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寻千音

14、残酷现实？

　　景茹站在书房的门口，犹豫着该如何进去。
　　是说自己来找英二，还是说自己来看那些可爱的鲤鱼?可这手中的东西……景茹皱着眉头，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最后，景茹深吸一口气，决定什么理由也不找，就来个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手刚刚举起，准备向红棕色的门框敲去，门在下一刻却自己打开了。
　　“香菇？”对上的是英二一脸的无辜，“你来找大哥？”
　　景茹还没有反应过来该怎么回答，耳边却响起了这样的话语，“大哥，香菇好像有事找你！”
　　真真让她从头囧到了脚。
　　景茹一手攥着绣品，一手却牢牢的拉着英二的衣襟，久久不愿松手，可是为什么呢？景茹自己也说不清楚。大概是害怕吧！
　　英二就这样被景茹拖着，亦步亦趋，神色说不出的怪异。
　　书案前的宗殿荣心情似乎极好，脸上难得浮现出几丝笑意。
　　这对平日的景茹而言或许没什么，可今天毕竟有求于人家，心情好是成事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两落大概已经批示好的文卷整整齐齐的垒在一边，桌面的中间，除了笔搁、笔洗、诗筒、镇纸，还有一张平铺的很好的宣纸。
　　景茹的视线在书案上转了一圈，松了拽着衣衫的手，迈开步子，向前走去。走到书案前，一手抓起了桌面上一方带着冰纹的砚台，“这是端砚？”
　　宗殿荣原本低着写字的头，缓缓地抬了起来，凤目睥睨着景茹。
　　“《端溪砚史》称赞它‘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摩之寂寂无纤响，按之如小儿肌肤，温软嫩而不滑。’它的优点是既不损笔毫，又易发墨。一般的端砚只是注重实用，你的这块还很具有审美价值嘛！”景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那方砚台走到太阳底下，举高了迎着光线，细细得端详了半天，说，“嗯！真品！”
　　“哼！”宗殿荣的眼一睁一闭的空挡，轻哼一声，搁下了手中的笔，眼睛没有从景茹身上移开。她居然也懂得端砚！这真叫人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英二一个快步，从景茹的手中抢过砚台，“这是进贡的上品，大哥还没舍得用呢，小心！”声音很轻，似乎只想说给景茹一个人听。
　　“哦。”不就一块砚台嘛，虽说是个真品，可是有那么宝贝吗？景茹望着英二的身影，心中抱怨。

　　注意到宗殿荣写完字收起宣纸，景茹看看自己手上的绣品，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清了清嗓子，决定来一番悠扬的陈词。
　　“什么事？”宗殿荣再次望向景茹，这一望，打断了景茹酝酿的情绪，将她原本想说的话，给硬生生地吓了回去。
　　宗殿荣看她欲言又止扭扭捏捏的模样，侧目努了努嘴，示意她快点说话。
　　“哦，”景茹稍稍回过神，顿了顿，挤出一脸的笑容，两个梨涡大概呈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深度，觉得足见诚意了，然后，嗲嗲地说了一句，“哝，这个，送给你！”一脸小女子的娇羞之态，尽露无疑。
　　一语言毕，剩下的两人皆惊。
　　英二更是瞪大了眼珠，望着景茹，半天没动一下。
　　景茹把手伸了出去，等着宗殿荣接手，不想，宗殿荣的手半天没动，最后，嘴里却传来了无关紧要的一句，“殿英，你不是该去查查城防？”
　　宗殿英一愣，刚想反驳，但是出于对大哥的尊敬，虽是疑惑，还是很快行了个礼，利落的退了出去，又一次很懂事地关紧了虚掩的半扇门。

