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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蛇老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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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打游戏啦!”
美艳绝伦的卵生动物绘画馆老板阿佘如是说。
阿佘是蛇族的怪人,当其他大蛇小蛇都在外面接诸如贴身降温、神像模拟、墓穴恐吓的单子,阿佘在画画。
其实蛇族本没有这项业务,只是阿佘突然有一天了解了人族的复活节文化传统,她对这些缤纷多彩的颜料和它们绘制成的美丽的彩蛋投以十足的兴趣,然后就正式成为了各类蛋蛋绘画师。
“我可是开宗立派的祖师爷啊!”阿佘一席红衣,转了转自己红黑相间的尾巴,兴冲冲地去看今天谁下了单。
一点点颜料并不能吸引无利不起早的妖族顾客们,实际上,阿佘在绘画上发现了自己的妖力技能。经过阿佘绘画的蛋就像是接受了阵法或符咒师的祝福一样,以绘画为铭文,帮助这些未出生的小朋友更好地破壳,或者弥补胎中带来的缺陷。
在阿佘五十多岁的时候,她灵感忽至,给自己第两千三百五十号妹妹的蛋画上了精美的图案,为此,她还妈妈月牙狠狠地骂了一顿。
碍于妈妈作为蛇族领袖的威势,阿佘不敢轻举妄动,可是私下,她偷偷抱怨:“永生花、无烬草、月亮和绳索,我只是觉得这个妹妹能成为我族最纯白的小蛇嘛!”
由于阿佘绘画时不自觉带入的妖力,蛋壳上盛开着的永生花、无烬草、皎洁的月亮和牵引的绳索无法被轻易抹去,甚至形成了小小的愿力链,让妈妈月牙也不好处理。
但是第两千三百五十妹妹顺利地出生了,她破壳那晚一轮弦月高高的挂在天上,温柔的月光轻抚蛋壳,牵引出纯白的,在尾巴上有一朵小小的永生花印记的小蛇。
阿佘和族人都被震惊了,族人是震惊于阿佘的妖力居然能让新生的小蛇有如此变化,阿佘是震惊原来自己永生花画的真的有点丑。
痛定思痛,阿佘义无反顾地走上了修炼画技的路子,至于出生以来就常常纠缠着她的第两千三百五十号妹妹小白,就让她自己跟族人玩吧。
阿佘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实在懒得带孩子才以画画之名离家出走了呢。
出门没有钱财,阿佘到处流浪,浅薄的妖力让她勉强能在妖界混口饭吃,但是漂泊在外,阿佘真是穷的叮当响。
偶有一日,阿佘灵感又至,正当她忐忑不安觉得自己又要霍霍蛋的时候,冤大头送上门了。
上门找阿佘的妖怪来历不小,他们是一对妖界有名的恩爱夫妻,也是鹤族著名的白鹤手创始者,阿佘瑟瑟发抖。
夫妻两个说明来意,原来是自家孩子已经夭折了三个,听闻蛇族小白的出生经历,想让阿佘给夫妻俩如今细心呵护的唯一幸存的蛋施加祝福,为他们白鹤族留下仅存的希望。
阿佘大感震惊,连连推手表示自己只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蛇,恐担不起失败的责任。但白鹤夫妻俩一再表示已寻遍大江南北奇人异士,最后的希望就寄托在阿佘身上了。
总之在半恐吓、半期冀的情况下,阿佘只得为白鹤蛋绘制图案。她随心所向,想起自己潇洒游历的经历和白鹤父母的担忧,绘制上白鹤父母与松柏的形象,愿这个小朋友福泽绵长。
“愿你健康。”阿佘暗暗祝福道。
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阿佘的技能确实走对了方向,日益精湛的画技也让阿佘的妖力有所提升,至少她绘制出来的蛋壳确实精美无比。
