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林之曦》绿野百鸣

20、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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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木子楠为晨靖柯工作开始，她的想法他基本就没有否定过。半年前他将酒店、商超交给她管理，几个月以来酒店入住率大幅度提高，商圈超市盈利增加，手法干净利落，让他忍不住称赞。
　　他又将产销一体的医药公司交给她打理，没想到她刚上任没多久就打算收购一家公司。那家企业在当地名气不小，发展得也不错，和他家的医药公司有长期稳定的合作，按常理来说他不会反对，但是对方为什么售出并且如此突然让他感到奇怪。
　　在他还在犹豫之间，木子楠不管不顾地已经飞过去和对方谈判了，不知道对方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还是太年轻了，没吃过亏，冲动了些。
　　没办法，他只好飞过去找她。在此之前，他让人去调查了一下对方为何急于出售公司的原因和老板最近的生活状态。
　　“先生，这是您要的咖啡。”
　　给晨靖柯送咖啡的不是空姐，而是一个男子，他抬起头发现一张熟悉的脸。
　　“怎么是你？这是我的私人飞机，你怎么上来的？”看见在酒吧外和他大打一架的男子，晨靖柯没有半分慌张，好奇他是怎么躲过保护他的人，来到他身边的。
　　“不许动！”保护晨靖柯的人出现，拿枪指着男子的后脑勺。
　　“你不是说，如果我愿意为你做事的话，你随时欢迎吗？这就是你欢迎的方式？”男子轻蔑地笑了。
　　晨靖柯摆摆手，让举枪的人退下。
　　“我想你看到我的实力了，如果我真的想干掉你，轻而易举。保护你的人太垃圾。”男子不客气地在晨靖柯对面的位置坐下。他知道保护晨靖柯的人都是世界级高手，不过和他比起来，他们的警惕性、防卫能力、反应速度跟他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欢迎你，我的朋友。”晨靖柯一手贴前胸，一手伸向对方，起身微微前倾。
　　“谢谢。无形。”无形以同样的礼仪握住了晨靖柯的手。
　　刚下飞机，晨靖柯就接收到木子楠要与对方签合同的信息，他立马给她打了电话，以为她会固执己见拒接，没想到她接得慢但到底还是接了。
　　“你这次为什么这么冲动？不能等我来了商量一下吗？”
　　“他们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出售给我们，我调查过了，这家公司的经营状态良好，客户稳定，技术先进，没有比这更好的买卖了！”
　　“我向你保证，这绝对划算，收购后我向你承诺，让这家公司的盈利翻倍！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所以，就算我来了反对，你也还是坚持签约？”
　　“是的，这是个好机会！”
　　“行吧，那你签吧，我拦不住你。”
　　抵达酒店的当晚，晨靖柯收到信息，对方急于出售公司是因为家庭内部纠纷。
　　公司创始人年迈体弱得病昏迷，不知何时能清醒，生前立了遗嘱，他死后资产一半捐给慈善回馈社会，一半子女均分，两子一女，小儿子想趁父亲未去之际卖掉最挣钱的公司。
　　他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晚上，木子楠来找他庆祝，他没有拒绝，也不很高兴。
　　事实证明，晨靖柯的预感是对的。对方跟木子楠签约后跑路了，公司创始人的大儿子、女儿不承认他们签订的合约，木子楠手上的转让书没有任何法律效应，因为人家老板还没死，他的小儿子无权出售法人是他父亲的公司。
　　十几个亿说没就没了。木子楠颓丧地想跳崖，被晨靖柯的人发现拦住了。晨靖柯赶到时，她还在挣扎。
　　“你放开我，我不想活了！”
　　“你们放开她，就这点事，你就不想活了？”
　　“我所有的钱加起来不过两百多万，根本还不起。”
　　“你调查别人就不能再仔细点？光调查别人公司状况了，没查查别人家是个什么情况，你就敢下手？以为自己做出了点成绩就得意忘形了，告诉你，这里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陷阱！”
　　“还不起就要死？你还能想点别的不？不能好好工作多挣点钱还给我吗？怎么就这么点儿出息，我真是高看你了！”
