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事杂记（吐槽笑文）》半生没有熟

67、第 67 章

　　沈季桀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之后，仿佛丢了魂儿一般神游天外。
　　他晃晃悠悠一路无视了众人的围观以及窃窃私语回到办公室坐下，撑着脑袋装深沉。小赵在旁人的频频示意下好奇地贴过去打听八卦：“沈队……”
　　沈季桀浑然不觉。
　　小赵提高声音：“沈队！”
　　沈季桀稍稍动了一下。
　　“沈队你还好吗？局长跟你说什么了吗？！！！”小赵几乎是扯着嗓子在问了。
　　沈季桀微微抬头，目光迷蒙，偏过脑袋，脸上浮现出迷茫的神色：“嗯？”
　　“……”小赵一怔，“诶哟？呃呃，你你你真的没事吗？”沈队长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吞了几斤镇定剂喔。
　　目击这一现场的大家瞬间有志一同地得出结论，局长办公室绝对是地狱，连如此彪悍的沈队长进去一趟出来都失魂落魄，我们这些能力有限的还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好了。
　　沈季桀左看看右看看，才迟钝地回答：“哦，没事。”
　　小赵舒了口气，面带同情地问：“局长是不是让你去做那个明星的保镖了？”
　　沈季桀颇为无奈地垮下脸，沉痛地点点头：“你们都知道了呀，这消息传播的真快。”
　　小赵说：“那个，不是消息传播的快不快啦。其实吧，在您回来之前，那明星是亲自来挑选保镖的，要不您看看这局里怎么会愁云惨雾的……”
　　沈季桀的面部表情一下变得很微妙，脸色青里透点紫：“哈？选保镖为什么会搞得大家愁云惨雾？”……莫非自己接了个比想象中更难完成的任务？
　　不说还好，一说之下小赵顿时激愤难耐，开始唧唧歪歪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地讲述某明星的斑斑劣迹，其逼真程度完全能称之为情景重现。
　　小赵跺着脚说：“你知道他说我们什么吗？！指着这个说有碍观瞻，面貌惊人；指着那个说徒有其表，弱不胜衣。一会儿强调我很金贵啊金贵得你们都死光光都抵不上我一个人，一会儿表示这里一个能干的都没有全体出动大概还可以勉强合格，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沈季桀双目呆滞。
　　啰啰嗦嗦的小赵还没说完：“他以为他是谁啊？一进来就一副大爷相，把我们挨个打量完了就开始数落，说得我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好像人家都是俩眼睛一张嘴我们就都是两张嘴一眼睛似的，简直把我们说成了人类中的非人类！”
　　沈季桀默默道照你这样说，两张嘴一眼睛的确实是非人类啊……
　　小赵继续：“机械中的残次品！”
　　沈季桀古怪地抽了抽嘴角。
　　小赵愤怒：“足球队里的中国队！”
　　沈季桀听到这一句终于忍无可忍地掀了桌子：“怎么会有这种人！说话也太刻薄太恶毒了吧！”
　　小赵满心悲哀地点头。大家心有戚戚焉，一起点头说是啊是啊，沈队，真的就只有你可以就我们于水火之中危难之间了，虽然我们对你的境遇深表同情，可是你真的是我们最后的王牌了。
　　沈季桀头痛地按按太阳穴。
　　“沈队……”小赵还要开口，被沈季桀一句“闭嘴”给堵了回去，这家伙一旦说得兴起就跟开闸泄洪一样，他现在已经够头痛了，就别让他更头痛了。
　　扫视自己座下几乎被人形容成E.T的群雄，身负雪耻重任的沈季桀不得不开始盘算自己到底学到林清刻薄人的几分功力。盘算了一阵子，他忽然眯起眼睛不解道：“难道就我一个人去？再怎么说一个保镖也不够用吧？”
　　大家马上整齐划一地集体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辜：“……就您老一个人。”
　　“哈？”沈季桀皱紧眉头，“当老子是金刚战神吗？”
　　大家心下了然，互相对视几眼，确定局长没把自己怎么推销他的话完整说出来。当时他们的局长可是拍着胸脯保证此人能以一敌百，单挑一个营都没问题的，害的大家都在怀疑他们丰神俊朗的沈队长的真实身份是生化人。
　　“金刚战神什么的……”小赵哈哈干笑几声，“这个这个……”
　　小赵在心里腹诽：真要说那也是金刚芭比才对。
　　此明星执意要找个好看的保镖，他们局长就口无遮拦地把沈季桀塑造成了貂蝉西施的究极集合体，小赵就不明白了，说沈队像尼古拉斯凯奇、汤姆克鲁斯都好啊，为什么局长非比划着说他貌若天仙呢？
　　沈季桀不知道这些，要知道他早就跳起来了，他现在只是觉得有些为难。没错，他本人的战力确实不低，可也没办法完全保证被保护者的安全。对沈季桀而言，不管再怎么讨厌刺儿头，工作还是第一位的。
　　“算了。”沈季桀琢磨了一会儿，摸摸鼻子垮下肩膀，“走一步算一步吧。”

