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暗香去》浅墨深深

2、chapter2

　　暖黄的灯光趋走了房间每个角落里的黑暗，这种感受使江敏感到放松，洗完澡吹好头发过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仔细感受了下身下的柔软，想起来这样的床轻寒是不乐意睡得，因为江敏知道轻寒的腰之前受了点伤，问她也不说，一到阴雨天容易酸痛，所以就不让她睡这样的床了，但轻寒自己总是板着脸一脸正经对自己地说道，腰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的吗，那时自己总是羞红了脸颊,欲说还休....
　　这个场景当时可能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来却有些酸甜，脑海中又闪过轻寒最后抱着自己痛苦的画面，心里又是一阵绞痛，怎么会，轻寒怎么会哭成那样，在自己印象中，轻寒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那么难受的表情，向来都是温和，要么是面无表情板着脸，那时她这个样子最能唬住别人，但唬不住自己，她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而已，她不太善于表达自己，想到这里江敏黯然，不过这倒也为她省了不少事，管理公司可不是需要严肃，威严的嘛。也不知道后来轻寒怎么样了。
　　看着头顶天花板的蘑菇吊灯，在心里一遍遍描摹它的纹路，在这个家里，在这个有妈妈的家里，闭上眼睛，才不会做噩梦，很神奇，妈妈总是能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敲响，江曼文走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儿双目无神，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的样子，莫名有些心慌，快步走上前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发现江敏眼睛仍在望着一个方向并未注意到自己进来，“小敏，小敏！”江曼文伸手摇了摇江敏纤细的肩膀，江敏这才缓缓回神，见是妈妈，眼里闪过一抹惊慌没有逃过江曼文的眼睛，镇定地恢复往常。
　　“妈妈怎么了？”
　　久久不见回复，忍不住偷偷看了眼母亲，发现她仍在注视着自己，跟晚餐那会儿一样，眼里都是心疼，心里顿时有些委屈，这个发现令江敏心慌，生怕她看出什么来了，不由得捏紧被子，扯着唇笑道：
　　“妈妈你干嘛老是看着我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江曼文仍在看着自己不语，江敏自己便猜测道：
　　“是工作上的不顺？还是别的什么？”记得自己高中那段时间妈妈的事业是非常顺利的，升到了总监，就是高二时出了意外，眼下不由得一暗，江曼文之前总是说，不求自己以后大富大贵，只要能开开心心她就满足了，以后可以当个老师，工作清闲，假期还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时自己认为妈妈又在安排自己，非常不高兴，一次又一次地唱反调，坚决不当老师，那时妈妈好像是无可奈何，但又试图劝自己无门的样子。自己最后是听了妈妈的话，大学毕业不想再读了，做了一名高中的语文老师。
　　江曼文倾着上半身轻轻拥住江敏柔软的小身体，抬手安抚地摸了摸江敏的后背“妈妈没有什么不开心，你开心，妈妈就开心”
　　江曼文能感受到怀里的小家伙身体僵了一瞬，接着自己身后衣摆紧了紧，江敏下意识依赖的动作让江曼文很受用，“能跟妈妈说说今早是怎么了吗？”
　　江敏也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顺着妈妈早上的猜测答道：“做噩梦了~”软软的语气引得江曼文发笑，“什么梦啊，能跟妈妈讲讲吗？”
　　听着妈妈低沉温婉的语气，心里越发的委屈，此时真的什么也不想思考，什么也不愿烦恼，什么都不怕了，只想在妈妈怀里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有一辈子那么长，我梦见你”顿了一下继续道“在我高二的时候出了车祸，之后不久爷爷也离开我了，我很难过.....”
　　说着眼泪就不争气地夺眶而出打湿了江曼文的肩膀，江曼文感受着怀里小身板大大的起伏有些心疼，连忙轻轻拍了拍江敏的背
　　“好了好了，妈妈不想听了，难受咱们就不说了啊”再紧了紧拥抱的双手，摸着她细软的发丝，“唔”江敏带着鼻音发出了个音节，“妈妈，今晚我想跟你睡~”哭腔带了丝撒娇的语气，江曼文心软道：
　　“好~”
　　拖长了尾音更使江敏心安。
　　洗完澡关了灯，面向着女儿躺了下去，江敏望着江曼文的脸傻笑出了声，江曼文无奈地将江敏滑落在脸颊上的一缕发丝别在了耳后，
　　“开心了？”
　　“嗯！”
　　哪怕在黑暗中妈妈看不见，还是孩子气的点了点头。
　　以前妈妈总是忙于工作，很少陪自己睡觉，爸爸早年生病走得早，这么多年一直妈妈幸苦地工作还要带着自己，自己那时还不懂事，只知道叛逆，想来这算是江敏心里最大的遗憾了。
　　第二天清晨，微弱带着温度的阳光打了进来，似有微风吹过，窗帘的一角微微起伏，像蝶翼般长密的睫毛扫了扫眼眶，江敏睁开双眼，清晨的光亮渐渐充斥着四周，房间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在视网膜上，缓了一会，转头看着母亲沉睡的摸样，心里松了口气，生怕梦醒了。
