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个仙尊渡情劫》执笔待醒

94、第94章

　　徐婉莹闭眼盘坐在幽暗的大殿上，眉心痛苦地拧做一团，嘴角不时抽搐着。

　　“徐婉莹你真是没用，还什么修仙界第一美人，上赶着去讨好秦云横，人家却对你爱答不理。”

　　看着面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徐婉莹冷声道：“何方魔物？竟敢在本尊面前装神弄鬼。”

　　“本尊？呵呵呵……”那张与她别无二致的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你费尽心机，放弃心爱之人，到头来只换得一个道尊虚名，连门下长老都弹压不住……”

　　徐婉莹被戳中痛处，当即一掌朝对方劈过去。而那人却化为一团烟雾，让徐婉莹扑了个空。

　　紧接着，黑暗中又响起一阵议论声——

　　“灵寂修为的道尊……第一仙门真是没落了……”

　　“谁叫人家运气好有个道尊师父。”

　　“……难道要让我等向一个黄毛丫头行礼？”

　　“我看天一派就应该打破陈规让秦云横坐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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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四周的议论，徐婉莹不禁怒火中烧，她发疯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发动攻击，却忽略了自己灵腑隐隐的痛意。

　　等徐婉莹察觉不对，浊气已经侵入她的内丹。她慌忙想要逼出浊气，心神不宁中反而滋生更多浊气。

　　就在这时，一道强大的清灵之光冲破无尽的黑暗，照射到她身上。

　　徐婉莹被这突如其来灵光刺得睁不开眼。等灵光散去，她发现自己竟站在一座云庭之上的宫殿前。

　　这里是……仙界？

　　“月儿，还不快进来。”一个和风细雨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徐婉莹就这么恍恍惚惚走进宫殿。

　　只见殿中雕栏画栋气势恢宏，珊瑚碧树美轮美奂。即使徐婉莹见惯了大场面，也忍不住感到惊叹。

　　大殿上位坐着一位端庄宁和、风姿绰约的女子。女子身上虽有一种贵不可攀的气势，可徐婉莹不但不感到害怕，反倒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她缓缓上前行礼道：“晚辈天一派掌门徐婉莹，不知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女子看着徐婉莹，目光中带着一丝悲悯。“你该醒了。”女子温声道，说着一道法光从其指尖射向徐婉莹眉心。

　　徐婉莹本能想要闪躲，可不知为何身体却动弹不了。

　　无数陌生的景象涌入她的脑海。徐婉莹一时受不住，竟抱头跌坐到地上。

　　过了好久，她才缓过神来，有些茫然地看着高座上的女子道：“母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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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屋内，秦云横猛然从入定中睁开双眼。他像是刚经历一场宿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似乎还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

　　秦云横揉了揉额角，站起身准备去屋外透透气。

　　突然，一道黑影从半开的窗外翻了进来。秦云横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惊。自己警觉什么时候如此低了？

　　黑影在屋中站定后，向他行礼道：“长老，一切如您所料，纪衡出手了。”

　　秦云横认出眼前隐去面容之人乃是执法堂弟子江彬。

　　等等，这个场景为什么这么熟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秦云横试着回想，脑子却莫名疼得厉害。这让他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儿。

　　江彬没有察觉秦云横的异样，继续禀报道：“纪衡对锦夕用了白骨鞭，沈梦长老看到爱徒遭受酷刑当场翻脸……”

　　白骨鞭、锦夕、口不能言……

　　秦云横忍着头疼拼命想要在混沌中抓住些什么。他顺着江彬的话道：“锦夕怎么样了？”

　　“有些不太好。虽然伤势已经恢复，可也不知怎么就变得口不能言……”江彬略有几分惋惜道。

　　秦云横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愧疚的情绪。为了不叫江彬看出端倪，他三两下将人打发走，然后捂着心口坐到塌边。胸中的绞痛让秦云横有了一瞬的清醒。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为让沈梦替他炼丹，故意设计锦夕时的事。难道他又做梦了？

　　秦云横当即推门而出，想要去找锦夕。

　　然而，四周场景不知怎么突然切换到了万象广场。原本恢弘壮丽的万象宫早已化为一片废墟瓦砾。

　　秦云横还没明白发生了何事，就被纪衡一把掐住脖子，“没想到，秦长老还真能舍生忘死呀，那我就成全……”

