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芥川营救大作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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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报告任务失败时安迪就在一旁，但他实在没有想到芥川会伤重成这个样子。手术是森亲自做的，花费了近8个小时，手术室的等终于熄灭时那个金色头发的女性副手都快要哭出来了。那个“人虎”少年竟然是这么强的对手吗？安迪在心中不由得对那个瘦弱少年改观了许多。
“下颚骨撕脱性骨折……全身一级烫伤并伴有昏迷。”对着全身打满绷带的芥川，森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外伤。“能不能清醒过来还未可知……总之先静养吧。”
“……呜。”金发女副官，樋口一叶闻言几乎就要哭了，为了避免真的在如此严肃的场合哭出声来，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森紫红色的眼睛似乎睨了她一眼，不过很快又转了过去：“那么，关于芥川君是怎么变成这幅样子的，请各位提供给我一份详细的报告吧。”
回到首领办公室的森一下子就抛掉了首领架子，把自己抛进了宽大的座椅里面，还和金发碧眼的爱丽丝撒起娇来：“爱丽丝酱～真是太累了啊……人家都已经好久没有做这么久的外科手术了……”
“哈，林太郎也太弱了吧。”金发少女爱丽丝完全不吃他那一套，双手环胸撇过头去，口吐恶语丝毫也不留情：“只是一点外伤就耗这么久，真是没用呢。”
“爱丽丝酱——”
“哎呀不说了，爱丽丝刚刚做了那么复杂的手术，要先去换衣服了。”说着，她无视了森的哀嚎，施施然钻进了后面的休息室。房间里就只剩下森、安迪和黑蜥蜴的广津柳浪三人。
“咳咳。”森清了清嗓子，终于正色道：“关于这次行动中配给芥川君的副手，樋口一叶君，你们觉得如何？”
樋口一叶是上个月毛遂自荐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女性成员，但与其他大多数背着案底、走投无路或是被亲人出卖的成员相比，她原本是大会社的职员，前途不说是一片光明，也至少拥有稳定的生活。然而，自从无意间被芥川救了一命后，她便执着地追逐着那个身影，抱着“我也可以帮上什么忙吧”的心情加入了□□。在“追捕”人虎的行动中，森将她安排为芥川的副手，也算是实现了她的夙愿。
“还算冷静。”广津柳浪是全程参与了芥川的行动的，“但怎么说呢，心态还没有转变过来吧。简单来说，她太不像个黑手党了。”
“啊，果然如此吗……”森听了他的汇报也不意外，两手交叉着垫在下巴下面，大脑飞速转动，没用多久一个计划就成型了。“不如就为她安排一次‘演习’吧，也算是不错的幕间余兴了。”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颇有点瘆人的微笑。
安迪不禁为引起了boss注意的樋口一叶捏了把汗。
这次所谓“幕间剧”全程都是由安迪执行的。首先，他腾出了手下的两个小队，让他们伪装成前段时间被芥川剿灭的小组织“卡尔玛物流”的成员，劫持了尚且在病床上昏迷着的芥川。这里他不得不提起森的另一恶趣味——
“Boss，如果芥川君在途中醒来怎么办？我手下的成员大多都不是异能力者，恐怕无法招架芥川君的攻势啊。”
“放心，安迪君。”森满脸写着医生对于不听医嘱的患者的“和善”，“我给芥川君的止痛泵里加了三倍量的麻药，他不会轻易醒来的。毕竟芥川君只要睁开眼睛，就不肯好好休养了呢。虽然作为港口黑手党的boss，看到下属如此拼命我是很欣慰啦，但是作为主治医师就完全是另一回事。”看起来即使是森鸥外，对于芥川一根筋的性格也头痛不已。
“啊……原、原来如此。”
安迪不知道森还把樋口叫进了只点了烛台的会议室里，用似是而非的话狠狠恐吓了一番，什么“可能无法醒来”啦，“这样的人对于黑手党来说就是累赘”啦，就连爱丽丝也快活地参与了一把，在地砖上用蜡笔涂鸦出了芥川的小人像，再恶狠狠地用红色“折断”小人的脖颈。
樋口几乎吓得说不出话来，双手攥紧了搁在膝盖上，小臂微微地颤抖。也许是因为房间太阴森，也可能是森的语气太郑重，使樋口忽视了其中的不协调之处——比如，最重要的一点是，首领亲自给某位成员进行手术，本来就说明了一些问题。然而此时她的大脑完全被惶恐占据了，甚至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地离开那间黑黢黢的屋子的了。
等她一整夜被各种各样的噩梦折磨，第二天疲惫地来□□大楼上班时，就被通知了噩梦成真：尚且躺在病床上的、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的芥川大人，就那样连人带床地被之前剿灭组织的残党绑架走了。
