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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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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被伏黑甚尔击败的五条悟眼神涣散地趴在地上,身下是大片的血泊。
胸、颈、头,这些致命的地方全被伏黑甚尔捅了个遍。
汗和血混合着顺着五条悟白净的脸庞流下,犹如跌入了烂泥,溅上了一脸泥泞。
护卫天内理子的第三天,下午三点,高专内部,延山麓,一列鸟居前,五条悟刚刚放松解开了术式,就被伏黑甚尔偷袭得逞了。
为了打起来不至于瞻前顾后,他让夏油杰带着小理子先离开了。
本以为自己对付这家伙虽然会吃力,还不至于输掉,然而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一败涂地,甚至濒临死亡。
五条悟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筛子一样,兜不住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力,像流沙从指缝间滑落那样飞快地流逝。
“——”五条悟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咕噜声,他被捅的额头一阵阵的抽痛混着隐隐散开的麻木,他感到有困倦从他大脑深处缓缓弥漫出来,仿佛预兆着他的死亡。
真可惜啊,他并不会反转术式……
他想起他向硝子请教过的治疗的反转术式怎么用的事情,可惜他听不懂硝子的那一通比划,反倒是诚一听就学会了,让硝子很是惊喜。
「诚」。
这个名字忽然占据了五条悟的大脑,有贪婪从他四肢百骸里突然蜂拥而出。
不·可·以·死·掉!
在这里死掉,然后把诚让给别人吗?!
诚心里本就没有他,诚喜欢的本来就是纯子,如果他在这里死掉的话,诚一定很快就会忘记他吧。
然后和别人在一起。
五条悟只是稍一想象贺沢诚被别人拥入怀中的景象,他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开始刮起了狂风暴雨。
丝丝缕缕的疯狂像弥漫的花纹那般迅速爬满了他的脸,五条悟扯动了下嘴角,睁大那双苍青色的猫眼,露出一个癫狂的笑:
「反转术式」。
贺沢诚,你哪里都别想逃!
听到五条悟他们出事的消息,贺沢诚完全六神无主了。
硝子倒是很大气地一拍贺沢诚的肩膀,脸上都是可靠的沉稳:
“诚你冷静下,我们现在就过去,有你我在,他们会没事的。”
贺沢诚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了,他冲了出去,在硝子和夜蛾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张开了一对黑色的羽翼,飞走了。
「他隐藏了实力。」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同时在心里得出了这个结论。
贺沢诚已经不是只会用咒力具现藤蔓了,爱读书又聪慧无比的他,已经学会了模仿鸟的羽翼并精准地操控它。
要知道,咒力如果不借助身体或武器的曲线发出的话,直接使用具现的咒力攻击的话是需要计算方向的。
而一般人根本做不到这么高强度的计算,目前只有五条悟这个能借助六眼辅助的家伙能做到。
贺沢诚的实力真的很强。
可是他为什么要隐藏实力呢?这让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想不通。
而这边贺沢诚已经来到了延山麓那一列鸟居处。
贺沢诚从天而降,单膝落在地上,溅起了一层薄薄的尘土。
但他没有心思在意脏不脏的问题,他急不可耐地冲进那个被完整的炸出了一圈的平地中心。
然而那里除了一滩血和一副墨镜外什么都没有。
「死掉了?」
贺沢诚抓着那副墨镜,双眼浅金色的眼瞳惊惧地颤抖着。
“还有杰,对了,说不准在杰那里……”他像是自我安慰般给自己打气道,然后又连滚带爬地站起,具现出黑色的羽翼向着薨星宫本殿飞去。
然而薨星宫本殿门口,只有受伤昏过去的夏油杰。
贺沢诚焦急万分,赶紧用反转术式把夏油杰救醒,问他五条悟去哪儿了。
之前伏黑甚尔说他杀了五条悟,夏油杰也以为五条悟已经死了,可听到贺沢诚说那里没有五条悟的尸体,夏油杰精神又振奋起来。
不像已经慌乱到没法思考的贺沢诚,他迅速地反应过来五条悟没有死,并且很快就推测出五条悟可能在哪儿了。
之前追杀天内理子的诅咒师集团「Q」已经被他们挫败了,剩下的只有疯狂砸钱雇人的盘星教了。
“盘星教……”贺沢诚喃喃地念了一遍,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道,“小理子呢?”