　　一道清锐的凤鸣声忽然打断了纪衡的话。

　　身体受制的秦云横用余光瞥向一处空地，下一秒，锦夕便从半空重重摔落到这里。

　　这一幕他太熟悉了。这是他循环往复的梦魇，是他多年来不可言说的心结。

　　秦云横抓住纪衡分心的机会挣脱束缚，像无数次午夜梦回那样，企图改写锦夕最后的结局。

　　可惜，一切皆是徒劳。锦夕为了救他，再一次自爆内丹。

　　即使知道自己是在梦中，秦云横依然心痛难耐。他悲痛地大喊着锦夕的名字，同时惶恐地想要施法护住锦夕不断消散的魂魄。

　　——梦瑾惜元神出窍闯进秦云横的心梦中，看到的就是这番情景。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秦云横如此方寸大乱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她瞅了瞅四周，他们现在好像是在一个山谷，周遭依稀有几分天一山的影子。

　　没过多久，废墟里爬出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来。这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漫无声息地来到秦云横身后，手中还召唤出一把匕首。

　　梦瑾惜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此人乃是纪衡。

　　眼看纪衡要对秦云横不利，两支飞羽箭突然破空而出，直直击穿纪衡握着匕首高高举起的手臂。

　　梦瑾惜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望去，原来是妖王孔灵率大军赶来增援。

　　后面发生的事不用看，梦瑾惜也知道一二。穷途末路的纪衡半途被人救走。秦云横力缆狂澜，借妖界之力大败幽都，夺回蓬莱。

　　不过令梦瑾惜感到意外的是，即使在仙魔大战最紧张的时候，秦云横也不忘抽时间蕴养她的残魄。

　　秦云横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她了？她记得在她那些作为“锦夕”的记忆里，秦云横对她一直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态度。

　　梦瑾惜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秦云横会顺势拿回原本就是属于他的掌门之位时，秦云横却急流勇退。

　　对外说是闭关疗伤，可暗中旁观的梦瑾惜明白，秦云横是将精力都花在为她修补残魂上。只是镜墙为何会让秦云横陷在这段记忆中？

　　随着时间推移，梦瑾惜明锐地察觉秦云横身上的变化。他不再像往日那样云淡风轻，对人也越发冰冷，偶尔还会显露出焦躁的情绪。

　　一日，梦瑾惜又跟着秦云横来到无念峰脚下。这次秦云横竟破釜沉舟，通过献祭异宝开启只有真仙才能施展的九天聚魂阵。结果不用想，秦云横再次聚魂失败。

　　“啊——”秦云横捂着胸口，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梦瑾惜以为他是在发泄心中的苦闷。可很快她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秦云横双目发红，俊美的脸因痛苦而变得扭曲，周身灵力也开始滋生出淡淡的浊息。

　　梦瑾惜突然想到秦云横当初化身魔修潜入魔域之事。难道他就是在这个时候入魔的？等等！这虽是秦云横的心梦，却也是他之前入魔的引子。如果反复受此袭扰，他说不定会再次入魔。一旦入魔，外面那些佛印瞬间就会将他烧得渣都不剩。

　　梦瑾惜不顾元神会受秦云横心境反噬的危险，从藏身之处冲到秦云横面前，揪着他的衣襟大喊道：“秦云横……秦云横你醒醒，这只是你的梦境……”

　　见秦云横毫无反应，情急之下，梦瑾惜一个耳光重重打在他脸上。

　　火辣辣的痛让入定中的秦云横微微睁开眼，看着面前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女人，秦云横眼中露出茫然的神情，随后，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你是锦夕？……瑾惜……你没死太好了！”秦云横激动地抱住梦瑾惜。

　　“你先松开我。”梦瑾惜有些不自在道。要不是深知秦云横为人，她说不定会把对方当登徒子一掌拍飞。

　　脑中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终于消失了，秦云横想起自己是在佛境历练，然后不知怎么陷入了自己的心梦。

　　完全清醒的秦云横赶紧松开梦瑾惜，然后撇过脸道：“抱歉，是我失礼了。”

　　梦瑾惜难得见秦云横吃瘪，忍不住调侃道：“秦长老当年宁可废丹重修也不入魔。如此道心坚定，怎么会为了一个小仙修生出心魔来？”

　　秦云横看着梦瑾惜，目光温柔而又专注，“瑾惜，聪明如你又何必明知故问？我为什么入魔你还看不出来吗？”

　　梦瑾惜微微一愣，她没想到秦云横会把两人之间那点可念不可说的心思给挑明。

　　她垂下眼，将心思隐于浓密的睫毛之下，“你我之间就是一笔糊涂账。这里是你的心境。所以别胡思乱想，免得心境生变。”

　　梦瑾惜虽一贯以风流示人，可真遇到情爱之事，又像寻常姑娘一样有些放不开手脚。面对逃避的梦瑾惜，秦云横无奈在心中叹了口。

　　就在这时，山谷四周的景色忽然起了变化。原本郁郁葱葱，重峦叠嶂的天一山如同一幅缓缓收起的画卷，取而代之是一座修葺规整，花香茂洁的庭院。

　　梦瑾惜疑惑看向秦云横。秦云横却召出长剑神情戒备道：“这不是我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