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好多年》狮子说喵

6、我只是需要一个送礼物的理由

　　校园歌手大赛决赛当天，高一年级坐满了汇演教室，小鹿所在的五班只有纪嘉承进入了总决赛，班里的同学做了一些应援牌前来造势，气氛好不热闹。
　　为了避免突发状况的发生，高老师提前让小鹿去到后台帮忙，做着最后的准备。
　　今天的纪嘉承，没能逃脱美术老师的魔爪，被迫营业，化了淡妆，以至于他的眉眼更加立体有神，脸部轮廓也清晰凌厉，唇上涂了一些唇蜜，水光色的红艳让他看起来竟有些妖孽感。
　　他穿着印花的白色衬衫，随意的打着深灰色的领带，水洗的牛仔裤搭配着干净的球鞋，少年气十足的他也多了些许难言的魅力。小鹿有点出神地看着，心尖似乎被什么挠了一下，酥酥痒痒，一时间忘记隐藏自己迷恋的目光。
　　纪嘉承侧头痞笑着，故意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干嘛？被我的盛世美颜惊呆啦？”
　　小鹿回过神，有些难为情：“第一次见你如此小白脸的状态，确实不太习惯，很妖孽。”
　　“妖孽？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纪嘉承好笑地俯身，凑近小鹿眼前，抬手摸了摸小鹿的脑袋，接着说：“没什么事了，你回去看节目吧。”
　　“嗯，那你加油！”小鹿皱皱鼻子，挥手后离开了后台。
　　......
　　“接下来登场的是五班的纪嘉承同学，他带来的歌曲是《轨迹》。”主持人报幕后，纪嘉承走上舞台，炫彩的灯光随着音乐的鼓点晃了晃，最终汇成一束暖色的追光，停在了舞台中央。
　　五班的同学们举着应援牌开始呼喊着自编的口号：“嘉承嘉承！谁与争锋！嘉承嘉承！一定能成！”
　　说完这个low到爆的口号，台下响起了心满意足的掌声和口哨声，现场的气氛也被他们推到了顶点。
　　小鹿坐在台下，目光里的贪恋无从隐藏，她看着那个男孩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痞笑，只是白衬衫的加持又多了一些沉稳的样子，灯光一打，男孩被发胶定过型的头发似乎还有着星星点点的亮片在闪着光。
　　“靠！承哥今天好帅啊！”
　　“真是见鬼了！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正经的样子！”
　　“靠，他不会还涂口红了吧！”
　　“哈哈哈哈！真牛B啊！”
　　周围的议论声不大不小，却足够传到小鹿的耳中，她弯着眼，勾着嘴角，赞同的点点头，想着台上的人，确实颇有些被迫从良的样子。
　　舞台上的男生在麦克支架前站定，望着台下，寻找着小鹿的身影，直到确定了她的位置后，才对音响老师点头示意。让音乐缓缓响起：
　　“怎么隐藏，我的悲伤
　　失去你的地方，你的发香
　　散的匆忙，我已经跟不上
　　闭上眼睛，还能看见
　　你离去的痕迹，在月光下
　　一直找寻，那想念的身影
　　如果说分手是苦痛的起点，那在终点之前
　　我愿意再爱一遍，想要对你说的
　　不敢说的爱，会不会有人可以明白......”
　　舞台中央的纪嘉承双手握着麦，眼神随着音乐染了些忧伤的韵味，那一刻，虽然没有万千的霓虹斑斓，但他却如同这世上唯一留存的光源一般，吸引着小鹿所有的目光。
　　女孩满足地笑着，迷恋地注目着，手掌打着节拍，心动一刻不停，此时，她喜欢的他，唱着她喜欢的歌。
　　随着第二段音乐的结束，表演进入了尾声，五班的同学再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成毅是本场演出的最后一位选手，小鹿出于青梅竹马的情谊自然也卖力的为他鼓着掌，并且想着原来那个说要唱歌夺冠的大话，并不是说说而已。成毅确实唱的很好，松弛自然，情感充沛。小鹿赞许地点点头，决定在结束后赏他一次臭屁的机会。
　　只是舞台上的人却心思很重，《安静》的歌词如针如芒，刺在心上，看着观众席中那个手舞足蹈的身影，成毅的心底忽然多了一些无法言明的情感。
　　在纪嘉承出现之前，他只是习惯了和小鹿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因为理所应当所以无需多想，但是纪嘉承出现了，他忽然看到小鹿的眼神中出现了他从未见过的光芒，那一刻，他似乎慌了，他害怕失去和她之间独一无二的亲密，害怕那个曾经似乎只属于自己的女孩，有了新的占有者。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他知道，如果小鹿喜欢纪嘉承，他想，自己是反对的，或者换句话说，小鹿喜欢谁，他都反对。
　　......
