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白学青月

10、第十章

　　饭店在学校正对面。
　　学校门口一条街，每天一放学就有一群学生蜂拥而至，久而久之，这条街的餐饮事业发展得越发热门。
　　范同浩找了个桌，招呼服务生来点菜。
　　“清蒸排骨，糖醋鱼，西红柿炒鸡蛋……”范同浩在菜单上唰唰一通划，点得差不多又把菜单递过去，一脸贴心，“茂哥盛哥想吃点啥？随便点。”
　　祁茂吃东西不挑，只要能吃就行：“随便。”
　　叶盛接过来看了看，又添了个白切鸡。
　　“就这样吧。”
　　饭店的菜味道不错，不愧是对着校门口的店。
　　段飞扬把头埋在饭碗里，抬头时已经吃成了个傻子。
　　方阳一脸慈爱地看着他：“飞扬，你再这样吃下去不行啊……来，多吃点青菜。”
　　段飞扬一把甩开方阳夹青菜的手：“去你的，又想给我当爹？”
　　风扇在天花板上呼嗒嗒地转。
　　结账时那服务生还挺热情，看他们是学生，给了他们“学生党九折”。
　　回到学校午休已经结束了，纪微微一看到他们回来就说：“快收拾好考试用品，待会儿考数学。”
　　月考还没结束。
　　方阳他们三个哀号了几声，还是不情不愿地
　　去往了考试的班级。
　　由于班级不同，一条走廊走到最后，只剩下了叶盛和祁茂在一前一后地走着。
　　到了班级，好几个考生在跟祁茂打招呼。
　　“嗨，茂哥。”
　　“茂哥好啊。”
　　“祝茂哥考个好成绩。”
　　祁茂漫不经心，他本来也没把这几个兄弟的招呼看太重，懒洋洋地“嗯”了声，拉开椅子坐下。
　　叶盛跟在他后面，皱了皱眉。
　　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倒数第三的那个女生没来。
　　“现在是阅卷时间，请各位老师开始分发试卷，宣读考试纪律。”
　　广播响了阵，又重复了一遍。
　　那个男老师……也没来。
　　叶盛的太阳穴不安分地跳了跳。
　　现在是阅卷时间，老师应该早就到了。如果说这里的学生成绩太差，老师不想管他们……那那个女生呢？跟老师一起迟到？
　　本来对于老师迟到，差生班的学生们早习以为常，但老师和那个女生一起迟到……叶盛直觉不是好事。
　　记忆往前回溯，他想起了早上那个“体育”。
　　体育室？
　　叶盛的第六感告诉他，他得去趟体育室。
　　他推开椅子，正准备往外走。忽然，一只手拍了他一下。
　　“干什么？”
　　祁茂看着他。
　　叶盛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你别管我，祁茂抢先问了出来：“去找老师？”
　　叶盛心说你反应得挺快。
　　“是。”
　　——也去找那个女生。
　　他不想往那个地方想……但如果……那男老师……
　　叶盛想想都忍不下去。
　　祁茂盯着他。
　　“我也去。”
　　没等叶盛出言阻止，祁茂就站了起来。
　　叶盛刚想说出口的“不用你”生生被咽了下去。
　　“……”
　　叶盛不是很想让他去。
　　万一那女生真被……他不确定女生愿不愿意让多一个人知道。
　　但事态不轻，万一出事还能让人帮忙，叶盛一心去体育室看看，道：“走。”
　　祁茂当然不傻。
　　几条走廊他几乎是跑着过的。
　　早上他虽然睡着了，但他睡眠不好，醒了睡睡了醒，朦胧间，听到了老师说的污言秽语。
　　“没人会相信你的。
　　“你是个差生。
　　“乖乖做我的人不好吗？”