　　宗殿荣从书案前走了下来，依旧没有接景茹手中的绣品，兀自背着手，走向了偏厅，嘴角却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喂……”景茹撅起了嘴，极其不情愿地跟了进去。
　　偏厅的一切，还是按照她的喜好摆设着：敞开的窗户，只要一抬眼，就可以看到西落的霞云；葱绿的兰花，虽然还没花开，可是绿意布满了里屋；卧榻上的绣花垫子，也依旧是她喜欢的红色……
　　“说吧，到底什么事？”景茹诧异地回头，他猜到自己是有目的的……
　　“我……我绣了个东西，打算送给你……能不能……能不能换你三个字……我知道，你的字很好，所以……”总不能说我要那你的字来做生意吧，景茹心里嘀咕。
　　“那得看看你的东西值不值！”宗殿荣眼底噙着笑意，看得景茹忽觉一阵恶寒，一种发毛的感觉在心头滋长，说不出的奇怪。
　　她一瞥眼，露出一脸的鄙视，切，自大狂！
　　“看着，恐怕你看了之后，会觉得自己的字配不上我的绣品。”景茹漾起自豪，再次伸手，把东西递给了宗殿荣。
　　这次，宗殿荣坦然的接了过去，举起，展开，挡着了一脸的神情。景茹全完看不到宗殿荣的神色。、
　　“就这个？”景茹对着十字绣略显凌乱的背面，耳边传来的确是简单的一个问句。
　　“什么？你觉得不错吧！”
　　宗殿荣缓缓放下手，将十字绣翻了一面，“就是这样的凌乱的东西，还想换我的字？”
　　“不是这样看的，看正面！”景茹连忙解释。
　　谁料宗殿荣一甩手，将景茹的十字绣一把扔给她，转身，从镂空的壁橱后面拉出了一个屏风，一个挥手，屏风顺着转轴，呼呼的转了起来。
　　“彩蝶纷飞？”景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是一个简单的屏风，怎么转了起来就是一幅蝶飞花开的春日丽图。
　　“这个才叫做刺绣！”
　　屏风停下的时候，景茹确信，眼前静止的屏风所绣的又是另外一番风情。自己手中的十字绣比起和这个屏风的刺绣功底一比，委实算不上什么作品，首先，连双面绣都谈不上，更不要说转起来是另外一幅风景了！
　　“可是，我的绣起来比这个简单。”这个怎么也是简单的十字交叉，绣起来当然方便多了。
　　“简单……”宗殿荣走到窗边，叹息一样吐出两个字。
　　景茹连忙跟了过去：“可是，这是我的心意啊！”
　　宗殿荣看着面前如同小狗乞食一般的表情，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问道：“好吧。你要换哪三个字？”
　　“伍洲彤！”景茹暗喜，成功骗到了！
　　“五洲同……”宗殿荣眯了眯凤眼，敛目看向地板，转而悠悠道，“你知道什么是五洲么？”
　　景茹疑惑，但是又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也隐约感觉到这事情怕是要黄了，只能试探地说：“不知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抢你么？”语气甚冷。
　　“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冒充神女？！”宗殿荣抬头，面色变幻不定。
　　这下景茹懵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对伍洲彤的反应都这么奇怪？难道……她耸耸肩膀，不怕死地不耻下问：“五洲是什么？”
　　宗殿荣本想等她痛哭流涕，痛悔前非，然后上前向他寻求安慰和保护……没想到，却等来这样一个不痛不痒的反应，气急反笑：“我们这块大陆上分成了五个城，五位城主各领一方，是为五洲。”
　　“哦，就像战国诸侯割据么！”景茹装作很懂的样子挥了挥手，然后前后遭遇一想，忽然恍然大悟，“那么五洲同不是伍洲彤，而是……”
　　这下，景茹的心理更加难受，原本想着找到人，就能回去了，现在……要等到五洲统一，那得多久啊……
　　宗殿荣嘴角一抹蔑笑，有些警告意味地道：“所以你最好安分一点。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景茹略显呆滞的抬头望着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上前抓住宗殿荣双臂，急切地说道：“宗城主，快点一统五洲吧！我可以帮你！”
　　宗殿荣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倒退两步，听了她的话甚觉好笑，借着暧昧的姿势凑上前去，道：“茹茹，你真当自己是神女么？看来病入膏肓了！”说完还拍了拍景茹的脑袋，好像她真的没救一样。
　　景茹一下泄了气，丝毫不介意宗殿荣说她有病的话语，只是想着，看来真的回家无望……
　　她看一眼手上的十字绣，有气无力地送到宗殿荣面前：“不要了么？想当初聿尹朝可是赞不绝口的！”
　　宗殿荣闻言冷哼，“聿尹朝？”
　　说着一挥手，景茹以为他要接过去，顺势一个松手，就这样，那幅景茹绣了十多天的“百花争艳”就精准无误地落入了窗外的鱼池，随着滴滴池水浸润绣布，一群红色的鲤鱼非常欢快地游向了那些艳丽的绣花。
　　“你——”景茹咬了咬牙，借着得知不能回家酝酿出来的火气，冲着宗殿荣喊道，“我恨你！”
　　头也不回的转身。大概是因为气急了，出门的时候，肩一耸一耸。走到门口，还不忘很用力的踢了一脚门。
　　偏厅内，宗殿荣看着池中开心地游弋在十字绣上的鲤鱼，再望望依旧兀自摇摆着的书房门，脸上是说不出的无措，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敲了下窗棱。

作者有话说

　　今天千千外出。。晚了。。大家对不住了。。。
鞠躬。。。
终于知道存稿的好处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