　　“各位同学，经过评委老师的最终商议，我们今晚的最终结果马上就要揭晓了，下面有请今晚的十位参赛同学来到舞台中央。”主持人话音落下，纪嘉承和其他九位同学一同走上了舞台。
　　“首先颁发的是优秀奖，他们分别是：高一一班刘浩，高一六班曲阳，高一二班王泽坤，高一一班李梦婷，高一四班张曦，高一三班杨敏，高一七班段培安，高一四班胡洋。有请年级主任冯老师为优秀奖的同学颁奖，大家掌声响起。”
　　小鹿紧张的攥起双手，屏息以待。
　　“好，让我们再次恭喜以上七位同学，接下来是本届校园歌手大赛高一年级比赛的前三名，请大家准备好你们的呐喊，让我们一起进入名次公布时刻。”
　　主持人故意造势：“第三名是来自高一六班的张旻文！祝贺他！”
　　“最后！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了！谁会成为我们本届校园歌手大赛，高一年级比赛的冠军呢！”
　　主持人话音刚落，追光灯便适时地点亮，打在了成毅和纪嘉承的身上。
　　好吧，她承认，当青梅竹马和喜欢的人放在一起时，她心里的天平还是自私的倒向了纪嘉承。
　　聚光灯下的两个少年笔直站立着，双拳同时紧握在身侧，他们知道，这场胜负虽不代表什么，但似乎又代表了一切。
　　“本届校园歌手大赛，高一年级第一名，他来自——高一五班！纪嘉承！”主持人话音落下，五班沸腾了，小鹿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跟着五班的同学一起欢呼了起来！
　　“同时也祝贺我们第二名的同学，来自高一三班的成毅！”主持人接着说：“接下来有请程校长为前三名的同学颁发奖状和奖金！”
　　接下来就是流程化的颁奖仪式和各种合影，只是成毅的心却早已跌入了谷底，他看着台下冲着自己挥手的小鹿，想要装作无所谓的回应，却发现似乎根本笑不出来。一旁的纪嘉承，毫不避讳地望着小鹿的方向，眼里的光清晰明亮，他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玻璃门外的旁观者，没有资格迈步，也似乎再也走不进那个女孩的故事里......
　　演出散场，在得到高老师默许后，纪嘉承在几个男生的起哄簇拥下，带着人手一份的零食回到了教室，然后趁没人注意时，拿着小鹿喜欢的饮料，夹了纸条，悄悄地放在了她的手中。
　　“来楼下的窗台。”看过上面的字后，小鹿环顾四周，偷偷地从后门跑了出去。
　　小鹿所在的高一年级在教学楼的三层，二层是初三年级，只是6月底后，中考已然结束，初三年级的学生也提前离开了学校，所以这里是空着的。
　　小鹿蹑手蹑脚地下了楼，看到窗户前依旧是浅色月光下的少年背影，心跳开始不争气的加了速。
　　她走到他的身边，声音轻润：“恭喜你呀，第一名”。
　　纪嘉承转头，额前散落着细碎的发，他挑挑眉，笑的依旧轻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比赛吗？”
　　“为什么？”小鹿不解，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难不成为了年少的梦想？为了落末的百年家族？或者，为了振兴民族大业？
　　纪嘉承从身侧拿出一个打着蝴蝶结的方形礼物盒，递到了她的面前：“因为我需要一个送礼物的理由啊，”他接着说：“打开看看。”
　　小鹿心中一颤，动作也跟着迟疑了片刻，她伸手接过，礼盒里是周杰伦新专辑的CD。
　　这盘专辑很贵，她自然知道，所以她还在攒钱，只是她没想到，自己随口应了的玩笑，却被他当了真，小鹿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空气凝固片刻，女孩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纪嘉承，那个......我之前是开玩笑的，这个太贵了，我不能要，而且我自己在攒钱了，我可以自己为小周做贡献，这个......你看能不能和老板退了？要不，过几天我攒够了钱，补给你，反正我也是要买的嘛！”
　　她有些慌张的说了很多话，虽然她很喜欢、很惊喜，但平白无故收下这样高价的礼物，她做不到。
　　纪嘉承轻笑了下，却并不意外，他知道小鹿从不拿任何人给的东西，小到一瓶水她都会婉拒，班里的同学互相吃零食，递到她面前时，她也从不伸手，从来都是她给予别人，但自己却从不索取。
　　“所以我才说，我需要一个送礼物的理由，你以为第一名这么好得吗！”纪嘉承俯身靠近，眼神没有躲闪地擒住她：“而且，你都答应了，所以，不许反悔。”
　　有些促狭空间距离让小鹿屏住了呼吸，他靠的很近，近到眼睫上细密的睫毛都被无限放大了些。
　　女孩握着专辑的手收紧了一些，心跳也快了一些。
　　她说：“谢谢。”
　　月色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包裹住了两个少年的身影，昏暗的光线下是纯粹又略显稚嫩的面庞，那晚的一切星星点点沾染着暧昧的光，以至于很多年后，当小鹿再次翻出那盘CD时，还是会想起那个带着温度的盛夏夜晚，昏暗走廊窗前的他和自己。
　　“要分班了。”
　　纪嘉承望着窗外，声音淡淡地响起，打破了这里的平静，也敲断了小鹿心中紧绷的弦丝。
　　“走吧，回去了。”他转过身，借着黑暗藏起了眼底的失落。
　　“是啊，要分班了。”
　　小鹿看着手中的专辑，低声轻喃，像在说给自己听：“荆小鹿，再不勇敢，就什么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