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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滕哲飞突然开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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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哲飞每周老时间回家探望滕思宁。滕思宁已经连着几周躺在床上,难得他今天进了她卧室,床上空空,屋里只有个辛昀伏,正坐在沙发上看一本杂志。
两人打了个照面,滕哲飞问:“我妈呢?”
辛昀伏答:“去做头发了,估计再过两小时能回来。”
滕哲飞点点头,就要撤走,却被辛昀伏一把逮住。辛昀伏也是来了才知道滕思宁终于“下了床”。她一个人等得无聊,正好找个人打发下时间。
滕哲飞从小就认识这位辛阿姨,不过一直和她没什么话好说。谁一般和父母的朋友有许多话说呢?而且他有种莫名的偏见,总觉得他妈妈的密友都鬼鬼祟祟的,不像是什么好人。
辛昀伏难得主动找他聊天。他出于礼貌和她客气了几句,寒暄完就准备走了。
哪知辛昀伏像很多上了年纪的女人一样,见了朋友家成年的单身崽就忍不住关心他们的终身大事:“你妈说你现在也交女朋友了。”
滕哲飞“嗯”了一声,奇怪他妈怎么知道。
“是叫纪霞吧?我见过她两三次。小姑娘长得清清爽爽,说话也利落,叫人喜欢。”
滕哲飞愣了愣,紧接着近乎忿忿地反驳:“不是纪霞!怎么会是纪霞?纪霞是我团队的人。妈真是……唉。”
辛昀伏忙为自己的误会道歉,顺便又旁敲侧击,询问了下滕哲飞现在的感情生活。
这下戳到了滕哲飞的痛点,他忽然低头一言不发了。
辛昀伏没想到他是这么个反应,也沉默了片刻,忽又“咯咯咯”笑了起来。滕哲飞吃惊地看着她。辛昀伏在他肩头稍重地拍了两下,感叹:“年轻真好啊!”
滕哲飞被她拍得少了几分顾忌,依稀想起这位阿姨似乎一直是单身,且没有孩子,与他的情形类似。他心里顿时活动开了,觉得倒也不是不可以和她聊聊。
“辛姨……”
他一开口,辛昀伏立刻点了点头,换了个更容易让人放松接近的姿势倾听。
“辛姨,我想请教你一件事行吗?”
“你说。”
“我大半年前,追到了我现在的女朋友。我们平均一到两个月吃顿饭。我有一次还去了她家,和她家里人一起吃了火锅。但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说,总觉得有点不冷不热的。偶尔似乎靠近了点,但很快又退回去。你跟我说说,男女朋友间这样正常吗?”
辛昀伏皱皱眉,这和她想的不大一样:“你真心喜欢这个人吗?”
滕哲飞严肃地一点头:“我想过很多次了,我肯定喜欢她,不然没法解释她对我态度那么恶劣,为人也不怎么样,但我依然对她念念不忘。”
辛昀伏“呵呵”了两声:“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隔那么久才见一次?”
“这是我们说好的。”
“为什么?她很忙吗?”
“很忙,最近尤其忙。而且,她不像我喜欢她一样的喜欢我。”
辛昀伏想了想:“小飞,阿姨不知道你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好乱给你意见。我讲讲自己的情况,供你参考一下吧。”
滕哲飞有点失望,并不很想听长辈的恋爱经历。还好辛昀伏并不像他妈一样长篇大论,想像与真实齐飞,辛昀伏说得很实在:“我年轻时眼界挺高,追我的人不少。我谈过的几个,每次约我出去,最多也是吃饭。吃饭时肯定要讲话,男人又特别喜欢表达自己。但讲话是门艺术,除非是很熟的人,或者很喜欢彼此,不然话说多了,总有让人觉得不对味的时候。我就因为话不投机,甩过一个男朋友。这些人中,有一个令我印象最深刻。他约我出去吃饭,他不大讲话,但常常引我讲,他在一边认真地听。久而久之,我一旦心里有了什么事,就会找他倾诉。”
滕哲飞竖起了耳朵,虚心聆听。
“还有,他平时也忙。我们一个月也不过见个两三次,每次就吃吃饭,看看电影,但偶尔,他也会从天而降,突然给我个惊喜。”
滕哲飞凑上前:“什么惊喜?”
“比如,我喜欢泰国菜,他说带我去吃,却是带我上了他的直升机,直接飞到曼谷的餐厅去吃。又比如,我想学游泳,他突然带我去了菲律宾,在海里教我游泳。”
滕哲飞笑了:“这位叔叔真会玩。辛姨,你怎么不嫁给他?”
辛昀伏心想:“他真是被宠坏了。这么大,还跟个孩子一样。”她表面仍是风平浪静,淡淡地说:“后来,我知道他其实结过婚,就和他分开了。”
滕哲飞顿时红了脸,觉得这位阿姨坦诚过了头,连这种事都对他说。他点点头:“我明白了。一、我要少讲自己,让她多讲;二、要在平常中创造惊喜。”
辛昀伏笑了:“你总结得很好。”
滕哲飞脸更红了,示好地坐近了她些,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不久前对滕思宁密友的偏见了。他说:“实不相瞒,她最近终于捞到几天休假了。我本来打算约她出来吃饭,但听了你的话,我有了新的思路。我记得有一次我谈到小时候和爸爸一起海钓,她挺感兴趣的。我是不是……约她去海钓?”
