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教育不可操之过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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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宫暁的嘴巴缓缓张大。
“不过抢救及时，刚刚过了危险期，也送进重症监护了。”小护士感叹着摇头：“整面墙都是喷出来的血……难得见到这样痴情的男人。”
路过的护士长放下文件夹：“老婆刚刚拼死生下来的女儿，管都不管就想着寻死……大出血，以后肯定有后遗症。不要说带孩子了，他的父母说不定都得一辈子养着他。”
他的双眼微睁，迅速找到了永仓稔。
老人守在昏迷的儿子身边，边上放着刚刚出生的婴儿。另外两位在地下室的太平间，对着冰冷的女儿泣不成声。
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
只是一念之差……就可以瞬间毁掉三个家庭。
他仓皇地逃出了医院，黑色的轿车无声地驶来，车窗降下，露出真宫家主盛装浓抹的脸庞。
她只对着后视镜看了一眼，满脸高傲的年轻司机立刻下车，为真宫暁拉开的后车的车门。
看到真宫暁对着敞开的车门不为所动的样子，她笑了：“去学校？我送你吧。”
车子缓缓驶向高专所在向的城区公路。
真宫雅雅一反常态地穿了华丽的裙子，似乎是要赴一场宴会。打理精致的发型和造型夸张的珠宝衬得她更加光彩照人，只是真宫暁现在没有心思关系这些，他只是把额头抵在副驾驶的靠背上，表达了自己拒绝交流的态度。
“明明就毫无愧疚，又在这里装给谁看呢？”
“……”
“我说的不对吗？”真宫雅雅抚摸着自己手上硕大的钻石戒指：“你有无数次机会提早提醒他们的，但你选择了旁观……不，你甚至故意的成为了我的共犯。”
女人的脸上满是对后辈出息了的满意：“我本来没想到一次就能成功的，如果这次不行，我还准备了别的方法……你明明对食物的种类毫无要求，但是故意地在她面前提起了和牛。”
“永仓稔看起来比他的妻子自制力要稍微强一点，我还怕他会隐瞒这件事情……我们一起完成了一项完美犯罪呢，暁。”
“……”
永仓稔那股看着爱人逝去却束手无策，深重而令人窒息的绝望回笼，明明已经被治好的脑袋似乎又疼痛了起来，他的右手神经质地抽搐了两下，语气平板得好像是个演技拙劣的戏子在朗诵台词：“为了什么……你要做到这个地步？”
“为了……教育我吗？”
“很好的范本吧。”真宫雅雅撩了下耳边做了造型的，蜷曲的鬓发：“即将生产的女人，却要步入死亡的深渊……生与死的完美结合，最适合的，用来做生命的哲学课程。”
他看着真宫雅雅层层叠叠，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裙摆，笑了：”所以，你现在是在告诉我，他们的死不是因为得罪你，而是因为要为我上课？”
“是啊，永仓稔哭得很伤心吧，据说好像还自杀了。”她的语气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好像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他们的父母也来了，都很难过吧？”
“是不是是失去了所有希望，也想去死了？”她的语气甚至是轻松的：“我说了，人类都是很脆弱的。”
“每个人都有一个蜘蛛丝，断了——”
“蜘蛛丝？”真宫暁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不耐烦道：“我何德何能？”看到从后视镜里看到司机不赞同的表情，他明白自己的话说重了，于是婉转地补充：“而且我也不会死。我的能力在咒术界物尽其用，这是适合我的生存方式。”
不然他这么大的力气，要是真的当上医生，他都怕自己触诊的时候一不小心把病人戳一个坑。
“……你也不会像他们一样。”要承受丧侄之痛。
“你当然不会死。”真宫雅雅轻柔地抚摸了一下他放在大腿上的右臂：“你忘了那把刀了吗”
那把以夺人性命来治愈和复活他人的，现在已经被收入忌库的大刀。
那把刀迄今为止杀害了多少人，又导致了多少的家庭破裂和人间惨剧，而真宫雅雅的意思，他一旦死亡，她就会使用这把刀来复活他？
