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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猫鼠大闹华清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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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袅袅的水气在整个房间蒸腾,软化了展昭早已习惯紧绷的神经元。瘦削而紧致的肌肉随意的贴在浴桶壁上,任由身体的重量压上去,这种久违的放松让展昭有点晕晕欲睡。
“咯吱——”门开了。
腾地一下,展昭惊座而起左手持剑冷静的注视着屏风之外。脚步声随着平稳的呼吸逐渐临近,水中的双腿已经蓄势待发随时都可以让对手以一剑封喉。
“客官,我是南洋的松骨师。”人未到声先到,熟呢。
“那就里边请吧,大师!”展昭放下手中的佩剑,重新坐回木桶中。白玉堂,我等着你的解释。
不错!来人正是白玉堂,可今儿他的打扮只能用白头阿三来形容。依旧是一袭白衣长褂,只不过下颚上多了一撇旭冉,本来是小白脸却抹了一层锅底灰,下眼睑也不知怎么就敷上去一对红褐色的眼袋,头上多了一个估计有两三米长的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的白色包头。
可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大师,那就开始吧。”白玉堂,我在等你的解释。
“客官,先从哪里开始呢?”展昭,你发现了什么?
“从大师的口音开始吧!大师是哪里人?”展昭将手臂伸向白玉堂,示意他可以开始按摩松骨了。
“回客官的话,南洋。”白玉堂拉过一把小椅子坐下,顺理成章的捞起展小猫的纹理紧凑的玉臂,两只爪子咕叽咕叽肆意妄为的捏了起来。
“飞天鼠卢芳现在何处?”展昭直入主题。和白玉堂不需要拐弯抹角。
“大哥?应该在陷空岛吧!他怎么了?”听到卢芳的名字,白玉堂有一丝紧张。
“这是什么?”展昭从旁边的衣服中拿出了那个在树枝上找到的竹哨,等待着白玉堂的反应。
只觉得手臂上一紧张,见白玉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拿下展昭手中的竹哨,“这是我大哥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中?”一双剑眉紧紧地纠结在一起,满眼疑惑的望向展昭。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为什么我会在八贤王的花园里发现它?”浴桶里的展昭下意识坐直了身体,等待着白玉堂的回答。
“你的意思是说我大哥劫持了八贤王?”白玉堂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哐当——小椅子翻了。“他在陷空岛呆的好好地,才不屑于趟这滩浑水!”展昭清楚地看到男人脖子上的青筋突起,脸色微微发红。
“我没确定就是你大哥,只是想为这个竹哨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展昭不温不火。
“你们分明就在怀疑我大哥!”白玉堂噌得一下抽出一个和竹哨一摸一样的汉白玉哨子,“看到了么?这就我们陷空岛五鼠的信物,也叫‘通天哨’,是西域一位老艺人临终前为我们兄弟做的。所以说江湖上除了我们不会再有人用这个东西。你知道么?”
“冷静点儿!如果不信你我早就把它交给包大人了。”展昭极力稳定他的情绪。
白玉堂也感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深呼一口气。“那你们打算怎么办?”男人的眼睛深深的望向展昭,充满了紧张、关切、惊喜……还有信任。白玉堂信任展昭,他相信展昭是不会怀疑大哥的,他相信展昭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打算亲自去趟陷空岛,把卢芳带回来当面说清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如果他真的是无辜的,相信包大人自会还他一个清白。”展昭明白,白玉堂并不是怪自己把卢芳牵扯进来,而且自己不应该不相信五鼠的人品。可是办案时讲求证据,竹哨摆在面前,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听闻此言,白玉堂愤然抽身后退一步,屈指指向展昭,“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们兄弟是,是不是?当年五鼠为包大人大闹太师府的时候你们都忘了么?更何况八贤王有恩与我们,我等岂是恩将仇报的小人?展昭你把我兄弟视于何等无耻之徒?”
展昭腾地一下从浴桶里站起身来,本来是想向白玉堂解释一下的,只觉身下一凉才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正与对面的男人坦诚相对,还是单方面的。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是不会让你把大哥带走的!”白玉堂一手扯下罩在外面的白褂子和易容,一张冷峻的面容重现展昭面前。顷刻间男人对这张再不过熟悉的脸倍感陌生,这是和自己打来闹去的白玉堂么?这是玉树临风俊逸潇洒的锦毛鼠么?