樋口眼前一黑，突如其来的事态完全摧毁了她的冷静，她的大脑完全被“一定要救出芥川前辈”的想法占领了，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微妙之处：一些不成气候的残兵败将是怎么潜入守备森严的医疗设施，还能悄无声息地将病床一起运走的？满心仇恨的组织为什么非要采取绑架这种容易泄露行踪的方式，而没有当场击毙不能动弹的芥川呢？如果这是一场“绑架”，那么又是为什么港.黑到现在还没有接到索要“赎金”的勒索电话呢？樋口丝毫也没有意识到这些疑点，这让她失去了最后一次揭开真相的机会。
怀着满心的担忧和恐惧，樋口一叶冲进了武器装备室，一副要把这里搬空的架势往包里塞弹.药。
安迪看她下一秒就要冲去找“卡尔玛物流”的残党拼命的样子，不由得满头黑线，开口打断了她鲁莽的行动：“等一下，樋口君，你知道那些家伙把芥川君藏在哪里吗？”
樋口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还有人赞同她的行动，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看了他们劫走芥川前辈的监控录像，他们往东边去了——那个方向的话，能藏人的地方就只有仓库区了。”
安迪意外地挑了挑眉——确实，樋口在情报分析方面其实还算敏锐。不过他还是给出了提示：“但如果他们只是佯装逃往那个区域、中途改变了方向呢？此外，你知道除了劫走芥川君的这些人之外他们还有多少增援和弹.药吗？恕我直言，如果你这么一头冲过去，恐怕只是送死而已。”
樋口的脸色又白了一点，被人指出送死还是让她的心理防线又沉甸甸地挨了一击——更何况，樋口其实根本没有开枪杀过人，每次扣扳机的时候食指都会抖。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营救成功，只是孤注一掷地、要为芥川做自己能做的事而已。“日、日宫前辈，那我应该怎么做……？”她好像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用祈求的眼神看向了安迪。
“唉。”安迪叹了口气从头讲起，“首先，你可以去找尾崎干部——或是她手下分管情报的副手秋田君确认情报。之前剿灭‘卡尔玛物流’的任务是芥川君一手完成的，收拾残党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他们不会不把相关情报给你的。”
如他所言，樋口很顺利地从尾崎红叶那里拿到了情报——厚厚的一沓，驻地、布防图、哨点，甚至连每个成员的姓名和身份都有，实在有点详尽过头了。她拼命地鞠躬向尾崎道谢，捂着嘴巴，表情像是哭又像是笑。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安迪和尾崎默默地交换了一个无奈的视线。
“接下来根据布防图做计划——你处理情报的能力还不错，图应该看得懂吧？”安迪指着图纸上的两个门，“仓库的结构相对简单，通常只有两个出入口。问题是内部的集装箱，这是图纸反映不了的，需要应变。”
樋口看上去已经冷静了很多，也能正常地给出分析了：“那就由我从前门冲进去吸引火力，日宫前辈趁机走后门营救芥川前辈……”她在图纸上画出红蓝两条线，“根据情报来看，芥川前辈被关在冷库区域的可能性最大……也许我们还需要密码破解器以及以防万一的，烈性炸.药。”
“等一下，黑蜥蜴呢？”安迪好像小学生似的举起一只手打断了她。
“他、他们……”想起昨天立原和银对自己说的那句“你能靠什么指挥我们呢”，樋口又陷入了彷徨，磕磕绊绊地嗫嚅道，“他们不会帮我的……毕竟、毕竟营救芥川前辈是我的个人行动……”
听她这么说，安迪有种“果然不出所料”的感觉，广津老爷子所说的“心态还没转过来”大概就是这回事吧。“呐，樋口君，你要知道，黑蜥蜴是首领的直属部队，芥川是队长，你作为参谋，当芥川不在时，就有指挥他们的权限。”
“这、这样吗？”樋口就像是第一次听这个说法一样，睁大了眼睛。
“你加入港.黑时应该宣誓过吧，港口黑手党的铁则。”安迪说，“‘首领的命令是绝对的。’对于各个部门来说同样也是如此，在黑手党中，服从是很重要的美德——当然，就是你大概会因为擅自动用黑蜥蜴接受处罚吧，严重的话可能还会被认定为背叛组织哦。”
双刃剑——樋口明白了安迪的意思。不过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决定了要豁出一切去营救芥川，即使要背负叛徒的罪名也在所不惜。想起刑讯室里那些可怕的刑具，樋口不由得抖了抖，但拯救芥川使她这样的弱女子充满了力量，短暂地战胜了对刑求的恐惧。“那么就由黑蜥蜴的成员在外围牵制……”她重新拿出了一张纸，按照自己的思路画下新的方案。
“但就像你说的，黑蜥蜴的成员并不认同你。”安迪补充道，把之前那个仅有他们两人执行的作战计划放在了新一张图纸的下面，“如果他们真的没有出现的话，这就是备用计划。”
当晚十点十分，直到行动的最后期限，黑蜥蜴的其他成员也没有现身。樋口埋伏在仓库外的集装箱堆后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着肺里的浊气渐渐吐出，她让自己保持在了一个相对冷静的状态。
