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此生，日日与君好》才会相思

3、第 3 章

　　数日后，迎宾小学外，家长们都在等着接自家孩子。
　　上午还是晴空万里，午后天便阴沉了下来，到了四五点钟天空一点光亮也没有了，倒似晚上七八点的样子，一场大雨随时都可能到来。
　　芸熙爸爸赵志坚穿了件黑色雨衣站在人群最前面，生怕晚来一步挤不进去，让自己宝贝女儿着急。其他家长也都比往日来的早很多，很快，学校大门附近便被围的水泄不通。家长们或是焦急的看向教学楼内明亮的灯光，或是担忧的一边望向阴沉的天空一边感受渐凉的北风，或是根本不管周遭的变化，只和相熟的人一起探讨小孩学习上遇到的问题，竟有一种又宁静又热闹的感觉。

　　“老赵，来挺早啊。”
　　赵志坚回头看去，是王伟的爸爸王志远，别看他身材胖乎乎的，硬是从人缝中挤了进来。
　　“是啊，今儿要下大雨，怕学校早放学。”昨天放学女儿就告诉他，老师让她们在书包里都准备好雨具，天气预报说这两天都有雨，别说，天气预报越来越准了。
　　“今年这雨水也太好了，隔几天就来一场，北柳河的水都快漫到桥上了。”北柳河是从他们这里去另一个镇的道路上必须经过的一条河，河上有座简易石桥，大多数时间北柳河都呈干涸状态，能大水淹桥的年份屈指可数。
　　“那座桥是不是去年刚修过，别被大水冲垮了。”
　　“那倒不会，去年全县的桥都翻新了一遍，爱国是施工队的，去年他也去了，听他说加固的钢筋比手指头还粗。”爱国就是张爱国，北辰的父亲。
　　“那我就放心了，要不然走在上面还得提心吊胆的。”
　　“刚我看到爱国了，还往工地送东西呢，我问他谁来接孩子，他说没事，自己能回去。你就说啊，看他们两口子对孩子也不怎么上心，可是人家小辰，每次考试都是第一，人比人，气死人啊。”
　　赵志坚刚要说话，却感到有雨点打在手背上，一抬头，密集的雨线顷刻而下。

　　下课铃响，同学们都穿着提前准备好的雨衣陆续走出校门，也有粗心忘记的，便由老师护送着来到校门口的遮雨亭下等待父母。很不幸的，我们的北辰便是没带雨衣的少数人中其中一个。当然并不是北辰忘了告诉妈妈老师交代的事情，而是以前常穿的那件毕竟是前年买的，不好再将就，妈妈说不用担心，晚点她让爸爸出去买然后直接装在他书包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爸爸。”芸熙在人群中找到父亲，立刻冲了过来。
　　“乖女儿，冷不冷，爸爸给你带衣服了。”
　　“有一点儿，不过我能坚持，嘿嘿。”
　　“好，妈妈在家给你做大餐了，趁着雨不大，咱们赶快回家。”赵志坚隔着雨衣帮女儿提起书包，顺着人群往外走。
　　芸熙下意识朝遮雨亭瞥去，一眼便锁定几人之中的北辰，他正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着，应该是在寻找来接他的父母。
　　“爸爸，你见到辰哥哥的爸爸妈妈了吗？”芸熙心中一动，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他爸爸好像去送货了，他妈妈嘛，”脑海中闪过路经麻将馆时靠窗的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估计还得等一会儿才能来。”
　　“啊，那，那……”目光再次看向遮雨亭，现在只剩北辰一人了。
　　“爸爸，我有道数学题不太清楚，想去问问辰哥哥行吗？”芸熙忽然开口道。
　　“行啊，明天不是周末吗，你去找他学习吧。”
　　“不是，我现在就想问。”
　　“现在？下这么大雨，光线又暗，你怎么……”
　　“没事，我视力好。”不等爸爸说话，芸熙转身就跑。

　　“辰哥哥，我又回来了。”擦了擦脸上的雨滴，芸熙笑着迈进亭子内。
　　“你回来干嘛？”
　　“我……想问你一道数学题，就是测试卷最后那道，老师还没讲就放学了，你给我讲讲呗。”芸熙边脱雨衣边说道。
　　“那道题啊，”那是本张试卷最难的一道了，里面的陷阱不少，“你要是不着急，我就说说。”
　　芸熙嗯了一声，掏出试卷来，两人在校门口真的开始学习起来。
　　等赵志坚赶到附近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外面雨落不断，人烟渐稀，雨棚下，两个小学生在认真学习，近乎忘我。
　　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过了十分钟，校外只剩下他们仨了。芸熙的题目也从最后一道问到了倒数第三道。
　　“这道题你不是做对了嘛，还要讲吗？”北辰看着试卷上大大的对勾，奇怪道。
　　“想再听听你的思路嘛，嘿嘿。”芸熙笑道。
　　“好吧。”
　　然后又讲完了。
　　“好了别学了，闺女，咱先送小辰回家，明天你们再一块学好不好？”赵志坚总算看出来了，这个男孩不走，自家闺女也绝对不会走的。
　　“好的爸爸。”芸熙这才收起试卷，不过注意到外面的大雨倾盆，又道，“可是辰哥哥没雨衣呀。”
　　“你看这是什么？”赵志坚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件雨衣，“小辰你穿上吧。”原来看透女儿心意的他又到附近超市买了一件。