　　体育室在一楼。
　　快到体育室门口，叶盛差点直接冲进去。
　　祁茂一把拽住他。
　　“别打草惊蛇。”
　　叶盛看着祁茂掏出手机：“……录像？”
　　“存个证据。”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老师不一定会承认，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
　　他想着录个视频，充作证据。
　　叶盛刚贴上门缝，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体育室存放着体育器材，平时除了体委和体育老师没有人会去。
　　那个男老师压在女生身上，看不真切他具体在做什么。
　　女生在反抗。可对一个已成年的男老师来说，她的力气太小了，小得微不足道。
　　女生的衣服已经被脱了。
　　她在小声涰泣。
　　祁茂的录像开着，把男老师的动作尽收眼底。
　　察觉到女生的反抗，男老师轻轻地笑了声，动作更加粗暴。
　　他在狞笑。
　　在兴奋。
　　他的神情，叶盛恶心得要死。
　　“禽兽。”
　　叶盛小声骂了句。
　　这个老师，压根没有一点人性，更别提师德。
　　跟畜牲没什么不同。
　　祁茂录完像，把手机塞进叶盛手里。
　　叶盛措不及防地接了手机，就听见祁茂用和平时无异的语气，说：“我数五个数。
　　“你跑去办公室，把其他老师喊来。
　　“我去控制他。”
　　叶盛还被反应过来，就听见他数道：
　　“五。
　　“四。
　　“三。
　　“二。
　　“一。”
　　叶盛懒得再分析那么多，索性下意识按照祁茂说的，撒开腿就往老师办公室跑。
　　与此同时，祁茂猛地推开了体育室的门。
　　女生还没反应过来，压在她身上施暴的老师直接被揪起来，然后一件宽大的校服盖在了她身上。
　　这是……在保护她？
　　她穿上校服站起来，看见全校闻名的校霸在打老师。
　　男老师早已没了强迫她时的蛮横，被校霸一拳打中鼻梁。
　　祁茂打架就是一个狠，觉得用手太轻，直接抡了把椅子就往畜牲老师上砸。
　　椅子很沉，打在人身上能听到闷响。
　　女生缩在角落里。
　　畜牲老师刚从地上爬起，又被一椅子抡回地板上。
　　形容狼狈。
　　那个畜牲老师何时受过这般奇耻大辱，狼狈地想反击，被一脚踩中腹部。
　　一瞬间，他五脏六腑都涌了上来。
　　畜牲老师瞪着眼睛狠盯着他。
　　“你……你是在殴打师长！”
　　“哦。”祁茂又给了这畜牲一脚，撑着椅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现在知道自己是师长了？”
　　他脸一沉，冷冷地看着那畜牲。
　　畜牲老师瞳孔紧缩。
　　“欺侮学生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如何打扫猪窝呢？
　　“畜牲。”

　　女生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女生的心思都比较细腻，她看着面前把老师按在地上磨擦的校霸，抿了抿嘴。
　　她能察觉到，校霸表面不近人情，但细节上很上心。
　　例如一进体育室，他就把校服扔给她盖上，避免自己看到她的隐私。
　　又比如回怼老师的时候，没有直接说“强迫”，而是用了相对不那么敏感的“欺侮”。
　　所有的一切，都在安抚她，尽量不那么激进。
　　她很感激。
　　如果不是祁茂，她就毁了。

　　叶盛很快带着一众老师来了。
　　“老师们差不多都来了！”叶盛跑了进来，“已经报了警，警察马上到。”
　　祁茂按住挣扎的畜牲，给了他一拳。
　　其他老师都不傻，看到角落里缩着的女生，还有地上的秽物，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他们班老李直接给了那畜牲一耳光：“给我们男老师丢脸！”
　　有几个女老师上前去安慰那个女生，还有一个老师贴心地向班上的学生借了衣服过来。
　　警察把那畜牲铐走了。
　　按照程序，女生要跟警察去局子里做笔录。
　　上警车之前，她叫住了叶盛和祁茂。
　　“那个……我叫徐遥，”她低着头，“你们……可以告诉我你的的名字吗？……我……我想谢谢你们。”
　　她很内向，说话时总低着头。
　　不过长得很清秀，看起来让人心生怜爱。
　　祁茂勾唇，浅浅地笑了笑：“祁茂。”
　　叶盛冲她友好地笑：“叶盛，以后多关照。”
　　徐遥冲他们一笑，警车扬长而去。