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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祭品的自我救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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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树到底是因为他的“娇弱”,还是因为魔音贯耳,反正这就在他停下攻击这会儿,被他一拳头将肩膀打到脱臼的常零,是疼的满头大汗。
现在他满脑子就是离眼前这货远一点,但没退两步,就撞到了异物。
那是个由许多杂乱石头堆叠起来的小石台,大约有床头柜那么高,上面正摆放着那个常零花费200大洋,准备送给自己女神做礼物的雪景球。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群原始人的仪式举行过于匆忙又或者是各种技术是真的不发达,这个石台搭建的想当不走心。
甚至说将其称呼为石台都属于高看了它,但凡不是雪花球被这群人郑重其事的放在了上面,它看上去就是一个带着人工痕迹的碎石堆。
这会这个碎石堆因为常零这个外力的碰撞,正在摇摇欲坠,连带着放置在上面的雪景球,也同样摇晃着要掉下来。
见到这一幕,刚才要用骨刀给常零放血的老头显的格外激动。
他一边大叫着“小心”一边用与自己年迈的身体完全不符的敏捷扑向雪景球。
可惜他与雪景球的距离怎么也没有一边的常零近,所以眼看着就要落在自己手中的雪景球,被常零半路截胡。
这老头先是为雪景球没有出事而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就看到耷拉着一边肩膀的常零。看着手里的雪景球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老头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意识到不妙。
害怕对方与“神石”同归于尽的老头站起身来,脸上尽力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却在疯狂思考着怎么将“神石”从对方手里拿回来。
老头虽然退了,了这个台子上却不止有一个老头,还有一个年轻力壮,并且并不太相信火种可以点燃的树。
在这个简陋高台并不能再承受更加沉重力量的前提下,那四个抬着常零上来的原始人已经全部退了下去。树也就成了三人中,武力值最强的那个。
刚被对方一拳头废掉一边胳膊的常零对他十分敏感,见他一动就立刻害怕的又后退了几步。
可这木台实在太小,常零一下子就退到边缘。
而那高台与地面之间有着接近五米的落差,那不是四肢不勤的常零可以接受的落差。
这么跳下去虽然不至于死亡,可一但腿部受伤,会让本来就已经是史诗难度的逃离原始部落,直接进化成为地狱难度。
这简直是想都不用想的Game over。
在这威胁着性命的间隙之中,常零被游戏动漫所塞满的腐朽大脑开始飞快运转。
只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常零猛的将雪景球挡在球挥动而来的拳头之前,闭着眼大声呼喝道:“血火!燃!!!”
与此同时,他的食指摸索着按下了雪景球的启动按钮。
音调悠扬《雪绒花》立刻响起,伴随着突然腾起的白色“雪花”,雪景球亮起了白色的光芒。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让树脸色一变。
他赶忙收力,拳头险险的停在了雪景球的前方。他突起的指骨与透明的玻璃罩只有五厘米的距离。
许久没有感受到疼痛降临的常零小心的张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树略现犹疑的目光。
看着眼前仿佛整个活过来的“神石”,这位从来没有见过血火是什么样子的汉子,不由的有些惊疑不定。
还没等他将询问的目光放到身后的父亲身上,注意到雪景球异变的老头就兴奋起来,上前一步将堵在自己身前的树扒拉到一边,兴奋的目光落在了雪景球上,嘴里还兴奋的嚷嚷着。
“血火?!血火点燃了……嗯?”
