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
赵佑安轻佻的调笑惹得怀玉十分愠怒，却又被他恰好戳中年少的心思而羞恼，一时竟愣在当场，忘了离开。
赵佑安见怀玉红了脸，以为自己把一个纯良小姑娘逗懵了，笑得肩膀都抖动起来。
“本将军见你盯着我看许久了，想是也对我有意，不过家中夫人要脸面，你若要名分我可给不起，不过我保证会对你的好绝不会比家中夫人的差，你可愿与我做个知己？”
怀玉听到此话，不禁可笑自己的执拗，十四岁的自己必是算错了卦！现在才发觉这“一卦不错”的虚名也无甚要紧。
怀玉冷哼一声，不愿与这衣冠禽兽多话，正要推门离开，不想这赵佑安何时到了怀玉身侧，一把抓住怀玉的手。
怀玉一惊，一时竟挣脱不开，怀玉奋力推开赵佑安的手臂，想狠狠扇他一巴掌，却没曾想这赵佑安看着文弱，力气倒是大得很，一只手便接住了怀玉往下挥的力道。
“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你看我那么久，盯得我娘子都吃醋了，还在这跟我装烈女呢？”赵佑安冷冷地开口道，同时把怀玉的手用力往后掰，把她压在墙上。
怀玉暗骂自己大意，着了奸人的道。
怀玉强忍住恶心，在赵佑安褪衣时用尽力气往他的脚踩去，趁他吃痛，赶紧推开门往外跑去。
晓晓见怀玉衣衫凌乱地从厢房跑出，又见自家将军随后推门而出，惊得赶紧向董施报告。
董施听完，气得摔了整整一套茶碗。
“派出府上所有精锐，把这个贱人给我杀了喂狗！”
怀玉从屋内逃出后，连忙施展轻功从赵府逃离。
不料刚出九桂路，怀玉就感觉自己身后有一堆人跟着她，武功还都不错。
怀玉苦道年少一卦竟给自己惹了大麻烦，只得尽力加快脚程朝京郊逃去，然而运功已有数刻，有些力竭，身后众人却穷追不舍。怀玉无奈，只得回头与他们交起手来。
这些蒙面人出手步步是杀招，下手狠辣，不留余力，仿佛今日定要把怀玉劈死在这。
怀玉因前几日制服吸金兽伤了元气，一时不能施展法术，又因为是参加宴会，没有携带随身佩剑，被数十个手持大刀的蒙面人围困，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儿就落了下风，显得十分狼狈。
怀玉只得一边抵挡一边往树林逃藏，见前方竹林有地方有散落竹节，怀玉顺势抽起一根竹节施力猛击前面三人，随即用手劈开一半竹尖，运功朝为首的头领扔掷而去，只见尖锐的竹尖一下刺穿他的胸膛，晕开大片鲜血，头领因吃痛支撑不住跪坐在地上。
怀玉用脚踢开地上的树枝，把它们往前踢飞过去，横挡在自己面前，随即树枝哗啦啦砸在一众蒙面人身上。
怀玉趁他们暂时被树枝拦住，赶紧提气施起轻功借踩踏树木之力遁走，不料那首领袖中使出暗器，朝怀玉密密麻麻刺去。
怀玉听到背后有阵阵风声，料想不好，赶紧回头躲避，可还是被划伤了手臂。
怀玉咬牙拔出暗器朝后掷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前继续走。
眼见前面有方寺庙，怀玉顾不得会不会惊扰佛门清净，按住受伤的手臂，直接越墙而入。
没有意想之中的着地感，怀玉在下坠过程中直直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一股淡淡的檀香将怀玉包围，莫名让怀玉产生一种安心的感觉。
“施主为何不请自来，惊扰佛门清修？”一个冷漠而平和的声音在怀玉耳边响起。
怀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面前之人的怀中退出来，拖着受伤的手臂朝他施了一礼，“这位法师，贫道鲁莽，实是情急之举，万请勿怪。”
见他没有说话，怀玉试探地抬起头，却被面前这位僧人通身的气度惊艳到了，她第一次见有人可以将阳刚和儒雅之气得这么好的男子，同时还带着佛教的圣洁，眉眼间带着普度众生的慈悲。
他看了一眼怀玉的伤臂，缓缓开口道“施主既然受伤不便，可在绀临寺暂为修养，想来我佛慈悲，不会怪罪。”
“敢问法师名号？”
“贫僧法号妙和，施主不必多礼。”妙和说完便领着怀玉朝前走去。
此时，月光倾洒在他的袈裟上，发出零星细碎的光。
“施主可在此间厢房暂歇，有什么所需之物可写在纸条上夹于门缝中，待贫僧下了晚课，自会来取。”妙和将怀玉领至最西边的一间厢房，交代好正要离开，怀玉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幸好夜色深重，没让他瞧见自己通红的脸，怀玉长呼一口气，死死按住了肚子。
“是贫僧思虑不周，施主随我来。”妙和又将怀玉带来了厨房。已是深夜，厨房里早已没有人。妙和一顿翻找，终是找出了两块剩下的馒头，又往水桶中舀了一碗清水，一并递给怀玉。
