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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白玉菩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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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大惊失色:“你们是什么人?”
“取你狗命的人。”
黑衣人扬起手中大刀砍向朱富,朱富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抱紧包袱撒腿就跑,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
身后传来了手下的惨叫声,朱富心知他们一定凶多吉少,怕自己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更加不敢回头。
他跑着跑着,觉得身后的脚步声已经渐行渐远,他边跑边小心地转过头,果然发现身后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朱富正要停下来,迎面却撞上了一个人,他抬起头,这才发现那人正是刚才追他的人。
大砍刀朝朱富迎面砍来,朱富吓得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却仍旧挡不住大刀的攻势。
就在朱富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一片寒光,随后寂静的夜里传来了一声铮鸣。
黑衣人没有料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他凝神一看,就见自己的刀被一柄长剑拦住,而剑的主人,纵然此刻昏暗无比,黑衣人仍能辨认出对方穿着巡街卫的衣服。
他立刻收刀就跑,顾不上朱富和他怀里的钱财,然而他还没跑出多远,巡街卫的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不许动。”赵擎苍在他身后冷冷道。
朱富此刻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向救命恩人道谢:“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赵擎苍看了他一眼:“你过来,把他脸上的黑布掀开。”
黑衣人惊恐万分,立刻退缩,赵擎苍道:“再动一下,剑不长眼睛。”
朱富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夺财取命,他出手一把拽下黑衣人脸上的蒙面,瞳孔瞬间放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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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屏生等了一夜,没有等到手下拎着财宝和朱富的狗头回来复命,反倒等来了刑部的人。
“来的人是谁?”
“还是那位周大人。”
刘屏生不知道周东这回还想要做什么,他又想故技重施:“快去请徐——”
“刘老爷还想请谁啊?”
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周东已经跨步进来,刘屏生站起来,脸上挂着笑:“周大人,这回您又是来做什么?”
“有人报案说你派手下杀人灭口,本官特奉摄政王之命拿你。”
听周东说起摄政王,刘屏生一瞬间就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事,难道他派出去的人没完成任务?刘屏生拿不准主意,干脆接着装聋作哑:“周大人,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周东朝他一笑:“听不懂没关系,你看这是谁?”
他一摆手,身后立刻有衙役将两个人带到刘屏生面前,刘屏生定睛一看,一个是昨晚从他手中拿走大半财宝的朱富,另一个则是他派出去杀人灭口的牙三。
朱富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刘屏生,似乎要喷出火来:“刘屏生,你竟然想要下杀手,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刘屏生仍旧垂死挣扎:“朱富,我不是给你钱让你离开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朱富咧开嘴角大笑道:“是啊,你想送我回老家,可是我命大,阎王爷都不收我。可是你不一样,你霸占卫三娘的产业,还如此丧心病狂,刘屏生,你不得好死!”
“好了。”周东道:“刘屏生,现在人证已经到了,有什么话到公堂上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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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屏生被衙役押出顺客心的时候,正好与卫三娘擦身而过。
“卫三娘?”
卫三娘看了一眼刘屏生,并不理会他,反而朝着周东行了一礼:“多谢周大人帮忙赶出这个霸占顺客心的刁民。”
“卫三娘,你勾引野男人,你还好意思回来!”刘屏生还没忘记给卫三娘泼脏水,然而卫三娘却扬起手扇了他一个大嘴巴。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卫三娘的手也跟着火辣辣的疼,她却面不更色,轻声道:“这一巴掌,是报你往我头上泼脏水的仇。我卫三娘向来记仇,至于你要把我活活烧死的恩怨,就用你的命来赔偿吧。”
刘屏生因这一巴掌被打的晕头转向,耳边听她的声音还夹杂着嗡嗡的耳鸣声,他想要再说话,嘴突然被布塞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卫三娘从怀里掏出手绢强行塞进刘屏生嘴里,随后向周东道:“周大人,我这样做不耽误你审案子吧?”