　　江曼文眼底的青黑看的江敏很是心疼，纤长的手指抚过母亲的脸庞，有愧疚，有庆幸，失而复得的情绪充斥着江敏的身心。七点多钟的时候，江曼文才悠悠转醒，江敏连忙闭了眼装睡，过了一会儿，江敏脸上一暖，温热的手掌摸了摸江敏光滑的小脸，接着，妈妈松开了自己，床上微微响动过后又恢复平静，这时江敏才睁开了眼，接着听到从厨房传来声响。
　　洗漱好了之后走进餐厅，妈妈恰好将早餐端上餐桌，“醒了？”“嗯呐”自己也去帮忙，早餐有煎蛋，有焦黄奶香的烤面包，还有正在嗞油的煎火腿，再加上一杯酸奶，简单而又不失营养，很符合妈妈一贯的风格。
　　“待会儿去上课，上完课打车到我那吃中饭”江曼文怕她在外面不好好吃饭，像往常一样嘱咐道。
　　江敏的高中午休有两个小时，打车到自己那里需要十几分钟。不过，叛逆期的江敏实际上是很少答应江曼文的要求的，她喜欢跟自己的朋友在校外吃，有时候整个中午就在校外的网吧里度过，江曼文虽然不允许却又无可奈何。
　　“嗯，好”江敏喝了口酸奶答道。
　　江曼文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听到这个回答微微惊讶。
　　早餐过后七点半，八点一十上第一节课，江敏回到书房，找到了自己的书包，因为已经过了很久，实在记不得今天需要上什么课，索性将桌上的课本都带上，觉得跟以往差不多的重量，背到肩上时才有种真实的感觉，几十年后重返校园，很神奇的一件事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自己要开始上学了。
　　出门在车库门口等妈妈时，再次体会这种感觉时很熟悉，也很新奇。
　　“你今天课程很多吗？”上车时江曼文瞥了眼江敏的书包道，江敏微微一惊，搪塞了过去，江曼文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很快，车子行驶在主干道上，过了十几分钟车子稳稳地停在校门口，江敏其实心里有些紧张，拿着书包下车，关上车门时江曼文欲言又止地说道：“小敏，上午好好上课”看到江敏点了点头，才松开刹车，往公司开去。
　　江敏站在这个一别经年的校门口，跟记忆里的稍微有些出入，熟悉的感觉，模糊的记忆像是被打开了阀门，门口涌动着朝气蓬勃的学生，相比之下，感觉自己的出现有些变扭，捏了捏书包的肩带，既来之则安之，至少高中的知识对自己来说还是很简单的，想着就抬腿往校门走去。
　　“江小敏！等等我--”
　　高昂嘹亮的娇呼一下子吸引了校门口学生保安的注意，江敏顿了顿，还没反应过了，肩膀便被一下子搂了过去，来人比江敏高半个头，江敏现在也才158，江敏看了眼对方，在自己记忆海里仔细搜寻，
　　“哎我说，你昨儿怎么没来啊，一天没见，你大哥可想死你了”说着许眉挤了挤眼，另一只手向江敏的小脸伸出魔爪，江敏听到这话的语气加上脸上的触感就想起来了，这是高一时没分班前班里最好的朋友，名叫许眉。
　　名字倒是很淑女，想到她开学来的自我介绍，“我是许眉，许眉的许，眉毛的眉，我既是巾帼也是须眉，哈哈....”一点也不淑女的自我介绍，江敏想到往事脸上有了些笑意，家里没出变故之前，性格也比较外向活泼，之后没再联系那是自己单方面的原因，想着刚分班后分向与自己不同的班级，总是在自己班级门口等着的许眉，心里有些愧疚。
　　“没事儿，昨天身体不太舒服，我妈帮我跟老师请了假。”许眉一听，顿时紧张上下看了看江敏道：“啊，那你现在还好吗？”
　　许眉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对自己的好友是真的好，也很细心，自己生理期不太舒服的时候，许眉总是忙前忙后，红糖水、保温杯、暖宝宝，那时大夏天三十七八度的，江敏满不高兴地说：“暖宝宝？！你没搞错吧大姐，现在我都要热化了好吗”许眉认真地说道，“你现在别想着吃冷饮，生理期是要好好注意的。”江敏虽不太乐意，但最后还是听了许眉的话。
　　“我好多了，你作业写了没”江敏怕许眉问昨天自己怎么了，不太想说加上对她撒谎心里又不太舒服，便赶紧转移话题。提到作业，许眉果然不记得刚才想要问什么了，对待作业她总是小心翼翼，靠近江敏贴着她耳朵说道：“我作业昨天抄学委的，抄好了你要吗？”江敏抬头便看到一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她看了过来，江敏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想要拉开许眉的“亲密”。
　　白轻寒朝这边扫了一眼就继续朝学校走，并未留恋。虽说自己知道白轻寒的时候是在高三，现在她应该不认识自己，江敏还是微微心虚，但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想到前世白轻寒跟自己在一起并不是很快乐，两人时常冷战，就莫名不想这样做。对着许眉的靠近江敏不排斥，许眉最后跟男朋友结了婚，两个人过得很幸福，就是没来得及看见许眉的孩子出生，想到这里心下有些遗憾。
　　“哎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这么沉默干啥？”听到许眉的话赶紧脱离了思绪，“没什么，大概昨晚没睡好吧”许眉了然。两人相伴聊着天回到了班级。

作者有话说

　　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