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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做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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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颐琏山上都安静了下来,偶尔传出一声犬吠或是鸟叫。
二哥这次可真是心急呢......
李兆珩靠在墙上,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脸上似笑非笑的,拳头紧紧的握着,手臂上青筋暴起,伤口上的阵痛提醒着自己,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
席清来到那间空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台桌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人没赚到,就连屋子也赔进去了......
本来想半夜偷偷去看看阿昭,谁知道人家还不愿意!哼!
席清坐在床上,手里还拿着几件衣服。
“是不是太快了......”她这么想着,走的时候阿昭脸都红了,肯定是害羞了!
“既然如此,本姑娘就宽宏大量,给你点时间吧!”想完,就那么往床上一斜,压着被子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席青山就起来开始熬粥了,昨天他和周文樱回来的时候路过鱼摊看着虾不错,就买了一篓回来。
去掉虾皮,再拿银针挑出虾线,一颗新鲜的虾仁就剥了出来,再把虾头放灶锅里爆炒,柴火烧的旺一些,炒出金黄的虾油,再将虾头捞出,把淘好的香米倒进去,加水开煮。
香菇洗净后切丁,青菜切丁,等米粥的香味出来时和虾仁一起放入。
山上天亮的早,席青山把食材都填完后,去院子里把晾了一晚上的草药收了起来,分门别类的规制好,再拿些粮食开始喂鸡子和鸭子。
豆子一大早就醒了,看着席青山喂食,也跑过来蹭着他的脚唔囔着,告诉他自己也好饿。
“豆子乖啊,爹爹喂完就过来喂你,今天有虾吃哦!”
豆子听到有虾吃,在地上打了个滚,把雪白的肚皮露了出来,席青山挠了挠,豆子才心满意足的跑到自己的窝里。
因为他早上要磨药和配药,所以起来的时候还没有天才蒙蒙亮。
“唔......爹爹早啊......”席清走到院子里,打了个哈欠说到。
“阿盼怎么醒的这么早啊,平常不是非要睡到你阿娘去拎着你你才起的吗?”
“哪有这么夸张嘛......”席清又撅着张小嘴,开始不乐意起来。
“对了爹爹,早上我们吃什么啊,闻着好香啊!”席清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咸香味隐隐的飘在院子里。
“你个小猪就知道吃!”席青山捏着她的小鼻子说到。
“先生。”李兆珩看着推门而入的男人就要起身。
“公子不用起来,躺着就好。”
“咱们换药吧。”
李兆珩点了点头,坐起来把衣服褪掉。
“听阿盼说,公子姓李?”
“是,先生不用唤我公子,晚辈粗人一个,先生和阿盼姑娘一样唤我李昭就行。”
什么阿盼姑娘,阿盼是你能叫的吗!席青山心里不忿的想着,面色却不显。
“李公子说笑了,看公子谈吐不凡,想来也是饱读诗书,怎么会是粗人一个。”
“先生谬赞。”
夸你你还真上道,无耻无耻!!!
“不知可否问先生,晚辈中的是何毒?”李兆珩抬起头问到。
“亡生。”
“亡生?”
“汴州的西边有一个小国,名唤兰生,那里善养蛊,其中就有一股,叫做乌蒙。而这亡生就是用着毒蛊榨出来的血,至于为什么叫亡生,就是因为这种蛊毒榨出来的血中带着卵虫,一旦中上,人就变成了活死人。”
“先生渊博,晚辈受教了。“
席青山淡淡一笑,系下手中最后一个结:“李公子好好休息吧,一会儿我再把药和饭端来,公子现在还不宜走动,切勿劳累。”
说完,端起药盘走了出去。
“换完了?”周文樱过来问到。
“嗯......”
“怎么这是,阿昭又怎么惹到你了。”
“阿昭?!!!!!”
就是这一个名字,让席青山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樱儿你是不是也看上那个小白脸了!你怎么能叫他阿昭呢!”
“阿盼跟我说的啊,这么叫有什么问题嘛?”周文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还是特意问到。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当年咱俩在一起的时候你都没有叫过我阿山,那个小白脸才住了一个晚上你就管他叫阿昭!”
周文樱就喜欢看席青山吃醋的样子,不管不顾的一个劲儿抱着她,跟个小孩似的。
“你跟一个孩子吃什么醋啊,丢不丢人。”
“不丢人不丢人,我要吃樱儿一辈子的醋!”说着,对准面前的小脸儿一个劲的亲着,手还不老实的四处乱摸。
席清煎完药回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烦死了烦死了!爹爹和阿娘就是欺负我,改天我也要抱着我的阿昭亲!
端着药走过去,重重的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方,惊得抱在一起啃的二人赶紧分开了。
席清看着他俩,若无其事的坐下来:“可以吃饭了吗,爹爹。”
“吃吃吃,马上吃。”然后,赶紧进了厨房拿碗筷,而周文樱只能尴尬的瞟着四周,也坐了下来,手一个劲的绞着衣服,干笑了两声。
糯香的虾仁粥配上自家腌制的萝卜条,清爽又可口。
饭桌上两位大人还都红着脸,只有那个半大的小丫头喝的起劲。
“爹爹,阿昭的伤好点了吗?”
