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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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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扶着已经喝醉了的贺沢诚上了出租车,五条悟和夏油杰早已匆匆离开了。
在两人要不管不顾把贺沢诚带走时,伏黑惠告知了他们禅院家的异动以及加茂家的蠢蠢欲动。
而五条家对贺沢诚并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可能是深知自己的家主五条悟的疯起来有多厉害,到现在都是毫无动静。
但仅禅院家和加茂家也够五条悟和夏油杰头痛了。
虽然两人经常嘲讽御三家“烂橘子”“老古董”之类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陈腐的家族确有实力。
五条悟和夏油杰不得不放弃掉劫走贺沢诚,去调查处理禅院和加茂的事情了。
今天的风很大。
伏黑惠坐在出租车里时,听着呜呜的呼啸声,本来以为是出租车发出的动静,可等他抱着贺沢诚下了车,才发现这其实是秋末的大风发出的动静。
夜已经深了,路边高高的路灯下弥漫着清冷的白雾,而肃杀的秋风穿过院子,擦过木栅栏的顶端,吹得不知道是谁家挂在外面的风筝在空中乱飞。
贺沢诚在伏黑惠怀里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喷嚏,伏黑惠赶忙加快脚步,路过了那风筝。
然而他才走过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绳线绷断的轻响,接着那风筝就癫狂地从他身后飞出,随着大风迅速地飞向了黑色的天空,消失不见。
伏黑惠抱着贺沢诚跑回了家。
伏黑惠把不停地打着喷嚏的贺沢诚塞进了被子里,喂了他点热水。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样子,伏黑惠那些纷杂的欲念渐渐消去,他看着贺沢诚打着瞌睡的模样,竟有些满足。
伏黑惠还是第一次拥有不是以孩子的身份跟对方相处的记忆。
“这是……五条老师他们没法拥有的。”伏黑惠喃喃道。
此刻的你,依偎着枕头昏昏欲睡的模样,只有我看的见。
然而伏黑惠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人,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很可能也见过贺沢诚这一面。
伏黑惠的心情一下子变差了。
就在伏黑惠慢慢皱起了眉头,心里越加烦躁时,他放在床边的手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覆了上来。
“冷,陪我睡觉。”贺沢诚迷迷糊糊地看着他道。
你不能指望一个醉鬼的体温有多高,即使他盖着被子,也不能妨碍他打哆嗦。
“……贺沢哥?”伏黑惠被抓着的手一紧,他紧紧盯着贺沢诚的眼睛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贺沢诚已经好多天没有跟他说过话,甚至不肯再看他一眼。
伏黑惠知道他醉了,但他心里还存有一丝丝欺盼,希望贺沢诚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仍然愿意和自己说话的。
他紧紧盯着贺沢诚的眼睛,发现那双眼睛很清澈,只有些许朦胧的醉意在眼角晕开。
“小惠。”贺沢诚伏在枕头上,神色慵懒地静静看着他。
伏黑惠心跳加快,激动地反握住了贺沢诚的手,不敢置信道:
“贺沢哥?”
然而伏黑惠不知道,爱断片的人往往有另一种醉法。
伏黑惠如贺沢诚所愿的那般躺在了他身边。
虽然一直期盼这么做,然而真正做到的时候伏黑惠反而手足无措起来。
他僵硬地躺在贺沢诚身边,而喝醉了开始耍酒疯的贺沢诚反倒是颇为自在地钻到了他怀里,还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伏黑惠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的贺沢诚,心跳如鼓。
他仰头看了会儿天花板,又低下头去看贺沢诚头顶可爱的发旋。
他嘴唇动了动,然后慢慢抬起了贺沢诚的下巴,贺沢诚困倦又疑惑地看着他。
而伏黑惠则是紧张得浑身紧绷发颤,最终,他看着那双花瓣般的唇,忍不住吻了下去。
却被一只手给制止了。
“小惠,”贺沢诚声音软软地哼了一声,说着责备的话却像撒娇一样,“你不能这么做,你知道我会生气的。”
伏黑惠沉默了一会儿,又不甘道:
“可你让我上来了。”
“是啊,”贺沢诚困惑地看着他,“因为我冷啊。”
醉鬼诚说得十分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你不是在……”伏黑惠有些尴尬和难堪。
还没等伏黑惠说完,贺沢诚在伏黑惠心神俱震的注视下一下子翻身坐到了他身上。
“小惠,不可以,”贺沢诚嗔怪地看着他,手指戳着他的胸膛,“甚尔会和你吵架的,我不想你们吵架。”
“所以狗卷前辈他们就可以了?”伏黑惠却一下子恼火了,他冷下了脸,“就因为我是那个男人的儿子,所以我就要看着别人得到你?”
伏黑惠以前只当这是一个没用的身份,他第一次觉得这个身份是如此的碍眼。
更糟糕的是,其他人做出的事比这点身份障碍过分多了。
“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伏黑惠紧紧地握着他的腰,冷冷地看着贺沢诚,“我以为五条老师与你情谊深重,结果他和夏油老师从一开始就是用卑鄙手段得到的你……”
“而你却不生他们的气!却因为我只是爱慕你而不肯再看我一眼!”