　　三人小心翼翼避过一个又一个水坑，虽显狼狈却并不匆忙。
　　“闺女，你还记得我教你的节气歌吧？”理论结合实际向来是赵志坚的育儿之道。
　　“好像……好像记得，是不是立春，立夏，立秋和立冬？”芸熙努力回忆。
　　“就这些？我记得上个节气时刚教过你，这才过了几天！”赵志坚气有不顺。
　　“呃，是不是春雨惊雷种谷子？”芸熙一拍大腿。
　　“是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北辰提醒她。
　　“哎，”看着仍是满脸嬉笑的女儿，赵志坚满是无奈，他问北辰道，“谁教你的？”
　　“书上写的。一年二十四节气，每个月正好两个，所以每个节气之间相差十五天，今天好像就是芒种吧。”北辰抬头看了眼天空，恰好一道闪电划过，他朝芸熙靠了靠，下一秒隆隆雷声传来，芸熙啊的一声抓住了他的胳膊。
　　“不用怕，咱们这边离大树远着呢，安全得很。”北辰拍了拍芸熙的手安慰道。
　　目睹此景的赵志坚不由一愣，女儿遇到危险下意识竟然是先去找这小子，让他这个做爸爸的情何以堪。
　　心中莫名情绪涌上，赵志坚缓了缓才开口道，“闺女，你再把节气歌背一遍。”
　　“还要背呀，好吧，春雨惊春清谷天，虾米……”
　　“夏满。”北辰提醒。
　　“哎呀，节气歌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会背九九歌呢，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燕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哼，辰哥哥，你会背吗？”
　　“我，我不会。”北辰目视前方，坚定的摇了摇头。

　　“这次测验考了第几名呀？”芸熙和爸爸才进家门，妈妈张秋瑾就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张秋瑾曾经也是个特别热爱学习的人，成绩很好，性格也要强，所以每次逢考必问。
　　“哎呀好饿啊，饭好了吗？”芸熙脱雨衣的动作一滞，眼神闪烁道。
　　“宝贝，这样很不礼貌哦，长者呼，应勿缓。基本规矩都忘啦？”赵志坚虽然很不赞同老婆总是强调成绩，但作为晚辈基本的礼仪还是要守的。
　　“十二名。”芸熙只得无力道。
　　“还是没进前十。”张秋瑾皱眉。
　　“上次才十五，这次总归有进步了嘛，一会吃完饭，咱们好好总结一下，取长补短，争取越来越好。”赵志坚打圆场道。
　　“好的爸爸，一会你好好给我讲讲。”芸熙赶紧借机溜掉。
　　“你呀，太惯着孩子了，”张秋瑾瞪了丈夫一眼，“小学是养成学习习惯最关键的时期，再这么放任会耽误她的。”
　　“我知道，不过好习惯不也得一点一点养成吗，一口气吃不了一个胖子，对了你知道他们班的小学霸张北辰吧，今天还给你闺女讲题了。”张秋声便把今天放学后发生的趣事说了一遍。
　　“看来他们的关系不错。”张秋瑾若有所思道。
　　“是啊，他们毕竟是同龄人，让闺女多跟他在一块学习没准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行啦，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而且还是一个小孩子，你呀，多尽尽一个父亲的责任，把你的知识都教给她，让她早日进入前十吧，哎。”张秋瑾叹气道。老公再不行她就只有亲自出马了，虽然每次陪闺女学习都会小吵一架，但看她成绩一直这么不上不下的，实在让人受不了。
　　饭后，赵志坚只得放下正读到紧要关头的《天龙八部》，开始帮闺女分析试卷。
　　芸熙的语文成绩很好，除了个别书写错误，基本没怎么丢分，连小作文都是满分。尤其是通篇的字体娟秀端庄，干净利落，没白费这些年练字的苦功。
　　“你这笔字再练几年就能赶上爸爸了，呵呵。”赵志坚言语中满是骄傲。
　　“还是爸爸教的好。”芸熙嘿嘿一笑，她的字总被老师当成模板让同学们学习呢，比辰哥哥的还要好看许多。
　　“嗯，有时间爸爸再教你《间架结构九十二法》，把这字系统性的练一练。”
　　“九十二法？”芸熙晕眩不已，爸爸平时什么都好，对她学习上的要求也不甚严格，唯有写字一途分外认真。之前学了三十六法，现在居然又来九十二法？
　　“别人想学还学不着呢，你就偷着乐吧。好了，咱们看看数学。”赵志坚摊开数学卷子，果然，拉分的还是数学。大部分的错误还是老毛病马虎，另外有部分是因为知识点掌握不牢。他把错题都一一拿出来分析一遍，确认女儿听明白为止，再让她把错题分门别类写进错题本中。这还是妻子叮嘱他的，小学他们能教导，初中他们能引导，到了高中就只能替她祈祷了，所以趁她现在还小赶紧养成好的学习习惯，大了就能自己向前冲了。
　　“别以为马虎就没什么，认真也是学习能力的一部分，一定要养成认真细心的习惯。每次做完题，有时间就要再检查一遍。”赵志坚语重心长道。
　　芸熙习惯性点头，爸爸的这些话她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可是每次还是范同样的错误。哎，辰哥哥到底是怎么做到一丝马虎都没有的，回回全是满分。
　　“当然了，我的女儿还是很厉害的，体育运动就特别强，身体素质超级好。”一棒子过后赵志坚马上就给一个甜枣，他始终坚持鼓励教育为主，只有自信乐观的人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嗯，爸爸，还有呢？”又到了芸熙最喜欢的环节了，她笑着鼓励父亲继续说下去。
　　“字也是班里最棒的。”
　　芸熙笑的更欢。
　　“好啦，今天就到这吧，还有你以后多跟小辰学习学习，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并把它学过来为自己所用，也是很重要的能力呢。”