可这种兴奋在他的目光落在雪景球上的时候变成了疑惑,所以这句话说道了最后,拐了一个弯变成了困惑。
常零仔细的观察着老头的表情,可惜从那张沟壑纵横,并且充满了污垢的老脸上,常零的最大收获,大概是被臭味熏的要晕过去了。
“啊父,这是图腾血火?”向父亲询问的树依然警惕的盯着常零,目光却总是忍不住落在雪景球上。
树出生时,自己所属的部落就失去了图腾血火,成为了朝不保夕的流浪部落,直到十多年前来到这片盆地之中,才真正安定下来。
也正是因为这种安定,让曾经见识过自身部落辉煌的阿父,开始不切实际的追寻起所谓图腾血火,妄想着攀登高峰。
作为这个流浪部落的首领,树完全可以理解父亲的想法,但是他无法认同父亲的想法。
废时废力且虚无缥缈的图腾血火从来不是他们这种部族所能奢望的,其中所需要的资源完全可以让更不的族人活下去,而现在,面对即将到来的冬天,他们储备的粮食却严重不足。
可是他作为部落首领的地位并不如父亲崇高,他无法强硬的阻止自己的父亲停止无脑的尝试,如果眼前的异象这真是图腾血火,那么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父亲将会停止尝试点燃血火,部落外的怪物会被图腾战士所解决,他们也可以利用剩下的时间抓紧储存粮食,平安的渡过这个冬天。
树的眼神中传达出希翼,老头的目光却围绕着深深的困惑。事实上这位心心念念着图腾血火的老人,并未真正见过图腾血火的模样。
一个部落中,小孩子必须要等到十二岁才能接受血火的洗礼,觉醒力量成为一名部落战士。而在十二岁之前,他们只能在每年的祭祀大典上远远的看到血火腾起的光芒,向着那些围在血火周围的大孩子们投去羡慕的目光。
而老头显然没有等到他接受图腾洗礼的十二岁,他所处的部落就在敌对部落的攻击下分崩离析,随着部落祭祀的陨落,图腾血火熄灭,那一瞬间不仅是图腾战士,每一位部落人都猛感受到那种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事物的空虚感。
这是图腾血火在老头的记忆中最为清晰的一次印象,隐约中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事物熄灭了。
他浑浑噩噩的随着人流,在图腾战士的掩护下离开了生养他的土地,而他的父母,作为部落的图腾战士,被永远留在了那个地方。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老头实际上也没有真正见过图腾血是什么模样,只能通过名称,大概猜测图腾血火是会散发出光与热的火焰模样。
这与眼前的雪景球完全不一样,但老头无法确定雪景球的异样就是错误的,因为他没有见过图腾血火的模样。
那么想要确认的唯一方法,在老头不靠谱的记忆里,就只剩下看看是否可以赋予图腾力量,制造出图腾战士这一点了。
于是他在短暂得思考过后,转头看向了树,开口道:“树,你触摸一下,看看是否可以接受图腾之力!”
树闻言点点头,神情严肃的伸手想要接触雪景球。
但常零会当他接触到雪景球吗?那当然是不会的。
虽然他不知道那什么血火是个什么,但是看这群原始人的反应,想来也不知道血火是个什么样子。
那么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么事实如何不就全看常零怎么编了吗?
要是论忽悠,常零就觉得算是走进自己熟悉的领域了,只见他突然大喝一声:“放肆!”
两个原始人当然不知道放肆是什么意思,但常零的突然大叫还是很好的阻止了树的动作,并且将两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于是他清了清喉咙继续道:“图腾可未认同尔等,随意触摸乃是亵渎!”
为了装逼,他拉出了自己处于小学水准的文言文功底,可惜这注定是对牛弹琴,毕竟双方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属于语言不通,可以进行沟通全靠着诡异翻译。
这种翻译是让对方直接理解你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也就是说,其实你就算嘴里发出哼哼声,你的意思也一样可以传达给和你说话的人,所以常零的行为不仅完全没有必要,还会让人觉得傻。
可惜此时现场并不存在能勘破这一切的人,所以并没有人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而在翻译之下充分理解了常零意思的老头和树相互对视了一眼。
他们当然记得雪景球的异常是在常零说了一句:“血火!!燃!”之后发生的,正是因为突然想到这一点,再结合此时常零的警告,稍微冷静下来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问题。
常零可以控制这块奇怪的石头,而如果这块石头让的异状真的代表了血火,那么眼前这个小孩,难道是图腾祭祀?!
常零注意到二人的脸上出现了犹疑,这表示他已经初步的让二人对自己的话产生了信任,起码让他们认知到自己与雪景球之间有着联系。
那么现在常零所要解决的,就是让原始人在雪景球与图腾血火之间划上一个等号,而这恰好是最为困难的部分。
因为以这些原始人的架势,再加上常零阅遍小说的经验来说,血火这个东西大概是个十分唯心的神奇事物,它最直观的应该是可以赋予信仰它的人力量,差不多就像自己世界里的那些神教一样,信仰我者,死后可上天堂这样的感觉。
只是后者已经被确定都是人类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前者显然在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而雪景球这个东西它显然不能赋予人力量,甚至于它都不能一直这样开着音乐,毕竟电池有限,这里又显然没有电池可以换。
“我所拥有的图腾血火为开智之火,每每点燃可赋予他人智慧,非血火认同者触之,功效全无。”
常零摆出了一副严肃的嘴脸,语气郑重的警告着眼前的二人。但其实他心里有点打鼓,因为不管这老头为什么让旁边那个壮汉伸手触摸雪景球,这显然是某种测试的一部分。
常零可以看出他们没有见过真正的血火,但是并不知道他们对血火的了解有多少,这就属于知识的传承,就好比大部分现代人都没有真实的在古代生活过,却能从教科书上了解古代的风土人情。
他却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倒是很好的符合了图腾血火最为明显的一个特性,只可为自身部落所用。
而常零嘴里的认同,在原始人的语言系统中是不存在的,于是在原始人的理解里,认同变成了自己人。
自己人?什么是自己人?就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那不就是同部落的族人吗?