这本来还略有羞涩的席青山一听到李昭的名字,没好气的说到:“嗯......”
“太好喽!”
“也不见你关心关心爹爹,净关心那个小......那个李昭了。”
“爹爹也有伤吗?”
“怎么没有,爹爹早上还被刀子拉了一下呢!”说着,就把自己的食指举到席清面前,露出了一丝丝划伤。
“这算什么啊,爹爹你未免也太不经伤了吧。”席清凑上去看了看,然后又一脸失落的坐了下来。
“你你你,你别看伤口虽然小,但它也是很疼的好吗!”席青山气的早饭都不想吃了,只想拿着扫帚冲到里面去把人打一顿。
“爹爹辛苦了,阿盼会好好用完爹爹的粥的。”席清拿着勺子,搅着碗里的粥。
“樱儿你看她你看她......”席青山受了委屈就想往周文樱怀里钻。可刚刚才经历过尴尬的周文樱一把推开了他的头......
没得到安慰的席青山只能别扭的坐回了原位,拿着个勺子使劲的喝,故意制造出很大的声响......
席清快速的两碗下肚,而后跑到厨房里端出一碗新粥来。
“你干什么?”席青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给阿昭送饭阿。”席清回答道。
“你放下,不许去,你别走,哎!”
席清当然不管席青山的话,该往里走还是往里走。
“叩叩叩”
“请进。”
席清推开门,笑呵呵的说:“阿昭,吃饭啦!”
“有劳阿盼姑娘了......”
昨天才说要叫阿盼,今天可又带上姑娘了,算了,姑娘就姑娘吧,迟早要让你求着我叫阿盼!
“好香啊,是夫人做的吗?”李兆珩闻着粥的香气,连药的苦味都被盖过了。
“不是,是我爹爹做的,我爹爹做饭可好吃了!”
“没想到,令尊真是手巧啊。”
“没错没错!我爹爹还会做衣服呢,我阿娘的衣服都是我爹爹做的!”
李兆珩没接触过小姑娘,平时在巷子里都是一些大婶或婆子,哪怕后来被接回王府,身边也都是一些势利的丫鬟小姐。像席清这样的小姑娘还是第一次见。
“趁热喝吧,不然药凉了就更苦了!”席清把药递了过去:“这可是我亲手煎的呢!”
“对了,阿昭,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姑娘问吧,只要是我李昭知道的,肯定都告诉姑娘。”
“你成亲了吗?”
“咳咳!”李兆珩一口药直接呛了下去,再次惊叹于席清的直白。
两人相视着,大眼对着小眼。
“没...没有,李昭都没有婚约哪来的成亲啊。”
“哦,那阿昭你有喜欢的姑娘了吗?”
“也...也没有。”
“那你要不要喜欢我?”席清继续问着。
“姑...姑娘以后会有更好的意中人的,何...何必看上我。”李兆珩磕磕巴巴的回答。
“你不要这样嘛!阿昭你很好的!”席清听到他这么说自己,反驳到。
“呵,姑娘真是太看得起李昭了。”李兆珩真心的笑了,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不过咱俩在一起,你虽然做个小,但我会多宠你的!”
“啊?!”刚没笑一会儿,李兆珩又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话。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阿...阿盼姑娘,这又大又小的你都是从哪听到的!”
“话本子里啊!我跟你说我看过可多了呢,阿昭你要不要看啊!”
李兆珩连忙摆了摆手:“不...不用了。”
然后拿起一旁的粥,直接堵上了自己的嘴。
“哎!”席清趴在桌子上,翻来覆去的。
“阿盼?”
“阿娘......”席清应了一声,然后又继续趴着。
“阿娘,你当初是怎么和爹爹在一起的啊!”席清想不通,决定还是问问阿娘。
“我啊!就是当初你爹爹对我一见钟情,跑到你外祖家直接提亲,说什么非我不娶。结果啊,你外祖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后来呢?”
“后来,后来你爹爹就到我们家去当小厮,每天就打扫喂马,什么脏活累活都干。直到有一天,你外祖受了很重的伤,多亏了你爹爹,就给救了回来。”
“然后外祖就让你们在一起了?”席清问到。
“没有,你外祖还是嫌你爹爹家徒四壁,没什么官位在身上,哪怕我们两情相悦,但还是反对。于是就提出,如果你爹爹可以得到一官半职,无论大小,直接将我许配给他。”
“然后,你爹爹每天就只有一件事,使劲钻研医术,最后,终于到宫里当上了太医,你外祖也就把我许给他了。”
“那娘亲你为什么和爹爹来这里了?”
周文樱叹了叹,望向屋外:“阿盼你还小,不知道世道险恶,外面...不是那么容易待的地方......”
席清看着阿娘,她不明白阿娘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伤感,再小一点的时候她就听说自己不是出生在颐琏的,是爹爹和阿娘在生了她后才来的。
看着别家的童孩都有长辈管着,自己以前也曾问过爹爹外祖和祖父在哪儿,爹爹也只是说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去世了,还让自己不要在阿娘面前提起。
但是看着阿娘的样子,席清觉得,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惹阿娘伤心了。
哎!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