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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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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会回向沿街吗?如果将来可以,我一定要告诉他所有,即使不可能,我不要遗憾。——2021.2.27]
向沿街。
“28号?可是这里——噢,我看到了。嗯,我知道了,嗯,嗯,挂了。知道了知道了,拜拜。”
拖着超大号的行李箱,徐画面露无奈。每次跟妈妈通话总是把尾声一拖再拖,即使是16了也不放心自己。
重新回到以前居住的地方,视觉上没怎么起作用,但是普鲁斯特效应先上头了。
这里的空气好像格外清新。
老房子毕竟经久,早在徐画来之前,徐父已经打着养老的口号砸钱装修了,而又在乖女儿的软磨硬泡之下,同意了种种“条约”。
由于这里近海,徐画提议把自家三层小楼刷成红色,出于私心,她把自己的房间改造了一下:墙壁刷成了淡淡的绿色,挂上了明黄色的窗帘,在浴室里装上了蓝牙音箱。
但是昨天下午才竣工,所以徐母联系了从前的邻居,让徐画得以借住人家的客房。
与她家现在红色的房子紧紧相邻的雾蓝色别墅,就是徐画即将借住的地方。
收拾好了所有,徐画立马去洗了个澡。带着一身水汽,她光脚踩上干净的地板,拎起摊在床上的本子。
[我一定要回一趟向沿街,他说每个暑假都会回去。我想告诉他!——2022.6.25]
轻轻抚过字迹,徐画用指甲在空白处画了个“∨”。接着轻轻摁了摁后脑勺的一处伤疤,心道:他是谁啊。
在写完那段话后,徐画遇上了交通事故。很不幸地成为了受害者之后,除了后脑勺多了一块疤痕,她的体检报告显示正常。
直到她找出了自己的日记,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我”与“他”。可是徐画不记得“他”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于是她选择回到向沿街一探究竟,找一线“他”,那个在纸上让“我”满心酸甜的“他”。
竖日清晨6:50。
夏天的白昼来的特别早,这时的太阳早就挂起来了,徐画也没好意思赖着不起。
毕竟不是自己家,加上她也不是没活干,家里还一片狼藉呢。
在家收拾的中途,徐画给徐母打个了电话。
“也好,当初人家也没说收你房租。不过你可注意哈,要扫要拖要擦这些搞干净就行了,不要把别人东西乱摆乱放。”
又是一顿叠词拉扯战,徐画才得以挂掉电话。
于是她开始了清洁工的日常,在自己家做累了去隔壁别墅,结果发现更累了又回到自己家,如此反复折腾,终于在第三天下午彻底搞干净了一切。
此时焕然一新的红房子里异味也去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回家了,徐画欢天喜地地收拾物什。
刚从机场过来的张立远远地看到自己家门口前站着一个女孩,默默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应该是画画,咱们邻居徐家的孩子。我都记得她跟你是初中同学,你这就忘了?”
张立:“…没忘。”
怎么会忘。
徐画拖着行李刚要买进自己家门前的草地时,一个背着挎包戴着鸭舌帽的高大男生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她看清了他的一双眼睛。
一双漂亮的眼睛。
徐画不知道怎么定义漂亮这个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走向邻居的别墅,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心脏剧烈跳动呼吸停滞,潜意识告诉她她必须快走,不知哪来的窘迫搅乱了她所有的思考。
与此同时,进了家门的张立发现了安置在鞋柜上的卡片:
感谢招待,作为回报,我把卫生工作大致完成了。
——邻居徐画
这让他想起一件往事。
那时他在读初二。学校已经放学了,课室里只剩下自己跟徐画。
由于中午没吃饭,他打算用买回来的八宝粥充肚。但是不小心弄撒了,罐头里的粥把书桌弄得一团糟。
他愣住了,在思考该怎么办。
“你可以把垃圾桶拿过来,然后把粥倒下去。”
这是徐画第一次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于是他照做了,但由于角度问题,把粥倒在了地上,余光中他瞥见了徐画震惊的面容。
然后他又把扫帚拿来,打算补救。就有了她的第二句话:
“你要干什么?”
他记得他当时说的是:“扫地。”
徐画说:“为什么不直接倒进垃圾桶?”
“…我以为你说倒在地上。”
“…”
之后是徐画帮他收拾了,他站在一边旁观,手足无措,直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