“小惠……”
“告诉我,那个男人得到你的手段也是卑鄙无耻的吗?”伏黑惠坐了起来,他相比贺沢诚要高大许多的身形像朵乌云一样牢牢笼罩着对方。
贺沢诚无措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伏黑甚尔第一次得到他是在贺沢诚的梦境里。
梦境里的贺沢诚被伏黑甚尔排除了干扰,没有觉醒咒力,作为一个普通人被伏黑甚尔养大了。
然后伏黑甚尔在梦境破碎前抱了失去了原本记忆的贺沢诚。
整个结局充满了诱哄的味道,显然伏黑甚尔的手段也不怎么光彩。
伏黑惠见他不说话,已经明了了答案。
伏黑惠自嘲一笑,追问道:
“那狗卷前辈呢?乙骨前辈呢?”
狗卷棘两次都是谎言哄骗,而乙骨忧太更绝,他直接和贺沢诚中了一样的药。
贺沢诚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本能地伸出手推拒着伏黑惠的靠近。
“贺沢哥,这太不公平了,同样是错误,你可以和其他人一起犯,却不允许我犯。”伏黑惠声音冷冷的微微颤抖,然后他低下头想去吻贺沢诚,却被贺沢诚拼命地躲避。
“小惠!既然是错误那你就不该犯!你明明知道我本来就不是你该喜欢的人!”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伏黑惠低头强硬地吻上了贺沢诚。
而就在他即将贴上贺沢诚的唇时,却听到贺沢诚短促又绝望地喊了声:
“甚尔!”
伏黑惠一下子顿住了。
贺沢诚拼命地后退躲避,然后他发现伏黑惠一下子不动了。
“……小惠?”贺沢诚惶恐地看着他。
“你就非得,心里只装着他吗?”伏黑惠顿了顿,静静开口道,“我猜五条老师他们也疯狂地想要知道这个原因。”
“放开我,放开我……”贺沢诚哀求道。
“他是个人渣,吃女人的软饭,和女人在还没上小学的儿子隔壁翻云覆雨,好吃好赌,为钱杀人。”伏黑惠强迫贺沢诚看着自己的眼睛,静静道,“你真的了解他吗?”
贺沢诚咬着嘴唇不说话。
贺沢诚虽然对伏黑甚尔的花边传闻略有耳闻,但具体的事情却是不知道的。
“你知道的,他跟你不同,他对幼崽没有什么呵护之情,面对落难的人也没有救助的心,甚至如果有钱,他可以为钱杀掉好人。”
伏黑惠慢慢地抚摸着贺沢诚苍白下来的脸颊。
“你也是因为这个而一直不敢和他提狗卷前辈的事吧,那天你在书房的哭声我和乙骨前辈在客厅听得一清二楚。”
“你怕他杀了狗卷前辈。”伏黑惠看着颤抖起来的贺沢诚慢慢道,“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跟你说他出国要做什么,他怕你阻止他,阻止他去做那些杀人的买卖。”
“你出去……”贺沢诚竭力地保持着冷静,然而他的声音却在发抖。
“贺沢哥,你不适合和他在一起,难道他每为一次恶,你就要痛不欲生一次?”
“那难道我就该跟你在一起吗?”贺沢诚狠狠推了他一把,“你给我出去!”
“不然呢?贺沢哥。”伏黑惠却出乎意料地这么说道,然后强硬地抓起贺沢诚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描摹着自己的五官,“像吗?贺沢哥?”
“伏黑惠!”贺沢诚慌乱地呵斥他道。
伏黑惠确实和伏黑甚尔长得很像,除了头发和伏黑甚尔身上独有的野性,两人长得极像。
然而伏黑惠脸上那股静谧的气质却能让贺沢诚很清楚地将两人分开。
贺沢诚觉得伏黑惠简直是在发疯胡闹。
伏黑惠可能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向来安静沉稳的他看起来是有点疯。
不过咒术师又有哪个不疯,伏黑惠这样反倒是正常的。
“贺沢哥,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能随随便便忘记谁的人,我也知道你对我并没有一点感觉。”伏黑惠慢慢道,他注视着贺沢诚,深蓝色的眼睛像是乌云暗藏的夜幕,“我只是想和你各取所需而已。”
“我知道你想那个混蛋想到已经受不了了吧,自那次我碰到你把自己拷在床头后,前几天晚上,我听到你哭了。”
“你给我出去!”贺沢诚的脸唰地一下红了,狠狠地捶了下他的胸膛。
伏黑惠却翻身将贺沢诚压在了身下,在他耳边轻声道:
“……放心,我不会真正做什么的。”
“如果真的想那个人渣的话,就把我当成他吧。”
说着他在贺沢诚惊惧的目光中合拢了贺沢诚的双腿,睫毛颤了颤,覆了上去。
贺沢诚在一阵头昏脑涨中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他头太晕了,刚坐起来直接一头又栽回了床上。
然后正好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与此同时,他感觉腿侧的皮肤有些红肿刺痛。
“甚尔?”
贺沢诚迟钝地睁开眼,看到的人却让他感到一阵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