恍惚间只见白玉堂早已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向站在浴桶里的男人喉间刺来,展昭慌忙从浴桶里翻身而出,一手抓起件衣服拦在关键部位,一手提起佩剑……但并未出鞘,只是反手把已经刺过来的软剑顺势拨开,自己则向左跳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你先听我说,事情不是像你……”展昭本来是想对白玉堂说并非是像逮捕江洋大盗一样把卢芳押回来,可是对方根本不给他解释时间,说话的功夫第二剑已经扫向他的胸膛,展昭仍旧只是向左转身用未出鞘的剑将之挡了下去。
虽然每一剑白玉堂刺得都很用力,并没有想要自己的命,展昭也看得出男人无论是剑法还是身法此刻都没了章法。就这样一个在前面螳,一个在后面追,两个人以浴桶为中心拉开了一场大圆套小圆的室内追逐赛……
白小鼠:展小猫,你给我站住!
展小猫:你让我站住就站住,我还有何颜面!?
白小鼠:你他妈是猫不是?
展小猫:你个老鼠还追猫?
……
楼下的:咳,咳,咳,楼上的是松骨还是拆楼啊?
如果各位看官现在到楼下瞅瞅的话就会发现,天花板不停地颤抖,灰尘、墙皮簌簌飘下,刚好落在楼下这位浴后正吧唧吧唧吃汤圆的老员外身上和碗里。员外望天……这是作料么?
镜头回来。
话说楼上二位还在老鼠追猫,可是中间的浴桶人不干了,好家伙二人的功力非凡,时而脚下生风,时而踏水无痕,时而隔桶打猫,时而借桶避鼠。终于,这半人来高的浴桶不堪重负“哐嚓——”一声粉身碎骨了,桶里的水也不负众望地使二人安静下来。其实真正是猫鼠停止追逐的不是这通水,而是展昭围在身上的衣服——就在二人追逐过程中,白玉堂眼看自己与展昭只有一臂之距,遂伸出手想抓住男人的手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展昭耳听身后风声逼近,转身一手作支撑扶着桶沿儿欲翻身到白玉堂对面。说时迟那时快二人的动作几乎是同时发出,就在浴桶分崩离析的一瞬间,白玉堂抬手的高度刚好是展昭翻身的高度,前者也确实抓住了后者,只可惜抓错了位置,白玉堂一把抓住了展昭围在关键部位的衣裳,二人就这么向两个方向一使劲儿,嚯——御前带刀四品护卫南侠展昭展雄飞就那么光溜溜地站在满是洗澡水的地面上愣愣地看着呆呆的一只手拿剑一只手还攥着自己衣服的锦毛鼠白玉堂。
白小鼠甲:谁能告诉我什么状况?
白小鼠乙:他怎么不穿衣服?
白小鼠丙:不是在你手里么?
白小鼠丁:身材真好!星星眼……
白小鼠甲乙丙:你个禽兽!群殴!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嗖嗖的小风儿,吹得展昭浑身的汗毛根根立正,看这架势白玉堂是不打算主动把衣服还给自己了,就从地上捞起来刚才“南洋松骨师”披在外面的白褂子围在自己身上,早已被水浸透了的布料接触的皮肤上着实让展昭打了个不小的寒战。
展昭的一些列举动,白玉堂都看在眼里,心头间竟涌动出那么点想走过去抱住他为他取暖的冲动,末了还很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待旅顺了气儿才想起来人家的衣服还在自己手里,“给,别回头再感冒了,还是穿这个吧!”白玉堂满脸囧相的把手里的衣服递过去。
“白大侠喜欢,展某人没什么不能割让的。”不明就里地就想和他抬抬杠。
“少他妈废话!你病倒了,谁还我大哥清白?”白玉堂有点怒了。
“这会儿想起让我还你大哥清白了?刚才谁拿剑跟这要灭了我的?”展小猫小心眼儿了。
“不待记仇的?多大点事啊!”
展昭白眼儿。就这么完了?
“得!客官是玉帝,让小的服侍玉帝更衣?”白玉堂又拿出那副谄媚相。
“就给你一次伺候玉帝的机会!”这台阶都快修成核膜玉的了,自己再不下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其实你不穿衣服的时候瞅着更顺眼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