　　“我给你机会发展，你就让我来看你跳崖？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跳！你现在就跳！我不拦你！就当我眼瞎，从来没认识过你！”晨靖柯推了把木子楠，恨铁不成钢，说得气不打一处来，有点怀疑自己的眼光，以为她是匹千里马，没想到是个蚂蚱。
　　“对不起，我错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木子楠面向晨靖柯直生生跪在石子上，抹着眼泪向他道歉。
　　他把她拉起来，送回了酒店。
　　林曦在周边国家游学，晨靖柯没有立马回国，而是飞到了她在的地方。跟在她身后不远处走进教堂博物馆，在大街小巷里穿梭。时常他脚都走痛了，她精神头还足得很，东瞧瞧西瞅瞅，停不下来。
　　她似乎对那个建筑展尤为感兴趣，在一个看得上眼的作品前能站上好一会儿，聚精会神地观察。走路时也不长眼睛，踩了他皮鞋一脚，连忙低下头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他真是忍不住想笑。
　　在晨靖柯身边，跟着林曦转悠了一段时间后，无形问他，“你跟着她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想看看她。”
　　无形不能理解，忍不住嘴角抽动，怀疑自己投奔的这个朋友脑袋不怎么正常。
　　林曦去海边别墅头一天，晨靖柯有事没跟着去，让温婉去带她去葡萄庄园玩。温婉给他发消息说林曦开心极了，还附上了一张她蹲在葡萄原地里塞得满嘴葡萄的照片，呆愣的样子像只偷吃被抓住的猫。
　　庄园主夫妇举办的派对上，温婉说林曦跳了一晚上，笑了一晚上，发来了一张她喝着葡萄酒有些微醺的模样，天知道他有气！她还未满十八岁，谁允许她喝酒了？温婉做事细致，唯独对林曦特别马虎！
　　他连夜开车去了葡萄庄园，大家都歇息了，他在走廊尽头又一次对温婉发了火。
　　“晨总，您怎么来了？”
　　“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你让她喝酒？还喝这么多？别人不清楚她的年纪，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啊！”温婉一拍脑门，恍然想起林曦确实还未成年，“真的抱歉，我忘了！”
　　温婉酒也喝了不少，脑袋晕沉，临时被晨靖柯叫起来，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晃晃悠悠。
　　晨靖柯觉得对她发再大火也已无济于事，径直去了林曦房间，刚打开门就被温婉拉住，她怕吵醒睡着的人，压低了声音说，“晨总，我下次一定注意！真的，我一定注意！我工作可努力了，你不能因为我一件事没做好就把我撤掉，我可努力了！”
　　担心她将林曦吵醒，晨靖柯把她送回了房间，她把无形当成了晨靖柯，抱着死紧，和平常的她判若两人，“你看看我，晨靖柯！你看看我好不好？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不想和喝醉了的人计较，揉着太阳穴从温婉房间出来，晨靖柯去了林曦的房间，要不是林曦对温婉熟悉些，他早就想换个人照顾林曦了。
　　室外月光皎洁，女孩的脸清晰可怜，他坐在她床前的地毯上休息，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加上最近连日来的奔波，他有些疲惫，靠在她床边竟然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麻麻亮了，林曦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一个劲地哀求他救她。可怜的孩子，兴许是做了噩梦，不过他得走了，他慢慢掰开她的手走了出去。
　　住在院子边的金毛犬先是吠了几声，靠近后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安静地送他走到车边，再目送他远去。
　　由于还有事情要处理，不能跟林曦一道回去，林曦走的前一天，他又来到了她的身边。女孩对香水、美食和小玩意儿的关注度很高，逛市场的时候手上嘴上就没空过，什么都好，就是警惕性太低，有个小偷摸走了她的钱包她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幸好被他看到，让无形把钱和钱包抢了回来。可他不想吓到她，不打算还给她了，看着她发现钱包丢失后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忍不住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