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向日倾》不碌11

28、第28章

　　朱琳住院观察了四天，医生确诊无碍后，下午便收拾东西回了家。
　　几日前，好友贾璐跟她说起工程快餐的事项，她感激不尽，承诺着一定会在预算内给到工人最可口的饭菜。
　　一回到家，她便动身去了菜市场，挑选了好些新鲜食材。
　　兰欣和颜兮君到家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十几道量少品种丰富的菜品。
　　“君君，今晚就我们三个人，每道菜我没有做很多，怕浪费，后面给你们家员工的菜量会很足。”
　　“没事的，我也就过来品尝一下，我吃过您烧的饭菜，相信您的手艺。”
　　朱琳听了笑着说：“那你们再等一下，我做个排骨汤，好了我们就开饭。”
　　“阿姨，不着急，您慢慢忙！”
　　“兰欣”朱琳在厨房叫着，“去詹叔叔家把甘蔗拿回来。”
　　“哎。”兰欣放下书包，答应着。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是客人，坐着吧。”
　　五六分钟后，兰欣回来了。
　　她双手分别拎着厚重下坠的塑料袋，艰难地迈着步伐。十五六斤的甘蔗死死地赖在袋子里，她的手掌被勒出三四条深深的红色印子。
　　颜兮君见状，立马起身接了过来。
　　“妈妈，你买这么多，我吃不完啊？”
　　“你能吃多少？我买回来是和排骨一起炖的。”
　　“哦，我说呢！”
　　颜兮君把甘蔗放在餐桌上。
　　兰欣拍了拍袋子，问他:“喜欢吃甘蔗吗？”
　　“喜欢啊，汁水很甘甜！”
　　兰欣听此，拿起两节甘蔗洗了洗，甩干水分，分出一个递给颜兮君:“这个靠近根部比较甜，给你。”
　　“不榨成汁吗？这要怎么吃？”颜兮君接甘蔗时碰到兰欣手指，她的指尖冰凉凉，却烘得他的胸腔热乎乎。
　　“啃啊！”
　　“怎么啃？”
　　兰欣看着颜兮君，径直啃了一口甘蔗。块状物把她的嘴巴高高顶起，刹那间，甘蔗水四溢，口腔被甜甜的味道滋润着。
　　兰欣嚼干水分，准备吐掉甘蔗渣，发现屋内没有垃圾桶，她跑出去，吐掉甘蔗渣。顺手提起垃圾桶搁到到颜兮君脚边。
　　“兰欣，甘蔗太干了，我咽不下去，可不可以吐掉？”
　　兰欣听此，心里憋着笑，说道:“你再嚼嚼，等会就可以咽下去了，你看，”兰欣张着自己的嘴巴说，“我刚刚就咽下去了。”
　　颜兮君又狠狠嚼了几下，皱着眉头:“我还是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就吐了吧。”兰欣轻描淡写地说着，说完，她把嘴巴里的甘蔗渣也吐到垃圾桶。
　　“你干嘛也吐掉？”
　　“这一口太干，我也咽不下去。”兰欣看着颜兮君，问道：“我们像不像狗？”
　　“你像狗，我像熊猫。”
　　“你从来没有这么吃过甘蔗吗？”
　　“没有！”
　　“那你之前吃甘蔗排骨汤的时候，不吃甘蔗吗？”
　　“我没吃过甘蔗排骨汤，我们家经常喝松茸排骨汤。”
　　“那你还说喜欢吃甘蔗？”
　　“我喝过甘蔗汁啊。”
　　“好吧，像这样吃，感觉怎么样？”
　　“挺爽的，从未有过的体验。”
　　兰欣看着越嚼越香，越嚼越熟练的颜兮君，说“你们这种人只能活在和平时代、太平盛世，要搁战乱时期，有吃的摆在眼前都能饿死。”说着说着，兰欣突然明白为啥贫困的老祖宗会发出“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感慨了。
　　“学一学不就会了。”
　　颜兮君嘴巴里的甘蔗渣还是咽不下去，他便再次吐进垃圾桶。
　　兰欣没有接他话。
　　朱琳乘着空闲出来查看两孩子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妈妈，你也吃一截。”
　　朱琳到底觉得和孩子在一起吃甘蔗不太雅观，她以忙碌为由头拒绝了。
　　“甜不甜？”朱琳问着。
　　“甜。”两人不约而同回答。
　　“霜降后的甘蔗糖分起来了，就甜。”
　　“阿姨，你吃甘蔗咽得下去吗？”
　　兰欣听此，立即插嘴道:“我妈也咽不下去，她和你一样，都吐掉的。”
　　“这怎么能咽下去？”朱琳哭笑不得道，“咽下去，嗓子得划拉成什么样子？”
　　兰欣看着颜兮君，傻笑了一下。
　　颜兮君瞪了她一眼，咂巴着嘴，笑着摇了摇头。