因为从出护送天内理子的任务前,他们三个就已经商量好了放走天内理子了,所以贺沢诚并不担心天内理子已经被送去同化了。
他只需要等天内理子离开,就偷偷去和天元大人谈一下,关于他可以用他的术式阻止天元大人的进化的事情。
他对天内理子的事只是随口一问,然而夏油杰却沉吟了一下:
“在盘星教吧。”
为什么会在盘星教?
「死了,被带走了尸体。」
贺沢诚努力地避免自己去想这个结论,他强颜欢笑道:
“是被绑架走了吧?”
“我这就去救她。”
然后也不等夏油杰反应,就在夏油杰惊愕的目光中展开了那对黑色的羽翼,飞上了天空。
盘星教。
最后关头醒悟了反转术式的使用方法的五条悟活了下来,追到了盘星教,和伏黑甚尔战斗了起来。
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浑身染血、精神亢奋的五条悟浮在空中,他一脸平淡地问伏黑甚尔道:
“死前有什么要说的吗?”
此时的五条悟只觉得无比畅快,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他看着半个身子都被自己一发「芷」轰掉的伏黑甚尔,只想赶紧解决这些破事,能快回去找贺沢诚,狠狠抱他,标记他,让他哪儿也不能去,只能待在自己怀里。
有了极强的力量的五条悟精神持续亢奋着,他的心态已经有所改变,对贺沢诚产生了强烈的征服欲,满脑子都是如何征服对方。
“……”伏黑甚尔平静地想了一下,“没啊。”
然而他才说完这句话,一个长得和他极像的黑发小孩忧郁的侧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伏黑甚尔的眼睛微微下垂,他顿了一下,又改口道:
“两三年后,我的孩子会被卖到禅院家,随你处置吧。”
他想,从天内理子的事可以看出,五条悟这小子看起来人还不错,现在也足够强了。
如果把那孩子托付给他的话,一定能有一个比待在禅院家那种垃圾地方更好的未来吧。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察觉到头顶传来了一阵振翅声,随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胸膛被破开、心脏被捏住了。
伏黑甚尔愣愣地看着面前暗金色头发的少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那双浅金色的重瞳里有一股黑暗像潮水般涨涨落落,精致的面庞上是一种脆弱与疯狂杂糅的昳丽。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捏碎了。
伏黑甚尔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息。
五条悟的六眼早就看到了贺沢诚的接近,对于没见过的黑色羽翼,五条悟的惊讶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收敛起来了。
有秘密又如何,反正他比诚强,诚哪里也别想去。
五条悟走过去,把贺沢诚染血的手掌拿起来,用自己脏兮兮的校服擦了擦。
刚杀了人的贺沢诚这才从茫然中回过神来,他赶紧抓着五条悟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番: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五条悟淡淡道,心里却不可遏止地升起了一丝欣喜,那种欣喜近乎怯懦的窥探,五条悟随之又自嘲地将它从脑海中抹去。
自从那个雨夜,或者说更往前的那个甜品店的门口,他的幻想被打破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取代不了纯子的位置了。
活人要如何比过死人呢?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在乎这个了,五条悟边想边低下头去吻贺沢诚脖颈上的小锁,他已经可以用力量去一遍遍地确认贺沢诚的存在了。
如果今天害怕失去他,那今天便用力量确认他的存在。
如果明天害怕失去他,那明天便用力量确认他的存在。
如果每一天都害怕的话,那每一天便都深深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贺沢诚顺从地闭上眼,仰起头,任他去吻,被吻上那个羞耻的小锁时他竟然有种诡异的安心。
明明之前还那么想要逃离他那彻底的入侵的……
眼看着五条悟由脖颈一路向上,马上又要和他缠吻起来的时候,贺沢诚忽然想起一件事,煞风景地打断了五条悟:
“小理子呢?”
五条悟沉默地看着他,像是想唤醒他的自欺欺人。
贺沢诚在他的目光中渐渐僵硬了,他呼吸困难地看着五条悟,再次问道:
“小理子呢?”