怀玉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这一天的差距是有些大了。
不过，这次吃得很安心。
妙和看着怀玉随意蹲在台阶上，就着清水啃着馒头的场景，竟没有立刻离开。
许是端碗时用了力道扯到了伤口，怀玉简单包扎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滴落在石板上。而怀玉只顾着果腹，全无察觉。
妙和见状，微皱起眉头，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递给怀玉。意识到自己伤口流血的怀玉有些尴尬，一时没有去接手帕，赶忙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把地上擦了个干净。
妙和无奈地开口，“贫僧并非是嫌你弄脏了地，是想让施主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只是先委屈这一晚上，待明日我向师弟要来草药，施主便可好好在此疗伤。”
听到此话，怀玉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妙和见她犹豫，又伸出手想把手帕塞给她，却没曾想怀玉怕妙和麻烦，自己又主动过来接，两人的手意外碰在一起，很快两人又同时缩了回去。怪异的气氛像是瞬间破灭的泡沫，短暂而不真实。
妙和平静无波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声“施主自便，”便离开了。
怀玉抓着手帕，突然鬼迷心窍地把它凑近鼻子闻了闻，是和他身上一样的檀香味。
深夜，怀玉发起热来，脑子烧得有些糊涂。
“阿娘，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不要！”怀玉死死拽住“娘亲”的衣角，恍惚间听到一声悠长的叹息。
董施见派出的数十位精锐都没能杀死怀玉，还折损了统领，气得直骂其他人废物。
其中一人汇报道“夫人，我们一直追到南郊她就不见了，周围只有一座绀临寺，我们身份不便，不能进入寺庙，所以只能回来向您复命。”
“绀临寺……又是绀临寺，要不是如今圣上大兴礼佛，我早就派人踏平了它！”董施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又继续吩咐道“给我盯紧了绀临寺，一旦看见有不是寺庙的人出来，立刻跟上。还有，通知秦东继续看好了那个人。”
清晨醒来，怀玉觉得额头上仿佛有妙和耐心地解释道什么东西压着，用手一摸，发现掉下一块毛巾，还稍有一点湿度。
怀玉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脑子也有些沉，晃悠了一会儿终于站定。
此时，房间响起三声短促有力的敲门声。
怀玉拖着沉重的身体打开了门，见妙和拎着一包草药笔直地站在门口。
“你昨夜伤口未处理好，又在外吹了冷风，导致风邪入体，后半夜发了高烧。”
“原来如此，多谢妙和法师。怀玉实在是太过叨扰，等身体恢复便马上离开，绝不给您和绀临寺带来麻烦。”
妙和不置可否，眉眼却稍冷了些，放下草药便又离开了。
怀玉内心有点打鼓，这妙和法师真是一句废话也不愿与她说，是不是对她极为厌恶，看来还是尽早离开，不要再打搅法师清修了。
怀玉忍痛给自己换好了药，还是感觉身子不适，便又回榻上躺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怀玉听见门外又传来熟悉的三声叩门声，赶紧下床开了门。
这次却没见到妙和的身影，只见地上摆了一碗米饭和几道素食。
怀玉有些失落地端起饭菜，放在桌上一个人吃了起来，牙齿无意识地嚼动着，心里却莫名地怀念起昨日冷馒头的滋味来。
晚上也是如此，接下来的三日怀玉都没见到妙和的身影，“她所在的厢房也无人来过，倒像是被人遗忘在了一座孤岛。
第四日的夜晚，怀玉闲来无聊，便出了厢房，拾起了几块路上的石子，想算一下自己最近的的吉凶。
“施主相信天命？”
几日不见的妙和突然在背后出现，莫名其妙地问了怀玉这么一句。
“我所修之道便是卜算，若连卜算之人自己也不信，又如何能使自己所算之卦让别人相信？”怀玉站起身后随意拍了拍手上的灰，眼里闪着坚定的光。
“命格该是自己修炼来的，不应是天定的。若靠卜算便能知晓未来一切，众生又何必继续生活？”妙和不解，又继续问。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