“还好还有日宫前辈。”她有点庆幸地卑微地想着，在如此孤立无援的情形下勉强找到了一丝慰藉。拎着重机.枪，樋口一边扫射一边冲了进去，由于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灵活的身形，她甚至不能穿着影响行动的防弹衣。
可惜，实在是敌众我寡，只是第一波交锋，她就被击中了左肩和大腿，不得不翻滚到仓库中堆叠的集装箱后面暂避。“原来中弹是这样的感觉吗……”她竟然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好在计划应该起效了……”并不知道此时仓库里的人都是安迪的部下的樋口还在真心实意地为安迪担心：“希望日宫前辈的行动能顺利才好啊……”
她再度深吸了一口气，抱着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想法冲出了掩体，冲.锋.枪的弹夹打完了就换手.枪。无论如何，都要拖住主力才可以啊……即使是被缴械按在地上，黑洞洞的枪口抵在额头时，樋口仍然如此想着。
“砰”的一声响起。樋口条件反射地紧闭上眼睛，还以为自己的性命就要了结于此了。过了片刻发觉没有预想中的疼痛降临，才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黑蜥蜴的成员，广津、立原和银帅气登场，没花多少功夫就把一群“乌合之众”通通制服了。
对、对了，芥川前辈……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劫后余生庆幸几秒，她就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后面的冷库区。
——在那里，安迪站在芥川的病床前朝她挥手，几个卡尔玛物流的“成员”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芥川仍然一无所觉地沉睡着，只是摘去了辅助呼吸的设备，看起来安然无恙。
“太、太好了……芥川前辈……”樋口一瘸一拐地挪到他的床前，却近乡情怯般地连伸出手触碰都不敢。她慌乱地想要找出手帕，耳边却响起了“喀咯”一声——手.枪上膛的声音。
“真是多谢了啊，樋口君。”安迪举着枪，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上去真的像是体贴的前辈似的。“就让我来给你上最后一课吧——在黑手党里，不能相信任何人。”
“什、什么……？怎么回事啊日宫前辈……不、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啊？”樋口的瞳孔骤缩，声音在颤抖。她的大脑正在飞快地试图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无论如何都没有除了那个以外的合理解释。
“抱歉呢，樋口君，我其实是来自‘潘多拉’组织的间谍呢。”安迪举着枪，不疾不徐的说着，“真是不错的收获啊……芥川君这样强大的异能力者，无论是作为实验体，还是用药物控制为我们所用都很不错呢。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只要杀了你再嫁祸给这帮残党，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切是我做的。”
在樋口惊恐的目光中，他缓缓地扣下了扳机：“永别了，樋口君。”
——砰。
“等、等一下！日宫前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迪、地上躺着的一堆“尸体”，以及紧跟着从外面进来的黑蜥蜴成员一同笑了起来。
樋口现在堪称狼狈，彩色的纸片和拉花喷了她一头，再加上之前战斗中在地上打滚蹭上的灰土，让她整个人都乱糟糟的。
“抱歉抱歉，”安迪一边笑一边解释道，“这是Boss安排的演习了啦……”说实话，让他扮演卧底的角色真是让他后背冷汗直冒，此时“表演”结束，他也终于轻松下来。安迪说这话的时候爱丽丝也从冷库的角落冒了出来，手里还举着DV——也不知道是想拍什么黑历史。
“哈……？哈——！”樋口发出了两声不可置信的声音，浑身一软，终于瘫坐在了地上。“哈……好吧，只要芥川前辈没事的话……”她纤细的手指抓着病床的边缘，抱着这样的想法自我安慰。
芥川就是这时候醒过来的——他一路上昏昏沉沉，好几次想要挣扎起来都失败了，此时才终于有了睁开眼睛的力气。伤口尚且没有愈合的他勉强地拍了拍樋口顶着乱糟糟纸片的发顶。
“……多谢了。”他难得地如此说道。
“欸？”听闻这话，樋口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眼眶里再度盈满了感动的泪水。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嗯，芥川前辈！”
似乎所有的一切也都不算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芥川营救大作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