只是这次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了,似是已经明白了什么。
五条悟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走过去,从地上抱起了那个被白布包裹着的少女,沉默地转头看着他。
贺沢诚的表情像是被击碎了那般,睁大了眼睛。
有人好像因为他的失误死掉了。
因为他没有察觉到天元知道自己的术式时就立刻求见而死掉了。
但贺沢诚还是太天真了,身为结界基石的天元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即使他去求见,得到的也永远只会是拒绝。
然而贺沢诚不知道这件事,他现在难过的就好像有一把刀插在他胸口,只要一呼吸,一震动胸腔,就会痛得浑身抽搐。
五条悟不明白贺沢诚为什么这么难过,他只当贺沢诚是在为这个无辜的少女而难过,于是他安慰道:
“是我搞砸了,你没有错。”
别责怪自己啊,你只需要依赖我,依赖五条大人就好了。
说完五条悟就抱着天内理子往外走去,贺沢诚浑浑噩噩地跟着五条悟的步伐。
五条悟很想抱着他安慰一下,但是他现在腾不出手,还有夜蛾老师他们也需要赶紧联系一下。
他们顺着楼梯往下走,走过曲折的甬道后,眼前豁然开朗。
广场上,一群教众分列两旁,他们看着天内理子的尸体俱是面带笑容,甚至从稀稀落落的鼓掌转而就变成了掌声雷动。
本来精神就濒临极限的贺沢诚一下子崩溃了。
恶,无处不在之恶,任性自我之恶。
贺沢诚从未发现过自己生活的世界是如此的扭曲。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高举自己的大义,所行却皆是恶意。
诅咒师集团说他们又自由,所以便通过杀害无辜的少女赢取自己的自由。
盘星教说他们要神保持纯粹,所以便通过杀害无辜的少女保证自己神的纯粹。
咒术界说他们要结界稳定来保护大家,所以便通过杀害无辜的少女来保护世界。
「为恶,是为了守护虚伪的正义。」
贺沢诚感觉自己的喉咙一阵发梗,想要干呕。
贺沢诚感觉自己的口鼻都被无数翻涌的黑泥争先恐后地塞住了。
一个如此理所当然地摧毁着善人的世界,是一个不值得存在的世界,它只值得一个终局
——毁灭。
贺沢诚恍惚地看着这些为自己恶行自鸣得意的教众们,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用一种不高不低的音量说道:
“你们很得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五条悟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虽然他不在乎这些渣滓的死活,但是他在意贺沢诚现在的状态。
在他六眼的视野里,大量浓稠的咒力迅速地从贺沢诚身上喷涌而出,贺沢诚现在看上去比特级咒灵还可怖。
“诚?”
贺沢诚对五条悟的话充耳不闻,他脸上是一种破碎的困惑,他歪着头,看向一个教众,执着地看着他,向是非要求一个答案不可。
那教众正心愿得偿、开心不已,听到贺沢诚的话,自然是挺起胸膛,自我夸赞道: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做到了自奈良时代我教从来没有做到过的事,很厉害吧?”
五条悟厌恶地皱了下眉,为这愚昧感到恶心。
贺沢诚闻言则是诡异地笑了一下,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冷笑,又像是要发疯。
他浅金色的重瞳里流光溢彩,却给人一种在不停流泪的感觉。
“很厉害?”他轻轻地对那教众说到,“那我给你看个更厉害的还不好?”
五条悟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发生了变化,然后他就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地上忽然浮起了一层澄澈的宝蓝色湖水,那湖水冰冷刺骨,像是谁悲伤万分的泪水。
自半空中忽然伸出了一双巨大的玉手,那双手上满是伤痕,甚至是有血液顺着一些还未痊愈的伤口在淅淅沥沥地不断从肌肤上滑落。
周围的天色瞬间一片血红,那双手做出了一个托举的动作,有一轮黑日悄然从那托举的中心诞生了,并顺着那双手的托举升入了高空。
周围的教众们惊慌呼喊了起来,人群躁动着开始往外逃。
五条悟从震惊中醒悟了过来。
是「领域」。
外显型的领域。
就在那轮黑日周围黑色的光开始剧烈地波动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降下烈焰时,贺沢诚的后颈遭到了狠狠一击。
状态不好的贺沢诚被这偷袭给击昏了过去。
终于赶来的夏油杰接住了贺沢诚软倒的身体,他看来疲惫又有些生气:
“悟,你怎么不阻止他?”