白鹤父母扣着阿佘直到福宝出生的那一天,不像他们想象的孱弱,刚出生的福宝看起来很健壮,经由族内白鹤老媪观相,她断定福宝会是个健康长寿的小女孩,于是白鹤父母对阿佘连连感谢,并送上了阿佘能够逍遥快活数年的钱财。
经此一事,阿佘在妖界的声名被彻底打响,而后种种不提,总之现在,阿佘开了自己的卵生动物绘画馆,并以此为生。
“我已经两百多岁啦,这些年来有这么多人找我为他们的蛋绘画,哪怕我是天纵奇才,也有灵感枯竭的时候啊。”阿佘无奈地扶额,似乎颇为下一个单子的灵感来源烦恼。
“所以,身为一店之主,我也得有玩乐时间嘛!”阿佘眨了眨眼睛,绽放了狡黠的笑容。
阿佘偏爱人类开发的射击类游戏,虽然从人类那把这些游戏厅的器材运到妖界颇为麻烦,但是阿佘受不了人群的臭气,为此她斥巨资在人界购买了一堆游戏机,颇费心力地搬到绘画馆后面的仓库里,闲来无事就来玩两把,她现在的技术可谓打遍商业街无敌手了。
“有时候也是挺无趣的,毕竟我的打枪技术实在是难逢敌手。”阿佘无奈地耸耸肩,看似随意却又精准地打了一枪,把游戏里最后一个BOSS直接干翻。
活了两百多岁的阿佘起码打了六十年的射击游戏,有时候她也会觉得没人陪自己玩很无聊,这种时候她就会悄悄地去人界扮猪吃老虎,在游戏厅或网吧装成小孩子挫射击游戏高手们的信心。
每当看到对方被打垮的脸色,阿佘就会笑得像刚偷了油的小老鼠。
偶尔阿佘也会因为装逼过头被麻烦找上,不过阿佘毕竟是个妖力日益强大的妖怪,哪有人欺负大妖怪的道理呢?所以阿佘在人类游戏界实在混的如鱼得水。
阿佘难道不跟妖精玩游戏吗?
“玩啊,但你不知道啊,这一片区的妖怪个个都是闷骚怪人,欺负我这个两百多岁的小妖精!”阿佘呜呜地哭了起来,但是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
“他们一个个都活了五百上千年,谁知道私底下偷偷玩了多久的游戏!还总说和我切磋一把,明明就是欺负小朋友嘛!”阿佘一脸不忿,想狠拍一把桌子,又在碰到桌子之前收手。
“我这桌子是缘木做的,可不能碰坏了。”阿佘一脸珍惜,改为抚摸桌子。
据阿佘说,射击游戏可以刺激她的肾上腺素,虽然她不是人,但是阿佘就要用这个说法来证明,游戏确实让她忘却了画新蛋的烦恼。
“不要看我画的简单,给蛋画画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阿佘露出一副苦恼的神色。
“是线条还是几何,是人物还是风景,要根据蛋的大小怎么排布图案的分布,这些都是需要细细思考的事情。”
“我当初刚开始接单子的时候压力很大的,蛋是很脆弱的东西,我捏着这些小生命,有时候也担心自己的妖力会把壳弄碎,之前我一直都找族人帮我加固蛋壳后才开始绘画,现在我可以自己来了,这个过程可是非常漫长的。”
阿佘经过了漫长的探索才慢慢学会了如何按照自己的心意和顾客的要求给蛋们绘画,一般来说,上门的顾客都是为孩子祈福的,希望孱弱的蛋可以生长的更好,偶有顾客希望阿佘能够通过妖力附着引导未出生的小妖拥有特别的能力,阿佘一般都会拒绝,但偶尔也会顺力而为。
“有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符合妖界的正常生长规则了。”阿佘叹了口气。
她不是没有失败过,令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失败就和引导妖力有关。阿佘当时在一位龟族的半威胁下为一枚小蛋绘制上能够帮助促进小龟攻击方面妖力增长的图纹,却几乎导致这枚龟蛋无法孵化,为此事阿佘很是费心了一段时间,却没有善终。
“其实我这样的能力也是一个禁忌吧。”阿佘苦笑道。
“不说了,来陪我打一把射击游戏吧。”
阿佘盛情邀请,仿佛忘却所有工作的烦恼,一脸轻松地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射击游戏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