　　饭后，兰欣心急火燎地问颜兮君：“少爷，这饭菜您觉得如何？”
　　颜兮君看着乖巧的兰欣，说：“非常好吃！”
　　朱琳和兰欣听到这话，满心欢喜。

　　上周，兰欣由于和倪婴婴发生矛盾耽误了化学的学习，加上母亲生病住院几日，她每天晚上跑医院，这么一来，等她写完作业都已到深夜。白天她的精力跟不上，课堂上便也稀里糊涂，几日一积累，兰欣的功课自然而然就跟不上老师的进度了。
　　下个月初就要进行本学期第三次大型考试——月考，考完后学校要召开家长会。同学们都非常重视这次考试，毕竟考试成绩和老师在父母面前对他们的评价成正比。
　　兰欣自然也是非常看重月考的。她清楚自己这几天学习状态非常不好，很多科目的知识点都似懂非懂，她请求着颜兮君作业写好后，帮她梳理一下知识点。颜兮君巴不得每时每刻兰欣在侧，戏弄了她两句后就欣然答应了。

　　两人吃完饭后正专心致志复习时，邻居赵阿姨夫妇，林阿姨，钱叔叔陆续过来，问候着朱琳的身体情况。
　　朱琳和邻居们热火朝天地聊着天。
　　兰欣被他们的闲谈搅得无法集中心思，却又不好意思提醒。
　　“要不去我家写作业吧！”颜兮君也觉得太吵闹。
　　“去你家？”
　　“我家安静些。”
　　兰欣看着颜兮君，心里想象着他们共处一室的画面，不禁紧张起来。
　　“你在乱想什么？我是让你去我家方便帮你复习。”
　　“我没乱想。”兰欣慌乱解释，“我是怕你不方便。”
　　“那你还要复习吗？”
　　兰欣还是求学若渴的，她偷偷和妈妈说清楚情况后，便背起书包跟在颜兮君身后，朝着对面楼房走去。
　　朱琳心里担忧着他们俩，毕竟都是大姑娘大小伙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会有些不好的情况发生，但转念一想，兰欣的性子她了解，断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否则眼下他倆已经谈起了恋爱，最重要的是，邻居们特地过来看望自己，也不好不作陪。
　　这么一权衡，她便把全部希望押在闺女洁身自好的自律中。
　　楼道的感应灯这两天坏了，一直没有人过来维修。
　　兰欣从书包里掏出颜兮君送给她的手电，打开。
　　一束明亮的光穿透黑暗，照亮楼道。
　　“随身携带吗？”
　　“嗯，怕有意外。”
　　颜兮君听到后，满足地笑了笑，他不禁想起第一次和兰欣肢体接触，她紧紧拽着自己胳膊，面露胆怯，像惊慌失措的鸟儿一样，激发着自己尘封已久的保护欲。
　　兰欣第一次来颜兮君家，她看着整洁个性的房间，赞叹着：“你房间好干净。”
　　“保姆阿姨每天都会过来打扫卫生的。”
　　“阿姨呢？”兰欣环视房间一圈。
　　“回家了。”
　　兰欣忐忑不安地看了颜兮君一眼，心潮涌动，幸亏他朝着厨房走去，没有发现自己的不适。
　　她走到窗边，发现自己家的商铺尽收眼底。
　　“我平时在门口不雅的行为他都看到了吗？”兰欣心里恐慌地想着，越想越觉得害臊丢人。
　　她离开窗子，在房间踱来踱去。
　　倏忽，她看到书架上的篮球。
　　“这么干净，从来没用过吗？”兰欣出神地想着。
　　“兰欣。”颜兮君在厨房叫着，“你过来一下。”
　　兰欣走进厨房，看到颜兮君正在冲泡咖啡，他把小块的咖啡粒倒在掌心，再倒入纯白色的杯子里。
　　“你要加奶和糖吗？”
　　“不用，我喜欢喝纯苦味的。”
　　“我和你一样。”颜兮君笑着说。
　　“你为什么不直接倒在杯子里，还要用手去过渡一下？”
　　“习惯了，倒在掌心更容易掌握分量。”颜兮君分别给两个杯子装上热水。
　　“这是什么牌子的咖啡？”
　　“猫尚村的。”
　　“哦。”
　　“很好喝的，你尝尝。”
　　兰欣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咖啡侵润舌头，浓郁醇正的酸苦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不错，很好喝。”

　　兰欣和颜兮君一前一后走进卧室，继续品味着咖啡。
　　“还记得吗？你送我的。”颜兮君指着书架上的篮球说道。
　　“嗯，你怎么没用，是不是质量太差了？”
　　“怕用坏了，舍不得用，我要留着慢慢看。”
　　兰欣此时非常后悔答应颜兮君到他家写作业，这种任由他挑逗却没办法反抗的压抑让她很窘迫，她把剩余的咖啡一口闷掉，放下杯子，无语地打开书包，拿出书本写着作业。
　　颜兮君见状，便也一口喝完咖啡，投身学习中去。
　　小小的房间，灯光明亮，颜兮君和兰欣正在全神贯注地写着作业，除了笔尖摩擦纸张发出的“沙沙”声外，其他物件都安静地呆在旁边，生怕稍一喘息，打断他俩的思绪。
　　颜兮君的速度比兰欣快很多，他写完后，兰欣才做好一半。
　　“你写完了？”兰欣惊讶地睁大眼睛。
　　“嗯。”
　　兰欣“啧啧啧”地脱口称赞：“你脑子里都是智商吧！”
　　“那你脑子里都是什么？”颜兮君笑着问。
　　“智商的边角料。”
　　“等你写完作业，我把我的智商成果匀点给你。”
　　“要不你先给我讲知识点，剩下作业我回家写。”兰欣怕耽误颜兮君时间，建议道。
　　“你写吧，写完了我讲，今晚我们讲到十一点，可以吧？”
　　颜兮君担心兰欣不会的知识点太多，自己讲着刹不住车，再让她回家写作业，不知道她又要熬到深夜几点钟。
　　“嗯，好的。”兰欣立马答应。
　　这种毫不犹豫的顺从，让她觉得甚是奇怪。
　　兰欣继续写作业，颜兮君拿起一本《建筑识图》看了起来。

