命啊！”
　　其中一条毒蛇，正扭着身子爬过来，唐曼云汗水直流，摸到床边的拐杖，把毒蛇撩开。
　　她抖着嗓子，哭泣道：“救命啊！有蛇！！”
　　突然，一道漆黑的身影闪过。狼孩掐着蛇的七寸，直接把蛇给掐死。又抓了两条蛇，往地上甩了几下，把蛇给甩死了。
　　唐曼云看得胆战心惊，连忙扑了过去，关切地问道：“这些蛇有毒吗？有没有咬到你？”
　　狼孩摇了摇头，捡起一条毒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吃的动作。
　　唐曼云觉得有些反胃，小声说道：“我不吃，你拿回去吃吧。”
　　狼孩咧嘴一笑，把蛇捡了起来。
　　这时，有几个附近的邻居，听到凄厉的尖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撞开了大门，跑了进来。
　　“唐知青，发生什么事了？”
　　唐曼云拍着胸口，眼睛含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发现地面有三条蛇？这蛇是不是有毒啊？”
　　村民指着打开的窗户说道：“这都是大毒蛇，咬一口就得死人了。你怎么睡觉不关窗户不锁门？”
　　唐曼云疑惑道：“不是，我明明关了啊。院里就我一个人，我每次都关好门窗。”
　　众人听了，都觉得疑云重重，怎么那么巧，溜进来三条毒蛇，要不是狼孩出现了，唐知青得死翘翘了。
　　唐曼云惨白着一张脸，低声说道：“有人要害我。我明明检查过门窗的，不可能有蛇进来的，有人要杀我！快把村长请来。”
　　村民犹豫道：“怎么可能有人要杀你呢？你得罪了什么人？”
　　唐曼云咬着嘴唇说道：“把大队长喊来，他一定会帮我的。我明明关了门窗，不可能有蛇进来的！”
　　村民见她这么言之凿凿，便把村长跟大队长请了过来，后面还跟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有人绕到屋子后面，指着几个脚印说道：“今早刚下过雨，这块地还是湿的，你们看，这窗户下有脚印。这围墙上也有脚印！”
　　众人纷纷惊叹不已，难道真的有人要杀唐知青？
　　村长沉着一张脸，低声说道：“唐知青，我们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的。”
　　唐曼云说道：“村长，我要求报警处理！”
　　村长摆了摆手说道：“这是我们村里的事，不用麻烦外人。”
　　唐曼云反驳道：“警察怎么就是外人呢？有人要害我！要不是狼孩出现了，我早死了。”
　　村民附和道：“对啊，狼孩可厉害，自己会翻墙，还杀了三条毒蛇，英勇至极啊！”
　　“想不到他还通人性，我以为他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大英雄啊！”
　　村长背着手，冷着脸说道：“我自然会调查清楚的。你安心等我答复。”
　　唐曼云还想说什么，大队长媳妇截住她的话，笑盈盈地说道。
　　“谢谢村长，咱们就指望您了。曼云这孩子胆子小，被吓了一下，还回不过神来，请您见谅。”
　　村长挥了挥手：“赶紧散吧，没什么好看的。”
　　他把村民赶了出去，自己带着几个村委干部，在院里走了几圈，细细地侦查着。
　　大队长媳妇对唐曼云说道：“曼云，你住在这里不安全，你跟我回家住吧，我会保护你的。”
　　唐曼云犹豫道：“婶子，我怕连累你们。”
　　大队长媳妇笑道：“别怕，我在家里洒点药粉，蛇虫鼠蚁都不敢出现了。他们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
　　唐曼云低着头，咬着牙说道：“可恶，村长不让我报警，我要怎么调查清楚？”
　　大队长媳妇悄声说道：“村长怕上面的人来调查，要真的抓到杀人犯，整条村都没面子。你要是想留在这里，不要得罪他。”
　　唐曼云喃喃道：“他怎么能这样？”
　　大队长媳妇说道：“放心吧，这事情咱们私下处理，村长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况且，还有我盯着呢！”
　　唐曼云点了点头，浑身虚脱，往床上一靠。她握紧双手，身体不停发抖。
　　“婶子，我好害怕啊！”
　　大队长媳妇安慰道：“别怕，跟我回家去！”
　　于是，两人开始收拾行李，不一会儿，就把东西打包好了。
　　唐曼云拍了一下手，惊呼道：“咦，狼孩呢？我还没跟他道谢。”
　　大队长媳妇闷笑道：“早走了，你现在才想起来啊。”
　　唐曼云低头说道：“也是，他怕人。估计早走了。”
　　两人拎着行李，往大队长家里走去。因为都是老熟人，铁蛋桂花他们一见到唐曼云，就绽开了笑脸，忍不住围了过来。
　　唐曼云坐在椅子上，拿出一条手帕，擦拭脸上的虚汗。拿了两块糕点，递给了铁蛋桂花，温声说道：“铁蛋、桂花，你们到知青院去，找冯天宇大哥哥，让他把粮油分一分，把我的那份分出来。快去！”
　　大队长媳妇笑道：“也不急于一时。”
　　唐曼云说道：“要的。往后我住在这里，真是麻烦您了。”
　　大队长媳妇憨笑道：“哎，都是亲戚，别这样说。你要是过意不去，平常教铁蛋桂花识字，让他们懂得一些道理也好。”
　　唐曼云说道：“铁蛋桂花都是聪明伶俐的孩子，以后肯定会有出息的。”
　　大队长媳妇凑了过来，小声说道：“我听别人说，村里要重办小学，你可要抓紧机会啊，跑去当老师多好。”
　　唐曼云挑了挑眉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大队长媳妇笑道：“估计过几个月，把教室粉刷一遍，就要开始招生了。你不要告诉别人，我想办法，替你争取一个名额。今天我让你不要得罪村长，也是这个原因。”
　　唐曼云握紧她的手，感激道：“谢谢婶子。”
　　大队长媳妇说道：“我替你收拾一下房间，往后你就跟桂花睡一个屋吧，这丫头比较爱干净。杏花就不行了，总是玩到一身泥。”
　　她动作迅速地收拾好房间，弄好床铺，还煮了一碗红糖鸡蛋汤，让唐曼云暖暖胃，定一定惊。
　　唐曼云身体虚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次，她竟然做了一个古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