“杰,”五条悟扯动嘴角笑了一下,那笑又淡又冷,“你难道不想杀了他们?”
夏油杰瞥了一眼众人逃走后空荡荡的大门,他轻轻道:
“杀了又怎样,没有意义了。”
“意义啊,”五条悟神色冷淡而散漫地慢慢道,“那种东西,真的有必要吗?”
“很有必要啊,”夏油杰垂眸看着怀里昏过去都眉头紧皱的少年,他倦怠地说,“尤其是对术师而言。”
不然就会像贺沢诚这样,迷失在痛苦中,失去了方向,发疯一样地想要毁掉一切。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真有术式啊。”五条悟抱着天内理子往外走,对贺沢诚的疑心也从心里不断增长。
展开领域的前提是拥有术式,对自己的术式领悟到一定程度,便可以展开领域。
贺沢诚是绝对有术式的。
“我早说过这家伙不简单了。”夏油杰抱着贺沢诚往外走,嘴上说着怀疑的话,却不由自主地调整了下抱着他的姿势,想让贺沢诚舒服一点。
“无所谓,反正五条大人足够强。”五条悟看起来满不在乎。
夏油杰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以前的五条悟是真的不在乎,现在的五条悟真的不在乎吗?
等贺沢诚醒来,已经是半夜了。
他身上的衣服被换下来了,身上也很干净,看起来有被好好照料过。
他一扭头,果然看到了正在熟睡的五条悟。
睡着的五条悟像个孩子一样乖巧。
他本来长得就稚嫩可爱,眼睛偏圆像猫咪,鼻梁不长,鼻头微微上翘,像婴孩一样,粉色的薄唇泛着一层釉光,不笑的时候两边嘴角也往上勾着,很无辜的样子。
贺沢诚看着看着就入神了,这样没有攻击性的五条悟真的很少见。
然后五条悟就在他的注视下睁开了眼睛。
那双苍青色的眼睛衬着雪白而浓密的睫毛格外美丽,然而那注视着他的眼神却转瞬就由朦胧的睡意变成了渴望的野性。
一只雪豹覆到了他身上。
在昏暗的壁灯下,那线条流畅的肌肉随着五条悟的动作一阵漂亮的浮动,暖黄色的灯光在他白皙的肌肉上流动着,看得贺沢诚一阵怔愣。
“诚,你今天是自己来找的我的吧?”五条悟低头吻住他,在唇齿间含糊地说道。
五条悟知道自己该好好地说话,可是他一看到贺沢诚就忍不住,忍不住那种做记号一样的行为。
贺沢诚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他想起了之前的那些让人羞耻到崩溃的逼迫,还有自己迫不及待的逃离。
自己竟然傻乎乎地跑了回来。
吻着他的五条悟明显是感觉到了,他松开了贺沢诚的唇,鼻尖蹭着贺沢诚的鼻尖,他呼吸的热气暧昧地喷洒在贺沢诚肌肤上,他用像是在舔吻着贺沢诚的肌肤似的语气,声音低低地说道:
“既然是你自投罗网,我可更不会放过你了。”
两人呼吸交缠着,亲昵地贴着面,贺沢诚一时心跳加速,大脑一片空白。
“悟哥……”贺沢诚颤抖地唤了他一声,声音里不知道是推拒还是渴望。
五条悟来到他耳边,用调笑一样的声音轻轻道:“我要开始了哦,诚。”
“和我一起快乐吧,忘记那些糟心事。”
这样的混乱生活持续了足有半年多,转眼间,他们已经升入了高专三年级。
贺沢诚已经到了个头窜高的年纪,而这个年纪是少年,总会因为刚开始生长,生长得太快,以致于身材有些瘦削。
有一次事后,五条悟缓缓摩挲着他的小腿,从脚跟滑到腿窝,反反复复,对这双修长而纤细的腿爱不释手的样子。
贺沢诚红着脸,扭过头不去看他,却听五条悟忽然问道:“我一直都在强迫诚吧……诚你有没有,有没有一点感觉?”