“不耽误。”周东瞧刘屏生涨红了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模样很是解气:“卫老板放心,除了在公堂之上,我是不会让他多说一句话的。”
他叫衙役带人离开:“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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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客心又恢复了原样,仿佛从来就没有什么其他人霸占过一样,只不过店里的伙计被卫三娘新换了一批。
刘屏生当堂招供是因为他欠了几万两赌债,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卫三娘身上,他想霸占顺客心,却眼红这些财产,所以想要杀朱富灭口拿回财宝。而他与卫三娘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和离。
刘屏生被关押大牢判处流放,而卫三娘虽然洗脱了自己的污名,可也元气大伤,顺客心的生意也比先前萧条了不少。
卫三娘却并不在意这些,经过了先前的事,她现在愈发不想在意别人的看法了,生意终归只是生意,别人的眼光又如何,生活还是要接着过下去,更何况,她收获了云妙这样一个好妹妹。
“明月姐。”云妙带着阿芫特意给卫三娘捧场,见卫三娘状态不错,她也终于放了心:“这几天怎么样?”
“老样子。”卫三娘拉着云妙的手,真诚地向她道谢:“妙妙,真是多谢你,要不是你,恐怕我真的早就放弃,或者被刘屏生用火烧死了。”
云妙有些不好意思:“明月姐,我还真没帮上什么忙。”
卫三娘却并不赞同,她刚要说话,店外忽然传来了郑禀甫的声音:“卫老板,云掌柜也在。”
卫三娘见来人是郑禀甫,她连忙迎上来,若不是当时郑禀甫帮忙救下她,她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她一扭头,发现赵擎苍也在:“郑大人,赵大人,二位快请进。”
赵擎苍仍旧没有官复原职,因此他还穿着巡街卫的衣服,负手站在门口,像是一尊冷冰冰的雕塑。
“我们就不进去了。”郑禀甫叫侍卫将一个礼盒端起来,他亲自打开礼盒,云妙和卫三娘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盒里居然是一只白玉观音,眉眼慈悲,嘴角含笑,做工和玉料皆是上品。
“这……”
郑禀甫向卫三娘拱手道喜:“这尊玉观音是有人送给王爷的,王爷觉得观音圣洁慈悲,卫老板又心善,所以特意命我将它亲手交付给您,祝卫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好,成为京城食商之魁首。”
正在顺客心吃饭的食客与独间的客人都听到了这番祝愿,个个惊讶写在了脸上,都讶异于卫三娘竟然能引得王爷上门送贺礼。
这其中最惊讶的当属卫三娘本人,她只在浮云馆与萧凛有过短暂的对话,而且当时萧凛对她与面对任何一位平民百姓无异,既然如此,王爷又怎么会派人送礼给她呢。
郑禀甫见卫三娘愣神,于是忍不住催促她:“卫老板,这礼物你不收下,我的手都要酸了。”
云妙也道:“明月姐,这既然是王爷的贺礼,你就收下吧。”
卫三娘只好双手接过玉观音:“多谢王爷赠礼。”
“这下我的任务完成了。”郑禀甫松了口气:“我们先走了。”
卫三娘本想留下他们,可是郑禀甫却推脱说王爷还有事要交代,等出了浮云馆,他一把搂住赵擎苍的脖子跟他抱怨道:“老赵,你到底什么时候回驻京军啊,我一个人跟在王爷身边忙上忙下,被训也是一个人挨骂,你呢,你每天在大街上闲逛,也不用成天面对王爷,多舒服啊。”
赵擎苍虽然冷着脸,可是并没有躲开郑禀甫的胳膊:“你要是羡慕,可以跟我一起做巡街卫。”
郑禀甫赶紧摇头:“不了不了,我爹要是知道我居然在做巡街卫,他还不得拔了我的皮?”
郑禀甫家中世代文官出身,偏偏出了郑禀甫这么个武将,他爹本来就成天扼腕叹息,说郑家出了个不孝子,要是知道他变成八品小官,肯定当场把他踹出家门,连夜把他从族谱里划掉。
赵擎苍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显然被郑禀甫的形容逗笑了,不过他又很快恢复了原来的面无表情:“行了,王爷罚我做一个月巡街卫,还有半个多月而已。”
“半个多月?而已!”大街上立刻传来了郑禀甫的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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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三娘吩咐账房将白玉观音好好收藏起来,却被云妙拦住:“明月姐,你这是做什么?”
卫三娘道:“这是王爷的赏赐,我得好好将它珍藏起来。”
这尊观音如此贵重,她不敢不小心对待。可是云妙却对此有不一样的看法,她并不觉得萧凛送玉观音过来就是为了让卫三娘收好保存的,要不然放在王府的库房里和放在顺客心的库房里又有什么区别。
“明月姐,我觉得这尊玉观音应该摆在这里。”
卫三娘顺着云妙手指的方向,发现那处正是她背后账房算账的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