真宫暁的脑袋和右手放射性地疼痛起来，他皱起眉头：“你知道这样要死多少人吗？”
“三位数，或者四位数吧。”在她的眼里，其他人的生命完全只是一个数字，就像她能简单地把永仓两家当做活体教材。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姨母是这样的一个人，难以置信地问道：“数百人……你要怎么做？”
“天灾、袭击、战争，还有各种事故。”她爱怜地抚摸着真宫暁的骨节：“很简单的，一辆满员新干线就能轻松达到这个数字。”一边说着一边若有所思：“当然，这是完全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如果是咒术师的话，人数就可以少很多了。”
“……什么？”
因为过于震惊，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在说……”她突然撑着座椅凑了过来，把真宫暁整个人逼进了后座的角落里，点缀着各种水晶的纱裙也不可控地覆盖在他的腿脚之上。
女人用和他同色的褐瞳与真宫暁对视：“如果你死了，我会非常伤心，然后用无数白骨筑起复活你的道路……”
“一旦被发现，那时我一定会受到整个咒术界的通缉，说不定就是夏油杰来为我处刑——”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次发生，说不定会直接毁掉它”
“你最爱的人亲手斩断你复活的可能。”
真宫雅雅凑在他的耳边，尖利的宝石耳坠轻轻划过他的领口：“……就像十六年前……”
他的背后一空，是真宫雅雅打开了他这边的车门。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开到了东京高专的山脚下。
他踉跄着想下车，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不是真的想限制你，我后悔了。”真宫雅雅画着精致妆容里露出些许祈求：“我是真的害怕……”
真宫暁却只觉得讽刺，他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你怕什么呢？没有我，你还有整个真宫家。”
你这样美貌，拥有庞大的财富，还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权势，就算年纪大了些，但是想要孩子完全可以自己生，何必执着于自己同父异母还是私生女姐姐的孩子。
在听到‘真宫家’从真宫暁的嘴里吐出来的同时，真宫雅雅的脸色诡异地扭曲了一瞬，又快速地恢复。她没有接话，还是自顾自地说：“但凡你还有一点在乎我，就现在上去和夜蛾正道谈退学。”
“……”这是什么新型的一哭二三上吊。
他看着手腕上那个坐了精美甲片的指尖：“再不松手，您会受伤的。”
有前车之鉴，真宫雅雅可能真的干得出屠杀数百人的事情，但是要付出的代价可不仅仅是她自己要被处刑，作为家主干出这样的事情，整个真宫家族都可能会有灭顶之灾。
一个侄子，再重要能重要过她的整个家族？真宫暁不信。
察觉到他的不为所动，真宫雅雅的眼睛里的光黯淡了些许，然后又提起了那把刀的事情。
“你还没明白吗？复活所用的祭品，‘质量’越好，需要的数量越少，我想要避开咒术协会的制裁，当然回选择更稳妥的方法。”
“当然是直接寻找拥有高强咒力，但是又无权无势的咒术师。”
真宫暁想到了什么，心脏轰隆隆地跳了起来。
“那么现在，离我最近、最强大、又没有咒术家族庇佑的人是谁呢？”
“他是五条悟的至交好友，五条家族自然会庇护他！”他把自己的左手抽了出来，打磨锋利的甲片在他的小臂割出四道浅浅的血痕：“你疯了吗？御三家的怒火，真宫家族再有什么虚财，都没有用。”
“五条家？他们不是都以为……都知道你是五条海斗的儿子吗？”她咧着烈焰红唇笑：“哦对，还有‘六眼’，哈哈哈哈。”
“一个连门客、附庸都不是的，仅仅只是家主代理朋友的年轻学生，另一个是可能有着稀有血统的本族血脉，你说，在你死后你是六眼的情报在五条家族，甚至御三家真正传开……”
世上有循规蹈矩，就有离经叛道的。或许只是一把能生死人的刀具在御三家的统治之下，还能被看似平静地封印起来。但是，如果再出现一个至宝呢？
只要付出几百个普通人，或者几个咒术师，就能获得以为数百年难见的‘六眼’持有者，有谁能够不心痒呢？
