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录之现代》池也巛

15、曾经往事

　　这段时间，赵盼儿在医院住着，前三天甚至都在ICU病房，他们谁也进不去。医生说大脑有淤血，情况很危险。顾千帆不敢离开医院，也不敢呆在病房门口，就一直在医院走道里坐着等。直到赵盼儿醒来，他才放心一些，跟陈廉汇合继续调查事故的原因。顺藤摸瓜查到了另外的一条线，这很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造成。他听得明白这种警告，再加上萧谓说的话他几乎确定，背后主使一定跟他所查之事有关。

　　顾千帆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有些事情暂时需要告诉赵盼儿。他坐在赵盼儿身旁，仔细认真的讲完了这个有点漫长的故事。

　　顾千帆4岁以前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萧千帆。当时他们一家住在东城的一个小院内，记忆中亲生父亲总是忙碌的，穿着几乎大一码的中山装早出晚归，有时甚至没有时间回家，母亲和他多有争吵。后来，有一天傍晚，他正在院子外面玩，就看见母亲拽着父亲扯到门口，怒斥父亲让他滚。父亲也暴怒争辩着什么，然后赤着脚甚至没有来得及穿上鞋，就这样走到小巷的尽头再也没有走回来过。他被母亲的怒斥，父亲的暴怒吓住，站在原地大哭。

　　后来父亲穿着大一码的中山装，赤着脚走出小巷的画面总是模糊的在他梦里出现。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没有多久，他们就搬家了。母亲带他回了祖宅居住，从此他也改随母姓顾，改为顾千帆。小时候，他的任务就是保持安静，和认真读书。祖宅住着外公和舅舅，外公是研究历史的泰斗人物，舅舅是建筑学的专家学者，母亲也开始少言寡语，大院子里寂静的几乎只剩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他只能在偶然间，听见舅舅和外公谈起父亲，谈起父亲是为了官运亨通才抛弃他们。

　　在沉默中，他一天天长大，直到13岁。刚升入初一的时候，那一年春天外公因病逝世，同年5月母亲也自杀在家中。那天顾千帆放学回家，如常回他跟母亲一起住的侧院里写作业，用钥匙拧开后发现门打不开。无论他怎么使劲，门都像被一个什么东西死死抵住一样，年幼的他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撞门才勉强开了一个缝隙。顾千帆低头看下去，抵住门的正是他母亲的尸体，那一幕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滚烫的烙印。

　　后来他才知道，母亲当天在家里自杀后，绳子过了很久断了，她刚好倒在门边抵住了门。后来舅舅才告诉他，母亲自带他回家后便一直深陷于抑郁症的沼泽中，听不得人们大声说话，所以大家才总是很安静。顾千帆从此之后，便跟舅舅一起生活，直到他大二的时候，舅舅也因病离世，从此他在这个世界上便再没有亲人。大三那年，他的老师齐牧推荐他进了部里，成为了不能被公开的一员。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齐牧一直是部里的一员，也是他工作中的领导。齐牧以前曾经是舅舅的同学，平时也多有往来。

　　他之前去钱江，也是齐牧派他去查一个案子，关于国有资产流失到境外的事情。第一次碰见赵盼儿的时候，他其实刚找到一点线索，从酒店出来准备去路口打车赶往机场。救下赵盼儿后，他担心赵盼儿会被继续跟踪，便拦了出租车跟在后面，一直看到他们进酒店才准备喊司机掉头赶去机场，中途突然被一辆货车撞翻。他受伤从车里爬出，司机陷入昏迷，想到前两天衬衣送去干洗过，找到了纽扣里的追踪器，索性换了司机的外套，去便利店让店员打了120，才走去赵盼儿所在的酒店。

　　后来，赵盼儿去跟周舍周旋的那天，顾千帆遇到了生死关头才不得不联系了萧钦言。这么多年，萧钦言的电话他从来没接过。回到东城后，顺着他当时查到的线索，齐牧怀疑这件案子中间资金流转的程序跟HR传媒有关。便干脆让他想办法去HR传媒工作，他进公司不久就有意料之外的人登门拜访，他的亲生父亲萧钦言。原来萧钦言已经是一家大型国企的董事长，正在考虑收购HR传媒，齐牧便乘机安排顾千帆在HR传媒中占据重要身份。

　　一开始，顾千帆怀疑雷敬可能是转移工具的主要嫌疑人，所以一直将调查重点放在雷敬身上。直到那一天，他接到萧谓的电话，他才怀疑萧谓根本就知道他在调查什么。但是当时他调查的事情，陈廉都所知不多，更何况萧钦言和萧谓父子。他想，只有齐牧是最清楚整件事情的人。所以他从那之后开始反向调查，明面上依然在调查雷敬的问题，其实让陈廉在想办法得到齐牧的信息。

　　赵盼儿在这个关头出了事，他也是在赵盼儿出事后才知道，这个案子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在调查，同时还有几组人也在调查。但是，这些侦查人员有失踪的，也有死于意外的，在近几个月之内几乎所剩无几。他知道后立刻安排陈廉撤到医院附近，他又不方便在病房频繁出现，干脆就守在楼道里如果出现事情可以第一时间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