　　听了父亲的话，芸熙第二天早早的就去找北辰“取长补短”了。
　　“辰哥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一见面她就察觉到北辰似乎有些不对劲，怎么说呢，话比往日要少，神色也比往日凝重，就像，就像感冒时的父亲。
　　北辰轻轻摇头，他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是心里不舒服。昨晚放学回到家，正如他所料家中空无一人。等他把周末作业都写完爸爸妈妈才陆续回来，然后没人问他这么大的雨是怎么回家的，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莫说天上下雨，就是下冰雹下刀子他都该想办法回来。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对他好，芸熙绝对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所以如果他有什么重要的秘密要跟人分享，芸熙也绝对排在第一位！
　　“那咱们玩捉迷藏吧，我把雨萱，浩然他们都找来。”芸熙期盼道。
　　“不，今天我要带你去个不一样的地方。”他抬头看向东山，太阳正探出头来，一缕微光笼罩住他的身体，坏心情仿佛也在这一瞬间被涤荡一空。

　　“北山有什么好爬的，还不如玩捉迷藏呢。”芸熙站在山脚，仰望着苍翠高邈的北山，脸上一片难色。
　　北山，顾名思义位于此地之北，与东山，西山为邻，其高虽不入云，亦可睥睨百里内余山，其广虽有形迹，亦是绵延十数里不绝。远看其主峰如一把方形太师椅，故又被人亲切的称为椅子山。
　　每到春末夏初，山上草木尽皆翠绿，虫鸣鸟翔，生机无限，是方圆百里内最好玩的去处之一。
　　北辰不理她的抱怨，边开始爬山边问道，“听说过北山的故事吗？”
　　“那当然，”恨恨的瞪了固执的辰哥哥一眼，一边紧跟着一边答，“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我们这里妖怪横行，灾荒四起，老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然后有一位得道高人路过此地，斩妖兽，兴水利，除暴安良，匡扶正义，百姓们才过上了安居乐业，幸福快乐的日子。”芸熙学着父亲的口吻道。
　　“后来呢？”
　　“后来高人觉得此地汇风聚气，形势上佳，便开始在这里修炼，最后终于突破天劫，得道飞升。”芸熙循着脑袋里的记忆道，“怎么，难道你要带我去寻找神仙？”
　　“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找到了呢？”北辰一字一句的说道，神色郑重无比。
　　“你不会是想带我去山顶的“登仙台”，然后自己站在上面说你就是神仙吧？老套路了，哼。”
　　“登仙台”位于北山山顶，是一块异常巨大且平滑的石头，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当然不是，”北辰早料到他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我没找到神仙，我找到了神仙的居所。”
　　“辰哥哥，你不会是发烧了吧，要不咱们赶紧回家去看医生。”
　　北辰不再理她，愈发加快了登山的步伐。