而一旦刀再次被使用，它的能力真正的被大众知晓……围绕着生死、人性、权利有多少人会开始蠢蠢欲动——
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按照这个说法，他可能真的会变成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真宫暁摸着手臂上半天没有消失的指甲印：“可仅仅只是退学……”
“其他事情不需要担心，我都会为你解决。”
“你的夏油杰会毫发无伤。”
……
……
真宫暁回去销假的时候三只正跪在地上听训，原因是没放‘帐’在静冈引起了爆炸事故，导致被记者报道，还把辅助监督给撇了。
飞速地出国回国，还爆了个破五条悟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承认’了罪行，获得了夜蛾老师的一个爱之大拳之外，没有任何人受伤。
夜蛾老师走后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聊天话题从放‘帐’到咒术师的行为准则，两人意见相左，家入硝子见势不妙脚底抹油，真宫暁倒是很感兴趣……地站在校门口偷听。
大概就是夏油杰觉得保护弱者是强者应该做的事情，并且把这个定义延伸到了整个咒术师群体之中。而五条悟……则是觉得没必要往咒术上强加理由和责任。其实也并没有完全否定夏油杰的意思，但是他就是非要用很气人的说法来表达。
就为了这么点破事两个人竟然咒力涌动，一副想去外面约架的样子。
真宫暁还没见过两个人真情实感地打架，等着看戏看了半天，等到一句振聋发聩的：“偷！听！狂！先！生！有！什！么！想！法？”
他飞奔过去一脚踢飞了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扩音器。
两只手掌一左一右拍在他的肩膀上：“现在比分是一比一平。”
神经病啊我又不是回来给你们俩幼稚问题做评委的。真宫暁的语气充满的敷衍的赞叹，“讨厌‘正论’……听上去好像很酷炫的样子。”
“我可不是为了耍酷才这么说的。”五条悟伸伸舌头。
“既然说是‘正论’了，你不是就已经承认了夏油同学的论点是‘正确’的吗？”真宫暁疑惑地歪头：“我不是很能理解你们俩争论的点在哪里。”
虽然他觉得夏油杰这种弱者生存、扶弱抑强的想法有点委屈自己并且过于傲慢，当也不妨碍真宫暁在辩论的时候成为他的己方辩友：“只会‘我有异议’的话可吵不赢架的哦。”
五条悟看着两个人共同进退同仇敌忾的样子，冷笑了一声撸起了袖子。
真宫暁后退三步。
木质的教师们嘎啦地打开。
“硝子去哪里……真宫？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夜蛾正道惊讶地看他：“你不是请了……”
“我是回来销假的。”他笑着说：“事情解决得比想象中的快。”
两个上一秒还在做龙虎斗的熊孩子一秒坐正：“啊，硝子去卫生间了。”
夜蛾正道点点头，示意他坐回自己的位子上：“那正好，这次的任务，你们三个人去。”
“唉——？”刚刚还在斗嘴的两个人发出了不情不愿的声音。
本来准备等下就申请休学的真宫暁思考如何拒绝上班。
“虽然天元大人指名了你们仨，”夜蛾正道看着两位天才咒术师，严肃地说道：“但是任务的主力是你们俩。”
怎么说得他好像是个挂件似的……还有，天元是谁？听上去就好像是个大人物。
“委托有三个。”夜蛾正道伸出了三根手指：“目标是‘星浆体’，天元大人的适合者。”
……嗯？
几乎是同时的，五条悟和真宫暁在听见关键字的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什么？”
另外两个人被他俩的异口同声吓到了，古怪地看着他们。夜蛾正道皱眉：“有什么话等我说完……你们要负责护卫这位少女的安全，并将其……抹消。”
星浆体是个人？还是个女孩？
他还在这边消化这个消息，夜蛾正道就把头扭向他这边：“以及……同时护送‘真宫暁’进入薨星宫。”
“啊？”*3。
“天元大人……希望能与你对话。”
夜蛾正道缓缓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教育不可操之过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