于是老头觉得自己悟了,图腾并未认可他们为自己的部族,所以他们无法得到图腾的加护。
因为血火显然是被眼前这小孩点亮的,所以血火只认同了对方为自己的部族。老人在部落血火破灭之前,只不过是部落中最普通的小孩,他并没有学习过任何与血火相关的知识,也不知道常零说的是真是假。但长期以来对血火的渴望与雪景球这近在咫尺的“神奇”,让他选择了相信,并且在心里为常零补充了他没说完的话。
只见他一脸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因为不是由我们点燃了血火,所以这块图腾石并不认同我们吗?”
他的脸色灰暗下来,似乎被失望击垮了自己老朽的身体,他也想过干脆杀死眼前唯一被图腾认同的常零,但是他并没有再次点燃血火的信心。
之前的祭祀仪式,本就是老头根据自己幼是参加祭祀的记忆布置的,到底有没有效果,说真的老头自己也不知道。看这小娃娃轻松的模样,老头觉得自己的仪式很可能是错误的。
一边的常零自然不知道这老头脑补了什么,但是看他的模样似乎是没了对自己的杀心,可惜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毕竟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一直都不是老头,而是另一边的树。
而根本不知道老头连仪式存在问题的树,在意识到血火可能真的被点燃后,第一时间就决定在对方被血火加强之前杀人灭口,将图腾石给夺过来,点燃属于他们的血火。
常零在树的表情变的凶狠的瞬间,就意识到了对方的想法,匆忙之间一个懒驴打滚躲过树的拳头,触动到脱臼胳膊,常零痛的脸色发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冲着树大声说道:“你们杀了我,就没有人可以帮你们对付外面的怪物了!”
“杀了你,重新点燃血火,我们也可以对付那怪物。”树的声音沉沉的,他看着眼前身材瘦小看上去似乎还未成年的常零,充满歉意的说道:“抱歉,你不能活着。”
常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词穷,毕竟要是自己站在对方的角度,与其放着他这个与自己结怨的外来人掌握着血火,去追求虚无缥缈的认同,不如干脆杀死自己得到失去了部族的空白图腾石,再自己升起血火。要说这中间出现了什么差错,还是怪常零并不了解部落石原来是可以通过杀死原部落人的方式来进行重置的。
再次躲过了树的攻击,常零继续为保住自己的小命而进行努力。
“你杀了我也没用,部落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人!”
这话树没有信,如果他们部落中还有人存活,不会对图腾石不管不顾,所以树根本没有理会常零的话,一心一意的向他挥动着自己的拳头。
常零虽然力量不够,但明显比较灵活,再加上在摇摇欲坠的木制高台上,树的动作会下意识的进行的收敛,害怕直接导致高台坍塌,居然还让其很是蹦哒了一会儿。
但很快常零的体力就跟不上了,开始出现明显的疲惫,被树抓住机会一把扯住了他身上的睡衣,一用力就将他惯倒在地。
“我是部落祭祀,我可以点亮血火,自然也能让你们得到血火的认同!”
眼看着树沙包大的拳头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基本上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的常零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却突然听到许久未发一言的老头出了声。
“等等!”
树停下了攻击,回头看向身后的阿父。
阿父却没有看他,只是盯着倒在地上的常零问道:“你说你可以让你的图腾认同我们?”
常零的脑袋懵了一下,他不太记得自己混乱之间都说了些什么,但是看眼前这架势,自己显然没有否定的权利。
于是他忙不迭的点点头,还生怕他们不知道点头是什么意思,开口连连肯定道:“是的!是的!”
倒是抓着常零的树不太明白的开口道:“阿父?”
他话音刚落,一声属于鸟类的啼鸣声突然在远处的森林中响起,下方一直关注着祭台上事情发展的人群中传来了害怕的低呼声,隐约骚动起来。
而老头与树也同样抬头,神色凝重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被按在地上的常零也同样努力的勾其自己分脑袋,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见一只大雕从密林中腾空而起,状似慌张的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向着天空飞去。
原本嘹亮的鸣叫声也染上了惊慌的味道,显然正处于逃跑的状态。
正在此时,一但黑影突然从下方的森林中弹射而出,笔直的射向了腾空而起的大雕。一瞬间就抓住了天上的大雕,然后拖着这只体型巨大的天空之主缩回了树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