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野》酒楼苏饼

2、第 2 章

　　“叮铃铃叮铃铃…”江含凝猛然从床上坐起身，看了眼床头的闹钟。
　　“八点半了！要迟到了。”匆忙打开衣柜，随手抽出一件绿色毛衣。突然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拿着毛衣愣坐在床上。
　　她已经离开北昌了。
　　慌张的表情松弛下来，缓缓地下床洗漱。这时电话传来响声，手机的页面显示：妈妈。
　　“喂？妈。”
　　“你跑哪去了？你说你跟阿泽离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人说，现在还玩失踪。哪里去了你，赶紧回来。”
　　“妈。我在外面挺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怎么着的你这家是不打算回了是吧？你一个人在外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赶紧回来跟人阿泽道歉，人家庭条件那么…”
　　没等屏幕另一边说完话，江含凝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这陌生的房间，她是昨天才搬进来的。室内不大，比较像是一个大房子隔开很多间租给别人的。估计有很多年了，墙壁都有点泛黄。
　　房主是一位和蔼的老人，年纪很大了。给江含凝带来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已经去世的奶奶。
　　江含凝取出手机里的电话卡，扔进了洗手池的管道。把头发梳好，扎了个丸子就出门。房子的楼梯是实木做的。过于老旧了，踩在上面发出咔咔的声响。
　　走出大门，迎面的是熟悉的红发。余厘从对面的一家装修很是夸张的店里走出来。
　　店应该早上才开门，室内的灯都还没有开。店名叫晚白纹身，虽然说是“白”，但却闪着红色的光，倒是跟余厘的发色有点接近。莫名其妙的，明明是家纹身店，却放着理发店特有的三色旋转灯。
　　“看什么呢？我店可不招人。唔…缺个迎宾的。”江含凝过于专注的观察这家店，没有注意到自己呆傻的表情落入了余厘眼中。
　　“我就路过看看。这是你开的店吗？”
　　“嗯，有几年了。”余厘露出难得轻松的笑容。
　　她穿着紧身的黑色背心，勾勒出女性曼妙优越的曲线。懒散地靠在店门边，时不时用纤细的手将过腰的红色长发往耳后揽。
　　江含凝心想：这人身材还挺不错的。
　　“你品味还蛮….独特的。”
　　余厘皱了皱眉头，盘起双手手臂放在胸前，嘴上笑意却没有消失。
　　“我看起来脾气很好吗？”
　　江含凝头也不回了走了，边走心里还默念着：再理这人我就不姓江！
　　因为小巷的路都很窄，顺岛的交通很是不方便。江含凝来回跑了三个小时才在小镇上找到了一家电信店，办了张新电话卡。
　　也许是这个小镇上人本就不多，江含凝在奶醺工作就格外清闲。
　　“梅姐，要不要我给这些饮品拍些照发到网上？可以吸引更多客人。”江含凝拿着抹布反复擦干净的台面。
　　苏梅坐在店外的长椅上晒太阳。脸上敷着面膜，手里拿着蒲扇扇风。
　　“诶呦，小江你可别在那忙活了。我看你在那站了一下午了，过来坐。”
　　江含凝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好吧梅姐，这还没下班呢……”
　　“怕什么？小本生意，过来陪姐聊聊天。”因为敷着面膜，苏梅找不准方向，用手臂随便朝着店内的某个方向挥了挥。
　　听完，江含凝搬了张椅子坐在苏梅边上。
　　现在快十一月份，马上入冬了。沿海天气不冷不热，风稍稍大了些，带着海腥味。头顶是一棵梧桐树，小巷的路很窄，梧桐树的枝叶遮去了大片的阳光。
　　“你怎么一个人跑来顺岛了？大城市不比这方便得多？”
　　江含凝愣了愣，“这挺好的，我很喜欢。”
　　“你不是这的人。”苏梅闭着眼摇了摇头，“小地方就是小地方，趁着年轻四处走走看看可以，不要被困在这啦。”
　　“梅姐？”
　　苏梅取掉面膜，叹了叹气。“我年轻时也爱玩，跑这来了呀……一转眼孩子都上初中了。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时间过得太快了…”
　　江含凝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听着苏梅的建议亦或者是某种倾述。
　　“余厘那孩子也可怜，爸妈死得早啊。自己那会都还丁点大，硬是把她妹妹双双给拉扯大。就18岁的年纪，还要开店应付那帮老混蛋。”苏梅用手揉揉自己额头的法令纹。
　　“她才18岁？”江含凝的心咯噔了一下，她只有18岁吗……
　　苏梅起身到旁边的水池洗脸。
　　“看着不像是吧？你别看她那一天天死拽着张脸，哎…也是没办法。她一个人开着家店，年纪小不显凶点，怕别人觉得她好欺负。”苏梅重新躺回长椅，把蒲扇塞给江含凝，“诶呦，胳膊酸，你帮我扇扇。”
　　江含凝接过蒲扇，双手轻轻地朝着苏梅扇风。慢慢的，也不知道是海边自己吹来的风还是她扇的。
　　“记得好像是前年吧，她那店里来了帮闹事的。晚上凌晨几点，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啊。店里的玻璃东西被砸得稀碎，余厘就坐在那店门口一声不吭，头上全是血，送去医院脑袋上给缝了九针。后来在她店楼上的衣柜里找到她妹妹，那可怜孩子还在睡觉呢。你说造不造孽啊……”
　　江含凝突然觉得世界安静了，苏梅所说的余厘真的是她所见的那个吗？那个说话又毒又贱，那个动不动就调戏人的……余厘。
　　晚上江含凝从奶醺离开，路上还是很多人，也许是午夜生意开始了，小巷里好像比白天还要热闹些。
　　温度降下来，江含凝穿的毛衣太薄不能防冻，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走到一个离奶茶店没多远的又偏又暗的小路，突然听到有小孩的哭声。
　　江含凝心脏怦怦直跳，面部开始变得狰狞，心想：半夜叫你别回头…妖魔鬼怪快离开…快离开快离开。
　　一个黑影猛地冒出来，封闭的小巷传出刺耳的尖叫声。
　　江含凝安静下来，发现尖叫声居然还没停，睁开半只眼睛。光线很暗，仔细一看是一个小女孩，眼睛上泛着泪花。江含凝看了许久，这女孩还有点眼熟啊。
　　之前撞到的那个！
　　“诶呦喂，吓死我了。是你啊，大晚上的不回家在这乱跑什么呢？”江含凝总算是松口气。
　　小女孩一边抽泣一边说：“我..我…迷路了….”
　　江含凝弯下腰安抚她，“那你有爸爸妈妈的联系方式吗？”
　　“姐….姐…我不记得她…电话号码了..”
　　江含凝听到电话号码，突然想起来之前小女孩塞给她的那张纸条，自己好像随手放进了包里。
　　纸条太小了很难翻，江含凝单脆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才翻到。
　　14..7****…661…..8
　　江含凝拨通电话，铃声是一段轻音乐。
　　“喂？您好，你的妹妹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