贺沢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五条悟压着他的腿抬高,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是问你喜不喜欢我的身体啦~”
“你、你!”贺沢诚羞得不行,想让五条悟不要问这种问题,却又找不出制止对方的方法。
“算了,是我不对,”五条悟表情真诚地给贺沢诚道歉,他那张孩子气的脸让人对他总是容易有种特别宽容,他握住贺沢诚的腰,把指尖搭在那两个可爱的腰窝上,更加真诚地对贺沢诚建议道,“我先让你试试再评价吧~”然后就俯下了身。
“喂!给我等等啊!”贺沢诚有些崩溃地喊道,却被对方堵住了嘴,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五条悟说着这样调皮可爱的话,心里却是麻木的绝望。
一天一天,他一天一天地努力把贺沢诚留在身边,却收不到任何确切的回应。
这种每分每秒都不断拉长的煎熬要把五条悟逼疯了。
好想、好想要个答案。
想听到那个答案。
想被回应。
贺沢诚失神地看着镜子里的他们,身后人习惯性地伸手把玩了一下他脖子上的小锁,然后又揉捏起他的后颈,贺沢诚毫无反抗之力地任他捏着,眼前一阵阵发黑。
“你现在看到的究竟是谁?”五条悟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反反复复地拷问他。
贺沢诚感觉自己的羞耻心也随着对方的动作一点一点碎掉了,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哭喊着说出了真相:“是你!一直是你,从一开始就是!”
他哽咽着:“我一直都知道,那是你不是她,你满意了吗?”
从一开始就移情别恋了,贺沢诚为自己的不知羞耻难过地哭了起来。
五条悟却感觉自己高兴得头皮都要炸开了。
「一直是他?」
他能感觉得到,诚说的是真话!
五条悟像只撒娇的大猫猫一样,脑袋立刻在贺沢诚颈窝上兴奋地蹭了蹭。
“诚!我想再听一遍!”五条悟黏腻地撒着娇,“拜托拜托!再说一遍啦~”
贺沢诚只是摇着头哭泣,五条悟却笑得很开心。
为了不让他再这么哭下去,五条悟只好重新动作起来,贺沢诚果然无暇哭泣了,神色一片涣散。五条悟一遍遍在他耳边表白道:
“我喜欢你,诚,我爱你啊。”
“你也爱我吧,我会一直爱你的,你也来爱我吧。”
贺沢诚感觉自己血液流得很快,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动作还是话语心跳如鼓。
他想别过头去不去看那个镜子里的他,却注意到镜子中的五条悟,眼底那层脆弱的悲伤和期待。
贺沢诚心软了。
他抬起眼睛,在摇晃的视野里飞快地瞟了眼镜中的五条悟,强忍着廉耻心破碎的战栗,他低声迅速地复述了一遍:
“我知道一直是你,从一开始就是。”
五条悟像个得到了新玩具爱不释手的小孩一样,兴奋地抱着他蹭啊蹭,撒娇道:
“再说一遍吧诚!最喜欢你了!”
贺沢诚闭上眼睛,红着脸,声音发抖:
“一直是你,我知道跟我在一起的一直是你。”
五条悟还是不满足,催着贺沢诚再说一遍,贺沢诚恼羞成怒,不肯再说了,然后就换成五条悟一遍遍地对他表白:
“喜欢你,好喜欢你!”
“太喜欢你了,完全离不开你了,想死在你身上。”
“诚你最棒了!我永远喜欢你!”
……
直到五条悟说到“诚你身上真的好香啊我太爱你了”的时候,贺沢诚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到他脸上:“你不许给我再说了!”
五条悟停下了调戏,他忽然认真起来。他扭过贺沢诚的脸,低下头和他额头贴着额头,轻声说道:
“诚,把我放在你的第一位吧。”
“在你心里,我也想做最强啊。”
“爱我吧,诚,比爱别人都要更多的爱我吧。”
贺沢诚没有说话,只是红着脸,仰着头轻轻吻上了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