　　“好了。”兰欣合上书本，酣畅地伸了个懒腰。
　　“你哪一块知识点感觉比较薄弱呢？”
　　“要不你先把电磁场给我讲一下，然后我看一下生物，有不会的再问你。”
　　“可以。”
　　颜兮君把电磁感应和交变电流这一块儿的知识点给兰欣认真地梳理了一下，兰欣吸收理解后，再对照物理题，有种醍醐灌顶的顿悟。她又根据自己的规划，把生物错题本拿出来复习。
　　“α-淀粉酶的最适温度是五十度左右啊，我怎么写成了四十度。”兰欣自言自语着。
　　颜兮君看了她一眼，无奈地纠正着:“α-淀粉酶的最适温度是六十度左右。”
　　“五十度，我记得清清楚楚的，不要误导我。”
　　“要不我们来打赌吧。”
　　兰欣看着颜兮君单手托腮，不怀好意的笑容后，鬼使神差地一探究竟：“好啊，赌什么？”
　　颜兮君微抿着淡红色的嘴唇，一字一句说道：“你输了做我女朋友”
　　“不赌。”
　　“你刚才不是很有自信的吗？”
　　“本来就是五十度啊，除了这件事，其他我奉陪到底。”
　　颜兮君心里又有了一个想法。
　　“那赌一巴掌吧？”
　　“至于这么暴力吗？”
　　“敢不敢？”
　　兰欣知道这种惩罚方式，不管是谁输，对方都不会抡起胳膊狠狠抽巴掌的，无非就是又多一些调侃的话题而已。
　　“这有什么不敢，你别怪我到时候下手重就好。”
　　颜兮君打开书本，一下子就找到了相关章节的知识点。
　　兰欣看着书本上白纸黑字写着：α-淀粉酶的最适温度是六十度。她笑呵呵地对颜兮君说:“下手别太重，我明天还要见人呢！”说完，她紧紧闭上眼睛，等着颜兮君的巴掌扇来。
　　虽然知道他也不会打得太重，但还是觉得有些紧张。
　　“啵～”颜兮君在兰欣脸颊上重重亲了一下。
　　“你干嘛？”兰欣涨红着脸害羞地问着。
　　“我只是把手换成了嘴而已。”
　　兰欣听了他的解释，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她快速收拾好书本，着急逃离这个房间。
　　“你不喜欢我，干嘛把这个一直留着？”颜兮君抢过兰欣笔袋，歪头抿嘴笑着打开，拿出棱角被磨旧的纸条。
　　“你还给我。”
　　颜兮君打开纸条，复习了下纸条上的内容，折叠好，还给兰欣。
　　兰欣接过纸条，粗暴得连同笔袋扔进书包，抱起书包夺门而去。
　　“嘭~”门被关上了。
　　颜兮君哑然失笑，不小心看到桌子上的手电筒。
　　他迅速拿起来，打开门。
　　兰欣一时情急出门，把门关好，转身面对伸手不见五指、黑黝黝的楼道，仿佛听见黑暗中有尖锐的笑声，她心头的恐惧慢慢袭来，不知道如何迈腿。
　　幸好，在她即将崩溃之际，颜兮君开了门。
　　兰欣一见到颜兮君，下意识蜷进他的怀抱，左手死死拽着他的右臂膀。
　　颜兮君心脏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一股热气穿过胸膛，直击脑门，他再也不愿克制自己的感受。
　　他拉起兰欣的手，把她拽进屋，关上门。
　　颜兮君左手环着兰欣的肩膀，右手托着她的后脑勺，闭眼亲吻下去。
　　兰欣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心神不宁。
　　她想推开他，但竟有些不舍得与不敢违抗。
　　她看着眼前颜兮君诱人，微动的下颚线和抖动的根根睫毛，心头一阵荡漾。
　　兰欣闭起眼睛，学着慢慢回应颜兮君。
　　颜兮君感受着兰欣的态度，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他左手从兰欣肩膀移下来，在兰心的胸前摸索着。
　　“啊~”兰欣发出轻微的惊吓声，微微摇了摇头。
　　无奈，颜兮君只能把手放在她的腰间，继续唇齿交缠。
　　温柔的，忐忑的思绪刺激着双方的荷尔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