　　一个小时后，就在芸熙马上要坚持不住需要休息时，忽听北辰大喊一声“到了”。
　　只见他在一棵三四人才能环抱的大树树干上摸索了一会，便率先转入树的后方。然后拨开一丛茂密又蓬乱的野草，竟然显露出来一条不算宽却异常平整的通道！
　　“紧跟着我，千万别落下。”北辰交代完，便抬步迈入其中。
　　“好。”芸熙双眼圆睁，心中激动无比，北山竟然还有这么好玩的地方，难道辰哥哥真的没骗她，前方果真有仙人的家？
　　道路曲折异常，一会向左，一会向右，甚至还有接近一百八十度的发卡弯路，走了接近二十分钟，两人才到达小路尽头。
　　前方再次豁然开朗，一片广大又规整的树林突兀的出现在他们面前。说它广大，是因为一眼根本望不到边际，说它规整，是因为林中的每一棵树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仿佛被人精心挑选过一般。
　　北辰不理已经被惊的合不拢嘴的芸熙，仔细观察了一会，便沿着某个方向继续深入林中，只是他每走过一段距离都会停住脚步仔细搜索，然后调整方向再次出发，也不知转了多久，眼前忽然出现两株异常粗壮的巨树，北辰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了口气，“终于到了。”
　　“到了？到哪了？”芸熙下意识问道。
　　“仙人居。”北辰骤然狂奔向前，身形从两株巨树中间穿出，然后右脚用力向下一蹬，下一刻，身体竟然凭空飞腾起来，等到再次落地时，这一步竟然跨出了七八米远。落地的瞬间，他右脚再次蹬踏地面，身形再起，飘然向前奔去。
　　芸熙瞪大双眼，眼前的一切让她如坠梦中。这是什么情况，人什么时候能飞了？
　　北辰飘回到芸熙身边，用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道，“这回相信我了吧，想不想试试？”
　　芸熙用力点头，她跟着北辰进入那片神奇的天地，没等北辰说完注意事项，她便迫不及待的双足用力一蹬，然后身体便直直的向上飞去。
　　那是一种十分奇异的体验，轻飘飘的像没有重量，软绵绵的像徜徉在水中。芸熙舒服的闭上双眼，用心去体会只有在童话世界中才可能出现的场景。
　　“小心！”眼见芸熙的头马上就要撞到高处的枝杈，北辰赶紧奋力一跃，后发却先至，他把芸熙向旁边推开一点，自己却和树枝来了次亲密的接触。
　　芸熙慌乱的睁开眼睛，张牙舞爪的想稳住身形却让情况变得更糟，头下脚上的向地面坠去，当然又是北辰提前一步飞到她身边，伸手一扶两人才安稳落回地面。
　　“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会……”
　　“没事的，如果你不用力就算撞到地上也不会受伤。”北辰安慰道，“我教你些简单的技巧你就能应对自如了。”于是他把如何控制力量和方向，如何减速和“停车”等一一演示给芸熙，没一会功夫后她便如鱼得水了。
　　两人在这片有标准足球场大的空地内又是跑跳又是翻腾，你追我赶的，玩的不亦乐乎。不知过了多久，才消停下来。
　　“辰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芸熙疑惑道。
　　北辰摇了摇头，“我也是误打误撞才发现这儿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记不记得《独行月球》那部动画片，感觉这里和月亮上有点类似。”
　　“啊，这里难道跟月亮是连着的？”
　　“不知道，也许等我们长大了才能找到答案。”
　　北辰从裤兜里翻出两袋豆奶粉，一袋递给芸熙，撕开另一袋仰头便往口中倒去，然后闭上眼睛细品其甘。芸熙觉得有趣，也有样学样，果然别有一番滋味在舌尖。
　　“你以后想来这儿就叫我，千万别自己偷着进来，我怕你出不去了。”北辰提醒道。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芸熙有些不服气。
　　“做了记号，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很多记号都模糊了，好在我还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别。”
　　“那好吧。”芸熙乖乖答道，她对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是一点信心都没有的。

　　“诶，辰哥哥，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芸熙的目光锁定在入口的那株大树上，忽然激动道。她一步便飞跃过去，扶着树干细细观瞧。“这好像是什么符箓，不会是仙人留下的吧？”
　　北辰却没跟过来，他面色微囧的一个箭步向相反方向奔去。
　　“咦，这符箓怎么看着有点眼熟？”芸熙伸出手指沿着树干上的痕迹描画，“这好像是“张北辰”？”
　　芸熙惊愕的看向远处又蹦又跳的辰哥哥，怪不得这么眼熟呢，这哪是符箓，分明是辰哥哥的“鬼画符”，哎，这字啊……
　　她又端详了一阵，“噗嗤”笑出了声，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张北辰”旁边端端正正刻下“赵芸熙”三个娟秀小楷，好了，这样辰哥哥就不孤单了吧，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