“听上去不错。”
滕哲飞得到鼓励,干脆得寸进尺,要辛昀伏教教他具体怎么策划。辛昀伏很耐心地充当他的恋爱向导。
滕哲飞听得又高兴又担忧:“这太周到了,可她要还是不喜欢怎么办?”
辛昀伏笃定地说:“那下次再安排个她喜欢的。重要的是,让她看到你的心意和努力。对了,你能用家里的游艇吗?我朋友是海钓俱乐部的会员,如果你不想惊动太多人,那告诉我时间,我帮你借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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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步芸连轴转了几个月,难得在签了司钦的电影合同后,可以稍微松口气,却在下楼梯时一脚踩空,伤到了脚踝。她正好拿这个当借口,向张之颖请了三天假。
高行止听说她受伤,马上赶回来,给她充当二十四小时免费保姆。
高步芸早上起床,下楼就闻到暖暖的面包香。高行止听到动静,从厨房冲出来,不许她再动。然后他上去把她抱到楼下,再递给她一根登山杖。
高步芸昨天已经感动过了,这时只打了个哈欠:“你至于吗?只是扭伤,没骨折,也没骨裂,正好我累了,才当是借口休息下。”
她坐椅子上伸直受伤的腿。她右脚踝涂了膏药后裹上层层叠叠的纱布,看上去比实际情况严重得多。高步芸觉得她脚长得真纤细,包那么多层布还是好看。
高行止端上早餐,不冷不热地说:“休息是公民权利。你多久没享受正当权利了?正常休息要找什么借口?”
高步芸对着早餐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是累,没胃口。”
高行止探究地看着她。
高步芸太久没好好休息,一觉睡得长了反而更加疲劳,脸都是肿的。她又念叨了几句,半趴在桌子上,一口一口往嘴里塞东西。
高行止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她正经谈谈。
“姐,你这次怎么这么卖力?以前你自己开公司也没怎么熬过夜。”
“唉,入乡随俗。这行业就这样。”
“哦,真不是为了钦哥?”
高步芸白了他一眼:“又来了。你是不是自己暗恋司钦,所以总希望我和他有点什么?太晚了。他现在这种热度,轮不到你我上了。”
高步芸忍不住得意地笑。
高行止翻了个和她一模一样的白眼:“我以前觉得,你不恋爱是太过理智,一眼能分辨出别人的成色,早早预料到你们的未来一片黑暗,所以不愿去做无用功,但现在我怀疑,你是不是害怕啊?毕竟恋爱比A股更不靠谱。我觉得你喜欢钦哥,就是因为知道他会红,他红了和你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你不会被套牢,也不会受伤害,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喜欢他。你这样,可不行啊。”
他没给高步芸时间多想,又说:“好,我们再谈谈滕哲飞。”
高步芸喝了一大口牛奶:“怎么了?我也喜欢他?”
“我不知道,你自己知道吗?”
高步芸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和妈私底下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想趁我受伤游说我赶紧结婚?”
“你看!”
“啊?”
“一被说中心事,就转移话题。”
高步芸咬着叉子皱眉看着弟弟,觉得一阵子不见高行止突然长大了,会教导她了。这话题如果是高太太提起的,她可以装聋作哑,但高行止很少和她正经地谈这个问题,他觉得她即使一辈子单身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怎么突然变了?是她这样真的让他担心了?
高行止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说:“姐,你要真想单身,我绝对支持,反正我会给你养老。我要走得早,还有我孩子。但前提是你真想,而不是因为……”他想了想怎么措词,“不是因为爸妈的婚姻关系,或其它什么后天养成的性格缺陷,让你想逃避恋爱才选择单身。”
高步芸认真地看了下弟弟,有些担忧:“你最近没被人拖去上什么心理辅导课吧?”
高行止一番好言好语喂了狼心狗肺,他不干了,嘟起嘴拿调羹敲了下高步芸的碗,高步芸忙说:“别敲碗,想当叫花子吗?”这么一呵斥,当姐姐的权威又回来了。
高行止却不肯就坡下驴,自顾自地说:“我觉得滕哲飞喜欢你已经喜欢得神经质了。你要喜欢他,就好好喜欢;要不喜欢,就别再跟他耗了。”
高步芸无奈地又叹了口气:“我觉得,他已经过了神经期,我们好久没联络了。”
高行止不动声色地说:“是吗?”
高步芸低头吃饭,顺手打开手机,看看司钦戏拍得怎么样了,高行止却又开口了。原来还没完。他说:“如果滕哲飞又来约你,你同不同他出去?”
高步芸有点烦了,敷衍地说:“好好,去的去的。”
高行止微微一笑,他迅速拿起手机拨了个号:“喂,飞哥吗?已经和我姐说好了……不用谢,传个话的事……不,她没生气……”
直到高行止挂了电话,高步芸终于完全明白过来。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弟弟:“怪不得今天突然给我洗脑。说吧,你收了人家什么好处?”
高行止出卖亲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得贱兮兮的:“唉,就通过他认识了两个朋友,现在都成我客户了。姐,你可没少利用我的追求者帮你做事。飞哥这人在感情上差不多还是一张白纸,我也是考察过了,才顺水推舟,帮他这个忙。反正现在钦哥成大明星了,你也没戏了,不如再给飞哥个机会。”
“停!停!”高步芸怕他再盯住司钦不放,忙举手投降,“去就去呗,我又没说不去。不过滕哲飞和我约会那么久了,还要靠你传话,真是有点怂。”
高行止意味深长地一笑:“人家是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