　　就在沈季桀为难得抓狂的时候，大导演江莫严却在林清的办公室里摇头摆尾讨好某位姿态清高的师尊：“林清林清~~~~”
　　林清冷冷挑眉：“干什么？”
　　江莫严死皮赖脸地凑上去：“你答不答应我刚才的邀请嘛~~去吧去吧，会很好玩的！”
　　林清一脚蹬在桌子腿儿上，把凳子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站起来抱过桌上的一摞参考书一本一本往书柜里放：“我实在是不觉得你的新片片场有什么好玩的。”
　　“咦？”江莫严吊着嗓子卖乖，“讨厌，你不是最喜欢看热闹了嘛！有热闹送上门你为什么不看呀！”
　　林清冷笑一声，目光犀利地注视江莫严，直看得对方笑容僵硬面容扭曲才缓缓说：“因为我不傻，天上不会掉馅饼，你这家伙也不会白让我去看热闹。到底存了什么心谁知道？”
　　“哎呀。”江莫严假模假样地捧着脸羞赧道，“被识破了，真糟糕。”
　　林清眉头狠狠一跳，眼看就要发飙，江莫严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立刻恢复正常：“其实也没什么，呃，你别多问，就说去不去吧。”
　　“你那新片到底是什么内容啊？感觉比以往都要劳师动众。”
　　江莫严很骄傲：“那是当然！我怎么说也算是知名人物嘛，开新片的场面也要大一点。”
　　“……呵。”林清放完书，单手撑在柜子上撇头露出个嘲讽的表情。
　　“喂。”江莫严黑线，“好吧，这也跟赞助商的要求有关。出名也有出名的坏处嘛，人家赞助商找上门来，我也不好推掉，而且那剧本不错。哈。”他耸耸肩，“就是赞助商的要求多了一点，什么都要指定，连男女主角都是指定好的。”
　　林清把垂落眼前的刘海划到一边，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家里产业那么大，你明明就可以在家里好好做你的二世祖，小少爷，非要出来蹚浑水受这窝囊气。”
　　江莫严不以为意地摇摇手指头：“你不懂，这就是追逐梦想的力量哟！再说我们家产业大，那也是我哥哥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林清瞥他一眼：“你对你哥哥倒是好。”
　　“亲哥俩！感情好！”江莫严一谈起哥哥就满脸幸福的喜色，“我哥哥本来就是长子，能力也强，我志不在此，生意场上的事情都是我哥一肩挑。”说着说着，他的表情中透露出一丝怃然，“说起来，倒是他要辛苦得多了。”
　　林清直直立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
　　“哎！”江莫严霍然睁大了眼睛，出言问道，“林清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嘛！”
　　林清勾起一抹凉凉的笑：“去！有热闹干嘛不去！”
　　“行啊。明儿中午十二点，记得来啊。”江莫严很嗨皮地挥挥手。
　　“对了。”林清叫住他，“你那新片叫什么名字？”
　　“《引火烧身》。”
　　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欲/火焚身？林清囧了：“……内容呢？”
　　“一场热闹引发的惨案。”
　　“……”林清偏头痛一抽一抽的，他扶住脑袋呻吟道，“我忽然不想去了。”

　　话虽这么说，但热闹（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像林清这么穷极无聊的人还是依约前往了新片发布会。男主角是个大牌，整个发布会竟然没有露面，江莫严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赞助商的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江莫严是个很讲求效率的人，所以发布会结束之后，整个剧组就直接投入了工作中，移动至郊外的片场。林清作为导演友人，还是抱着好奇的心态跟了过去。
　　江莫严指指旁边的躺椅对林清说：“你就坐在这里吧，别的地方挺乱。”
　　林清耸耸肩，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来来回回定位走线的人，回答：“好。你不用管我，我自己随便看看。”
　　江莫严笑笑，从脚边的纸箱里抽出瓶水递给他：“喝点水吧。那个男主角还没来，估计得等一会儿。”
　　林清撇撇嘴，拧开瓶盖灌了口水：“真大牌。”
　　话音刚落，一辆闪耀华丽的凯迪拉克就这样横冲直撞地飞进片场。林清不易察觉地啧了声，暗骂这人真是没公德心。接着他看见从车子副驾驶上下来一个人，毕恭毕敬地拉开后车门，半鞠躬候在一旁。
　　车中人先是伸出一条长腿，继而是整个上半身。那人穿一身繁复的英伦绅士西装，衬衫领口是层层叠叠的花边，架一副无边眼镜，脸色呈现出病态的白。
　　他走下车一点点直起身来，四周破例给予优待允许进入片场的媒体立刻围上去，闪光灯一阵乱闪，晃得人双眼几乎转圈圈。
　　这人趾高气昂桀骜不驯，仰着尖削的下巴，对周边一切视而不见，迈着优雅的步子突破人群走向江莫严。
　　“……”林清紧盯着他逐渐瞪大了眼睛，然后一口水喷了出来，“噗！！！”
　　江莫严正面对林清说话，猛然间被喷了一脸水，愣了好半天才讷讷道：“林，林清……”
　　林清难以置信地抬手指向他身后：“那，那是谁？”
　　江莫严无言地掏出纸擦脸，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了一眼，有些不屑：“哦，那个大牌明星。齐铭。”他费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不成您老也是追星族？”
　　林清拍了他一巴掌，不光想喷水，还想喷血：“狗屁！我问他旁边那个！那个大墨镜黑风衣走路虎虎生风颇得小马哥精髓的人！”
　　“哈？保镖呗，还能是谁？”江莫严又回头眯缝着眼睛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
　　“我老花了，肯定是老花了。”江莫严使劲揉揉眼睛，“年纪大不中用了……”
　　随着那人越走越近，江莫严的下巴掉了下来，“沈！沈季桀？！！！”
　　这个负责看车门兼随行护卫的黑衣帅哥显然也注意到了林清和江莫严，非常没有形象地摔了个趔趄。

作者有话说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